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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王玄策

第二十五章 回家

大唐王玄策 愛跑 2689 2022-05-12 08:33:55

  盡管外面兵荒馬亂的,山里還是稍顯平靜,王玄策兩兄弟白天就去寺里幫忙、練武,晚上就回家學習經(jīng)典。梅香經(jīng)常給大家講佛經(jīng),王玄策也學了一點兒梵文,王玄利倒是對梵文一點兒也不感興趣。一家人也時常去寺里燒香拜佛,儼然成了佛之信徒。

  日子一天天過去,梅香和宇文筠都懷了孩子。不時有逃難進山的難民帶來各種消息:唐軍圍困洛陽快一年了,餓死了很多人,夏王竇建德出兵三十萬與唐軍作戰(zhàn),要救洛陽城內王世充,兩軍在洛陽周邊打了個一塌糊涂,到處都在死人。一個個壞消息加重著一家人的憂慮。而李家一直也沒有派人來上門提親,王玄策的娘不時向他發(fā)牢騷抱怨不該答應這門親事,真是上當受騙。王玄策能說什么呢,在那時一旦定了親事是不能隨便反悔的,男方一旦反悔,女的就敢死給他看,男方一家的名聲就完了,在那個靠名聲立世的年代,誰家受得了這個?所以任憑是誰都不敢反悔親事,一定是軍務絆住了,還有別的原因嗎?

  喜事還是沒有忘記這個家庭,梅香和宇文筠先后誕下一個男嬰,分別取名勇瑜,勇伽,意在致敬佛法。一時間家里熱鬧了好多,王玄策和梅香在孩子滿月那天去志乾和尚墓前燒了紙,給志乾和尚看看自已的外孫。這么多年在山里避難,雖然清苦卻是王玄策感覺最幸福的時候。只是不知何時戰(zhàn)事才能結束,一天盼一天,求上天保佑唐軍早日獲勝,天下恢復平靜。

  終于,這一天等到了,皇家來人了。王世充、竇建德投降,華夏統(tǒng)一已經(jīng)沒有障礙。

  雖然秦王和玄熙的親事早都定下來,但程序還得走,先提親,叫做納采,攜活雁為禮,堪合姓名生辰八字;然后是定婚,叫做納吉;然后是下聘禮,叫納征;然后是定結婚日子,叫做請期;最后是迎親,叫做親迎。雖然只是側妃,卻一道也不能少,在洛陽和少林寺之間來來回回好多趟,一是彰顯隆重,二是傳遞消息,三是修繕戰(zhàn)火中損毀嚴重的王家老宅需要時間。期間秦瓊代表李世民慰問了少林寺,送去大批銀兩用于修建少林寺。

  最后終于到了迎親的日子,雖然馬車進不來,小轎還是能進來的。駱伯還是要留在劉家莊,其他人包括柳夫人和宇文家的家將,一同啟程返回洛陽。迎親的隊伍很長,送別的人也很多。王家向來樂善好施,在山里有很好的聲譽,少林寺也派了代表來送別,感謝王家這些年為少林寺做的貢獻。

  轉眼間已在這里生活了四年多,王玄策從一個毛頭小子成長為一個孩子的父親,四年來戰(zhàn)火中的家鄉(xiāng)變成什么樣,書院還在嗎,永寧寺還在嗎,大師兄的墓有人祭掃嗎?王玄策迫不急待地想回洛陽,卻又怕回去。剛過了龍門山,王玄策在馬上就向北邊張望,梅香在馬車上掀開簾子就問:“能看到嗎?”

  王玄策失望地搖頭,沒有看到永寧寺的高塔,上次來龍門還隱約看到了,這次天氣晴朗卻什么也沒有看到,一家人心情都非常沉重,看來是永寧寺兇多吉少。

  旁邊就有迎親的官員問道:“公子在看什么?”

  王玄策答道:“想看看永寧寺塔,怎么看不見了?”

  那官員嘆道:“永寧寺啊,已經(jīng)燒成平地了,可惜啊,那么大的寺院,什么都沒了?!?p>  王玄利嘆惜道:“永寧寺若重建,那可得花多少銀子!我就沒見過哪座寺院有永寧寺那種氣魄,那才真是叫做氣勢恢弘的皇家寺院。”

  “重建?”官員冷笑了一聲:“不會再重建了?!?p>  王玄策忙問:“為何?是因為沒有錢嗎?”

  官員答道:“第一批裁撤的寺院名單里,第一個就是永寧寺,所以永寧寺斷然沒有機會重建?!?p>  “裁撤寺院?這是何故?”王玄利問。

  “目前天下歸唐,但許多前朝的官員不愿效力,隱匿于各地寺院,是以皇上逐步裁撤寺院,意思是讓他們重新回歸,為國效力?!惫賳T答道。

  王玄利又問:“這是說以后還會裁撤更多的寺院?”

  “第二批裁撤的寺院名單已經(jīng)下來了,但我還沒有看到,相信還會有第三批,第四批?!惫賳T答道。

  王玄策默然,這理由聽起來有些荒謬,他們不愿做官而去做和尚,這豈不是很大的決心?寺院沒了,他還是不愿做官又能怎樣?他們去坐館,就再把書院關了?這其中肯定有別的原因。

  到了建國門外,才知道這里已改了名字叫做定鼎門,秦王親自在城門外迎親,一副新郎官的打伴。王玄策連忙率眾人下馬跪拜,李世民拉他起來笑道:“這才一兩年沒見,你們兄弟又壯實了!”

  王玄策道:“除了一身蠻力再無長處??!”

  秦王道:“你太謙虛了,聽叔寶講(秦瓊字叔寶),你這兩年還學了梵語,可謂志向遠大,后生可畏?。 ?p>  王玄策趕緊自謙道,“哪里哪里,秦伯父太吹噓我了?!?p>  于是一行人重新上馬隨秦王往城內走。

  城里到處都在重新建設,看起來戰(zhàn)爭對洛陽城造成了重創(chuàng),大多數(shù)房屋都已受損,很多地方都成了廢墟。真是滿目瘡痍,看這情況書院就不用想了,肯定沒了。

  由于后面有馬車跟著,所以前面的馬走得也很慢,秦王在馬上對王玄策道:“如今天下初定,國家最缺人才。是以皇上開了恩科,在兩京(長安和東都洛陽)同時開考,我現(xiàn)在東都主要便是為了此事?!?p>  王玄策一聽,這不是自已一直期盼的嗎,便問:“太好了!有哪些科?我兩兄弟能考嗎?”

  秦王道:“此次開三科,秀才科、進士科、明經(jīng)科,與前朝大體相同,秀才科最難,明經(jīng)科最容易,你覺得自已應當考哪一科呢?”

  王玄策不假思索道:“秀才科太難,考不了。明經(jīng)科我兩兄弟肯定能過,寫文章不行,背書我們沒有問題吧?進士科不好說,內容多變,只能看運氣。我想我們還是考明經(jīng)科吧?!?p>  秦王笑道:“非也,你倆應當考秀才科?!?p>  “?。俊蓖跣叻浅s@訝:“這是為何?”

  秦王道:“明經(jīng)科和進士科不問出身,只要是恪守孝道,不是作奸犯科之人都可以考,所以競爭激烈,進士定然非常難考。以你兄弟二人的能力考個明經(jīng)并沒有問題,但明經(jīng)分四等,考第一等是授從九品下。進士考第一等是授從九品上。你想想你父親的御衛(wèi)副率是三品。這得多少年才能趕上你父親?”

  王玄策慚愧道:“我無法和父親相比。”

  秦王笑了笑:“秀才科要求出身,普通人不能考。此次秀才科為軍功家族開設:一是在唐軍中立有軍功的;二是在抵抗外族侵略戰(zhàn)爭中立有軍功的。你們兄弟符合第二條。能考上秀才就厲害了,授正八品下,相當于五品的蔭官。不枉你們一身的本領?!?p>  王玄策問:“這次秀才科能錄取幾人?”

  秦王答道:“兩京加起來不超過五人吧。也許更少也未可知?!?p>  王玄策沉默了半天才道:“我回去和玄利好好商量一下?!?p>  秦王隨即把招考章程給了王玄策一份,讓他回去參考。

  過了天津橋很快就到了皇城正門端門,王家人就不能再往前走了,一個個從車里下來和玄熙道別,玄熙哭得淚人一樣,大家安慰半天她才止住哭泣。李世民親自領著玄熙的馬車與嫁妝,和大家道別,進了端門,往天策府去了。(天策府是李世民在洛陽的王府,為武官之首,在十四衛(wèi)府之上,李世民可以自己招募人才作為天策府官員)

  當晚,秦王在王府大擺筵宴,秦王府張燈結彩,天策府成員、各軍將領、百官都來祝賀秦王之喜。按風俗王家嫁女不能參加宴席,只能是在家中無比地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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