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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卯

第八十六章

愿卯 陳志軍Jacob 9355 2022-03-25 16:28:50

  “你怎么會在這里?”影琉訝異地問道。

  “現(xiàn)在可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吧?!避壣噶酥阜_一半的裙子。

  影琉頓時雙頰泛紅,迅速站起來,說道:“真是流氓?!?p>  軌生搔了搔后腦,尷尬地解釋一番。雖然影琉半信半疑,但她沒有追究軌生。

  讓軌生回去休息后,影琉走上四樓,直接來到朱彤彤的房間。

  朱彤彤正在打理自己的愛琴,對影琉說道:“看來你見到他了?!?p>  “你叫人讓他來的嗎?”影琉問道。

  “沒錯。小姐對我的安排還滿意不?”朱彤彤笑道。

  “為什么?”影琉臉色一沉道。

  “自從婦聯(lián)被襲后,你就整天坐不住,老是神不守舍。我認識你到現(xiàn)在,從沒見過這樣的你?!敝焱卮鸬?。

  “這跟他無關(guān)?!庇傲饌?cè)過頭說道。

  “你突然去上課又是為了什么,人見不到,倒是惹了一堆麻煩,現(xiàn)在社團每天都有人上門,張燕都快招架不住了?!敝焱谎劭创┯傲鸬男乃?。

  “你這樣做,會影響他在這里的學(xué)習(xí)?!庇傲鸸室獬堕_話題道。

  朱彤彤忍不住一笑:“放心,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開學(xué)后他就得罪了人,課沒上到幾節(jié),任務(wù)倒是做了不少。最近他又惹上新任學(xué)委良墾,我不叫他來,他也得去別的地方打雜?!?p>  “總之,我的事你不要插手?!庇傲鹫?。

  “要我叫他回去嗎?”朱彤彤試著問道。

  影琉輕咬下唇,沒有回答朱彤彤,直接走出房間。

  第二天早上,軌生起床后直接走到一樓,張燕正吃著早點,想從她口中了解影琉,結(jié)果她啥也不知道。

  軌生稍微吃了點東西,和張燕走到庭院,看著柵欄外一堆人,好奇地問道:“他們是?”

  “一半想加入社團,另一半想看四樓那兩個人。今天早上的任務(wù)就是趕走他們。”張燕回答道。

  “要怎么做?”軌生問道。

  “運氣好的話,說幾句他們就可能會離開。要是遇到脾氣不好的,絕對會干起架來。”張燕想了想,說道。

  “不管他們,直接讓他們在外面站著不就好了?”軌生說道。

  “別忘了,他們不是一般人,一道普通的門怎么可能攔得住他們?!睆堁嗾f道。

  張燕將門打開,外面的人一個跟著一個進來。

  張燕向他們解釋一番,肯離開的人不到一半。剩下來的人看起來都不怎么好說話。

  穿著夾克的男學(xué)生說道:“見不到她,我是不會走的?!?p>  “不走的話,休怪我無情!”張燕手中忽然出現(xiàn)一把軟劍。

  軌生眉頭一皺,先不說能不能打得過,在場就有好幾十人,每人來一架,恐怕也得戰(zhàn)到天黑。

  “我還怕你不成,小婊……”男學(xué)生還沒說完,寒光略過,張燕的軟劍刺中他的右肩。

  張燕收劍甩血,目光盡是不屑之色。男學(xué)生不甘心地倒地昏迷。

  軌生走過去檢查男學(xué)生的傷勢,右肩傷口深而見骨,周圍皮膚變得紫黑。有毒!軌生馬上反應(yīng)過來。

  “你想殺了他嗎?”軌生回過頭說道。

  “放心,他暫時還死不了?!睆堁嗝鏌o表情地說道。

  這時,又有一部分人打退堂鼓。跟男學(xué)生一起來的人,邊走還邊放狠話。

  接著,鼻子穿著金環(huán)的青年上前挑戰(zhàn)張燕,實力明顯在她之上。但張燕一點也沒有膽怯,反而越戰(zhàn)越勇。

  幾個回合過后,張燕那種不要命的攻擊,讓青年露出致命的破綻。

  呼吸之間,張燕一挑軟劍,劃破青年的右腿。

  青年連退數(shù)步,趕緊從懷里掏出藥丸服下,蹬了張燕一眼,狼狽地離開庭院。

  武功再高,也得怕瘋子,現(xiàn)場又有幾個人離開。剩下的人不是腦袋有問題,就是自恃本領(lǐng)高強。

  “我要跟他打?!币粋€染了金發(fā)的痞子指著軌生說道。

  “你倒是會挑人,不過,我不會跟你打?!避壣R上擺手道。

  “我可是要進去見她?!逼ψ永碇睔鈮训馈?p>  誰說打贏我就能進去,軌生心里罵道。

  兩根棒子襲來,軌生反應(yīng)不及,中了痞子一棒,被擊飛兩米遠。

  張燕白了軌生一眼,迅速提著軟劍沖向痞子劃出數(shù)朵劍花,割破痞子的衣服,但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軌生揉了揉心口,看向痞子,發(fā)現(xiàn)他衣服下有一套軟甲。

  盡管張燕的速度很快,但痞子根本不怕她手中的軟劍。

  十幾棒落空后,痞子終于擊中張燕。張燕整個人撞在墻上,落地時吐出一口鮮血。

  痞子得意地揮動捧子,朝軌生走近。軌生臉色一變,可不想跟他干架,心里已經(jīng)有離開的打算。

  張燕用衣袖擦干凈嘴巴,提著軟劍站起來,發(fā)了瘋地沖向痞子,又被一棒擊飛,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昏迷過去。

  軌生趁痞子沒注意趕緊朝外面跑去,突然,兩根棒子出現(xiàn)在前方。

  “你想去哪里?”痞子揚起嘴角問道。

  你管我去哪里,反正不礙著你進去,軌生心里又暗罵一句。

  見軌生不回答,痞子完全忘了來此的目的,拿起棒子向軌生敲去。

  軌生立即舉起雙手,求饒道:“別打,我投降?!?p>  痞子一愣,大笑起來,說道:“據(jù)聞這個新社團實力很強,我看也不過如是?!?p>  軌生雖然很生氣,但不敢反駁,因為他的所有厲害手段都不適合與人正面沖突。

  還有,軌生不屬于這個新社團,別人怎么說,跟他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看著痞子領(lǐng)著一票人走進別墅,軌生靈機一動,說道:“里面沒有人?!?p>  痞子停下腳步,回頭說道:“你以為我會相信?”

  “信不信由你,不過里面暗藏許多機關(guān)陷阱,不是住在這里的人,很容易丟掉性命?!避壣荒槻辉诤醯卣f道。

  痞子有點猶豫,但他怎么會單憑軌生一句話就放棄進去,還是帶著人推門而入。

  軌生見身邊沒人,馬上從外面翻上二樓,同時激活源紙上的隱界,身體消失不見。

  影琉和朱彤彤還在四樓休息,樓下現(xiàn)在一個人也沒有。

  痞子不信邪,朝樓梯上去,剛到二樓,身后一陣風(fēng)吹過,他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過頭,肩和腿都被刺了一刀。

  一聲慘叫,軌生收起鋒刺,又在隱界下消失不見。

  樓下的人紛紛上來察看,痞子在地上疼痛地抽搐著,完全沒有之前不可一世的氣焰。

  “是誰!”臉很方的男學(xué)生喊道,可是沒有人回應(yīng)。

  一樓接連兩聲響起,又有兩人倒在地上,捂住大腿的刀傷。

  這時,闖進別墅的人已經(jīng)確認軌生所言非虛,他們可不想為了看美女而受傷。幾分鐘后,別墅又恢復(fù)了平靜。

  軌生將隱界收回,到外面檢查張燕的傷勢,見她沒有什么大礙,便把她搬到戶外的椅子上。

  雖然一波人已經(jīng)走了,但另一波人還會接著來。一直跟他們糾纏不是辦法,軌生隨即想出一個辦法,找到一塊板子寫上幾行字,把板子立在別墅外。

  張燕醒來后馬上找到軌生,她看起來十分憤怒,拿著軟劍想去找痞子算賬。

  軌生沒有把他受傷之事說出,畢竟這里沒有一個陷阱,解釋起來特別費勁。

  張燕問起有沒有人再來的時候,軌生指了指外面的板子。張燕出去看了一眼,馬上笑起來。

  板子上寫著,“別墅主人辦婚宴,來訪者可到波比城找她,不過記得帶上賀禮。”

  “他們居然相信?”張燕回來后問道。

  “反正我把門打開,讓他們隨意去搜,他們便沒有進去的想法?!避壣噶酥复箝T說道。

  “你膽子真大,要是那些人真進來,你怎么向四樓那兩個人解釋。”張燕責怪道。

  “也就只有幾個人看完板子賴著不走。”軌生擺了擺手道。

  張燕雖然覺得軌生的方法不怎么可靠,但現(xiàn)在的確減少了很多麻煩,就沒有再說什么。

  在屋內(nèi)找到藥箱,張燕為自己包扎傷口。她看起來聰明伶俐,實際上有點笨手笨腳,不清洗傷口直接用繃帶包扎,而且綁得也不好,整條手臂弄成一根白色的大棒錘。

  “你以前沒包扎過傷口嗎?”軌生走近問道。

  “以前都是母親幫我……”張燕還沒說完,頭就低下來,黯然地盯著地面。

  軌生坐在她旁邊,將她受傷的手臂挪過來,說道:“我來幫你吧?!?p>  “不用你管,放開我!”張燕猛地抬起頭,看向軌生,雙眼泛紅,淚珠在眼眶不停打滾。

  “雖然我很少幫人,你也不用感動到流淚吧?!避壣室忾_玩笑,希望張燕能稍微卸下心防。

  由于用力掙扎,傷口馬上傳來劇痛,張燕頓時安分起來,說道:“最好給我弄好點,不然有你好看,哼!”

  軌生輕輕笑了笑,解開張燕手上的繃帶,從藥箱里拿出棉花和消毒藥水,替她清洗傷口。

  張燕這時變回一個小女生,鼓著腮幫,忍住疼痛,但眼淚還是從臉頰滑下來。

  “對了,你是從哪里來的?”軌生用繃帶包扎的時候問道。

  “關(guān)你什么事?”張燕扭過頭說道。

  “年紀這么小,父母不擔心你一個人來這里學(xué)習(xí)嗎?”軌生沒有氣餒,繼續(xù)問道。

  “我沒有父母,也不需要父母。”張燕倔強道。

  原來她是一個孤兒,那她是如何成為信眾的?軌生心里不禁暗道。

  張燕身上多處傷口基本處理好,于是問道:“好了沒有?”

  軌生拿出一些藥膏涂在張燕臉上的傷口,說道:“樓上那兩個人不是普通人?!?p>  張燕一頓,愕然問道:“你知道些什么?”

  “具體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她們是替王城辦事的。”軌生如實說道。

  張燕松了一口氣,說道:“身為艾特卡迪帝國公民,替王城辦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這樣說沒有錯,不過……算吧,當我沒有說過?!避壣仙纤幭?,說道。

  這時,外面有人送來午飯,軌生和張燕直接在庭院吃起來。張燕的手臂不方便,每夾一道菜都要花很多時間。

  軌生舀了碗魚湯,喝了一口,問道:“不用叫醒她們嗎?”

  “千萬不要!”張燕馬上說道。

  “莫非她們都是夜貓子,白天睡覺,晚上才出來活動?”軌生想了想,問道。

  “不該知道的事不要問,不然吃虧的只會是自己。”張燕提醒道。

  軌生沒想到張燕如此口密,一點也不像小女孩。“外面關(guān)著的野獸是干什么的?有危險也不吠一聲?!?p>  “我們來之前,它就一直關(guān)在那里。本來我想了結(jié)它,但被影琉阻止了。”張燕說話的時候朝籠子看了一眼。

  雖然不知道影琉是什么人,但她一定不是壞人,軌生心里暗道。

  吃完飯后,張燕留在外面曬太陽,軌生拿起碗碟收拾。

  在廚房,軌生聽到樓上有人彈奏古琴,琴聲悠揚悅耳,心情變得恬靜舒暢。

  軌生回到外面,張燕已經(jīng)在沙灘椅上睡覺,把一張折椅搬到大門口,沖了一壺清茶,悠哉游哉地坐在那里。

  整個下午,一共來了十幾批人,他們看到外面的板子后,都懶得問軌生,紛紛轉(zhuǎn)身離開。

  軌生身旁的茶壺已經(jīng)沒水,正要起身的時候,遠處走來兩個人。他們看起來年紀不小,絕對不是這里的學(xué)生。

  一個是五十多歲的中年大叔,他穿著一整套貴族衣服,有著一頭金色中分卷發(fā),戴著一副看不到眼睛的墨鏡。臉形有點方,下巴的胡子精心打理過,非常干凈整齊。右手拇指戴著黑色玉扳指,后背掛著一個圓柱物,鞋子亮得發(fā)光。

  另外一個人穿著一套黑色皮甲,臉上有副光滑的鐵面具擋著。腰間掛著寶劍,手臂裝有袖珍盾牌。

  “就是這里嗎?”戴著墨鏡的男人向旁邊面具男問道。

  “大人,正是這里。曹先生特意向?qū)W院申請,為……小姐增設(shè)一個社團?!泵婢吣泄Ь吹鼗卮鸬?。

  墨鏡男走到大門外的板子跟前,瀏覽一遍上面的內(nèi)容,不禁笑道:“真是胡鬧?!?p>  “你們是誰?”軌生謹慎地看向他們,問道。

  墨鏡男用一種不可抗拒的語氣命令道:“帶我進去見她們!”

  軌生心里一顫,雙手差點抖起來,裝作鎮(zhèn)定道:“沒看見板子上的字嗎,都一把年紀,就少點色心?!?p>  “放肆!居然敢對大人無禮?!泵婢吣幸詷O快的速度閃到軌生面前。

  感覺到濃濃的殺氣,軌生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何來此?”

  墨鏡男從后面拉住面具男,說道:“沒必要跟小朋友計較。”

  “大人說得有理,是小人沖動了?!泵婢吣型撕蠊碚f道。

  墨鏡男走到軌生跟前,上下打量一遍,說道:“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定力,不錯,不錯。”

  “謝謝夸獎,不過,你們還是不能進入這里?!避壣樕稽c也沒有放松。

  墨鏡男看了看手表,說道:“這個時候,她們應(yīng)該還沒睡醒,我也不用急著進去。對了,外面的板子是你弄的嗎?”

  “是的?!避壣c了點頭。

  “看來老曹不再食古不化,今年招了不少有意思的弟子?!蹦R男哈哈一笑。

  老曹?到底是誰?軌生腦海里不斷尋找認識的人名。

  “人是挺機靈的,就是實力不太行。”面具男在一旁不屑道。

  墨鏡男同意道:“的確。恐怕連我一掌也受不了?!?p>  “大叔,想聊天就到別處,這里可不是茶館。”軌生說道。

  “大膽,你這小子居然敢叫大人為……”面具男說到最后兩個字的時候特別小聲,旁人根本聽不清楚。

  “那我該叫你們什么?”軌生硬著頭皮問道。

  墨鏡男笑了笑,說道:“你可以叫我黃老爺。他么,寒先生吧?!?p>  沒有以真面目示人,又不用真名,他們實在神秘得很。軌生不想跟他們糾纏下去,于是說道:“你們還是請回吧。”

  黃老爺仿佛沒聽見,直接越過軌生,走進別墅。軌生想出手攔住他,卻被寒先生擋著。

  寒先生再次散發(fā)出驚人的殺氣,軌生雙腳一軟,竟然直接跪在地上。

  在沙灘椅上睡著的張燕感覺到殺氣,猛地翻身站起,右手拔出軟劍喝道:“到底是誰,居然在這里鬧事!”

  黃老爺停下腳步,看了張燕一眼,說道:“咦?居然不受殺氣的影響,看來是個狠角色?!?p>  比起軌生,寒先生更喜歡張燕,一個閃身,站在張燕跟前,雙指夾住軟劍,說道:“小女孩,不要動刀動劍?!?p>  張燕一頓,對方的速度太快,她完全看不清楚,手上的軟劍無法動彈,連收回都做不到。

  “雖然他們很有意思,但靠這點伎倆怎么保護得了她。”黃老爺皺起眉頭,對寒先生說道:“你退下,我試一試他們?!?p>  “是的,大人?!闭f罷,寒先生忽然消失在張燕面前,速度比軌生的寸步還要快上幾分。

  張燕本能地退后兩步,緊張地盯著兩個實力高強的大叔,握緊手上的軟劍,說道:“如果你們再靠近一步,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拼了命也要殺了你們。”

  “覺悟不錯,不愧是老曹帶出來的人?!秉S老爺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也不為難你們,跟你們過招,就不用雙腳和左手?!?p>  軌生聽后一愣,果斷站起來,右手甩出鋒刺,快速來到黃老爺后側(cè),伺機行動。

  黃老爺伸出右手,朝張燕做了個挑釁的手勢。全身沒有任何保護,都是滿滿的破綻。

  張燕雙眼一紅,嬌叱一聲,提著軟劍向黃老爺沖去,在空中刺出兩朵劍花,落點都在黃老爺?shù)囊Α?p>  “盾!”黃老爺身上閃過不容易察覺的紫光,一面紫色的光盾橫著擊中張燕的脖子。

  張燕在空中翻滾好幾圈后狼狽落地,剛包扎好的傷口再次流血,左手按住喉嚨,呼吸變得有點困難。

  劍花突然消失,黃老爺一動不動,身上絲毫未損。

  軌生從沒看過有人能發(fā)出紫色的光芒,那一定是傳聞中的特殊系信眾。

  “劍招不錯,出手也夠狠辣,但還欠缺火候。其他人可能不懂劍招的厲害之處,我可清楚得很?!秉S老爺說道:“你剛才的劍花,雖然花巧,但實質(zhì)只是虛招,一點傷害也沒有。”

  軌生心里暗道,張燕很沖動,想要戰(zhàn)勝黃老爺,就得好好配合她行動,盡量發(fā)揮兩人的實力。

  張燕理順氣息后站起來,仿佛沒有聽到黃老爺剛才的話,眼珠滿布血絲,鮮血染紅身上的衣服。

  “疾!”張燕一聲令下,藍光在雙腿閃過,以極快的速度沖向黃老爺,手上的軟劍鋪上一層暗藍色薄衣。

  黃老爺定睛一看,喃喃自語道:“這玩意跟之前有點不同?!?p>  軟劍朝空中一掃,一連五朵劍花生出。黃老爺這次不敢托大,雙膝微彎,離開劍花的范圍。

  軌生見此,迅速跑近黃老爺,右手伸出鋒刺偷襲。

  張燕的軟劍變換角度,刺向黃老爺?shù)男乜凇?p>  黃老爺臉色一沉,喝道:“牢!”

  一個紫色立方體拔地而起,將軌生和張燕阻擋在外。

  軌生的鋒刺落在牢上,仿佛木頭砍鋼鐵,無法對黃老爺造成傷害,還被彈了回去。

  軌生最厲害的手段都不奏效,實在想不到任何辦法擊倒面前這個實力深厚的大叔。

  張燕比軌生好不了多少,她用力過猛,遭到劇烈的反震力,軟劍脫手的同時,整個人落在沙灘椅上,啪的一聲,一堆木頭折斷散架。

  黃老爺只用了普通的信源技術(shù),就輕易擋下軌生和張燕的全力一擊。

  軌生再練幾年,也未必能戰(zhàn)勝他,與其弄得全身是傷,不如現(xiàn)在投降,反正黃老爺看起來不像是窮兇極惡之人。

  正當軌生舉起雙手的時候,張燕艱難地站起來,抓住軟劍的右手一直在抖,鮮血沿著劍身一直滑落,將草地染紅一片。

  一股淡淡的殺氣從身上散出,張燕的雙眼變得異??斩?,視線沒有一刻離開黃老爺。

  “還要來嗎?”黃老爺露出欣賞的表情。

  “我要殺了你!”張燕神情兇惡,聲線冰冷,朝黃老爺再次奔來。

  她左手揮出三道光束,目標分別是黃老爺?shù)念^部,胸口和右手。

  黃老爺抬出右手,一面厚厚的紫色光盾將三道光束攔下。

  光束崩潰后光粒朝四面散開。空中變得有些異樣,但軌生說不出是什么。

  “大人,有毒!”寒先生看出其中貓膩,于是急著提醒道。

  一切已經(jīng)晚了。光粒繞過盾,附在黃老爺?shù)纳砩稀B懵对谕饷娴钠つw開始發(fā)生變化,先是燃燒起來,然后皮下肌肉麻痹,最后身體組織破壞。

  黃老爺胸口一熱,鮮血從口中吐出,為免更多的光粒附在身上,只好急退數(shù)步。

  有此大好機會,軌生怎會錯過,對準黃老爺?shù)南律?,聚集全身信源,連點數(shù)下右手,喝道:“界!”

  三個界分別在黃老爺?shù)淖竽_、右腳和腰身出現(xiàn),堵住他的行動。

  “界?!”黃老爺心里一驚,不禁回頭看向軌生。

  張燕在剎那間已經(jīng)來到黃老爺跟前,手上的軟劍刺向黃老爺?shù)暮韲怠?p>  黃老爺正想破開身上的界,可不到一秒,自行潰散。

  一個紫色帶有漂亮花紋的拳套突然出現(xiàn)在黃老爺?shù)挠沂稚希プ堁嗟能泟?,使勁一折,軟劍斷開兩半。

  心武被毀,對張燕影響很大,不僅信源和力氣瞬間流失大半,而且心神大受打擊。畢竟心武是信眾長時間呵護打磨的心血結(jié)晶。

  張燕失神地跪在地上,手中的軟劍消失不見,身上的信源波動極為不穩(wěn)定。

  黃老爺扭過頭看向軌生,好奇道:“這年頭修習(xí)界術(shù)的人很少見?!?p>  軌生識趣地舉起雙手,說道:“我投降。”

  黃老爺一愣,大笑起來,說道:“能屈能伸,而且時機抓得很準,就是磨練不夠?!?p>  軌生見氣氛稍微緩和,便想過去看一看張燕,不料身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星形界,只好馬上停下腳步。

  “球形界是呂家的拿手技術(shù),他們曾經(jīng)以此風(fēng)光一時。那種界不好練,即便威力再強,使不好還是白搭。你剛才弄出的球形界毫無作用,甚至不用我出手,它們就自行潰散?!秉S老爺想了想說道。

  軌生謹慎地盯著面前的星形界,試著移動身體,星形界如影而隨。

  “你想怎么樣?”軌生問道。

  “星形界也是當時很出名的界術(shù),創(chuàng)它出來的王家跟呂家不相上下。它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按施術(shù)者的意愿移動,靈活性很強。界術(shù)是攻防一體,可近可遠的信源技術(shù),能夠彌補天賦的不足。”黃老爺介紹道:“球形界不是一個好的出路,你還是盡早放棄為妙,畢竟呂家已經(jīng)不再?!?p>  這大叔是給我建議么,軌生心里暗道。

  “還有,球形界不好學(xué)會,你應(yīng)該早有體會。與其浪費時間在那上面,還不如轉(zhuǎn)練星形界。王家的資料雖然不完整,但至少有跡可尋。”黃老爺又說道。

  軌生可以捏不同形狀的界,不過,除了球形界外,其它界都極不穩(wěn)定,只能用于反界。

  這時,張燕那邊有動靜,她緩緩站起來,雙眼變得更加無神,臉色蒼白,脖子青筋暴露,全身散發(fā)出強烈的氣勢,胸前的心愿圖浮現(xiàn)。

  “大人,小心。她已經(jīng)完全失控了,正燃燒生命來獲得超越自己的力量。”寒先生見此,趕快上前提醒道。

  黃老爺臉色一沉,說道:“如果我現(xiàn)在不擊倒她,她恐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張燕朝天空大吼一聲,急躁的藍光不安地在其身上涌動,雙手同時出現(xiàn)之前斷了的軟劍,右手拿著有柄的一端,左手直接握住兵刃。即便左手不停流血,張燕也完全不在乎。

  軌生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只能靜靜待在原地,看著黃老爺他們處理。

  黃老爺試探地向張燕射出兩道光束,被她用軟劍直接劈開。

  “實力提升近兩倍……”黃老爺喃喃自語道。

  寒先生上前問道:“要我出手嗎?”

  “你下手沒有分寸,很容易弄死她,還是讓我來吧。”黃老爺擺了擺手。

  張燕突然對著空氣說道:“是你們,就是你們害死爹爹的!我要為爹爹報仇?!?p>  軌生瞬間懵了,完全不知道張燕說的是什么。

  張燕左手用力一揮,斷了一半的軟劍以極快的速度朝軌生飛去。

  軌生心里連罵三聲,馬上朝左邊翻滾幾圈。

  不到兩秒,身后的墻壁裂開一道大縫,上面還插著張燕的半把軟劍。

  “疾!”張燕朝黃老爺沖去,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站在他的跟前,右手向上一提,半柄軟劍刺向黃老爺胸口。

  黃老爺迅速退后一步,左手指間捏出四個大小一樣的星形界。

  在他的指揮下,星形界脫手而出,各以不同的弧度飛向張燕。

  星形界就像小型的飛鏢,全部落在張燕身上,兩個擊中雙臂,一個穿過她的大腿,最后一個被腹部的肋骨夾住。

  “快醒醒!再這樣下去,你會沒命!”黃老爺大聲喝道。

  張燕連疼痛都沒有感覺,怎么會聽到黃老爺?shù)脑挘藭r,她的內(nèi)心就只有滿滿的怒火。

  星形界被張燕強烈的信源擠出,重新恢復(fù)行動能力。她直接將軟劍擲去,速度太快,黃老爺躲閃不及,右臂被擦出一道傷口。

  “大膽,賤民!”寒先生再也忍不住,在原地瞬間消失,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繞到張燕背后。腰間的寶劍只拔出一半,張燕兩條前臂已經(jīng)斷掉!

  張燕轉(zhuǎn)過身,整個人撲上去,狠狠咬了一口寒先生的皮甲,在上面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牙印。

  寒先生用力將她踢開,飛撞到別墅的大門,落地時,大門已經(jīng)支離破碎。

  “把爹爹還給我……把爹爹還……”張燕艱難地爬起來,口中不停重復(fù)著這一句,樣子看起來十分恐怖。

  “既然已經(jīng)瘋了,就去死吧。”寒先生冷冷道。

  “慢著!”黃老爺伸出右手阻止,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寒先生原地不動,將腰間的寶劍完全拔出。張燕腳下出現(xiàn)一個藍光組成的法陣,數(shù)道如劍的光柱拔地而起,將她的身體瞬間洞穿。

  張燕就像在烤架上的食物,完全不能動彈。寒先生的寶劍對準張燕的心口,耀眼的藍光聚集在劍刃上。軌生知道,下一擊絕對會要了張燕的性命。

  看著一個小女孩變成這樣,軌生心里隱隱作痛,本能上作出反應(yīng),喝道:“界!”

  一個球形界忽然出現(xiàn)在寒先生的寶劍上,稍微阻礙他出招。

  張燕的傷口上蔓延出充滿惡毒氣息的信源,將她的身體重重包住,形成人形保護罩。架住張燕的光柱與信源接觸,馬上土崩瓦解。

  黃老爺緊閉雙目,兩手合十,信源在胸口積聚,接著,張燕身后出現(xiàn)一個比她大兩倍的星形界。

  黃老爺猛地睜開雙目,對著張燕喝道:“五角封??!”

  張燕背后的星形界發(fā)出耀眼強光,五個角各自射出一道閃電,將她的上身、腳和頭連住。

  強大的拉扯力把張燕整個人提起,讓她緩緩沒入星形界內(nèi)。

  在界內(nèi),張燕變得安分下來,由于身上有信源保護,她還不至于被黃老爺完全控制住。

  軌生可以看得出,黃老爺并沒有使出全力,不然,張燕早就被他弄死。

  張燕身上的信源逐漸吞噬黃老爺?shù)奈褰欠庥?,最后掙脫出來,趴在地上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不停對黃老爺張牙舞爪。

  “大人,還是放棄吧,她沒救了!”寒先生在一旁說道。

  黃老爺正在猶豫的時候,張燕趁他不注意,手腳同時用力一撐,撲去咬傷黃老爺。

  寒先生將寶劍擲向張燕,刺穿其右肩的同時,將她整個人擊飛。

  張燕落地后身上的信源全部消失,整個人變得死氣沉沉,仿佛一下老了幾十歲。

  寒先生展開雙臂,食指與中指并攏成劍狀。兩道由信源組成的藍色劍刃同時出現(xiàn),發(fā)出強烈的電流聲。

  “指刃!”寒先生出現(xiàn)在張燕身前,兩道藍色劍刃交叉劃出。

  張燕馬上就要身首異處,忽然,一道身影略過,影琉用花紋手套接住了劍刃。

  “我的人,你不能殺!”影琉冷冷道。

  寒先生一愣,看清影琉的模樣,收起身上的信源,說道:“我不殺她,她也沒得救了。”

  “這不用你管?!闭f罷,影琉轉(zhuǎn)過身蹲下察看張燕。此時她奄奄一息,血流一地,身體多處受到重傷。

  影琉伸出右手按在張燕胸口上,渡了一道信源進去,替她理順身體。

  半分鐘過去,張燕稍微有些好轉(zhuǎn),但還是處于失控狀態(tài),時不時會用口咬影琉的手臂。

  朱彤彤從屋內(nèi)走出來,見張燕躺在地上,馬上過去幫忙。在她的媚術(shù)之下,張燕終于恢復(fù)清醒。

  影琉打開小瓷瓶,拿出一顆綠豆大小的藥丸,喂到張燕口中。

  張燕以可見的速度恢復(fù),半分鐘過去,身體再也沒有一道傷口,只留下紅紅的斑痕。

  軌生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靈藥,要是身邊有一瓶防身,就不用害怕跟人生死相搏。

  寒先生走近,說道:“這藥十分珍貴,用數(shù)百種珍稀藥材提煉而成,還需要特殊天賦的信眾日夜加持。你把它用在下人身上,未免有點浪費。”

  “我的事,你管不著?!庇傲鹫酒饋碚f道。

  “用了就用了,過段日子,我叫人再送一顆過來?!秉S老爺開口說道。

  影琉低著頭,避免與黃老爺眼神接觸。場面忽然變得安靜,軌生也感到有點尷尬。

  “你還愣著干什么,抬她進去??!”寒先生對軌生命令道。

  軌生這時已經(jīng)猜出影琉跟他們多少有點關(guān)系,于是爽快地抱起張燕,往屋內(nèi)走去。

  張燕很輕,不到八十斤。如果她身上的衣服沒有血跡,軌生一定不會相信剛才發(fā)生過一場大戰(zhàn)。

  軌生踢開張燕的房門,里面十分整潔,沒有多余的家私,只有一張軍綠色單人床和一個木制衣柜。

  軌生把她放在床上,準備轉(zhuǎn)身離開,看到衣柜里有一件十分眼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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