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藏鱗穿上百獸皇袍,頭戴紫金藤環(huán),手執(zhí)骨杖,正式登基。
儒卿矢當(dāng)眾斬首鄭賃,頭顱掛在城門上。藏鱗恢復(fù)部落主制度,全國歡騰。
楊三香獲得釋放,對屠真之死一臉懵然,最后還是乖乖歸順藏鱗。
軌生留下幫藏鱗穩(wěn)定局勢,消滅鄭賃和屠真的殘黨。無主的天地獸歸位,藏鱗私下舉行淬體試煉,讓心腹成為衛(wèi)隊。
約定之期臨近,藏鱗遵守承諾讓儒卿矢管理國家,和杜逝、軌生前往帝國簽訂結(jié)盟條約。
軌生以千人協(xié)助藏鱗奪得皇位,已傳遍全國,名聲大震。
佛圈南邊四里,有一別墅又大又漂亮。別墅外是一片草地,躺著數(shù)十具強盜尸體,被野狗啃食著。
胡倫兮翻身下馬,按下門鈴,鐵門自動打開。
進入花園,胡倫兮看到許多長得很像鈴鐺的藍花,香濃刺鼻。草坪上立著許多小孩形狀的石像。
“你好,我是麥斯塔?!敝魅顺鰜碛樱L得很瘦,臉色蒼白,雙唇發(fā)紫,身上的緊身皮衣油亮。
“你的訂金我收到了?!焙鷤愘庹f道。
“我很喜歡你的作品,希望你改變一下別墅的風(fēng)格。”麥斯塔說道。
“我只設(shè)計過衣服,對別墅一竅不通?!焙鷤愘鈸?dān)心道。
“沒關(guān)系。盡力就行。”麥斯塔笑道。
“我有一條件?!焙鷤愘庹f道。
“但說無妨?!丙溗顾p咦一聲。
“我不會替信眾設(shè)計?!焙鷤愘庹f道。
“放心。我不是?!丙溗顾R上說道。
“你一個人住?”胡倫兮問道。
麥斯塔點了點頭。
“外面的強盜怎么死的?”胡倫兮懷疑道。
“剛好有路過的官兵?!丙溗顾鏌o表情地說道。
“哪……”胡倫兮還沒說話,一道光束擊穿腦門,死在麥斯塔懷里。
惡涌走進花園,緩緩說道:“我找你很久了,吳釗變。”
“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想要我的命嗎?”吳釗變推開懷里的尸體。
“當(dāng)然。”惡涌說道:“你一點也沒變,居然能保持年輕不死。”
“你也活著啊。”吳釗變笑道。
“我可是困在疊嶂空間里,跟你不一樣?!睈河空f道。
“你是我最喜歡的實驗品,告訴你無妨?!眳轻撟冋f道:“我十五歲游歷南方,在沙漠之地發(fā)現(xiàn)一個叫濕夢的地方,結(jié)識到住在里面的準(zhǔn)稿。當(dāng)時年少氣盛,和他打了一場,慘敗。纏著他好幾個月,終于從他口中得知神格的存在?!?p> 惡涌愕然,以為神格只是傳說,沒想到是真的。
“獲得神格不僅能瞬間點滿心愿圖,增強信源強度,改變天賦,還能長生不死?!眳轻撟冋f道:“在逆境中磨練出堅韌的意志,才能使精靈變成信標(biāo)。根據(jù)信標(biāo)來到神祉,通過考驗,就能從主神那里得到神格?!?p> “為什么要虐待我們?”惡涌質(zhì)問道。
“當(dāng)然是為了神格?!眳轻撟冋f道:“極大部分精靈不能轉(zhuǎn)移,但信標(biāo)可以。我沒有精靈,只好抓青年,測試他們的意志。”
“如果合格,你就給祭品他們成為信眾,再奪取信標(biāo)。”惡涌怒道。
“沒錯。我當(dāng)初可看好你了?!眳轻撟兊募绨虺霈F(xiàn)變成了信標(biāo)的精靈蜈蚣。
惡涌再也忍不住,沖過去,赤手空拳跟吳釗變對了數(shù)十招,都被他單手破解掉。
“隕火!”惡涌連退三步,雙手結(jié)印,喝道。
天空降下大石,半途爆炸,數(shù)萬朵熾白火焰如同雨下。轉(zhuǎn)眼間,別墅變成一片廢區(qū)。
吳釗頭上有一面藍色光盾,堅不可破。食指一點,一道光束破空而出。
惡涌急忙招來一面硯臺擋住,裂開一半,光束從耳邊飛過,嗡嗡作響。
惡涌一臉駭然,吳釗變只是使出普通的射,居然有如此威力。
“再不使出撒手锏,會死哦。”吳釗變慢慢走近惡涌。
惡涌一吞口水,連續(xù)向天空打入十八道信源,口中念道:“珠兵?!?p> 頓時,烏云密布,電光隱動,雷聲忍而不發(fā)。隨后,細雨如線,化作上萬藍色士兵降下。
士兵手執(zhí)各式各樣的兵器,以不同的方式攻擊吳釗變。吳釗變只用手中的長劍招架,快如鬼魅,神態(tài)自若。三十秒不到,最后一個士兵倒下,地面的積水沒腳。
“席卷!”惡涌胸口積聚信源,用力吐氣。十道龍卷風(fēng)朝吳釗變奔去。
“神格?!眳轻撟兩砩厦俺鲲w天螳螂虛影。龍卷風(fēng)過后,除了頭發(fā)亂了,一點事也沒有。
惡涌割破左手食指和中指,從下到上將血抹滿劍身。兩道鬼影浮現(xiàn)親吻劍刃,暗綠色火焰從劍柄冒出包裹劍身。
惡涌執(zhí)劍沖向吳釗變。吳釗變連續(xù)射出五道光束,都被輕松破掉。
吳釗變只好提劍迎敵,半分鐘不到,被逼退十步,右手的衣袖被綠焰燒毀,皮膚黑了一塊。
“萬刃?!眳轻撟冮W身,扔出手中長劍。長劍在空中化為千萬武器,如狂風(fēng)般猛擊惡涌。
惡涌倒地奄奄一息。吳釗變驚訝道:“中了我的神格天賦,居然沒死,你是第一個?!?p> 吳釗變走到惡涌跟前蹲下,檢查其身上的傷口,說道:“難怪。原來身體用溪晶改造過?!?p> 惡涌盯著吳釗變,用盡所有力氣掐斷左手尾指,通過秘術(shù)瞬間遁走百里。
吳釗變沒有追,站起來回頭一看廢墟,喃喃自語道:“得重新找個地方住了……”
兩個星期后,軌生和影琉匯合。看了一眼影軍,藏鱗對軌生笑道:“這就是你說的十萬大軍?”
營內(nèi),大彬把起草好的條約拿出來給雙方過目。五分鐘過去,影琉問道:“可有問題?”
“艾特克蕾你還不是女皇,如果我們跟你結(jié)盟,不僅要對付羅漫,還要幫你搞定艾特申羅。”杜逝說道:“要是違約或者失敗,我們都會腹背受敵?!?p> “要什么條件才肯簽?zāi)?”影琉問道。
“藏鱗和你成婚。”杜逝不假思索地說道。
“好?!庇傲瘃R上答應(yīng)。
“慢著。我們要考慮清楚?!避壣聪蛴傲鹫f道。
“不用考慮。智序缽說過,這一天遲早會來。有落日王國幫助,我們更容易推翻大哥的統(tǒng)治。”影琉堅定道。
次日,影琉率領(lǐng)影軍兵臨城下,要求冥日遵守承諾。磊霆站在城墻上射箭,不讓影軍進入王都范圍。影琉給出三天期限,冥日不退位,影軍會大舉進攻王都。
下午,學(xué)生發(fā)動運動,預(yù)備軍官學(xué)院大亂。虞天一在午睡的時候被插七刀,尸體掛在校門口,胸前系著一塊木牌,上面寫有當(dāng)代賤神,諷刺之極。
冥日要曹元泰即刻到學(xué)院平定騷亂,曹元泰卻走向城南的雷府。
現(xiàn)在雷家由余墻息話事,雷彤平時就彈彈琴,種種花。
會客廳里,余墻息開口問道:“曹先生找我所為何事?”
“艾特申羅氣數(shù)已盡,你我應(yīng)擇木而棲。”曹元泰直接說道。
“艾特克蕾的兵力遠不及我們,先生說這話恐怕太早了吧?!庇鄩ο⒑纫豢谇宀?,說道。
“護國大陣要維護,無法開啟。軍隊早就出現(xiàn)賣官的現(xiàn)象,戰(zhàn)場上,你別指望他們能發(fā)揮作用。學(xué)生已經(jīng)干掉虞天一,開始召集力量對抗王城。艾特克蕾得到落日王國的幫助,實力大增。”曹元泰分析道:“你再不選邊站,就太遲了?!?p> “好。一切聽先生吩咐?!庇鄩οⅫc頭道。
三天之期已到。磊霆領(lǐng)兵出城,與影軍對峙。烈日下,號角響起,戰(zhàn)鼓擂鳴。
影琉身穿全白陶釉盔甲,拔出腰間黃金劍指向天空,后面的影軍浩浩蕩蕩地沖向王都。
磊霆指揮組合大軍射箭。寒天袖第一時間站在馬背上,躍起揮出一劍,空中的箭支斷開一半掉落。
軌生突然出現(xiàn)在磊霆身后,一腳把他踢翻于馬下,影軍士氣大作。
磊霆狼狽起來,雙手結(jié)印,右臂被灰色的雷電纏繞,沖向軌生擊出右拳。
軌生消失不見。磊霆撲了個空?!澳愕膶κ质俏摇!焙煨湓诶邛澈蟠坛鲆粍?。
磊霆閃避不及,肩膀受傷,把身邊的士兵推向寒天袖。
影軍沖入敵陣,越戰(zhàn)越勇。相反,組合大軍且戰(zhàn)且退,已經(jīng)被逼到城下。
鐘澄見情勢不妙,從城墻跳下來參戰(zhàn)。在天賦源崩的作用下,影軍里的信眾頓時變成普通人。
杜逝無法使用信源,一臉懵然,不知道鐘澄已經(jīng)在身后。鐘澄正欲刺出長劍,軌生用螺絲刀擋下。
“你果然不受源崩控制?!辩姵芜B退兩步,說道。
“你是人才,如果投降,一定會受到艾特克蕾的重用?!避壣噲D勸說道。
“一個女人能做些什么?!”鐘澄挺劍而出。
軌生再次用螺絲刀擋下,說道:“你再執(zhí)迷不悟,休怪我無情!”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今天怎么也要干掉你?!辩姵芜B續(xù)使用強力劍技,招式連貫流暢,可惜動作大慢,被軌生一一躲過。
“滅界!”軌生伸出左手迅速一勾,兩個球形界分別定住鐘澄的左臂和右腿。
鐘澄慘叫一聲,馬上用劍劈開滅界。左臂和右腿已經(jīng)骨折,肌肉淤黑。
鐘澄射出五道光束,軌生完全不避,肩上的天獸地支變大咬碎光束。
鐘澄舉起長劍劈來。軌生側(cè)身躲過,用螺絲刀戳穿他的心武。
光塵閃爍,螺絲刀抵住鐘澄的喉嚨,軌生說道:“你輸了?!?p> “我沒有輸,你也別想贏我!”說罷,鐘澄上前一步,讓螺絲刀刺穿喉嚨。
齊百騰策馬接近影琉,想犧牲生命使用獄禁困住她,被旁邊的大彬看穿。
四個護衛(wèi)施展小型陣法阻擋齊百騰繼續(xù)前進,影琉在大彬的建議下后退百步。
藏鱗和獠狐乘麻雀飛落王城大殿。此時,曹元泰和余墻息已經(jīng)攻進王城,肅清冥日的心腹,尸橫遍地。
獠狐走進大殿,對冥日喝道:“狗皇帝,你今天死定了!”
“就憑你們二人?”冥日哈哈大笑起來。
藏鱗招手,王獸酈絲飛進大殿,金光四射,釋放強烈妖威。
冥日無法動用信源,腸胃翻滾,十分難受。
獠狐化作一股迷霧將冥日包裹住。一聲慘叫響起,迷霧漸漸散去。獠狐提著冥日的人頭,瘋狂地笑起來。
十五分鐘后,獠狐站在城墻上,舉高冥日的人頭,喊道:“艾特申羅已死,你們速速投降!”
齊百騰震驚地看向獠狐,被小兵一劍刺穿心臟。磊霆舉起雙手,大聲說道:“我們投降?!?p> 戰(zhàn)后,影琉命人收拾戰(zhàn)場。經(jīng)過統(tǒng)計,組合大軍死了一萬多人,傷者無數(shù)。
孟冽率領(lǐng)孟家軍清理城內(nèi)冥日殘余惡黨,在鐘澄家中,發(fā)現(xiàn)懔冬青吊死在天花之下,全身血肉模糊。
兩天后,蔣南極上校前來歸降,影琉派他繼續(xù)駐守枕高城。
中午,影琉頭戴皇冠,身披閃片鳳袍,手執(zhí)鉆石權(quán)杖,正式登基成為帝國第一任女皇。
影琉在議政大殿召集所有官員,將組合大軍全部并入影軍。任命寒天袖為右使,大彬為左權(quán)。重組育林閣,軌生擔(dān)任閣主。釋放被冥日****的官員、平民。胡紀(jì)繼續(xù)當(dāng)預(yù)備軍官學(xué)院的校長。金暖和金愛共同管理財政司。
下午,影琉和藏鱗低調(diào)成婚。天沒黑,藏鱗便和獠狐、杜逝離開帝國。
次日議政,曹元泰上前建議道:“陛下理應(yīng)馬上停止苛捐雜稅,嚴(yán)禁買賣官吏,讓百姓休養(yǎng)生息?!?p> “可以。”影琉說道。
“接下來是佛圈,還是西南?”寒天袖問道。
“兩者都不可。”大彬說道:“必須先收復(fù)東北,解救被奴役的百姓,重獲國人的信任,防止人才繼續(xù)流失。羅漫在東北設(shè)立多個物資中轉(zhuǎn)站,我們可取之填充國庫,解決燃眉之急?!?p> 金愛上前幾步跪下,哭著說道:“金家被羅漫霸占,希望陛下能派兵收回?!?p> 影琉看向大彬,大彬說道:“根據(jù)月半軒的情報,詹園已經(jīng)搬空,對羅漫再無價值,自然沒有重兵。一支小隊便可奪回金家?!?p> “誰去?”影琉掃視眾臣,問道。
軌生舉起右手,說道:“金戀是臣的好友,必須得出一份力?!?p> 金暖、金愛聽后,都感激地看向軌生。
“那么,誰去收復(fù)東北?”影琉問道。
軌生再次舉手。眾臣紛紛露出疑惑的表情。軌生只好解釋道:“沈泊海之女沈鮪歆在羅漫擔(dān)任使節(jié),至今未回。我要去一趟羅漫接她回來,順便解決東北的問題?!?p> 影琉臉上露出復(fù)雜之色,答應(yīng)軌生,問道:“你要多少兵?”
“我一人便可。”軌生自信道。
三日后,軌生和金愛、金暖來到金巒城。夜色下,只有零星幾家有燈火。野犬在垃圾桶尋食物,機甲vt0894到處巡街。
城門口有金愛和金暖的頭像,懸賞一千鉑金幣,生死不限。
大路上有個兩米高的巨大獸形機甲,軌生使用冊界,機甲瞬間無聲無息地消失。
“界術(shù)這么利害?”金暖訝異道。
金家燈火通明,金淮請了很多雇傭兵守家,他們看起來都不怎么樣。
一行人悄無聲息地進入庭院,花了幾分鐘,找到書房里的金淮。
背后的鏡子破裂,金淮驚訝地回頭看,軌生和金愛同時出現(xiàn)在兩旁。
金愛抓住金淮的脖子,把他按到桌子上,啪一聲響起。金暖沖進來,拿起錘子敲碎金淮腦殼,腦漿四濺。
狼型機甲聞聲而至,軌生右手一勾,冊界包圍機甲。機甲冒出虛影,咬碎冊界向軌生沖來。
軌生臉色一沉,翻身坐在狼型機甲上,用螺絲刀刺穿其腦袋。電光閃了一下,虛影露出痛苦的表情消失。
“機甲里有魂!”金愛說道。
軌生暗道,難怪冊界對它無效。
隨后,在軌生的幫助下,金愛和金暖趕走所有雇傭兵,奪回金家。
次日一早,金家兩姐妹帶著金淮的尸體來到父親墳前拜祭。
軌生上了一柱香后便向二人告辭,臨別前,金暖在軌生臉上親了一下。
接下來三個月,軌生解放帝國東北多地,水魘二字深烙羅漫兵心中。
只要發(fā)現(xiàn)中轉(zhuǎn)站有大量物資,軌生便寫信給影琉,讓她派人來搬空中轉(zhuǎn)站。
羅漫調(diào)兵遣將,一萬大軍日夜趕路,進入帝國境內(nèi),黑色飛蛾在空中盤旋。
軌生抄小路從后偷襲,在冊界里,機甲部隊轉(zhuǎn)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前方將領(lǐng)指揮軍隊調(diào)頭對付軌生,可軌生早就逃之夭夭,頓時人心惶惶。
大軍先后踏上石橋,突然橋梁崩塌,士兵大部分落入水中。
軌生站在橡皮盾上,于半空俯瞰,使用集水。九成大軍覆滅,只有少數(shù)將領(lǐng)士兵逃回羅漫。
重獲自由的東北人往中北部遷走,羅漫人不敢留下來耕作,大量農(nóng)田荒廢。
補給線斷了,進軍必須運糧。軌生燒掉糧倉,羅漫兵只能灰溜溜地回去。
首相萊岳霖終于重視軌生,動用所有游擊隊找他,可翻遍整個東北也看不著他的身影。軌生早就進入羅漫邊境,正坐著往北方的漁船。
帝國東北一條小村莊里,洛平打開軌生的畫像,向小男孩問道:“見過此人嗎?”
小男孩吐口水到洛平臉上,洛平生氣地揮出長劍,小男孩的頭掉落地上。
“你真狠,現(xiàn)在賞金比我還多?!膘媸哌^來說道。
“可惜還是無法調(diào)回競澤?!甭迤绞談φf道。
“慢慢等吧。機會肯定會有,只要萊悅娜還喜歡你?!膘媸Φ?。
“我要請兩個星期假。”洛平說道。
“萊悅娜生日么?當(dāng)然沒問題?!膘媸f道。
洛平策馬出村,在村口被小女孩用雞蛋砸中,右手一指,藍色光束擊穿小女孩左眼。
兩天后,洛平來到黑市,戴上面具,向藥商買了一粒假孕藥,再找扒手要了一枚紅寶石戒指。
回到競澤,洛平跟萊悅娜到處游玩,晚上,趁她洗澡的時候,把假孕藥放入飲料搖晃,確定看不出端倪,才躺在床上。
幾天過去,藥效終于發(fā)作,洛平帶萊悅娜看醫(yī)生。得知自己有喜,萊悅娜連續(xù)親了洛平好幾下。
生日會上,洛平當(dāng)眾向萊悅娜求婚,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紅寶石戒指。
客人離開首相府邸后,萊岳霖把女兒和洛平叫到書房。洛平默不作聲,讓萊悅娜一個人解釋。
萊岳霖沉思良久,最后決定兩人一個月后結(jié)婚。洛平不用再回游擊隊,留在這里幫忙。
夜深,萊悅娜趴在床上,看著戒指入神。洛平問道:“不喜歡嗎?我再去買一只回來。”
“不用。最后,我們還是得戴日月戒?!比R悅娜說道。
“那是什么?”洛平問道。
“一對戒指。由專人打造,耗時十年才能完成,珍貴異常。”萊悅娜介紹道:“男戴日戒,女戴月戒,便能感知對方的安危。父親早就準(zhǔn)備好日月戒,在神父那里保管著?!?p> 下船,軌生踏上漁村碼頭,天空無云,一片蔚藍,十幾只眼睛同時看過來。
軌生到路邊攤買了一套當(dāng)?shù)匾路Q上,毫無違和感。
到飯店打尖,軌生拿起菜單,隨便選了幾樣。
老板娘扎著臟辮,挺著大肚。五個容貌相似的小孩在附近打鬧,多少會騷擾到進餐的客人。
看到面前的合成食物,軌生瞬間沒有胃口,拿起匙子硬著頭皮舀了一口灰色液體入口,感覺又腥又咸,難以下咽。盒子里的綠色糕點有股淡淡的青草味,引來好幾只蒼蠅。
“你是帝國人吧?”老板娘走近,問道。
“是的?!避壣鐚嵉?。
“要真正的食物么?”老板娘又問道。
軌生尷尬地點了點頭。
老板娘親自做了一碗臘腸飯給軌生,味道不怎么樣,總算可以入口。
結(jié)賬時,軌生嚇一跳,臘腸飯居然要十個鉑金幣,說道:“漁村近海,魚類豐富,你們根本不用吃合成食物吧。”
“極大部分魚吃不得,只能做成肥料。漁村東面就有一間肥料加工廠?!崩习迥锝榻B道:“能吃的,也會做成合成食物,不僅能放很久,量也會多幾倍?!?p> 小孩鉆到桌子下追天獸地支,出來時打翻杯子。老板娘連忙道歉。
“沒事?!避壣f道:“你的兒女真多?!?p> “不多。有些人家生十幾個呢?!崩习迥镎f道:“國家政策,每生一個兒子會有五千個金幣補助?!?p> 離開飯店,軌生跟村口的老頭買了一匹瘦馬,打開地圖,朝競澤東面三十里的赤橙濕地駛?cè)ァ?p> 三天后,軌生到達目的地,翻身下馬,抬頭看天,只有橙云,不見太陽。
半人高的草長在水里,粉紅的鶴低頭抓魚苗。四周彌漫著一層薄薄白煙,遠處有一間長滿青苔的水上木屋,老人正悠然品茶。
軌生一喜,邁步過去。雙腿與濕土接觸,有股麻麻的感覺,很舒服。
半路,天獸地支突然跳下,一口咬斷藏在濕土里的紅身金紋毒蛇。
軌生來到老人跟前,恭敬地施了一禮,“鬼鹽前輩?!?p> “不錯。居然能找到這里?!惫睇}摸了摸白胡子,滿意道。
“每年這個時候,奇跡之地一定不會出現(xiàn),前幾個月大概率在東北。”軌生說道:“還有,資料記載,你有頑固的季節(jié)性風(fēng)濕病,這里的濕土可以緩解痛楚。”
鬼鹽喝了一口茶,說道:“這個赤橙濕土其實是愿卯,毒蛇很多,沒人敢來?!?p> 軌生看了一眼天獸地支,它吞了好幾條毒蛇,身體冒著紅煙。
鬼鹽指著天空,又說道:“這里已經(jīng)開始慢慢消失?!?p> 軌生仔細一看,云后的藍天果然有一道細細的裂縫。
“你找到我,便是我的親傳弟子,理應(yīng)得到我的天賦共享?!惫睇}站起來說道。
“謝謝。”軌生喜道。
幾分鐘后,軌生得到最后一個副技——幻刺,能無視任何防御,對敵人造成直接傷害。
軌生嘗試使用幻刺,螺絲刀馬上變成透明,對動物插了一下,傷口附近也變得透明。
軌生沒有急著離開,連續(xù)住了幾天。鬼鹽親自指導(dǎo)軌生信源技術(shù),教授鬼行九變的高級應(yīng)用。原來鬼行九變還可以分析機甲,找到機甲的弱點。
風(fēng)濕好一點,鬼鹽要軌生跟他對招。他的幻術(shù)雖然很利害,但軌生懂得真視之鏡,根本不懼。
連續(xù)一個小時,鬼鹽拿軌生沒任何辦法,只好停下來休息,心里決定,再也不跟軌生對招。
吃過飯后,鬼鹽和軌生下棋,想借此找回一些顏面,結(jié)果大敗收場。
軌生跟智序缽學(xué)習(xí)一年多,即便讓鬼鹽二子三先,鬼鹽也贏不了他。
晚上,兩人坐在藤椅上乘涼,軌生開口問道:“現(xiàn)在帝國有難,你不回去么?”
“年紀(jì)大了,力不從心,還是你們年輕人去折騰吧?!惫睇}說道。
“你的幻術(shù)虛實結(jié)合,變幻莫測,能打倒你的人屈指可數(shù)?!避壣f道。
“其中算你一個么?”鬼鹽笑道。
“不敢?!避壣皖^道。
“王日焱那混蛋說過,我收到最后一個弟子便會喪命。”鬼鹽不禁長嘆一聲。
“算命豈能盡信?”軌生說道。
“不由你不信。他說我一生無子無女。中了一個?!惫睇}說道:“愛徒鬼叔權(quán)活不過四十五歲,又中一個。還有……”
“還有啥?”軌生好奇道。
“最后的徒弟有水魘之稱。”鬼鹽說道:“雖然我不問世事,但還是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你成功幫艾特克蕾統(tǒng)一帝國,必能永載史冊,讓后人萬世敬仰?!?p> 一個星期過去,鬼鹽再無任何東西教給軌生。兩人休閑地品茶,看著一個中年男人向這邊走來。
“這一天,終于到了?!惫睇}雙眼發(fā)出精光。
軌生仔細一看,來人正是鬼釉。他身穿灰色長袍,背著碧綠毒劍,頭巾下的左眼依然詭異。
“好久不見,鬼鹽?!惫碛择v足,說道。
“父親也不叫么?”鬼鹽站起來,說道。
“你也配?”鬼釉臉部抽搐一下。
“我供你讀書,給你祭品,教你技術(shù)。你跪下來拜我,受得起有余?!惫睇}冷哼一聲。
“你眼中只有鬼叔權(quán),有正眼看過我?”鬼釉怒道:“天賦不共享給我,鬼行九變不傳給我。我沒有這樣的父親!”
“你心胸狹窄,手段惡毒,不配當(dāng)鬼門傳人?!惫睇}說道。
“今天,就讓你看看我有沒有資格?!惫碛粤脸鲂奈溟L劍。
“挑戰(zhàn)我的人會死?!惫睇}臉色一沉,提醒道。
“呸!”鬼釉瞬間消失,再次出現(xiàn)時,被鬼鹽用劍擋下殺招。劍鋒碰撞的余波,讓木屋倒塌。
軌生想出手幫助,馬上被鬼鹽喝止,“公平對戰(zhàn),你別插手!”
軌生只好躲到一邊靜靜觀看。他們倆在數(shù)息間對了數(shù)十招,信源外放,風(fēng)起云動,天空的裂縫變得又長又粗。
鬼鹽畢竟上了年紀(jì),反應(yīng)跟不上,被鬼釉步步逼退,只好收劍使用幻術(shù),左手一指,水面冒出四條藍龍咬向鬼釉。
軌生馬上使用真視之鏡,只有左側(cè)的藍龍是實體。
“幻術(shù)?我也會!”鬼釉左手掐訣,頭巾透光,身體變成稻草人,最后出現(xiàn)在十米開外。
稻草人被咬斷一半,鬼鹽大驚,不可置信地盯著鬼釉,霎時忘了繼續(xù)攻擊。
鬼釉左掌擊向水面,跟鬼鹽一樣的藍龍冒起,共十二條,沿不同方向撲去。
鬼鹽揮劍滅掉八條假象,其中兩條實體擊中胸口,連吐數(shù)口鮮血,整個人愣住,“……實體……不可能……”
“為了習(xí)得真假變換的幻術(shù),我付出沉重的代價?!闭f罷,鬼釉揭開頭巾,右手把左邊腦殼掰開,露出里面的圓形陣盤。
鬼鹽馬上認出陣盤的來歷,說道:“古陣偽術(shù)?”
“沒錯。我不知道使用方法,只能強行用血肉驅(qū)動?!惫碛哉f道。
“你瘋了!那玩意遲早會要了你的命?!惫睇}說道。
“只要能打敗你,這點犧牲不算什么?!惫碛孕Φ?。
兩人繼續(xù)用幻術(shù)對決。鬼鹽吹出一道火焰,在空中化為火鳥,撲向鬼釉。
鬼釉拿出腰間酒壺,腦袋又再發(fā)光,壺里的酒將蓋子沖開,變成冰雀咬住火鳥。
白煙升起,一股濃濃的酒精味充斥在空氣內(nèi)。
鬼鹽將長劍插在濕地里,不斷變換手勢。一只巨龜緩緩升起,踏出左前腳踩向鬼釉。
鬼釉左眼有光紋顯現(xiàn),不躲不閃,拔出腰帶化作銀蛇祭出。
銀蛇落入水中,迅速接近咬住鬼鹽左腳,讓其不能移動半步。
鬼鹽聚集信源于右腿,用力一跺右腳,頓時天崩地裂。
鬼釉站不穩(wěn),只好蹲下,折下身邊一簇水草拋到空中。水草變成千萬繡花針,如雨落下。
鬼鹽分不清真假,腹部和左臂負傷,水草直直地插在上面。
鬼鹽右手憑空一抓,橙云聚集把鬼釉困住。
鬼釉依然不躲不閃,任由橙云化為刀劍刺入體內(nèi)。
這時,軌生非常確定,鬼釉那詭異的左眼能看穿攻擊的虛實。
鬼鹽一生自負幻術(shù)最強,不屑學(xué)習(xí)破幻手段,現(xiàn)在明顯吃了大虧。
半個小時后,鬼釉跟鬼鹽再次對劍,電光閃爍。鬼鹽被壓得透不過氣。鬼釉左手拔出背后毒劍,刺入鬼鹽腹部。
短短幾秒內(nèi),鬼鹽內(nèi)臟腐爛變黑,停止呼吸,雙眼無神。
拔出毒劍,鬼釉看向軌生說道:“接下來就是你?!?p> “以前你就奈何不了我,現(xiàn)在誰給你自信了?”軌生說道。
“我留有絕招,本來打算用在鬼鹽身上,沒想到他如此不濟,現(xiàn)在便宜你了?!惫碛允談ψ鞣?。
軌生見此,第一時間手執(zhí)螺絲刀沖向鬼釉。
鬼釉消耗生命,強行驅(qū)動古陣偽術(shù),喝道:“真幻憶籠!”
軌生被一個方形盒子包住。盒子大約五十立方米,四周出現(xiàn)各種圖畫,全部都是鬼釉的記憶。
鬼釉小時候被鬼鹽收養(yǎng),當(dāng)眾跪下叩頭。青年時使用祭品成為信眾,被鬼叔權(quán)輕松打敗,遭到門人羞辱。要學(xué)習(xí)鬼行九變被拒,每天通宵翻查古書,研究陣法。發(fā)現(xiàn)鬼鹽假死,親手砍斷墓碑。
盒子逐漸變小,軌生感到危機,撿起水里的卵石扔到盒子上化成煙塵,一臉駭然。
軌生試圖用鏡閃離開,可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眼看盒子逼近,軌生果斷對自己使用冊界,消失不見。盒子沒有目標(biāo),自動分解,化為淡淡光塵。
鬼釉走近,水面有一菱形光紋,天獸地支到處亂竄,留在濕地等了半天,最后帶著疑惑的表情離開。
睜開眼睛,軌生看向陌生的世界。淡綠的天空上,太陽是正方形的。陽光熾白,但感覺不到一絲熱量。附近有很多之前送進來的機甲,小狗大小的紅蟻正不斷搬運各種垃圾廢物。
軌生低頭發(fā)現(xiàn),脖子上的陣盤還在,心想,莫非可以用它重回外面?左思右想,還是先不要碰它,畢竟外面還有真幻憶籠。
百米外有一乳石柱,兩米多高,全身米白色,布滿密密麻麻的符號,部分結(jié)構(gòu)與古陣穿越相似。
跟著紅蟻,軌生走了五百米,來到一個大湖。湖水又紅又黃,冒著小泡,散發(fā)出刺鼻的酸味。
紅蟻將廢物扔進湖里,被湖水腐蝕,還沒沉下去,就已經(jīng)沒了。
機甲碰到地面,腰部的開關(guān)動起來。紅蟻全身發(fā)光,腳如金刀,把機甲劈成碎片。
繞過大湖,軌生沿著石徑直走。右邊是一片小森林,里面長滿奇花異果,沒有半只動物。左邊是一條小溪,對面有一間小木屋。
軌生走進小木屋,里面赫然有一副缺了左腿的骸骨趴在桌子上。
屋內(nèi)鋪滿灰塵,除了桌子,還有一張單人床。墻上的木架擺著石做的杯碗。
軌生在床板下找到有點發(fā)霉的筆記本,仔細閱讀一遍。原來,那副骸骨正是呂冊。
他跟鬼釉一樣,強行用血肉驅(qū)動陣盤,使用古陣穿越,從而失去左腿,落得終身殘疾。
這個世界除了紅蟻,沒有任何其它動物。幸好到處都是野果蔬菜,呂冊才不至于餓死。
信源無法使用,生活變得異常艱難。呂冊身上只有一支筆,一本筆記本,一把鋒利的匕首,些許干糧和一瓶水。
呂冊利用匕首,削木做成義肢,勉強走動正常。
在溪邊建好木屋和木床后,呂冊到乳石柱等待,從早到晚,始終沒有任何東西進來。
一個月后,呂冊踏上旅途,朝著日出方向一直走,尋找離開之法。
路上,呂冊看到許多奇山異水。浮在半空的溫泉,晚上會變成牛奶。
牛奶不能喝,不然會腹瀉。身體泡在溫泉里,幾十年的皮疹好了,義肢磨出的血泡也消失不見。
半年后,呂冊找到一棵巨大楊桃樹。樹干幾十人也圍不住,呈灰白色,如巖石般堅硬。整棵樹一片葉子也沒有,每個楊桃的大小形狀相同。
楊桃黃如純金,晚上會發(fā)出淡淡的白光。呂冊摘下楊桃掰開,立馬沉睡了一個星期,差點活活渴死。
呂冊最喜歡這個世界的巖石山。山上有木桶,每個星期會產(chǎn)酒。在那里,他足足待了三個月。
三十年過去,呂冊再遇乳石柱,確定自己繞了一個大圈。木屋還在,只是塵有點多。
呂冊已經(jīng)上了年紀(jì),無法往其它方向再走一圈,把經(jīng)歷摘要記下,希望來到這個世界的后人能看到。
軌生放下筆記本,沉思良久,不可能花三十年在這里,于是試著使用信源技術(shù),果然啥也沒有發(fā)生。
軌生看了一眼胸口的陣盤,呂冊使用古陣穿越,人消失,陣盤卻留下,以血肉驅(qū)動陣盤肯定不是正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