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沒幾步,軌生忽然停下腳步,聽到飛蛾傳回來的聲音。婦聯(lián)的廣四通和呂娘越在臨時軍營東南面,沒走很遠。
“我們已經(jīng)在北方逗留很長時間,是時候回去組織復命?!眳文镌秸f道。
“急什么,任務根本做不完?!睆V四通笑道。
“這里貧瘠得很,到處都是荒涼之地,難不成你想在這里游山玩水?”呂娘越嘲諷道。
“有何不可?”廣四通說道:“你想走就走,我還要留在這里一段時間。”
“這次運送物資和祭品主要是你負責,我只是過來幫忙。”呂娘越猶豫一會繼續(xù)說道:“你的鍋,我不背?!?p> 廣四通一征,質(zhì)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別以為我是笨蛋。婦聯(lián)采購的祭品都很好,根本不是送給十四軍的殘次品?!眳文镌嚼浜咭宦?,說道。
“祭品是你入箱的,而且你全程護送?!睆V四通右手指向呂娘越說道:“別把責任推給我!”
“你不肯承認,我只好回去請組織定奪?!闭f罷,呂娘越轉(zhuǎn)身朝南方走去。
廣四通亮出一把灰色長劍,迅速跑向呂娘越身后,用力一刺。
呂娘越馬上反應過來,但左肩還是受傷,鮮血直流。
廣四通大喝一聲,挑出四朵劍花,可是被呂娘越施展出的光盾擋下來。
呂娘越趁機退后好幾步,左肩傷及神經(jīng)無法動彈,怒道:“廣四通,你這是什么意思!?”
“當然是送你一程?!闭f罷,廣四通使用劍技地裂斬,一道地波快速朝呂娘越接近。
呂娘越完全不懼,雖然神圣系信眾不善與人爭斗,但她在組織出了名能打,心里已經(jīng)有廢掉廣四通的打算。
呂娘越在地波到達之前瞬間跳到半空,右手五指拉出五條乳白色手術(shù)線,迅速在左肩的傷口上搭建神經(jīng),手法極為高明。
廣四通冷笑一聲,執(zhí)劍用力劈下,憑空放出一道風刃。
呂娘越隨即亮出心武鴛鴦刀,把風刃砍開一半,落回地面。
廣四通臉色一沉,握緊長劍,舉起右手喝道:“人劍合一!”
廣四通與手中長劍合為一體,成為十幾米長的巨劍,朝呂娘越劈去。
呂娘越利用瞬輕松躲過,來到廣四通跟前砍上一刀。廣四通及時避開,所剩不多的頭發(fā)緩緩掉落地上。
廣四通收回長劍,不想戀戰(zhàn),利用疾的三級技術(shù)神速,轉(zhuǎn)眼消失在原地。
呂娘越知道自己追不上廣四通,早在他身上留下不容易察覺的標記。
在臨時軍營外不遠,高銳見軌生停下來很久,于是開口問道:“到底我們走不走?”
軌生雙眼恢復清明,說道:“你們先回箭豬山,我隨后趕來?!?p> 軌生轉(zhuǎn)身朝南方跑去,感應跟在廣四通后面的飛蛾,心里已有打算,找回原本屬于十四軍的祭品。
當天晚上,軌生潛伏在一座廢棄別墅外的草叢里,親眼看著廣四通走進里面。
廢棄別墅有三層樓高,頂樓的屋頂已破,墻壁爬滿綠色植物。一樓和二樓都有亮光,別墅只有一個出入口,窗戶都被木板重重封住。
軌生沒有急著動手,里面有多少人不知,而且別墅周圍明顯布置了陷阱。
忽然,飛蛾傳來廣四通的聲音,跟他談話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
“老哥,去理發(fā)了?”青年笑道。
廣四通摸了一下被呂娘越削下的頭發(fā),白了青年一眼,說道:“哈哈,很好笑?!?p> “姓呂的婆娘發(fā)現(xiàn)你了?”青年問道。
“那婆娘非常能打,我奈何不了她?!睆V四通點了點頭。
“婦聯(lián)對待叛徒很殘忍,你準備好接受勾舌之刑了么?”青年笑了笑。
“要是我被抓到,你也別想置身事外?!睆V四通生氣道。
“當然。所以,我們什么離開這里?”青年收回笑臉,問道。
“跑路也得有錢,祭品都處理了嗎?”廣四通說道。
青年從懷里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廣四通,說道:“只剩三件極品?!?p> 廣四通接過支票一看,臉色一沉,問道:“你賣給光正教了?”
“對啊,只有他們肯出高價收來路不明的祭品。”青年說道:“還有,他們的支票在帝國和羅漫都能兌現(xiàn),方便我們跑路?!?p> “那三件祭品呢?”廣四通問道。
“放心,祭品放在樓上,你還怕我騙你不成?”青年有點生氣道。
“給你膽子也不敢?!睆V四通笑道:“明天,我們到銀行兌錢,一人三分之一?!?p> 青年一頓,問道:“還有三分之一給誰?”
“婦聯(lián)的高層,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睆V四通壓低聲音說道。
“我倆反正都是跑路,干脆把他的三分之一吃了?!鼻嗄曷冻鼋苹谋砬?。
“萬萬不可。婦聯(lián)的眼線遍布全國,沒有他在背后幫忙,我們很難逃走?!睆V四通搖了搖頭。
忽然,外面的陷阱觸發(fā),火光染紅四周。廣四通馬上沖出外面,發(fā)現(xiàn)呂娘越蹲在廢井旁邊,衣擺有燒著的痕跡。
青年跟了過來,指著廣四通后背,說道:“這里有手術(shù)線!”
廣四通一怒,右手揮劍斬斷手術(shù)線,示意青年一起出手制服呂娘越。
呂娘越雖然有傷在身,但還是能跟他們打成平手,可見實力之強。
軌生一直藏著,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時不時朝向放有祭品的二樓。
十五分鐘后,呂娘越且戰(zhàn)且退,信源開始不濟,敗陣只是遲早的問題。
青年非常擅長搏擊之術(shù),攻擊極為狠辣,配合廣四通,扯斷呂娘越的衣袖,在其玉臂上留下一個又紅又紫的爪印。
呂娘越強忍疼痛,硬吃青年一拳,操起鴛鴦刀破開青年胸膛,心臟一分為二。
廣四通見此迅速刺出長劍,擊中呂娘越后背。鮮血蹦出的同時,無數(shù)手術(shù)線四散開來,將廣四通困住。
廣四通抽回長劍,切斷手術(shù)線,連退三步。呂娘越信源耗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昏迷過去。
“呂娘越也不外如是嘛。”說罷,廣四通走到呂娘越跟前,舉起右手長劍,迅速劈下。
突然,一道黑影出現(xiàn),擋下長劍。廣四通仔細一看,對方用圍巾蒙住半邊臉,武器是一把灰色小刀。
“想發(fā)財而已,沒必要取人性命吧?!避壣f道。
“你究竟是誰?婦聯(lián)的事輪不到外人管!”廣四通退后一步喝道。
軌生利用寸步,繞到廣四通背后,手刀一下,將其擊暈在地。
軌生走過去檢查呂娘越傷勢,沒傷及要害,遲早會醒過來。至于那個青年,已經(jīng)死翹翹了。
軌生小心走進別墅,直上二樓。中央放著一個格格不入的高檔保險箱。
旁邊蹲著兩人,他們正在用鐵絲撬鎖,完全沒發(fā)現(xiàn)身后的軌生。
軌生在他們身上感覺不到一絲信源波動,靜悄悄靠近,左右手分別掐住他們的脖子,笑著問道:“要不要我?guī)兔?”
他們害怕地轉(zhuǎn)過頭來,露出尷尬的表情。左邊是年過半百的老頭,眼角下垂,嘴唇發(fā)紫。身上穿著淡藍色素衣。右邊是十五歲左右的青年,眉毛穿著一個金色小環(huán),臉蛋又白又嫩,下巴很尖。身上穿著帝國正規(guī)軍軍服。
“別啊,大爺。我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崩项^的聲音又細又尖。
“你,我不知道,他應該是個逃兵?!避壣鷮⒛抗饴湓谇嗄晟砩?,說道。
“禾老,不用解釋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鼻嗄暌谎劭创┸壣f道。
“這話輪不到你說吧。”說罷,軌生放開他們,利用副技切割,將二人雙腿的神經(jīng)斷開。
青年瞬間感覺不到雙腿,撲倒在地,害怕起來,問道:“你要怎么才放過我們?”
軌生直接從青年的手中拿走鐵絲,十分嫻熟地撬開保險箱,讓兩人驚訝地張開大口。
里面果然放著三件祭品,發(fā)出強光,照亮整個二樓。右邊的祭品是一面鏡子,金框鑲有閃亮的水鉆。剩下的祭品都是昆蟲,軌生叫不出它們的名字。
軌生扯下窗簾將祭品全部包裹住,還是有一絲光透出來。
軌生走到青年跟前,蹲下問道:“你怎么懂得來這里發(fā)財?”
“我們在北方旅店親眼看到廣四通換走裝有祭品的箱子?!鼻嗄昀蠈嵳f道。
“他們都是信眾,你們不怕嗎?”軌生懷疑道。
青年低下頭,沒有回應。
一股暴躁的信源波動傳來,軌生下意識地退后一步,白色光束由下而上射來,最后擊穿二樓的天花。
軌生右手緊握鋒刺,往四周察看。一個光球從樓梯口出現(xiàn),然后化成數(shù)十道光束四散開來。
軌生眉頭一皺,在面前施展八道橡皮盾,擋下大部分光束。
忽然,身后傳來殺氣,軌生馬上激活左手戒指,穿上夜旅衣。
長劍劈在夜旅衣上滑到一邊,軌生轉(zhuǎn)身將后面的刺客撲到在地上,鋒刺對準其右眼。
“馬晟?”軌生看清刺客的面容,驚訝道。
“你是誰,為何認識在下?”馬晟問道。
軌生將臉上的圍巾拉下來,露出真面目,說道:“是我?!?p> 兩人相繼站起來。馬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懷疑道:“是你指使廣四通換走祭品的?”
“當然不是?!避壣鸁o奈地將祭品交到馬晟手上,繼續(xù)說道:“廣四通將大部分祭品換了錢,支票應該還在他身上?!?p> 馬晟早已拿走支票,并沒有完全相信軌生的話。
“你別聽他胡說,他其實想將祭品據(jù)為己有?!焙汤洗舐曊f道。
“這批祭品本來就是送給十四軍的,我拿回去,也是合情合理?!避壣潇o道。
此時,青年和禾老再一次吃驚。
“你真的不是幕后的指使者?”馬晟走近一步,問道。
“指使者是婦聯(lián)的高層,信不信由你?!避壣静幌虢忉屜氯?。
馬晟嘆了一口氣,把長劍系在腰間,拿著祭品走下一樓。
軌生看了青年一眼,找到附近一條麻繩將其綁住,同時解開副技切割,對禾老說道:“你可以走,他要跟我回去軍隊?!?p> “既然這樣,我也要跟去?!焙汤险f道。
軌生不管他,直接押著青年下樓。
馬晟在外面使用天賦恢復如初,廣四通和呂娘越身上的傷迅速消除。
軌生在卦符村見過馬晟對石頭使用天賦,現(xiàn)在再次看到,依然感到利害。
呂娘越醒來后,對著廣四通連續(xù)罵了整整五分鐘。廣四通被馬晟封住信源,只能低頭不語。
原來馬晟早就知道廣四通的所作所為,擔心呂娘越也是一伙的,所以才沒有出手。
呂娘越受命帶廣四通回去組織,取出馬棚的黑色馬車,朝南方駛?cè)ァ?p> 馬晟右手一揮,一顆人頭大小的火球扔到地上的青年尸體,無奈道:“他是我?guī)нM組織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尸體花了三分鐘才燃燒殆盡,難聞的氣味充斥整個院子。馬晟說要到十四軍一趟,其實想證實軌生的話。
軌生立即看穿馬晟,但沒有說出口,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馬晟的馬車停在百米開外。整體白色,側(cè)面有婦聯(lián)的標志。仆人在車上等著,車門已經(jīng)打開。
軌生一腳將青年踢入車廂,然后跟著馬晟進去。禾老也想上車,但軌生已經(jīng)把門關(guān)上了。
在馬晟的命令下,馬車緩緩朝北方前進。軌生回頭看了一眼,禾老居然跑著跟來。
馬晟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問道:“他是你的部下嗎?”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是誰?”軌生看向青年,用腳踢了他小腿一下,問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個部隊服役?”
“西土瓦。之前在蔣南極上校的十一軍待過一個月?!蔽魍镣呃蠈嵳f道。
軌生與蔣南極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他接了支援鐵血城的任務,可惜那里早已淪陷。
“帝國對待逃兵很狠,你不怕嗎?”軌生問道。
“蔣南極在路上強行抓我進部隊。我根本不想當兵。”西土瓦生氣道。
“帝國對北方頒布征兵令,凡是符合年齡的青年都要進部隊,蔣南極這么做沒毛病啊。”軌生想了想說道:“對了,你是哪里人?”
西土瓦低下頭,完全不想回答軌生的問題。
“現(xiàn)在部隊福利還不錯,祭品陸續(xù)送往前線,你很有機會成為信眾,根本不用打婦聯(lián)祭品的主意?!避壣患辈宦卣f道。
西土瓦白了軌生一眼,臉上盡是不屑。
“你為什么不好好待在學院,跑到前線來?”馬晟向軌生問道。
“還不是為了實習推薦信。”軌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馬晟才想起軌生對沈家感興趣,說道:“剛開學的時候,本來想找你出來喝一杯,但實在太忙了?!?p> “忙什么?”軌生好奇道。
“婦聯(lián)擴招后變得烏煙瘴氣,很多有名氣的神圣系信眾離開組織。上頭叫我到學院招人?!瘪R晟說道。
“婦聯(lián)名氣很大,應該很多人想進去?!避壣c頭道。
“屁呢。那些高官子女根本不鳥我,最后花了半個月才招到一個人?!瘪R晟有點生氣道。
軌生不禁笑了笑。
“那個人也不好說服。我發(fā)現(xiàn)她喜歡歷史文物,剛好婦聯(lián)有一個保護遺跡的部門,所以才能哄她進來?!瘪R晟又說道。
軌生一頓,腦海里浮現(xiàn)一個短發(fā)女生的樣子,問道:“詠祈么?”
“對啊,她就叫詠祈。我在學院公共區(qū)的噴水池發(fā)現(xiàn)她,當時,她坐在戶外椅上捂臉哭泣。”馬晟回憶道。
一個多小時后,馬車緩緩駛進臨時軍營。在士兵的監(jiān)視下,一行人相繼下車,禾老氣喘吁吁地站在后面。
馬晟見士兵認識軌生,已經(jīng)相信他的話。軌生一邊介紹軍中的生活,一邊帶他來到京配臣的辦公室。
京配臣還沒有休息,在辦公室里一邊抽雪茄一邊喝紅酒,生活還是過得愜意。
原來馬晟認識京配臣。京配臣熱情地招呼馬晟進來坐,遞上一支雪茄點著,完全當軌生不存在。
馬晟跟京配臣聊起過去,完全沒有把祭品交給京配臣的意思。
過了半個小時,京配臣才注意到軌生,用極其不友善的語氣問道:“你早上不是離開了臨時軍營?”
軌生暗道,京配臣還是不放心,一直利用天賦監(jiān)視。
軌生把西土瓦推到前面,說道:“在路上抓到一個逃兵?!?p> 京配臣輕咦一聲,上下打量西土瓦,從柜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名冊。
西土瓦自報姓名后,京配臣仔細找了一遍,十一軍根本沒有這個人。
“該怎么處置他?”半分鐘后,軌生不禁問道。
“按照規(guī)矩,我們應該將他交給蔣南極執(zhí)行軍法??墒鞘Y南極有任務在身,帶著十一軍不知道去哪了?!本┡涑颊f道:“所以,他暫時歸入你的小隊,受你看管?!?p> 軌生暗叫倒霉,早知道不帶西土瓦回來。
“對了。你明天得去一趟宙盾城。”京配臣喝了一口紅酒說道。
“有什么事嗎?”軌生眉頭一皺,問道。
“別這么看我,跟我沒有一點關(guān)系?!本┡涑紨傞_雙手說道:“鬼釉中將想見拇指少尉。至于他有何目的,我也不知道?!?p> 軌生只好帶西土瓦離開,出門前,京配臣說軍營的破馬車可以拿去用。
破馬車就放在路口,平常用來運物資,車上有不少爛菜。
軌生解開西土瓦的麻繩,讓他駕駛??墒撬恢乐娑艹窃谀睦?,也不懂得騎馬。
軌生索性讓跟來的禾老駕駛馬車,將爛菜撥到一邊,躺下閉目養(yǎng)神。
一路上非常安靜,軌生睡著了也不知道,直到天亮,才被禾老叫醒。
十幾個流寇堵住馬車,他們手上拿著一米多長的寬刀。
頭目穿著獸皮做成的衣服,右眼戴著黑色眼罩,頭發(fā)無風自動。
“把值錢的財物留下?!鳖^目大聲喝道。
“我們像有錢人嗎?”軌生下車無奈道。
頭目看了一眼破爛的馬車,又說道:“我不管,沒錢就留下來做我的手下!”
軌生感覺頭目傻乎乎的,開玩笑道:“我已經(jīng)有老大了,不能加入你們?!?p> “你老大是誰,有我利害嗎?”頭目不屑道。
“我老大是當今陛下艾特拉德。”說罷,軌生將部隊的名牌扔到頭目手上。
頭目根本聽不懂軌生的話,瞧了一眼名牌,名字上面有一大串數(shù)字。
這時,旁邊一個小弟靠過來,說道:“老大,這貨是軍人?!?p> 頭目一愣,再仔細看馬車一眼,里面的確坐著一個穿軍服的新兵。
頭目把名牌扔回給軌生,說道:“你太狡猾了,軍人不穿軍服,讓我們白跑一趟?!?p> 軌生有點哭笑不得,不是他不想穿軍服,而是十四軍的物資短缺,軍服破得不能再穿,又沒有新的換。
“怎么了,不搶我們了嗎?”軌生問道。
“算我們倒霉,大伙走!”說罷,頭目帶著小弟匆忙離開。
軌生無奈地搖了搖頭,走上馬車。這時,禾老忍不住問道:“軍爺,為什么不把他們?nèi)孔プ?”
“剛起床,不想動手?!避壣蛄艘粋€哈欠說道:“押著他們?nèi)ブ娑艹牵腺M事了?!?p> 禾老覺得軌生根本不像是一個軍人,倒像個流氓。
軌生看向西土瓦,問道:“你還挺乖巧的,居然不逃走?!?p> “哪敢?!蔽魍镣咝⌒恼f道:“昨晚,你脖子上的圍巾變成黑貓,一直盯著我?!?p> 半天后,破馬車終于駛進宙盾城范圍。軌生在路上勸退了好幾波流寇,嫌麻煩,最后讓西土瓦坐在禾老的旁邊。
禾老以前來過宙盾城一次,要不是上了年紀,差點被城主強行征入部隊。至此,禾老再也不敢去宙盾城。
兩個官兵攔路,任何馬車都不能進入。軌生只好下車,帶著禾老和西土瓦走向宙盾城。
宙盾城就像一個巨大鐵盒,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四周只有北方一個城門,窗戶不多,顯得密不透風。頂樓插著一面軍旗,迎風飄揚。
護城河已經(jīng)干涸,城外的樹掉光樹葉,樹干裂開。北門站著十幾個官兵,擋住外面的商旅進城。
軌生好奇地走過去,跟一個四十多歲的鞋商聊了幾句。原來宙盾城現(xiàn)在處于戰(zhàn)時狀態(tài),任何外地人都不得進城。
軌生靠近官兵,亮出名牌,在懷疑的目光下,走進宙盾城。
城里的房子也是鐵做的,墻上掛著火炬,把四周照得通紅。街道上的武器鋪很多,走到哪里都能聽到打鐵聲。
軌生在廣場上看到正規(guī)軍操練,比十四軍靠譜得多。士兵普遍不到十五歲,只有一米六左右。手上拿著制式一樣的埒垨武器。
街角有一個拍賣場,軌生不禁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拍賣場在帝國還算出名,專門拍賣品質(zhì)優(yōu)良的祭品。
軌生接過傳單瀏覽一遍,祭品的底價很高,估計身上要帶幾十萬鉑金幣才能進場。
宙盾城的城主和官兵占據(jù)一角,普能人不能靠近。軌生向守路的官兵解釋,馬上得到放行。
軌生跟著一個官兵走上樓梯,轉(zhuǎn)了好圈,直接走進敞開大門的辦公室。
“太遲了,拖出去斬了!”熟悉的聲音從右邊傳來。
軌生只見金戀和金愛坐在靠墻的沙發(fā)上,喜道:“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沒大沒小,叫長官,或者中校?!睉賽壅酒饋?,叉腰道。
“我們現(xiàn)在直屬鬼釉中將的部隊?!苯饝傩Φ?。
“鬼釉中將叫我來,怎么只有你們在這?”軌生不解道。
“笨蛋。鬼釉中將哪可能會見你。我們叫你來的。”戀愛說道。
“叫我來干什么?”軌生問道。
“我們跟著鬼釉中將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終于有機會領(lǐng)兵?!苯饝僬f道:“虹嵩山脈集結(jié)大量羅漫游擊隊,我們要把他們趕出邊境。邊境我們不熟,所以京配臣上校推薦拇指少尉帶路?!?p> “我們起初也不知道是你?!苯饜壅f道。
軌生心里不禁暗罵一聲。
金愛看向軌生身后的西土瓦和禾老,問道:“他們是誰?”
“一個逃兵。另一個不知道?!避壣卮鸬?。
金愛走到西土瓦跟前,看著胸口的名牌,說道:“蔣南極上校剛招的新兵……北方有大量邪惡系信眾出沒,他帶兵去調(diào)查了,根本沒空回來處理逃兵?!?p> 軌生暗道,金愛她們跟在鬼釉中將身邊,消息果然比京配臣靈通。
金戀為軌生洗塵,在樓上餐廳擺了一桌。有好吃的,軌生當然不會拒絕,高興地跟著她們后面。
菜已經(jīng)上好,金戀和金愛坐在一起,軌生坐在對面。桌上有黃豆燜豬腳、清蒸鱸魚、酸菜肉餅……都是軌生喜歡的家常菜。
金戀親自為軌生倒?jié)M一杯白酒,說道:“還滿意嗎?”
軌生喝了一口,香氣充斥整個口腔,說道:“現(xiàn)在想拒絕你都難了?!?p> “我在部隊不是白混的?!苯饝傺谧煲恍Α?p> 軌生見旁邊的西土瓦和禾老呆呆地站在原地,于是招手叫他們過來一起吃。
“你對他們也太好了吧,他只是個逃兵,沒準會被砍頭?!苯饜壅f道。
軌生擺了擺手,說道:“做逃兵還是要有一點勇氣的。我自問就不敢。還有,他明天就算要死,做個飽鬼也不過分吧。”
金愛覺得有幾分道理,所以沒有爭辯下去。
“對了。你們在鬼釉身邊到底做什么的?”軌生夾了一塊豬腳放進腕里,問道。
“有的時候跟他去應酬,有的時候替他跑腿,但大部分時間在宙盾城待命。每隔一個星期,還要把他的事跡送去帝國郵報報道?!苯饝傧肓讼胝f道。
“帝國郵報我每個星期都有看,但沒看到鬼釉的名字?!避壣贿叧砸贿呎f道。
“因為沒有報道的價值?!苯饜蹞屜日f道。
“學期快要結(jié)束,你的論文準備好了嗎?”金戀問道。
“完全沒有想法?!避壣稽c也不擔心地說道。
“要不要介紹人給你?”金愛露出邪惡的表情。
“別。我不是雷麗麗,出事了,沒人會替我擺平?!避壣B忙搖頭。
“大姐最近發(fā)表了一篇關(guān)于魂對機甲的論文,被學院的智庫收錄了。現(xiàn)在去求導師江引掣,沒準能得到推薦調(diào)到財政司?!苯饜哿w慕道。
機甲本來就很強,再加上魂,戰(zhàn)力起碼提升好幾倍,軌生心里暗道。
當天晚上,軌生在二樓的客房休息。西土瓦和禾老睡在地上,一點意見也沒有。
第二天早上,金戀親自叫醒軌生。眾人吃過早餐后,直接到廣場點兵。
金戀和金愛雖然是中校,但是只能帶四個小隊出任務。
她們倆都沒有帶兵的經(jīng)驗,而且那四個小隊根本不認識她們,場面顯得有點尷尬。
軌生只好出頭,讓各小隊排好隊領(lǐng)武器。他們是正規(guī)軍,不僅裝備精良,每人還佩有高級埒垨武器。
軌生想為西土瓦要一把埒垨武器,馬上被分配裝備的老頭拒絕,無奈之下,只好將還算不錯的普通劍盾塞到西土瓦手上。
“我也要戰(zhàn)斗嗎?”西土瓦問道。
“當然不是。有危險就跑,不然,逃避兵役還有啥意義?!避壣琢怂谎?,令西土瓦大感意外。
準備就緒后,軌生帶領(lǐng)四個小隊,跟著金戀出城,引來不少目光。
部隊配給的馬車就在城外等著,由鋼鐵所造,有點發(fā)黑。拉車的馬身披裝甲,不怕被箭射到,但多少會影響到速度。
金戀和金愛先后登上馬車,軌生叫禾老不要跟來,畢竟此行危險異常,沒有信心保護他的安全。
禾老直接走進車廂,賴著不走,軌生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西土瓦最后一個上車,把門關(guān)上后,馬車緩緩前進。
軌生一直盯著禾老,他好像是西土瓦的仆人,西土瓦的身份極為可疑。
軌生探頭往后看,四支小隊緊跟著馬車。兩邊各有個機甲極為惹人注意。
左邊的機甲像是一只花豹,用金和銀做成,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右邊的機甲是一頭乳牛,快有一個人高,黑白兩色相間,側(cè)面有對鋒利的翅膀。
軌生指了指外面,問道:“機甲是你們的?”
“怎么樣,不錯吧?大姐的是花豹,我的是乳牛。”金愛興奮道。
“你們從哪里找來的?”軌生又問道。
“有一次跟鬼釉中將去邊境,羅漫的游擊隊帶著機甲襲擊我們,鬼釉中將一下打趴他們。我們厚著臉皮要了回來。要不是那兩個機甲,大姐也發(fā)表不了論文?!苯饜劢榻B道。
“論文被智庫收錄,鬼釉中將才允許我們執(zhí)行任務,不然還得留在宙盾城發(fā)霉?!苯饝傺a充道。
軌生打開地圖,上面已經(jīng)標記此行的目的地,虹嵩山脈。羅漫游擊隊大概有五個小隊,信眾數(shù)量不詳。
軌生經(jīng)常聽老兵說,虹嵩山脈荒涼的很,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羅漫游擊隊肯定不是為了占領(lǐng)虹嵩山脈。軌生不禁想起帝國北方將會有一個遠古遺跡出土。
三天后,軌生終于來到虹嵩山脈。金戀和金愛騎上機甲上山,顯得威風凜凜。
找遍半座山脈,軌生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廢棄的營地倒是有幾個。
四支小隊留在虹嵩山脈扎營待機,金戀、金愛和軌生到山下附近的驛站打探情報。
西土瓦和禾老不想被士兵看著,執(zhí)意要跟來,軌生想了想還是答應他們。
驛站一共有三層,外面的馬棚非常大。軌生帶頭走進去,環(huán)視四周,只有一桌空位。
軌生坐下后,給了幾個鉑金幣小廝,聊了幾句。原來,在這休息的商旅都是羅漫共和國的公民,難怪穿的衣服有點古怪。
小廝分不清信眾,所以不知道哪些人是游擊隊,不過在這里下榻的人都會向東走。
軌生并不著急,一邊喝茶,一邊留意身邊。前面兩桌的人身上都有佩劍,右手的老繭明顯。
“塞隊叫我們留在驛站支援,分明看不起我們?!鼻嘟砟姓f道。
“還能怎么樣,誰叫我們不是信眾。”馬甲男無奈道。
“要是能建功,沒準塞隊會賞個祭品給我?!鼻嘟砟姓f道。
“發(fā)夢吧。我們的隊長是個孬種,根本沒機會跟人交手?!瘪R甲男笑道。
“新來的戽隊建功無數(shù)。要是能跟他做事就好了。”青巾男喝了一口淡茶。
“戽隊原本是帝國公民,最近才入籍羅漫。要是某天塞隊不高興,馬上會把他打回原形?!瘪R甲男靠近小聲道。
“戽隊的確很利害啊,我見過他一個人打敗五十多個信眾?!鼻嘟砟姓f道。
“他要是帝國的間諜,再利害也沒用,到時跟他混的人也會受到牽連?!瘪R甲男搖了搖頭。
“我跟你說,戽隊找到遠古遺跡的機率最大。”青巾男自信道。
“為什么?”馬甲男問道。
青巾男左右看了一眼,小聲說道:“戽隊抓到一個婦聯(lián)高層,得知他們有個保護遺跡的部門,最近計劃對部門的負責人下手。”
“你怎么知道的……”馬甲男還沒說完,軌生突然走到旁邊坐下。
“你們說的戽隊現(xiàn)在在哪里?”軌生問道。
“滾開!”說罷,馬甲男拔出腰間長劍。
軌生迅速將其右手按在臺上,使用副技切割,拇指在沒有痛覺下與右手分離。
馬甲男驚訝地張開大口,說道:“你是拇指少尉?”
軌生看向頭巾男,問道:“你能回答我的問題嗎?”
“要殺就殺,我們羅漫漢子寧死不降!”頭巾男喝道。
軌生轉(zhuǎn)眼繞到其身后,瞬間亮出鋒刺砍下他的左耳,使用天賦暗示喝道:“再不說,下一刀就是你的脖子!”
“我說?!鳖^巾男害怕道:“這里向東七八里,有婦聯(lián)的人扎營,戽隊估計到那了?!?p> 軌生執(zhí)起他的左手,輕輕一切。拇指剛好落在茶杯里,染紅茶水。“滾!”
兩個游擊隊連爬帶滾地跑出驛站。軌生回到金戀旁邊坐下。這時,來自羅漫的商旅已經(jīng)不想待下去,紛紛放下金幣,起身離開。
“我說你們可以走了嗎?”軌生再次使用天賦暗示,說道:“游擊隊每人留下一根拇指!”
在場近四成人猶豫一會,雙眼閃過灰光,呆呆地拔劍砍下拇指。
看在眼里的金戀大吃一驚,沒想到軌生有如此威懾力。
西土瓦表現(xiàn)得異常冷靜,讓軌生感覺有點奇怪。
待客人走光后,金愛開口道:“你為什么只問戽隊的行蹤,其他人的線索都很重要?!?p> “他們已經(jīng)分散開來。我們不夠人手將他們?nèi)坎东@。婦聯(lián)有我的朋友,我擔心她有危險?!避壣瓜骂^,黯然道:“戽隊很可能就是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