前世里,爺爺去世后,周鋒就不知所蹤,周末后來再也沒見過他。
這一世,又失蹤了?
周爺爺看他皺眉,問:“怎么啦?”
“爺爺,我本來想著考完了,去武館活動活動,沒想到武館倒閉了,周教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電話怎么都打不通。”
周末看著周爺爺,說得很自然,爺爺和周鋒之間除了都姓周,肯定是熟悉的,有一些特別的關(guān)系。
“他那個武館半死不活的,一年到頭招不到幾個學(xué)員,關(guān)門就關(guān)門吧,他年輕,該出去看看?!?p> “我跟他學(xué)武十多年了,都把他當(dāng)成親人了,這人說不見就不見了!爺爺,您說,他會不會被人害死了?”
“凈胡說,他一身本事,怎么會被人害?別瞎琢磨了,好好準備去東海讀書?!?p> 爺爺不想說,周末也就沒再堅持問。
程姿容是在8月28日被胡靜蕾開車送東海的,臨走前她給周末打電話:“周末,我們一起走吧?”
周末拒絕了:“不用,我喜歡一個人走?!?p> 他其實可以早點走的,但是爺爺好像很不舍得,他就在家里多陪陪爺爺,反正青城到東海一天就能到。
青濟大學(xué)9月1-3號三天報到,周末拖到9月1號才買了去蘇北的客車車票。
爺爺把他送到長途車站,再三叮囑他:“在路上把自己的東西看好,別露財?!?p> 周末說知道了,爺爺您回去吧,我到了東海就給您打電話。
爺爺看他上了車,本來轉(zhuǎn)身走了,又忽然轉(zhuǎn)身跑回來,著急地在車窗外給他搖手,他趕緊跑下車:“爺爺,怎么啦?”
周爺爺急匆匆地說:“年紀大了,差點忘了一件大事,你不是找周教練嗎?前天他打電話到家里,說在東海文昌元小區(qū)做保安,如果有什么急事可以去那里找他?!?p> “我記下來了,您放心,我空了就去找他?!敝苣┥狭塑?。
車子開出來一段路,周末扭臉看看,爺爺一直原地看著自己離開,大概是覺得周末會看他,他一直沖著車子的方向揮手。
周末說不出話來,看著爺爺?shù)纳碛霸絹碓叫。D(zhuǎn)過一條街,看不見了。
青城是個內(nèi)地小城,長途車開到蘇北火車站的路上會不斷地下客上客。大巴車一路停停走走,從青城到蘇北站160多公里的路,開了3個小時。
長途車站和火車站就挨著,周末下車,立即拖著箱子去售票處買票。
現(xiàn)在還沒有動車和高鐵,車慢人多,火車站廣場上到處都是拖著箱子匆匆趕路的男女。
自從80年代末開始興起去城市打工,第一批農(nóng)民工在村里成了首富后,農(nóng)村里除了老弱病殘,能跑能跳的都往城里跑,火車站是人群最擁擠的地方。
現(xiàn)在賣票還是通過窗口買,不像后世里點開12306就能提前預(yù)訂票。全部擠在售票窗口,十幾個窗口排著長龍,人擠人肉貼肉。
周末先去電子屏查看車次,從蘇北站到東海站的過路車很多,但是坐車的人更多。
他在電子屏前看車次時,有個小矮個過來碰了他一下,他也沒在意,讓了讓,對方小聲說:“去哪里?”
周末看了他一眼,那人眼里帶著精光,警惕地說:“去東海的車票要不要?”
遇見黃牛了!周末問他:“硬座還是臥鋪?”
“你想要什么?”
“臥鋪多少錢一張?”
“500。”
“你這也太老實了,臥鋪正常126塊錢,你要500?我要是你,我就要1000,不然666或者888,很吉利的數(shù)字。”
黃??粗?,像見了鬼!一般買家都會覺得太貴了,他怎么會嫌低?他這是遇見250了嗎?
那人打量周末,猜想這是個沒有社會經(jīng)驗的傻學(xué)生,說:“咱心平,賺點辛苦費就行。你要幾張?”
“你有多少?”
黃牛狐疑地看著周末:“你還有別的同伴嗎?”
“沒有?!?p> “你就一個人,問我有多少張票干什么?”
“那你為什么問我要幾張?我以為論斤賣的?!?p> 他們正說著話,巡邏的警察過來了。
黃牛立即閉嘴,假裝也看大屏幕上的車次。
警察過來,拿著喇叭就喊:“請大家排隊到正規(guī)窗口買票,不要受騙上當(dāng),耽誤行程。”
周末忍不住笑出來,揶揄地看看小矮個,黃牛說:“我的票肯定是真票,也是排隊買來的,我都一夜沒睡覺!”
排隊,累、熱不說,還真不一定能買到當(dāng)天的票,車票非常緊張,最終很可能當(dāng)天走不了,所以黃牛屢禁不止,就是有市場需求。
黃??粗苣┐┑母筛蓛魞?,是個城里人,說:“500,你要不要?”
“不要!”
“不要你和我說那么久干什么?”黃牛氣壞了,他還以為周末會買一張臥鋪呢。
“是你找我說話,我什么時候找你了?”
黃牛被耍了,氣得敢怒不敢言,警察就在不遠處,周末看著年輕,卻有些邪氣。
這個人不是太傻,而是太精,他要趕緊去找別家。
“嘁,爺雖然排隊又累又熱,但我還是個正直的青年!能買半價票,我為什么要助長歪風(fēng)邪氣?”
黃牛在前面聽到他這些話,簡直鼻子氣歪了,偏偏排隊的人都給周末點贊:“小伙子說的好,他們賣的票不僅價錢高,還有假票......”
周末最終買了一張站票k75,學(xué)生票,只花了30塊錢。
這車是過路車,從東三省過來,終點站是甬城。在蘇北晚上8:53分發(fā)車,次日凌晨5點左右到東海,路上要晃悠8個小時。
這可不行,這個時間很容易犯困,現(xiàn)在他身體強壯,精力充沛,是個精神小伙,可是,8個小時呢,能躺著就不能傻站著!
車廂里很擠,他扛著箱子,和一群扛著蛇皮袋的民工大叔們,一起擠上車。只能在兩節(jié)車廂連接處靠著,而且就算這里也擠成一窩豬,廁所里都站著好幾個人。
大夏天就這么多人,春運還不給擠懷孕了?
周末上車就立即去找列車員,問有沒有臥鋪票可以補?
非常湊巧,大明府和蘇北是大站,從東北過來的乘客在大明府和蘇北都下車不少人,臥鋪還真空出來不少。
列車員說:“有個中鋪,你要不要?”
“要?!眲e說中鋪,上鋪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