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奇幻

愿卯

第一百七十九章

愿卯 陳志軍Jacob 9740 2022-05-02 17:08:21

  王都西面酒館,寒天袖踏上二樓,見冥日招手,走過去坐下說道:“你真不怕被捉回去?”

  “身上沒多少個銅板,回去也不是什么壞事?!壁と杖鐚嵳f道。

  “我咋一點也不信呢。”寒天袖說道。

  “回去后,我不想被關在地牢里?!壁と照f道。

  “陛下還生你的氣,這事很難?!焙煨湔f道。

  “如果我告訴你們齊百騰的位置呢?”冥日問道。

  “抓你回去拷問,同樣能得到結果。”寒天袖笑道。

  “別忘了,我好歹也是帝國的王子?!壁と照f道。

  “好吧,我去跟陛下談談?!焙煨湔酒饋碚f道。

  次日,冥日把齊百騰帶進議政大殿。艾特拉德看著上了手銬的齊百騰,心里五味雜陳。

  “好久不見……”艾特拉德說道。

  “呸。”齊百騰昂起頭,不屑道。

  艾特拉德一擺手,讓寒天袖和侍衛(wèi)在外面等著,看向冥日說道:“申羅,你成為信眾,斷了天賦權力的傳承,帝國很難維持統(tǒng)一。就算你當上皇帝,在位也不會長久。”

  “等你死了再當皇帝,感覺也沒差多少?!壁と照f道:“而且我有信心,沒有天賦權力,也能管理好這個國家?!?p>  “希望你不是說說而已?!卑乩驴聪螨R百騰,說道:“當年……很抱歉……”

  “人都死了,別假惺惺。”齊百騰說道。

  艾特拉德心里咯噔一下,長嘆一聲,說道:“齊百騰,罪當株連……現(xiàn)封印信源,留在王城安度晚年。至于冥日,恢復自由。如果表現(xiàn)良好,我會重新在部隊為你安排職位?!?p>  冥日和齊百騰相視一眼,手銬突然破掉。冥日使用鐘澄的天賦源崩,附近一帶,除了冥日和齊百騰,所有人都無法使用信源。

  齊百騰使用獄禁,大量文字布滿整個議政大殿,形成一個密閉空間。

  寒天袖馬上發(fā)現(xiàn)異常,可是怎么也打不破齊百騰的獄禁。

  艾特拉德異常冷靜,對寒天袖喊道:“之前的話還記得么,快離開,不要管我!”

  寒天袖面露猶豫之色,最后還是聽從艾特拉德,消失在殿外。

  “你怎么可以使用鐘澄的天賦?”艾特拉德問道。

  “我的天賦是借用,只要他愿意,我就能用源崩?!壁と照f道:“現(xiàn)在父皇無法用天賦權力,沒有人可以幫你。”

  艾特拉德站起來,一步步走近冥日,說道:“不錯。失敗了,還能堅持下去。”

  齊百騰沖上去,一劍刺穿艾特拉德的胸口,看著他臉帶笑容,忍不住問道:“笑什么?!”

  “被你殺了也不錯?!卑乩抡f道:“當年之事終于可以放下了?!?p>  齊百騰抽出長劍,揪起艾特拉德,喝道:“為什么執(zhí)著挑戰(zhàn)千綏,贏一個病人有意思?!”

  “我不知道她病了!”艾特拉德側過頭,又說道:“只有這樣,她才肯出來見我……”

  齊百騰吃驚地松開左手,原來艾特拉德一直愛著千綏,問道:“你就不能跟她明說?”

  “我當年還年輕,又是王子,想要什么就能得到,根本不會談情說愛……”艾特拉德說道。

  “既然你喜歡千綏,死去跟她說吧!”齊百騰再次刺出長劍。

  艾特拉德倒地連吐好幾口鮮血,捂住胸口奄奄一息,用盡所有力氣向冥日招手。

  冥日有點猶豫,還是走了過去,蹲下將艾特拉德扶起。

  艾特拉德用染滿鮮血的右手抓住冥日的手臂,微笑道:“申羅,終于成功了……無論怎么樣,我都以你為榮……好好管理國家,不負艾特之名?!?p>  看著艾特拉德斷氣,冥日忍不信流下眼淚。

  羅漫奉澤城,沈鮪歆幫朱媽割野草扔進魚塘。

  “你咋變得跟村婦一樣?!焙牖茕J指著沈鮪歆一身裝扮,說道。

  “不能回去公寓,只能穿朱媽女兒的舊衣服,感覺還不錯?!鄙蝓n歆說道。

  “不過,你還是那么漂亮?!焙牖茕J笑嘻嘻道。

  “找我有事嗎?”沈鮪歆問道。

  弘基杰銳把她拉到一邊,小聲說道:“接下來我說的全是機密,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p>  “說吧。我跟誰說去呢?”沈鮪歆白他一眼。

  “帝國的皇帝艾特拉德死了。羅漫決定向帝國開戰(zhàn),你應該回不去了?!焙牖茕J左右看一眼,說道。

  “你怎么知道?”沈鮪歆問道。

  “前天去參加首相組織的活動,我親耳聽到他跟議員的對話?!焙牖茕J說道:“還有,你別指望能領到使節(jié)的薪水?!?p>  “我怎么生活?”沈鮪歆眉頭一皺,問道。

  弘基杰銳一頓,笑道:“你會養(yǎng)魚么?”

  中午,大量官兵走進奉澤城到處找人,最后在西面的破爛村屋里揪出一個婦人。

  沈鮪歆跟她聊過幾句,她非常勤力,天沒光就起床喂魚干農活,晚上會加工一堆成衣。

  官兵在屋內找到一把油傘,上面寫著一行大大的紅字,“揭竿而起,弒君歇傘?!?p>  婦人跪在地上,大喊:“打倒****!”

  官兵手起刀落,婦人的腦袋掉落,血染魚塘。

  官兵走后,弘基杰銳說道:“她是歇傘一員?!?p>  “歇傘?”沈鮪歆疑惑地看向弘基杰銳。

  “羅漫非常著名的革命組織,規(guī)模還算龐大。組織的創(chuàng)始人曾經留學帝國,有緣拜見文通鎮(zhèn)的王日焱大師,得到啟示。偽權終將瓦解,真皇隨即再臨。”弘基杰銳介紹道。

  “莫非他們想復辟帝制?”沈鮪歆問道。

  “歇傘派人找過我。”弘基杰銳點頭道。

  “你答應了?”沈鮪歆問道。

  “怎么可能?!焙牖茕J馬上說道:“我過得好好的,會跟他們冒險?神經病?!?p>  “要是成功,你就能成為真正的皇帝?!鄙蝓n歆說道。

  “要是失敗,我的人頭不?!焙牖茕J說道。

  經過一個星期,尹猻澤的小組終于到達佛圈。馬車泊在城外,所有人徒步進城。

  路上有不少身披橙色長袍的光頭僧人。每家每戶都會燒香,空中彌漫著淡淡的白煙。

  佛圈到處都是平房,紅墻黃瓦。寺廟一間接著一間,排隊的人還是不少。

  “桂伶,你第一次來佛圈吧?”恭方材問道。

  “是的。我沒有宗教信仰,不信鬼和佛。”桂伶點頭道。

  “你是信眾,本身就是一種信仰。”恭方材說道。

  “要是佛能解決天下所有問題,我向它們下跪又何妨?!惫鹆嬲f道。

  “別吵了。趕緊找間飯店吧,早上到現(xiàn)在,一點東西也沒有下肚?!本}蝶埋怨道。

  一行人來到佛圈非常有名的齋菜館,環(huán)境不錯,至少聽不到煩人的念經聲。

  老板看起來很老實,長得胖胖的,臉又圓又白,走過來說道:“幾位客官面生得很,外地人么?”

  “我們是育林閣的官員。”尹猻澤點頭道。

  “啊,原來是恩公的同事。跟我來吧?!闭f罷,老板為眾人開了一間貴賓房,小二不斷拿名貴酒菜進來。

  “你說的恩公究竟是誰?”緘蝶問道。

  “軌生啊?!崩习逵H自為尹猻澤倒酒,說道。

  “他做了啥?”緘蝶不解道。

  “鬼降前陣子襲擊佛圈。女兒撿到它們留下的水瓶喝,之后一直生病不醒。我請了幾十個醫(yī)生,他們都沒有辦法?!崩习逭f道。

  “恐怕神圣系信眾才能解決你女兒的問題。”尹猻澤說道。

  “佛圈唯一一個神圣系信眾也無能為力。他說只能找婦聯(lián)的人幫忙。”老板說道:“可婦聯(lián)總部離這老遠,根本來不及?!?p>  “軌生救了你女兒?”緘蝶不可置信地說道。

  老板點了點頭,說道:“軌生讓護膝里的小蟲子為女兒吸毒,半天不到,她又能活蹦亂跳了。”

  飯后,老板堅決不收錢,尹猻澤只好帶著眾人走出齋菜館。

  “現(xiàn)在我們直接去找布塔塔中將嗎?”緘蝶問道。

  “我跟他是老戰(zhàn)友,怎么也得買點手信過去。”尹猻澤說道。

  恭方材暗道,他兒子被鬼降抓走,不會在乎有沒有手信吧。

  眾人走進一家海味店,老板放下賬本,問道:“你們一身素衣,可是育林閣的官員?”

  “是的。”尹猻澤疑惑地點了點頭。

  “要什么海味?”老板問道。

  “那盒二頭鮑怎么賣?”尹猻澤抬手指道。

  老板從柜子里拿出整盒一頭干鮑放在臺面,說道:“拿去吧?!?p>  “這不便宜吧?!惫Х讲恼f道:“一只至少要上千個鉑金幣?!?p>  “不要錢,盡管拿去?!崩习宕蠓秸f道。

  “這到底怎么回事?”尹猻澤皺著眉頭問道。

  老板長嘆一聲,說道:“我家有一獨子,從小惹上一身惡習,把一日仙當水喝,身上有錢就拿去賭,贏了去波比城找小姐,輸了蹲家里不出門。幸好遇到了軌生?!?p>  “這又關軌生什么事?”緘蝶問道。

  “軌生在我兒子耳邊說了幾句,他馬上變了一個人,喝一日仙會吐,賭錢會全身癢,現(xiàn)在天天幫我送貨,勤奮得很?!崩习甯屑さ溃骸八豢鲜瘴业腻X,說我兒子長得很像他的朋友高……銳。知道他沒地方住,所以我清理一間空房給他?!?p>  “他現(xiàn)在在哪里?”緘蝶問道。

  “不知道。三天不見他回來了?!崩习逭f道。

  尹猻澤毫不客氣地提走干鮑,走出海味店。

  眾人經過一家寺廟。僧人正在打造一樽佛像,樣子跟軌生一模一樣。

  恭方材忍不住停下來,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當然。軌生唄?!鄙苏f道。

  “為什么要造他的佛像?”尹猻澤問道。

  “這是方丈的意思。佛像弄好后,我們還要日夜供奉它?!鄙苏f道:“三天前,軌生來到寺廟參觀。我們正好舉行背經比賽,他技驚四座,十七卷經書只看一眼,就能一字不差地背下來。”

  恭方材暗道,他的記憶力在我之上,能背經并不奇怪。

  “比賽結束,方丈邀請軌生入內喝茶,聊起失蹤一年的女僧人。軌生讓肩膀上像是陶瓷公仔的老鼠聞了一下舊衣服,馬上就找到藏在地下廢棄管道的貪癡。”僧人又說道:“她白天躲起來,晚上才偷偷出來吃寺廟倒掉的齋菜?!?p>  “她為什么躲起來?”緘蝶問道。

  “她跟有婦之夫勾搭懷孕,小孩出生后一直跟她生活在廢棄管道里。”僧人說道:“方丈要依寺規(guī)處罰貪癡,軌生為她求情。方丈沒有答應,除非有人打破院子里的戒石,才會破例一次。軌生右手一勾,面前出現(xiàn)一個球體,整個戒石消失不見。方丈覺得軌生有佛心,于是放過貪癡的同時,為他造一樽佛像?!?p>  “他現(xiàn)在在哪里?”尹猻澤問道。

  “布府。中將到寺廟為兒子祈禱,剛好碰見軌生,叫他到府中作客?!鄙苏f道。

  半個小時后,一行人終于來到布府。布府非常宏偉,絲毫不差王城。

  布塔塔中將親自出門迎接,帶著眾人來到大廳。軌生在悠哉游哉地喝著茶,身上穿著高僧的袈裟。

  “你什么時候到佛圈?”緘蝶坐在軌生旁邊問道。

  “坐空中纜車,五天前就到了?!避壣f道:“我等你們可久?!?p>  “滑坡堵塞官道,繞路耽誤了兩三天時間。”緘蝶說道。

  “你可有調查?”尹猻澤走到軌生跟前,問道。

  “不敢。”軌生站起來說道。

  “我請他回來作客才知道他是育林閣的人?!辈妓袑⒄f道:“育林閣人才輩出,你不用擔心后繼無人了。”

  尹猻澤聽后整張臉黑了下來,過了良久,才說道:“我們還是說正事吧?!?p>  “胡倫兮招保鏢,大量信眾聚集佛圈。”布塔塔中將長嘆一聲,說道。

  軌生認得胡倫兮,她跟孫淼淼在波比城合伙做生意,最后不歡而散。

  “胡倫兮到底是誰?”尹猻澤問道。

  “是一名設計師,非常受女性追捧?!辈妓袑⒄f道:“我那笨兒子布脊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瞞著我去應聘。結果就出事了。鬼降洶涌而來,把聚在一起的信眾通通抓走?!?p>  “胡倫兮沒事吧?”軌生問道。

  “受了點輕傷?!辈妓袑⒄f道。

  “你當時在干什么?”尹猻澤問道。

  布塔塔中將尷尬地低下頭。

  “你還是改不了老毛病……”尹猻澤嘆氣道:“取心器一次只能對一個人使用,布脊很可能還活著。”

  “那群畜生會把布脊帶到哪呢?”布塔塔中將問道。

  “我們得詳細調查一下,很快就會有結果?!币s澤承諾道。

  “當時沒人跟蹤鬼降么?”軌生好奇道。

  “有是有。但之后再也沒有回來?!辈妓袑⒄f道。

  當晚,整個小組在布府住下。尹猻澤召集所有小組成員開會,開口就讓軌生獨立調查。

  軌生走出房間,他們才正式討論,尹猻澤明顯不想讓他立功。

  第二天,軌生剛吃完早餐,跟下人聊了幾句,尹猻澤他們已經出門。

  布府外有人大哭大鬧,布塔塔中將叫下人把他帶進大廳。軌生在窗外,沒有露面。

  “你來布府所為何事?”布塔塔中將問道。

  “小人張中。雖說是吳家后人,但已經沒有多少血緣關系,甚至不姓吳了,還是被惡涌追殺?!睆堉朽ㄆ溃骸耙患胰呖?,只剩我一人,請中將為我主持公道?!?p>  “惡涌的事我也略有所聞。放心,我會親自處理?!辈妓袑⒋饝馈?p>  張中連叩三個響頭,說道:“謝謝大人。”

  看著張中離開,旁邊的侍衛(wèi)問道:“要派人去找惡涌嗎?”

  “惡涌是個狠角色,我們盡量不要招惹他。”布塔塔中將露出邪惡的表情說道:“還有,吳家后人死多少,關我什么卵事。”

  布塔塔中將轉身回去房間。軌生想了想,靜靜跟在后面。

  布塔塔中將在衣柜里拿出特制的皇冠戴上,穿上金光閃閃的長袍,坐在搖椅上喝掉一整瓶一日仙,對著鏡子傻笑。

  軌生暗道,布脊可是你親兒子么?

  從管家那里取得胡倫兮的地址,軌生花了二十分鐘來到她的別墅。

  軌生直接翻墻過去,院子非常漂亮,枝葉修剪成各種動物樣子,中央放著一個只有半身的石像。

  軌生使用天賦暗示,窗戶的鎖自動打開,剛踏入走廊,就被四個保鏢重重圍住。

  “我沒有惡意,跟你們主人認識。”軌生舉起雙手,淡定道。

  在保鏢的押送下,軌生來到客廳靜靜等候。工作室就在旁邊,服裝以中性為主,男人穿上去會怪怪的。

  “保鏢就算把你干掉,官府也不會對我咋樣?!焙鷤愘庾谲壣鷮γ嬲f道。

  她的樣子沒變多少,臉上用化妝筆畫了整齊干凈的胡子,軌生實在欣賞不過來。

  “你認得我么?”軌生問道。

  “當然。壞人唄?!焙鷤愘饣卮鸬?。

  “說得……也沒錯?!避壣f道:“你生活很滋潤啊?!?p>  “我在附近一帶有很大的名氣,賺錢非常容易?!焙鷤愘庹f道。

  “鬼降為什么會來?”軌生話鋒一轉,問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焙鷤愘庑Φ?。

  “聽說你受傷了。”軌生輕咦一聲,說道。

  “是的?!焙鷤愘恻c頭道。

  “沒被鬼降干什么?”軌生問道。

  “你什么意思!”胡倫兮生氣道。

  “你好歹也是個女人……”軌生說道。

  “沒有!”胡倫兮大聲說道。

  “鬼降來得多么?”軌生問道。

  “當然?!?p>  “嘉奧立在么?”

  “不在……”胡倫兮剛說出口,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整張臉沉下來。

  軌生暗喜,說道:“告訴我鬼降在哪里。我可以當沒事發(fā)生過?!?p>  胡倫兮死死盯著軌生,一句話不說。

  “死的人已經夠多。要是布塔塔中將發(fā)現(xiàn),即便沒有證據(jù),也不會讓你活著離開佛圈?!避壣终f道。

  過了好一會,胡倫兮終于開口道:“我只知道它們去了東南,具體在哪里不清楚?!?p>  “為什么要這么做?”軌生站起來問道。

  “信眾都該死!”胡倫兮咬牙切齒道。

  軌生離開前,建議道:“這里的廟賊多,你多逛逛,沒準能消除心里的怨氣?!?p>  一個小時不到,軌生來到佛圈東南面五里外,馬上感應到大量鬼降的存在。胡倫兮沒有說謊,嘉奧立的確不在。

  晚上,尹猻澤召集小組成員開會,對鬼降的去向沒有一點頭緒,還是沒有要軌生加入的意思。

  等人散了后,軌生匯報鬼降的位置。尹猻澤不信,有點剛愎自用。

  軌生直接威脅,如果尹猻澤不行動,就會越過他跟布塔塔中將說,畢竟人命攸關。尹猻澤最后只好妥協(xié)。

  次日,布塔塔中將集結十二軍,攻打鬼降據(jù)點。十二軍非常多人,其中有大量雇傭兵高手。

  鬼降的據(jù)點是一座廢棄了幾十年的礦城,只有南北兩個入口,城墻還沒完全塌下來。

  號角響起,尹猻澤帶領一支小隊和小組成員從南邊入口進去。

  鬼降絲毫沒有抵抗的意思,從廢棄的地下管道逃走。抓來的人只有七成還活著,被關在城中西北面的工廠里面。

  布脊沒事,藏在破爛的設備后面,跟布塔塔中將一樣有著一張國字臉。

  旁邊倉庫里有不少人工祭品,布塔塔中將直接叫人帶回布府,走近尹猻澤,高興地問道:“誰發(fā)現(xiàn)鬼降的位置?”

  尹猻澤看了一眼軌生,面色極為難看。

  軌生馬上上前說道:“在閣主的領導下,小組才能找出鬼降所在?!?p>  “你果然寶刀未老啊?!辈妓袑⒌挠沂职丛谝s澤的肩膀上,說道:“來,我們回去好好慶祝?!?p>  路上,軌生跟小組一起坐馬車,車內有點擠。尹猻澤說道:“今晚的派對,你們其中兩人跟我一起參加,其他人回去王城。”

  “我要去派對。”緘蝶激動地舉起右手。

  “好吧?!币s澤點了點頭,看向軌生,說道:“你也跟過來?!?p>  晚上,紫瀑山莊下著大雨。寒天袖踏進大廳,把身上濕透的披風取下。

  “影琉在哪?”寒天袖問道。

  “在涼亭看雨?!毕氯苏f道。

  寒天袖穿過走廊,找到影琉。她喝著小酒,臉上有點紅。

  “找我有事嗎?”影琉抬起頭,問道。

  “陛下已經駕崩。”寒天袖直接說道。

  影琉一頓,看向寒天袖身后之人,問道:“他是?”

  “權盾孔憶?!焙煨湔f道。

  “權盾沒有這號人物?!庇傲鹫f道。

  “的確很少人知道,他們主要負責陛下的安全。”寒天袖說道。

  在寒天袖示意下,孔憶為影琉恢復記憶。十幾分鐘后,影琉雙眼流下淚水。

  “節(jié)哀順變?!笨讘浌淼?。

  “我可不是為他而哭?!庇傲鹫f道。

  平復情緒后,影琉又說道:“你們來恢復我的記憶,要我回去報仇么?”

  “陛下說過,即便艾特申羅把他殺了,我們也不能報仇?!焙煨湔f道:“除非艾特申羅當不好皇帝,讓帝國四分五裂,民不聊生,你才可以取而代之?!?p>  早上,通往文通鎮(zhèn)的官道上,吳郝懾駕駛馬車,素真坐在他旁邊。

  “你說你是地下道的成員,軌生也是嗎?”素真問道。

  “還有碎骨子和已經叛國的戽石。”吳郝懾說道。

  “你告訴我不怕惹麻煩嗎?”素真問道。

  “地下道已經不復存在?!眳呛聭卣f道:“沒什么好怕的。”

  “我們兩人都沒能從學院畢業(yè)。不過,軍隊的人找我談過,我們可以一起在部隊當個少尉?!彼卣嬲f道。

  “現(xiàn)在哪還有人敢當兵。少尉也是到前線送死的炮灰?!眳呛聭刂苯诱f道。

  經過一個大湖,吳郝懾停下馬車,把素真帶到湖邊,說道:“這里不錯吧。”

  “嗯,就是蚊子有點多?!彼卣孀笥铱戳艘谎邸?p>  “我在這里跟師父學畫畫五年,師父的骨灰就灑在湖里。”吳郝懾說道。

  “你掛了,我也會把你的骨灰扔進水里?!彼卣嫘Φ?。

  “我出師后,師父要我把妻子帶回來給他看看?!眳呛聭卣f道。

  “我不是你妻子?!彼卣嬲f道。

  “的確還不是?!眳呛聭貑蜗ス蛳拢瑥膽牙锬贸鲆恢唤鸾渲?,說道:“素真,嫁給我吧?!?p>  素真拿起金戒指,一手扔到湖中心。

  吳郝懾站起來不解道:“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會嫁給你,也不允許你另娶她人?!彼卣嬲f道。

  “為什么?”吳郝懾問道。

  “只要我們真心相愛,根本不需要結婚?!彼卣娴拖骂^,紅著臉說道:“老公?!?p>  吳郝懾高興地親了素真一下,說道:“是的,老婆。”

  中午,兩人終于來到文通鎮(zhèn)。走在路上,吳郝懾感覺文通鎮(zhèn)沒變多少,賣酒賣畫的地方還是隨處可見。行人基本穿白衣,手執(zhí)紙扇,頭戴綸巾。

  吳郝懾回到破爛的舊屋,家人已經不知去處,附近的朋友也搬走了。身上的錢不多,只夠住兩天客棧。

  “前幾天,錢袋還有幾百個金幣啊。”素真說道。

  “那金戒指可不便宜?!眳呛聭責o奈道。

  “現(xiàn)在怎么辦?”素真問道。

  “兩人如果有困難,可以到我家作客。”一個青年走近,長得不高,身穿褐色長袍,黑發(fā)披肩。

  “你是?”吳郝懾問道。

  “魯樹。家?guī)熗跞侦汀T诟浇€算有點名氣?!濒敇涫┝艘欢Y。

  吳郝懾聽過王日焱的名字,他的畫千金難得,師父對他贊不絕口。

  見魯樹不像壞人,于是兩人跟他回去。路上,吳郝懾說道:“既然是王大師的弟子,想必有不少名作?!?p>  “不敢。只能模仿一二?!濒敇湔f道:“其實,我拜他為師,是想學他另一本領,可惜機緣不夠?!?p>  “我也是一個畫家?!眳呛聭卣f道。

  “沒人想知道。”素真瞪了吳郝懾一眼。

  “哪里能見到閣下的作品?”魯樹禮貌地問道。

  “青樓?!眳呛聭卣f道。

  一行人來到王家,很大,但很低調。墻上長滿青苔,青瓦上趴著很多白貓。

  “以前不知道有這么個地方?!眳呛聭馗袊@道。

  “有點陣法。普通人不會注意到,我們少了很多麻煩?!濒敇浣忉尩?。

  吳郝懾跟著魯樹來到大廳,王日焱正坐在前方品茶。王日焱穿著金線黑衣,頭發(fā)花白,有點憔悴。

  吳郝懾和素真同時施了一禮。王日炎站起來走到吳郝懾跟前,用不可抗拒的語氣說道:“跪下,叩十三個響頭,并承諾兩年后守在寐凰山,可入我門下。”

  “神經病?!眳呛聭夭唤麤_口而出。

  王日焱神色一緩,笑道:“你遲早會改變注意?!?p>  吃過飯后,王日焱帶吳郝懾和素真參觀他的工作室。吳郝懾看到大師的作品,嘖嘖稱奇。

  山水畫居多,其中也有美女畫像。水墨畫、油畫、素描樣樣精通。吳郝懾暗道,難怪師父也佩服王大師。

  “怎么樣,現(xiàn)在心動了么?”王日焱問道。

  “還是不會跪你。”吳郝懾搖頭道。

  “其實,我的預言比我的畫技利害?!蓖跞侦驼f道。

  “預言?”吳郝懾露出詫異的表情。

  王日焱笑著來到角落,揭開紅布,一幅油畫出現(xiàn)在眼前。

  吳郝懾心里大驚,龔偏清折磨碎骨子,他也在畫中。

  “這是我三年前畫的。”王日焱轉過身說道。

  “騙人?!眳呛聭伛R上說道。

  “你也是畫家,至少能分辨出這不是新畫吧。”王日焱說道。

  吳郝懾再看油畫一遍,果然不是新畫。

  旁邊還有一幅畫用紅布蓋住,吳郝懾走近伸出右手,被王日焱抓住。“這不能看?”

  “剩下的快樂時光已經不多,何必親手抹殺掉呢?!蓖跞侦徒忉尩馈?p>  吳郝懾感覺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把手收回去。

  下午,吳郝懾和素真走在街頭,因為不肯拜王日焱為師,不能留在王府。

  魯樹受王日焱之命給了吳郝懾一袋金幣,心里非常感激。

  吳郝懾在鎮(zhèn)里租了一間房子,一房一廳,勉強夠住。

  白天作畫為生,晚上與素真到酒館作樂,吳郝懾感覺生活無比幸福。

  三天后,家里的顏料所剩不多,吳郝懾到外面買一些回來。

  枯姬在店鋪看到吳郝懾,心里非常激動,一直偷偷跟在后面。

  看到吳郝懾和素真在家門口擁吻,枯姬右手緊握,目露兇光。

  下午,吳郝懾再次出門。街口藏著的枯姬露出邪惡的笑容,拿起匕首靜靜走入屋內。

  天黑后,吳郝懾回到家里,聞到濃濃的血腥味,低頭一看,素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腹部有三處致命傷口,美麗的臉蛋被利物刮出幾十道傷痕。吳郝懾扶起素真,大哭起來。

  第二天,吳郝懾把素真安葬在鎮(zhèn)外的湖邊,親手為其立碑,愛妻素真。

  吳郝懾想為素真報仇,可根本不知道兇手是誰,于是再次拜見王日焱。

  在大廳坐下,吳郝懾說道:“我的妻子被人殺死?!?p>  “人死不能復生,節(jié)哀順變?!蓖跞侦推降卣f道。

  “你有預言能力,可以幫我找到兇手嗎?”吳郝懾請求道。

  “我不知道那女人去哪了?!蓖跞侦驼f道。

  兇手是女人?吳郝懾暗道,忽然想到什么,不管王日焱,直接沖進他的工作室,揭開紅布??菁袃吹某笙啵寘呛聭卮笈?。

  王日焱跟來,吳郝懾轉身說道:“你可以一早告訴我?!?p>  “預言一定會實現(xiàn),從未失誤?!蓖跞侦徒忉尩溃骸芭c其每天擔驚受怕,還不如好好享受剩余時光?!?p>  “你馬上預言枯姬現(xiàn)在去哪了?!眳呛聭卣f道。

  “沒有辦法。我一生預言太多,天賦已廢,離死也不遠了。你是我最后的預言。”說罷,王日焱脫下上衣,全身腐爛,里面的內臟被灰色的蟲蠶食。

  “天大地大,我去哪找她!”吳郝懾無奈道。

  “你可以成為我的徒弟,接受我的天賦共享,所得副技沒準也有預言能力。”王日焱說道。

  吳郝懾馬上跪下,連叩十三個響頭,站起來說道:“師父。”

  “慢著。你還沒答應我守山?!蓖跞侦驼f道。

  “為什么你那么執(zhí)作寐凰山?”吳郝懾不解道。

  “預言顯示世界末日,你在山上會遇到拯救世界的男人?!蓖跞侦徒忉尩?。

  “他是誰?”吳郝懾問道。

  “不知道。我看不清他的容貌?!蓖跞侦蛽u頭道。

  “你說預言定能成真,不必告訴我,我也會去寐凰山?!眳呛聭卣f道。

  “因為收你為徒和要你守山也是預言的其中一環(huán)?!蓖跞侦托Φ馈?p>  “好,我答應你?!眳呛聭卣f道。

  王日焱將天賦共享給吳郝懾,身體終于抗不住,倒地而亡。

  兩天后,魯樹拿著王日焱的骨灰,說道:“我要帶師父去佛圈,再也不會回來?!?p>  “王府如何處理?”吳郝懾問道。

  “你可以住下,或者賣掉?!濒敇鋸膽牙锬贸鲆槐緯o吳郝懾。

  “這是?”吳郝懾問道。

  “師父自創(chuàng)的信源技術,陣畫。學會它,自保沒有任何問題?!濒敇浣榻B道。

  送魯樹出鎮(zhèn)后,吳郝懾回到王府,把所有顏料拿到一起,使用副技在墻上作畫。畫中,枯姬在冰天雪地下行走。

  王城權盾總部,冥日帶人找到曹元泰,直接坐在對面,曹元泰為他倒了一杯紅茶。

  “父皇已經駕崩?!壁と臻_口說道。

  “我知道?!辈茉┢届o道。

  “什么時候知道?”冥日問道。

  “你下手那天。”曹元泰直視冥日,說道。

  “沒有證據(jù),你不要亂說。”冥日臉色一沉,說道。

  “你做過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我也沒有追究的意思?!辈茉┱f道。

  “權盾會歸順我嗎?”冥日問道。

  “當然。你是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權盾效忠的是皇帝,不是艾特拉德?!辈茉┱f道:“你要想順利登基,還得下點功夫?!?p>  “什么意思?”冥日問道。

  “艾特拉德死后第二天,很多人知道,已經帶著家財離開王都。”曹元泰說道。

  “為什么不阻止他們?”冥日皺下眉頭。

  “我沒有這個權力。”曹元泰輕輕一笑,反問道:“你又為什么不第一時間找我,商量皇位繼承呢?”

  冥日想不到好的借口,頓時沉默下來。

  “你怕我造反,把雷家軍也帶來了?!辈茉┯终f道:“實話實說,我還不放雷家軍在眼內?!?p>  “現(xiàn)在我只能叫得動他們?!壁と照f道。

  “王城有不少人想把你干掉,礙于我和威戚戚上將,才沒敢動手?!辈茉┖认乱豢诩t茶說道。

  “威戚戚上將也支持我?”冥日驚訝道。

  “他跟權盾一樣,只效忠皇帝。說起來真諷刺,這是艾特拉德的意思?!辈茉┱f道。

  “我現(xiàn)在應該怎么做?”冥日問道。

  “先取得王都的絕對控制。首要對象便是學院和孟家軍?!辈茉┱f道。

  “什么時候?”

  “現(xiàn)在。”

  說罷,兩人帶著雷家軍來到孟冽的府邸。

  孟家軍羽翼未豐,全府上下不到三百人,跟雷家軍差遠了。

  在看到冥日的一瞬間,孟冽就知道,艾特拉德駕崩的消息多半是真的。

  孟冽手執(zhí)長劍,說道:“想拿下我,得花點功夫。”

  “我不想跟你打。只要你肯歸順我,官位不變?!壁と照f道。

  “好。”孟冽收起武器說道。

  “沒想到你會馬上答應?!壁と招Φ馈?p>  “我不想一無所有。原則什么的見鬼去吧。”孟冽說道。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