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被問到了。
李修然心頭一緊,前世學到的知識雖然幫了他不少忙,但是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沒辦法解釋。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冷空氣進入肺部,體溫降低,導致血紅蛋白和氧氣結(jié)合度升高,所以心房血才會出現(xiàn)特征性改變吧?
關(guān)鍵說了他也聽不懂啊。
而在這個近乎蒙昧的修行世界,一旦遇到自己不能理解的事,處理起來也很簡單粗暴,那就是統(tǒng)統(tǒng)歸為異類!
這要是把他當作異類開除了人籍,那他可有的麻煩了。
不過還好,早預料到了這點,他也早就準備好了應對的說辭。
“說來也是湊巧,府城之前發(fā)生過一起命案,死因就是凍死,案子正好由卑職在查辦,為了破案,卑職當時曾對尸體進行過解剖,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
由于情況比較罕見,所以卑職印象比較深刻,記在了心里,也沒想到能用到這件案子里。”
李修然把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并在心里默默給死者點了個贊,你的死,是有貢獻的。
林雁江瞬間恍然,剛才他已經(jīng)看過卷宗,確實有這么一件案子,解釋起來倒也說的通,而且也更加證實了自己剛才的判斷,此子眼力和思維果然敏銳。
連帶著看向李修然的目光都變得更加和善,甚至還有些見才欣喜:“不錯,洞若觀火、知微見著,辦案就需要你這樣的態(tài)度。
聽說府衙昨晚遭了竊賊?案子查的怎么樣了?”
“府尊大人已經(jīng)責令卑職進行偵辦,不過線索有限,目前還沒什么進展?!崩钚奕换氐?。
林雁江點點頭:“沒有線索,查起來確實棘手,但是竊賊敢到府衙行竊,這是對朝廷尊嚴和法度的挑釁和褻瀆,必須嚴查嚴懲,再棘手也得查,這件案子我會繼續(xù)關(guān)注,希望能早日聽到你的好消息。”
李修然拱手道:“卑職一定盡力?!?p> 林雁江笑了笑,道:“行了,你接著去查案吧,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p> 這就完了?
說好的論功行賞呢?
你哪怕賞幾兩銀子也行啊。
當領(lǐng)導的,果然都畫得一手好餅……李修然暗暗腹誹,不過沒敢表露出來,躬身行禮道:“卑職告退。”
……
“李捕頭留步?!?p> 剛走出后堂,就聽身后傳來聲音,李修然轉(zhuǎn)身看著追了出來的林豐凱,疑惑道:“林公子找我有事?”
“剛才沒找到機會,李捕頭的救命之恩,我還沒來得及當面感謝呢?!绷重S凱笑道。
不要光說話,有本事直接上實錘……李修然心道,嘴上則謙虛道:“這是我職責所在,林公子不必在意?!?p> “對你只是職責所在,但是對我而言,這可就是我的一條命了,如何能不在意?”林豐凱搖了搖頭,鄭重的拱起手向李修然行了一禮:
“李捕頭的救命之恩,林某銘記在心,日后若有用的著的地方但請直言,林某必定全力以赴。
不知道李捕頭今晚有沒有時間?我想宴請李捕頭,先聊表一下謝意。”
一個人情加一頓飯,好歹不是空頭支票了。
李修然莫名感覺有些欣慰,婉拒道:“林公子剛才也聽到了,府衙昨晚遭了竊賊,案子還在偵辦中,我恐怕有些分身乏術(shù)。”
“辦案也得吃飯啊,地點我都訂好了,醉仙居天字號房,李捕頭務必不要推辭了,實在不行,我去向我父親求情,讓他給你放一天假,這樣總該有時間了吧?!?p> 林豐凱說著就要轉(zhuǎn)身返回后堂。
你還挺執(zhí)著……李修然趕忙攔住,道:“這點小事就不必驚擾撫臺大人了,既然林公子執(zhí)意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晚上我一定前去赴約。”
林豐凱欣喜道:“那我就在醉仙居靜候李捕頭了,查案要緊,李捕頭你忙,我就不打擾了,晚上見。”
“晚上見。”李修然拱手告辭。
……
離開府衙,李修然便直接回到了南街坊市,與羅大壯等人會合,準備繼續(xù)對城里的盜賊展開排查,不曾想剛見面便聽到一個壞消息。
“不見了?什么意思?”
羅大壯郁悶道:“就是不見了,平??傇诮置嫔匣问幍囊粠腿?,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風,我?guī)苏伊税胩?,居然一個都沒找到?!?p> “那么多大活人,還能憑空蒸發(fā)了不成?”李修然皺眉道。
“會不會是躲起來了?巡撫大人前來巡視,前天還出了命案,城里這兩天的守備加強了很多,他們害怕撞槍口上,不太敢露面倒是也有可能?!眳撬缮撇聹y道。
案牘庫那邊確認沒線索,剛才他也跟李修然一起過來了。
也只能這么解釋了……李修然點點頭:“接著找,我就不信他們還能都躲起來?!?p> “是。”
……
日暮西山。
李修然帶著羅大壯等人排查了一整天,原本總在街上晃蕩的盜賊們確實少了很多,不過一天查下來,還是讓他們逮到幾個,只是一頓盤問下來,依舊一無所獲。
羅大壯等人都有些泄氣,李修然也對自己的偵察思路有了些動搖,正好已經(jīng)臨近傍晚,李修然決定暫時作罷,案子等明天再查。
路過巡檢司蜀衙時跟李書堂打了聲招呼,李修然便徑直來到醉仙居赴約。
至于原本答應請羅大壯等人去群芳院聽曲兒的事,自然也就放了鴿子,大小他也是個領(lǐng)導,畫餅這種技術(shù)活,他也該先練起來了。
“呦,李捕頭怎么來了?不會又要查案吧?”
剛進門,掌柜便匆匆迎了出來,城里最近不太平,上次全城搜捕,他這里也被巡檢司官兵和李修然等人反復搜查了好幾次,攪的一晚上都沒能好好做生意,見李修然再次上門,他屬實有點被嚇到了。
“要查案可能我一個人來嗎?放心吧,我是來赴約的,天字號房的客人到了嗎?”李修然笑著問道。
掌控頓時松了口氣,笑道:“到了,原來他要宴請的客人就是李捕頭你啊,快樓上請,小二,帶李捕頭上樓?!?p> “誒,來了?!?p> 小二一聲吆喝跑了過來,帶著李修然上了樓,來到天字號房門口,敲了敲門:“客人,李捕頭到了。”
“快請進。”
里面?zhèn)鱽砺曇簟?p> 李修然推門而入,進門一眼便看到了正起身迎出來的林豐凱,旁邊跟著一名護衛(wèi),四十歲許,一身勁裝,面容冷酷,銳利的目光下隱隱還帶著一股壓迫感,跟李修然之前在項坤身上感受到的感覺幾乎一樣。
很顯然,此人是個高手,再遇過一次險后,林雁江又給林豐凱提高了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