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套路
紅凝停頓片刻,看了一眼寧翌辰,繼續(xù)道:“顧三公子對章懷世子言語不敬,行事不恭,其罪四。”
夜姝凰淡淡笑了:“紅凝,你去一趟宮里,將顧三公子所作所為都告訴陛下,然后就說顧遠(yuǎn)道教子無方,治家尚且不嚴(yán),他也不必當(dāng)官了,直接讓陛下撤了他的官職,自此當(dāng)一個庶民吧?!?p> 顧書瑾臉色已然是白的不能再白,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可獨獨沒想到這種讓他徹底絕望的可能。
這已經(jīng)是他最后的機(jī)會了,要是父親知道,他不僅沒贏得夜姝凰的原諒,而且害的父親他被徹底罷官,那他接下來的結(jié)局,他想都不敢想!
“撲通”一聲響,顧書瑾跪在了夜姝凰的面前。
此刻么,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句話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他忍著身上還沒好的痛,膝行著爬到夜姝凰的腳邊,也不敢再喊夜姝凰名字了:“公主,求求你原諒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不相信公主心里一點都沒有我了,公主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只要你肯原諒我?!鳖檿纯蘖魈椋骸肮鳎瑳]有你我活不去啊。”
夜姝凰挑眉,嗯,這最后一句話是實話,不過這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顧書瑾,你想清楚,你再如此糾纏不休下去,你們顧家,就不僅僅是罷官這么簡單了?!?p> 說完,看向?qū)幰畛剑骸罢聭咽雷哟蟾胚€沒參觀過公主府,今日本宮剛好有時間,不如帶世子進(jìn)去參觀參觀,以盡一下地主之誼?”
“是章懷的榮幸?!睂幰畛轿⑽㈩h首,風(fēng)度翩翩,溫潤如玉,哪有半點方才的陰郁。
他就說么,阿杳怎么可能對那種人舊情難忘,更何況還沒有舊情,就怪青玄那個蠢貨,誤導(dǎo)了他。
正在鎮(zhèn)西王府打掃衛(wèi)生的青玄莫名打了個噴嚏,是誰在罵他?
他還不夠慘么?
諾大的鎮(zhèn)西王府,下人全被遣走了,就只能讓他來打掃清理衛(wèi)生。
那個姜嬈真是個禍害,到哪去見世子不好,偏偏來王府,害的世子覺得王府哪哪地方都臟了,讓他全部打掃一遍。
夜姝凰和寧翌辰一前一后進(jìn)了公主府,至于顧書瑾,直接就被門口的侍衛(wèi)給扔了下去。
他還要叫喊,就傳來夜姝凰涼涼的聲音。
“若顧三公子還要撒潑,就直接割了他的舌頭?!?p> “夜姝凰你……你你……你……”寧翌辰用手指著夜姝凰的背影,全身顫抖,而眼前灰蒙蒙一片,突然間喉頭微甜,一口鮮血噴在地下,然后徹底昏倒在地。
“紅凝姑娘,這咋辦?”侍衛(wèi)嘖嘖一聲,這是被氣昏了過去啊。
唉,真慘,不過,也是活該。
“直接扔回顧府?!?p> ……
“世子今日怎么有空來公主府了?”夜姝凰將寧翌辰往花園處引,邊走邊問道,語氣還算是隨意。
寧翌辰溫和一笑:“經(jīng)過昨夜的事,我大概猜到顧書瑾會來糾纏公主,所以來看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到公主的?!?p> “哦……”夜姝凰恍然,似想到了什么,她問:“世子之前對東陵苗疆感興趣,可曾知道有關(guān)苗疆圣女的事?”
寧翌辰臉色頓時一變,停住了腳步,可對上夜姝凰探尋的目光,又恢復(fù)了淡然,可他的心在膽顫:“略知一二,但知道的不多?!?p> “公主問這個做什么?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阿杳為何突然問起苗疆圣女的事,難道是姜嬈?
他想起昨晚,眸子暗了暗,若不是因為……,他早便容不了她了。
“昨晚,我回公主府時,遇見了一個人,她一句話也沒說,就直接對我出手。最后,她輸了,我問她是何人,她說她是苗疆圣女,我還想再問,她卻跑了?!?p> 夜姝凰語氣淡淡,如此驚險的事被她這么一說,就像是談?wù)摮燥埡人@般的小事。
寧翌辰卻是徹底慌了神,他拉住夜姝凰胳膊,上下打量,著急問道:“那你有沒有受傷,她沒把你怎么樣吧,這么嚴(yán)重的事,你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
夜姝凰看著寧翌辰,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急切擔(dān)憂,這樣的眼神,她昨晚在夢中曾見到過,也是對著她。
而那時,她尚且稚童。
穆然的,她心里似被針一般疼,那種疼綿長而又讓人難以忽視。
“我無事,那人并不是我的對手?!币规藢χ鴮幰畛捷p輕一笑。
寧翌辰被夜姝凰的笑晃了晃神,心里也莫名放松了下來。
他自己都沒察覺到此刻他的眸光是有多溫柔:“那便好?!?p> “所以,章懷世子是不是要松開我?”夜姝凰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一雙手。
寧翌辰反應(yīng)過來,急急忙忙放下了手,頓時面紅耳赤,連耳后根都紅了,他不敢看夜姝凰的眼睛:“是章懷失態(tài)?!?p> “無妨,本宮一向不拘小節(jié)?!币规瞬簧踉谝?。
“世子方才為何如此關(guān)心我?我記得,我和世子并沒有見過幾面。”
這話,似乎是在不經(jīng)意間問出來的,很隨意,卻讓寧翌辰心里有了很大的起伏。
他在心里糾結(jié),他要不要趁此機(jī)會就向阿杳表明心意。
可就這么突兀,阿杳會不會覺得自己太孟浪了?
就在寧翌辰在做心理斗爭時,夜姝凰幫他開口了。
她問:“寧翌辰,你是不是心悅于我?”
這一問,猶如在寧翌辰炸了個響雷,讓他徹底懵圈,半晌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阿杳竟然知道了?
阿杳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
阿杳是怎么知道的?
這一個個問題不斷在他心里拋出來,可他面上,繼續(xù)呆滯。
“不過本宮想告訴世子,本宮被顧書瑾傷的太深,如今已經(jīng)斷情絕愛了?!?p> 這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寧翌辰一個透心涼。
他急了:“公主方才還不是跟顧書瑾說,要重新選一個身份尊貴,人品貴重的世家公子做駙馬么?”
夜姝凰盯著寧翌辰,似笑非笑:“本宮與顧書瑾說這些話的時候,世子不是沒來么,怎么知曉本宮說的這些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