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文修正被兩只鬼降纏著。兩只鬼降都是信眾,文修對付他們有點吃力。并不是文修打不過他們,而是他們生命力實在頑強。
只要心臟沒事,他們轉(zhuǎn)眼間就能復(fù)原正常。還有,文修想多了解他們所使用的信源技術(shù)“束”,所以一直沒有下狠手。
“不外如是,比我們?nèi)醵嗔恕!蹦泄斫狄贿呎f著,肩上的傷迅速愈合。
“你們來這里有何目的?”文修問道。
“死人沒有必要知道!”女鬼降從側(cè)面沖過來,拋出一條光鏈。
文修沒有躲開,任由光鏈纏住身體。身上出現(xiàn)小程度的勒傷。文修用力將光鏈扯過來,把女鬼降整個拉飛。
女鬼降大吃一驚,她完全沒有想到會這樣,根本來不及取消光鏈。
離文修不到半米,女鬼降被一條細針刺入脖頸,身體頃刻不受控制。
男鬼降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吐出,一道強烈的罡風(fēng)吹向文修。
文修控制女鬼降站在前面,把所有罡風(fēng)盡數(shù)擋下。罡風(fēng)將女鬼降撕裂。要不是身體強健,女鬼降此時已經(jīng)成為碎片。
“去!”女鬼降沖在前面,文修跟在其后。
男鬼降開始有點慌了,說道:“你為什么要倒戈?”
女鬼降撲過去,用力緊緊抱住他。后面的文修在其心口補上一刀,男鬼降就這么死去了。
這時,文修才有機會問女鬼降:“你們來這到底有何目的?”
女鬼降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盡管身體被控,但還是不愿意回答文修的問題。
看來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了,文修心里暗道,于是把刀刺入她的胸口。
文修在拔刀的同時,將之前刺入其脖頸的控神針收回。
文修看了看手表,暗道不好,沒想到時間已經(jīng)過了快四十分鐘,馬上掉頭跑回去。
回到鐵皮屋的時候,文修發(fā)現(xiàn)大門被毀,里面哪里看得到軌生的身影,只有一地被割斷的繩索。
“你動作也太慢了吧?!庇螛纷訌暮竺孀呓f道。
“那邊有兩只鬼降。他們什么都不厲害,就他娘的耐打?!蔽男奚鷼獾?。
“十幾分鐘前,有人將軌生救走。”游樂子說道。
“你不做點什么?”文修問道。
“我出手的話,審問還有何意義?”游樂子反問道。
文修完全沒有反駁的地方,沉默好一會兒,說道:“誰將他救走的?”
“這人你也認識,他就是差點被招進地下道的紫嵐?!庇螛纷踊卮鸬馈?p> “是他?”文修有點意外,說道:“他怎么會知道軌生在這里?”
“我不知道,你得親自問一下他們。”游樂子說道。
“我早就覺得紫嵐有問題,不然當(dāng)初也會答應(yīng)老頭收他進來?!蔽男弈樕怀?,說道。
“現(xiàn)在怎么辦?要再抓住軌生可不容易?!庇螛纷诱f道。
想起魏立決的話,文修不禁皺起眉頭,最后決定道:“軌生就算了,我現(xiàn)在去審問誅算。”
“那我去帶軌生進組織?!庇螛纷狱c頭道。
“慢著。”文修說道:“你不能帶他進去,他得自己找到地下道所在。不然,他就不能加入地下道。”
“老大,你不是真的生氣了吧?”游樂子小聲說道:“雖然地下道就在紫沼城下面,但一點都不好找。沒必要為難一個人才啊?!?p> “規(guī)矩不能破,不然會對其他人不公平。如果他真的能找到組織,我便為他破例一次,其他人也無法說什么。你千萬別忘了,其他人可是要承受斷臂之痛?!蔽男藿忉尩?。
游樂子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于是說道:“那我在組織入口等他。”
“隨便你?!闭f罷,文修收回人偶,朝沼澤深處走去。
紫沼城內(nèi),軌生在紫嵐家里待著。紫嵐泡了一壺茶走到軌生旁邊坐下,為其倒了一杯。
“試一試吧?!弊蠉拐f道。
軌生拿起茶杯,見茶色還是有點古怪,實在不想喝下去,但紫嵐畢竟救了他,不喝實在是太沒禮貌。于是軌生閉著眼睛吞進去,完全沒有品嘗味道。
“你為什么會被人抓到鐵皮屋里?”紫嵐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在城里得罪了人?!避壣卮鸬?。
“你還是別住旅館了,就在這里待著吧?!弊蠉购眯慕ㄗh道。
軌生心里一熱,說道:“那就打攪了?!?p> “沒關(guān)系。反正這里有空房?!弊蠉剐Φ?。
軌生從懷里掏出十幾個鉑金幣放在紫嵐面前,說道:“這就當(dāng)作房租吧?!?p> 紫嵐看到如此多錢,驚訝地說道:“你當(dāng)我這里是五星級酒店啊?!?p> 軌生一愣,可能身上有錢的關(guān)系,最近出手變得大方起來,十幾個鉑金幣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可不是小數(shù)目。
“你就收下吧。”軌生還是堅持道。
“難怪你會被人抓走。”紫嵐笑著把鉑金幣放進懷里。
軌生也笑起來。
“對了,你之前是怎么通知我的?”紫嵐好奇地問道。
向他解釋一切有點麻煩,軌生便干脆說道:“那是一種埒垨武器?!?p> “連埒垨武器也有,你可真不是一般的有錢,難不成是富商之子?”紫嵐說道。
軌生搔了搔腦袋,說道:“只不過最近發(fā)了一筆橫財?!?p> “你打算留在紫沼城多久?”紫嵐問道。
“這層我也不知道。”軌生回答道。
“過段時間,王都的預(yù)備軍官學(xué)院就要開學(xué),到時我會去報名,所以……”紫嵐有點為難地說道。
“沒關(guān)系,到時我另找地方就是?!避壣f道。
就這樣,軌生在紫嵐家里住下。白天紫嵐到沼澤打獵,晚上才會回來。
已經(jīng)超過地下道約定的時間,還是沒人找上他。軌生開始懷疑那個黑衣人就是地下道派來的人。
軌生身上除了錢之外,還真沒什么讓人覬覦的地方。而黑衣人抓走他后,也沒有將錢拿走。
再加上對方會以地下道信息為餌引人上勾,軌生心里有七成把握黑衣人就是地下道的人。
可是在鐵皮屋里,軌生聽黑衣人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其身上散發(fā)著濃厚的殺氣,不然也不會拼命想方設(shè)法逃出來。
地下道的人可沒有理由殺他,這時,軌生心里又不禁推翻之前的假設(shè)。
兩天后,軌生從紫嵐家里出來,決定親自去找地下道,好把一切詢問清楚。
在城里,與地下道最有可能存在聯(lián)系的就是雅閣,號老頭和丫頭就在那里,于是軌生朝著雅閣走去。
雅閣外面依然聚集了很多人。有可能前些日子鬧事的人被抓走,現(xiàn)在求技術(shù)的信眾變得安分一些。
軌生直接走向雅閣,但還沒踏進去,身體就被一堵無形的墻擋著,整張臉撞上去,疼痛感馬上傳來。
丫頭從雅閣里走出來,解開機關(guān)讓軌生進來,天真無邪地問道:“軌生哥哥,你都通過試煉了,為什么還不去地下道,來這里干什么?”
“我也想去,只是不知道地點?!避壣鷮擂蔚馈?p> “怎么可能。地下道會派人帶通過試煉的人進組織,根本不用自己去找?!毖绢^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
“丫頭!不可多話?!碧柪项^走出來說道。
“是的,爺爺?!毖绢^吐了吐舌頭說道。
號老頭招呼軌生坐下,軌生才有機會看一眼店鋪。店面不大,但看起來很寬敞。
四面墻都放著柜子,樣子與藥店的百子柜很像。里面的家私擺設(shè)統(tǒng)一用紅木做成,令店鋪有種古色古香的感覺。
“你是津八久介紹來的,我們應(yīng)該盡力幫你才對??墒俏覀儾荒芨深A(yù)試煉。因此地下道的所在,恕我無能告訴你。”號老頭不好意思道。
“我該不會被淘汰吧?”軌生問道。
“我也不知道。”號老頭搖頭道。
“看來只有找上門才知道答案。”軌生嘆了口氣道。
“是什么人進入店鋪啊?我不是說過,這段時間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嗎?!币粋€老者慢慢走出來。
軌生認出老者,他曾經(jīng)在鎮(zhèn)長家里出現(xiàn),鎮(zhèn)長對他惟命是從。
號老頭向他解釋道:“這是試煉者?!?p> “試煉者也一樣,沒有我允許,不得進來?!闭f罷,老者上下打量軌生一遍,目光落在左耳和紋身上,說道:“這耳環(huán)有點意思,小伙子出讓嗎,價錢絕對不是問題?!?p> 能發(fā)現(xiàn)耳環(huán)不是凡品,老者絕對不簡單。軌生一愣,說道:“賣給你,你也用不著?!?p> “活到我這個年紀,沒什么好,就是還有點見識。”老者坐在軌生對面說道:“你進入過京城的遺跡吧?!?p> 軌生吃驚地看向老者,一時說不出話來。
“放心。我也知道自己用不著,只是好奇想研究一下。還有,能知道此物不凡的人,整個帝國不出五人?!崩险哒f道。
“你連用途也知道?”軌生問道。
“知道用途的恐怕只有你和落日王國的劉家了?!崩险呷鐚嵳f道:“我想你也不會告訴我?!?p> “告訴你也沒有問題,只不過你得要解開我的疑問。”軌生說道。
“說來聽聽?!崩险吒信d趣地說道。
“地下道在哪里?為什么超過約定時間,地下道的人還不來找我?”軌生問道。
“你啥時候到紫沼城的?”老者摸著下巴問道。
“來這快一個多星期了?!避壣卮鸬?。
“不可能沒找上你啊,那小子一直在城里?!崩险咦匝宰哉Z道。
軌生想了想,說道:“之前我被人下藥抓走,幸好能逃出來。抓我的人是不是來自地下道?”
“什么?!你居然能在他的眼皮下逃出來?”老者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軌生。
看到如此神情,軌生已經(jīng)有十足把握黑衣人就是地下道的人。
如此一來,黑衣人的目的顯而易見,那就是問出試煉者的底細。
只是黑衣人問了人偶后還沒來得及問軌生,就被軌生逃了出來。
“當(dāng)然是有人幫忙?!避壣f道。
“誰幫你?”老者問道。
“這人你們應(yīng)該也認識,他叫紫嵐?!避壣卮鸬馈?p> “不可能。紫嵐的能力救不了你?!崩险呤挚隙ǖ?。
“信不信由你?!避壣f道:“能否告訴我地下道的所在。”
老者沉默了一會,說道:“這事我要等那小子回來問一下才能決定,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不過,到時你有可能會錯過加入組織的最佳時機,地下道的祭品可不會等著你去選?!?p> 軌生感覺沒戲,得抓緊時間找到地下道才行,于是向他們告辭。
“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老者有點感興趣地問道。
“問人名字之前,不是應(yīng)該先自報身份嗎?”軌生說道。
“我可是老人家啊,你懂得什么叫尊老嗎?”老者有點不悅地說道。
“我還是小人家呢,難道你懂得憐幼?”軌生反問道,正欲離開。
老者不禁笑了笑,說道:“我可沒什么名字,不過,有的人會叫我六十九號,因為這間店鋪的號碼就是六十九。也有人叫我三十,大概我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吧。”
兩個數(shù)字對調(diào)還有一絲可能,軌生心里暗道。
“組織的人通常會叫我九六三零。至于你愛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本帕阏f道。
“我叫軌生?!闭f罷,軌生頭也不回地走出雅閣。
到最后,九六三零還是沒有從軌生口中得知耳環(huán)的用途,當(dāng)然,他也沒有在意。
接下來的幾天,軌生鎖定地下道就在紫沼城之下,將所有時間都用在尋找入口,并且把飛蛾放進一條下水溝里,希望能增加找到組織的幾率。
在地下道的醫(yī)療室里,燈光很暗,周圍都是黃綠色的石墻。室內(nèi)只放了幾張病床,和一個專門放藥的柜子。
其中一張病床上躺著一個青年,正是被文修砍斷手臂的吳郝懾。
吳郝懾雙臂已經(jīng)接上,傷口完全恢復(fù),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
吳郝懾虛弱地睜開眼睛,天花板上有一張很大的蜘蛛網(wǎng),網(wǎng)上面趴著一只足有拳頭大小的蜘蛛。
“你醒來了。”一個穿著白色醫(yī)療服的美女走過來說道。她留著一頭齊肩短發(fā),右臉龐有一個花形紋身,左手食指戴著一顆很大的鉆戒。
“這里是什么地方?”吳郝懾轉(zhuǎn)過頭問道。
“地下道?!泵琅f道:“對了,我叫林美蘭?!?p> 吳郝懾再看一下自己的斷臂,驚喜道:“怎么會復(fù)原了,我在發(fā)夢嗎?”
“手臂斷了而已,又不是整條碎了,接回去就是,這對我來說輕而易舉。”林美蘭笑道。
“砍斷我手臂的人呢?”吳郝懾問道。
“他可是地下道的老大,現(xiàn)在去砍另一人的手臂了?!绷置捞m笑著回答道。
“他為何要這么做?”吳郝懾不解道。
“所有新人進入組織之前,都必須經(jīng)過嚴格審問,他的做法最直接有效。不管你們是斷手還是斷腳,反正最后我也能接上。”林美蘭介紹道。
“有啥好審問的,你們要想知道什么,我啥也不會隱瞞。我還會是奸細不成?”吳郝懾苦言道。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也就痛那么一次而已?!绷置捞m從一個瓶子里拿出兩顆藥丸,塞進吳郝懾口里,說道:“吃了它吧?!?p> “這是什么?”吳郝懾吞下后問道。
“幫助恢復(fù)傷口,減輕痛楚。”林美蘭說道。
“怎么這里只有我一人,其他人呢?”吳郝懾看了看左右,問道。
“在你之前,碎骨子已經(jīng)來過。他可是硬骨頭,身體都快削成人棍了,還是一聲不出。”林美蘭佩服道。
“豈不是審問失敗?”吳郝懾問道。
“當(dāng)然不是,老大直接控神,他最后還是什么都得說。”林美蘭回答道。
“直接控神不就行了嗎,為什么還要砍我手臂?”吳郝懾問道。
“對付碎骨子那種只有一根筋的人當(dāng)然可以。而狡詐的人抗性很高,不容易直接控神。為了保證萬無一失,老大在審問之前都會做些‘準備功夫’?!绷置捞m回答道。
“為什么……”
吳郝懾還沒問完,林美蘭就不耐煩地說道:“你咋這么多問題?!?p> “最后一個問題?!眳呛聭刎Q起食指,說道。
“說吧?!绷置捞m嘆了一口氣道。
“能跟我出去約會嗎?”吳郝懾深情地看著林美蘭問道。
林美蘭一愣,大笑起來,說道:“你可知道我多少歲?”
“只要有愛,年齡不是問題?!眳呛聭卣f道。
“不怕告訴你,我今年已經(jīng)六十七歲了?!绷置捞m說道。
“這是你拒絕人的伎倆嗎?沒關(guān)系,我會用行動證明我的誠意。”吳郝懾自信道。
林美蘭右手一抹,臉上的紋身馬上消失。接著林美蘭以驚人的速度老化,不僅臉上出現(xiàn)大量皺紋,而且個子也變小了一點。一頭短發(fā)瞬間變白,后背也挺不直了。
“怎么樣,還想跟我這個老太太約會嗎?”林美蘭用蒼老的聲音問道。
“當(dāng)然想,不過要等四十年后?!眳呛聭?zé)o恥道。
“我可等不了這么久?!绷置捞m右手再次一抹,又恢復(fù)了年輕容貌。
在紫沼城的行政廳內(nèi),只有零星幾個人在辦事。軌生問了門衛(wèi)幾句,直接走到一個柜臺跟前,說道:“我想借閱紫沼城的規(guī)劃藍圖。”
工作人員拿出一份表格出來,說道:“填上它,你就可以到二樓查閱?!?p> 軌生接過一看,只須填寫個人資料,不用三分鐘,把表格還給工作人員,朝著二樓走去。
到了二樓,軌生看到一間專門放資料的房間。房間很大,用來擺放資料的架子至少有五十個。
軌生在第三個架子上找到規(guī)劃藍圖,但上面并不全,很明顯有人動過手腳。
軌生并沒有放棄,把相關(guān)資料翻閱一遍,鎖定城門口左邊那片無人居住的區(qū)域。
無人區(qū)域之前是一個巨大的淡水湖,因湖水受到污染,鎮(zhèn)長征求居民同意后決定填湖造地,防止毒水冒出來的紫煙污染大氣。
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沒人居住,最適宜地下道建設(shè)基地,組織的活動也不會引起當(dāng)?shù)鼐用竦淖⒁狻?p> 無人區(qū)域很大,占了近四分之一城鎮(zhèn)面積。軌生要從那里找到入口,不是件易事。沒人居住,也就不可能問人,軌生又陷入沉思當(dāng)中。
最終軌生還是想不出任何快捷的方法,于是放下資料,抓緊時間到無人區(qū)域逐處排查。
軌生用了三天時間在無人區(qū)域?qū)ふ?,幾乎走了四遍,最終記下五處可疑的地方。
其中一個可疑的地方藏在一間教堂里。教堂廢置多年,入口沒有封住,里面有常年被人打掃的痕跡。
軌生在教堂里找入口,翻開一張椅子的時候,整間教堂開始崩塌。
要不是軌生會用寸步,早就死在里面。軌生估計這是地下道專門用來迷惑人的,接下來去別的地方,就更加小心了。
另外兩處可疑地點都有藏得很深的陷阱。其中水庫倒毀,里面流出全是腐蝕性的液體,在地面瞬間弄出一個一米多深的水池,讓軌生驚恐萬分。
另一個則是封閉的密室。只要人一進去,門就會立即自動關(guān)上,接著密室發(fā)生大爆炸,最后還是寸步救了軌生一命。
在檢查第四處地方的時候,軌生終于找到真正的入口,一個廢棄的水井。
水井底部有搖曳不定的燭光。通道很窄,腳下又無借力的地方,寸步無法在通道內(nèi)發(fā)揮作用。
軌生謹慎地沿著繩子下去,爬了三十米還沒到達底部,但是能夠聽到來自下面的微弱聲音。
小心起見,軌生派出飛蛾探路。十秒不到,飛蛾傳來熟悉的聲音。游樂子和碎骨子正在交談。
軌生快速爬到底部,果然看到他們倆等著。
“你運氣也太背了吧,四個陷阱中三個?!庇螛纷涌吹杰壣笳f道。
“你們那些陷阱普通人可是躲不了。”軌生拍拍衣袖說道。
“那是當(dāng)然。不然設(shè)置它們干什么?!庇螛纷诱f道。
“你一直觀察我的行動,也不出來提醒一下?”軌生略帶不滿地問道。
“那可是老大的主意。”游樂子說道:“誰叫你逃了出來?!?p> “前些日子抓住我的就是地下道的老大?”軌生不敢置信地說道。
“正是。你可是這些年來第一個不用審問的新人。為了對其他人公平,老大才讓你自己找上門來,算是多加一道考驗?!庇螛纷咏忉尩?。
“這么說來,他只是抓我審問而已?!避壣聊粫?,說道。
“你可不要到處跟人說,老大可是要面子的?!庇螛纷犹嵝训?。
“要是知道他只是審問,我就會放棄掙扎,也不用試探無人區(qū)那幾個陷阱了。你可知道,我差點就死在陷阱里。”軌生后怕道。
游樂子想起那斷臂之痛,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
軌生見游樂子不說話,于是又問道:“我逃了出來,他可以再抓我啊。”
“第一次沒抓住你,第二次讓你逃了,老大可沒有那么多時間花在你身上。而且你已經(jīng)有所警覺,控神的作用就沒那么大了。最重要的是,你的雙腿改造過,懂得使用寸步。抓住你要費很大力氣,而且很容易驚動城里的人,所以老大才會有如此決定?!庇螛纷咏忉尩?。
沿著昏暗潮濕的通道走,游樂子問道:“你們在上一場試煉中到底干了些什么?碎骨子回來后整個人都變了?!?p> 軌生想起試藥的情境,說道:“是好還是壞?!?p> “那小子話變多了,也沒以前結(jié)巴。最重要的是,他老是想回去京城。”游樂子回頭看了碎骨子一眼,說道。
軌生只是淡淡一笑,不打算回答他的疑問。
“之前你逃走,老大就不怎么高興。誅算又耽誤他的時間,因此原本他打算帶新人熟悉環(huán)境的計劃取消了?!庇螛纷诱f道。
“誅算也逃走了嗎?”軌生問道。
“沒有。但他就是不上當(dāng),機警得很。最后,老大只能用強的,才將他抓住?!庇螛纷踊卮鸬?。
游樂子把軌生和碎骨子帶到地下道的雜務(wù)處,那里放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最顯眼的地方擺了一架兩米高的機器。機器中間有一個硬幣大小的插口,下面放了一個大籃子。
“他們就是這次的新人嗎?”一個頭發(fā)很亂,滿臉污跡的男人從角落里的籮筐中走出來問道。
“沒錯。給他一人造一個硬幣吧,偽鈔?!庇螛纷诱f道。
聽到偽鈔這個名字,碎骨子在后面噗嗤一笑。軌生也覺得有點奇怪,但盡量忍住,不作任何表情。
游樂子回頭解釋道:“這里的人都不喜歡叫真名?!?p> “那你叫什么?”碎骨子問道。
“他們都叫我吹喇叭?!庇螛纷訜o奈道:“奶奶的,我跟他們都說過多少遍,那是笛子!”
“哪有笛子的口那么大,吹喇叭。”偽鈔笑道。
“你就別笑了,快弄兩個硬幣出來吧,不然他們在這里很不方便?!庇螛纷訜o語道。
偽鈔從身上拿出兩個硬幣。硬幣呈圓形,兩面光滑,質(zhì)地跟津八久給的硬幣一模一樣。
“你們是新人,剛開始幾年無法參加組織的排名,因此硬幣暫時不用弄上數(shù)字?!眰吴n介紹道:“但后面最好做個老鼠圖案?!?p> “為什么是老鼠圖案?”軌生問道。
“那可是地下道的標志。你把硬幣拿出來,組織里的人好認出你的身份。當(dāng)然,你選擇其它圖案,或是維持原樣,都可以。”偽鈔回答道。
碎骨子在游樂子的強烈要求下,給硬幣弄了個老鼠圖案。
軌生沒有馬上決定。那老鼠圖案可是一把雙刃劍,要是被地下道的敵人發(fā)現(xiàn),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軌生想了很久,做出決定,問道:“什么圖案都可以嗎?”
“當(dāng)然,只要你說出口?!眰吴n自信道。
貓捉老鼠,別人鐵定會想不到,于是軌生說道:“那弄一只貓吧?!?p> 偽鈔頓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fù)過來。他將軌生的硬幣握在手中。
一道灰光環(huán)繞,硬幣開始變化,一只看起來很懶散的貓浮現(xiàn)在表面。
“接住?!眰吴n將硬幣扔給軌生。
軌生接過仔細看了一眼,感覺還不錯,將其藏在懷里。
游樂子拿出自己的硬幣,說道:“硬幣除了是組織身份的象征,也是使用這里設(shè)施的關(guān)鍵?!?p> 走到那臺顯眼的機器跟前,游樂子將硬幣投入插槽里,機器彈出十多個按鈕,按鈕上有字,刀、劍,戟……
游樂子在有著匕首兩字的按鈕上按了一下,下面的籃子出現(xiàn)一把看起來不錯的匕首。
“這里有許多類似的設(shè)置,每次使用都會花費信用值。每個硬幣里都有信用值,你們的也不例外?!庇螛纷咏榻B道:“新人硬幣剛開始有五千點信用值,完全足夠組織里的日常花銷?!?p> “信用值用完了怎么辦?”軌生問道。
“你可以完成組織下達的任務(wù),也可以提供有價值的情報給組織,這兩種途徑都能獲得信用值?!庇螛纷踊卮鸬?。
游樂子帶著兩人來到吃飯的地方,現(xiàn)在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排排桌椅。
在靠墻的地方,有好幾臺像雜務(wù)處的機器。為了讓軌生和碎骨子熟悉使用硬幣,于是游樂子讓他們用一次那邊的機器。
軌生走到機器跟前,將硬幣投入機器里,按鈕彈了出來。上面寫著許多食物的名字,軌生在面包二字上按了一下,下面出現(xiàn)一個用袋密封的面包。
軌生拿起面包看了一眼,走到游樂子旁邊問道:“這些機器到底是誰做的,竟然如此神奇?!?p> “就是剛才那個偽鈔。他能把任何東西造成可以自動運轉(zhuǎn)的機器。你們手上的硬幣其實也是一件機器,只不過體積很小罷了?!庇螛纷踊卮鸬?。
“食物呢,總不會吃不完吧?!避壣f道。
“會有人定期投放食物在里面。這些工作多數(shù)由你們這些新人來做。當(dāng)然,隔一段時間會有信用值作為獎勵?!庇螛纷优牧伺能壣绨虻馈?p> “這玩意看起來不怎么好吃?!避壣粗稚系拿姘f道。
“機器只不過方便我們不用出去找吃的。大多數(shù)組織成員都不會在這里吃飯?!庇螛纷诱f道。
接著,游樂子帶二人來到一處很神秘的地方。面前有一道大門,門上有個小孔,不斷有奇怪的老鼠進進出出,令軌生大感奇怪。
“這里是?”軌生問道。
“收發(fā)中心?!庇螛纷踊卮鸬馈?p> “那是什么意思?”軌生又問道。
“你們知道為什么有人想加入地下道?”游樂子問道。
“不就是為了祭品嗎?”軌生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
“當(dāng)然不是。地下道強大之處在于情報搜集效率和龐大的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庇螛纷诱f道。
“這里看起來沒什么人。”軌生說道。
“組織成員長年都不在這里。他們搜集情報和動用人際網(wǎng)絡(luò)的時候,僅僅只須要一張紙?!庇螛纷诱f罷在門前的箱子里拿出一張紙,說道:“將你想要的情報寫在上面,然后在最下面簽下你的名字,紙就會變形?!?p> 游樂子拿出筆在紙上寫下一句話,“地下道排名前三的成員?!笔鹈?,紙馬上變成一只老鼠,朝門上的小孔鉆進去。
“每用一次,你都得花費信用值。”游樂子又說道。
沒多久,一只老鼠從小孔里鉆出來,直接爬到游樂子手上,變回一張紙。紙上除了數(shù)字一百外空空如也。
“你要是同意支付一百信用值,紙上就會出現(xiàn)你想要的答案。如果感覺太貴,你把紙撕毀,交易就會取消?!闭f罷,游樂子簽下自己的名字。
紙上馬上出現(xiàn)三個名字,分別是文修、李嚴謹和津八久。沒多久,紙又變回老鼠竄進門內(nèi)。
軌生感覺十分神奇,問道:“那到底由誰來搜集情報?”
“組織里的成員和屬下工作人員。一般任務(wù)都會發(fā)在公布欄里。如果任務(wù)緊急,收發(fā)中心就有可能會派出老鼠到你手上,老鼠變成紙后顯示任務(wù)詳情,你想接下的話就在上面簽名。當(dāng)然,無論用什么方式接下任務(wù),你都可以獲得信用值作為獎勵?!庇螛纷咏榻B道。
“門里面有什么人?”軌生問道。
“具體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恐怕只有老大才清楚,因為這個部門是老大管理的?!庇螛纷诱f道:“但里面大都是違反組織禁令的人,他們得永遠在收發(fā)中心為我們服務(wù)?!?p> “如果我需要人手幫忙,只要在紙上寫下要求就行了?”軌生問道。
“沒錯。還要標明你肯花費的信用值?!庇螛纷诱f道:“你給得太低,可沒什么人肯接?!?p> “要是都沒人接任務(wù)呢?”軌生問道。
“這點你不用擔(dān)心。要是老鳥不肯接,時間久了,收發(fā)中心會強制安排新人執(zhí)行任務(wù)。不過費用得由收發(fā)中心來決定。你如果覺得費用過高,大可以取消任務(wù)?!庇螛纷踊卮鸬溃骸爱?dāng)然,危險太大的任務(wù)是輪不到新手的,就只能拖到有人肯接為止?!?p> “新人什么時候不用硬性接任務(wù)?”軌生問道。
“三年后,向組織提交一件祭品就可以了?!庇螛纷踊卮鸬溃骸澳阋膊挥锰^擔(dān)心,新人的任務(wù)都不會很難,而且獎勵很不錯?!?p> “要是我們?nèi)陜?nèi)一直執(zhí)行任務(wù),豈不是無法賺錢維生?”軌生問道。
游樂子聽后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完成任務(wù)得到的信用值可是很值錢的,你可以到通旺銀行用信用值換錢,一點信用值換一百個金幣,你硬幣上的信用值可以換到五十萬個金幣?!?p> “莫非通旺銀行是地下道的?”軌生驚訝道。
“沒錯。不僅通旺銀行,還有很多商業(yè)機構(gòu)都是組織的財產(chǎn)。”游樂子點頭道。
“平常誰來運營那些機構(gòu)?”軌生問道。
“還是以任務(wù)形式招集人手。那可是優(yōu)差。組織里的人要是沒事干,通常都會去接來做?!庇螛纷诱f道。
“能否用錢換信用值?”軌生問道。
“當(dāng)然可以。不過,如果沒什么人做任務(wù),短時間內(nèi)就不能用錢兌換信用值?!庇螛纷踊卮鸬馈?p> 之后,游樂子帶軌生和碎骨子去了幾個對新手有用的區(qū)域,軌生對地下道的運作稍微有點認識。
下午三點鐘左右,所有新人按要求集中在大廳里。軌生跟著游樂子來到這的時候,只看到吳郝懾。他的旁邊站著一個美女,林美蘭。
“沒想到戽石又被你們擺了一道。”軌生走近吳郝懾說道。
吳郝懾低下頭,說道:“的確很對不起他。”
“來多久了?”軌生問道。
“應(yīng)該有好幾天了吧。前天我才從病床下來,到現(xiàn)在都沒機會走一遍基地?!眳呛聭鼗卮鸬馈?p> 這時,誅算在魏立決的摻扶下,慢慢走到這里,他神情萎靡,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
軌生發(fā)現(xiàn)誅算的雙臂還有愈合的痕跡,估計他還沒完全恢復(fù)過來。
“應(yīng)該人齊了吧?!避壣f道。
“這屆的新人還有一位。”游樂子從旁說道。
軌生左右看了一眼,碎骨子、吳郝懾、誅算和他一共四人全在這里,到底還缺誰了?
大廳外的門打開,津八久帶著戽石走了進來?!按蠹?,好久不見啊?!膘媸渖卣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