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干什么,無情臺寫你名字了?我為什么不能來。”
魔君一步步走向二人,一臉鄙夷的盯著渡劫真君,手里握著一把彎刀在背后打著旋。
無顏尷尬得要死。
她本來就不善言辭,也無法解釋自己剛才為什么要閉上眼睛,為什么不拒絕大師兄,為什么不一巴掌打他臉上。
她也不明白,大師兄明明知道自己是喜歡渡劫真君,知道自己心里只有渡劫真君,為什么還要誘惑自己?
她這輩子沒認識幾個人,這種局面更是不知道怎么處理,腦袋里一團亂麻,只呆呆的看著周域越來越近,心臟怦怦直跳,感覺自己犯罪被人抓了現(xiàn)行,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她眼神飄忽不定,情急之下直接御劍逃跑了。
魔君大吃一驚,好端端的怎么就起飛了,只得對著那道疾馳而去的藍色身影狂喊:
“師姐,雙修找我,大師兄就是個臭道士,他懂個屁,找我,我技術好?!?p> 喊完,他無視渡劫真君想殺人的眼神,得意的舔一舔嘴角,將渡劫真君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挑釁道:
“怎么,大師兄你有意見,大師兄在這窮鄉(xiāng)僻壤,還修個勞什子的無情道,想必,連元陽,都還未破吧,你懂怎么讓對方開心嗎?還雙修,你會嗎?”
他嘚瑟著,搖頭晃腦的走向渡劫真君,一直走到他臉上,直到兩人鼻尖快要撞上,才停下腳步,向前探著身子,挑高眉毛,惡狠狠說道:
“師姐,是我的,你最好老實點,不然,我弄死你。”
說完他轉身瀟灑離去,哂笑道:
“屁也不會,就叫別人雙修,真夠不要臉的?!?p> 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住腳步,側臉回頭瞥了渡劫真君一眼,譏笑道:
“大師兄要是想開開葷,見識見識,我府里倒是有幾個上好的舞姬,要不改日,送你兩個。”
他搖搖晃晃的走下階梯。
今天既然已經(jīng)被師姐看到,為避免嫌疑,就不能殺他,暫且讓他多活幾日。
不過這狗屁大師兄可真卑鄙啊。
他憤恨的想著,要不是他來得巧,無顏說不定就跟他好上了,那自己的宏圖大業(yè)不就泡湯了。
哎!
他嘆口氣,小小人間女修,沒見過世面,哪里懂什么男歡女愛,就大師兄這樣的二愣子都能迷惑到,這要是到了自己手里,指不定怎么求饒。
想著無顏那張冷臉,他突然笑了一下,不得不說,無顏還挺合他口味,就是膽子小點,不過小點也好,膽子小老實,花樣他可以慢慢教!
他想著,自己得加把勁了。
首先,就不能老待在這個破神劍派,修繕山門什么都沒撈到,還天天看他們師兄妹眉來眼去。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無顏帶到外面去。
在這里,全門派都敬仰大師兄,在外面,大師兄不過是個臭道士,而自己,是有錢多金帥氣的祁安王。
在別人的地盤打架,吃虧。
他笑瞇瞇的盤算著,突然腿一軟,從臺階上摔倒,往下滾了兩圈才停下。
媽的,狗屁無情臺,勞資遲早拆了它!
他大罵著,踉踉蹌蹌的爬起來,下臺階的腿抑制不住的抖動。
凡人身軀到底羸弱,這幾天多跑了幾趟,好像到了極限了。
他咬著牙,一步一步往下走。
渡劫真君虛浮空中,冷冽的看著周域搖晃的身影。
剛才周域逼近威脅他的時候,周身氣息里,隱隱有魔氣縈繞,這對普通修士,或者一般神仙來說,難以察覺,但他是一個真神,見過的神魔妖怪無數(shù),對魔氣妖氣的熟悉,遠非常人能比。
奪舍的手段騙不了他的眼睛,能把魔氣藏得這么好,起碼得是個魔尊。
渡劫真君嘴角微微上翹。
有意思。
真有意思。
魔界的人,跑到神劍派干什么?
不可能是看上無顏,來跟自己爭風吃醋的吧!
他吹著夜風,半睜著眸子,沉默的思索著。
破曉,他放眼遠眺,一半墨色一半血色,黑夜與光明在天空盡頭交匯。
他握緊拳頭,不管什么原因,無顏都只能屬于他。
越來越多的異常和疑問讓他隱隱有幾分不安。
他抬頭望蒼穹,也許,是時候回神殿看看了。
······
無顏一連躲了好幾日,她平日里遇到處理不了的事情,通常就是躲避。
怪打不贏就直接跑路,事情處理不了就直接躺平,她深信,時間會撫平一切。
還好那日后,大師兄沒有來找自己。
她松了口氣,起碼不用面對那張神似渡劫真君的臉了。
她是真的,會把持不住。
這會讓她覺得自己不純潔,覺得自己愧對渡劫真君,她敢發(fā)誓,在大師兄之前,她從未對任何男子動過色心。
就比如說眼前這位意氣風發(fā)的少年。
“師姐,早,以后我就在你們隔壁,照顧你和師尊的起居?!?p> “哦~”
無顏從不覺得自己需要照顧,但是她也不習慣管束別人。
別人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她覺得跟自己關系不大。
但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總是千絲萬縷的,不是她覺得沒關系,就真的沒關系。
魔君早早就在真書子居所附近又修了一套二層小樓,然后借口說無顏的房子是危房,快塌了,把無顏的住所拆了重建。
順理成章的,無顏就搬到那嶄新的二層小樓。
魔君深諳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道理,把無顏安排在二樓,自己就住在一樓。
這樣安排,只要無顏哪日回來得晚了,他立馬可以發(fā)現(xiàn),早早出去破解大師兄的陰謀詭計。
對無顏來說,換個住所,也不是大事。
反正她哪里都能住。
魔君趁熱打鐵,又給無顏定制了一屋子的衣服。
無顏覺得,這也不是大事,好像大家都有。
只是自己的稍微合身一點,稍微多吃一點,腰部就會繃緊。
魔君看著無顏皺起的眉頭,暗地里偷笑,感慨自己功力不減當年,目測得真準。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趁著大師兄不知道死哪去了。
當然,魔君覺得他最好永遠都別回來了。
他說是照顧起居,最后直接跑到真書子和無顏的飯桌上,把大師兄的位置給取代了。
他唇紅齒白,笑意盈盈,給兩人講故事,講皇宮里的女人,是怎么穿衣打扮,怎么討他父皇歡心,東宮和西宮互相扯頭花,最后滿門抄斬,反倒是他宮女身份生下來的哥哥當上了皇帝,把真書子逗得哈哈大笑,最后揚言要給真書子和無顏帶幾套上好冰蠶絲做的袍子。
小屋,華服,玉釵,無顏覺得他給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便漸漸有點不好意思,看到他也不再是一張冷臉。
她不習慣別人對她太好,好得太特別,這讓她心里生出了一份虧欠,便拒絕接受周域的東西。
但這種時候,魔君便會可憐巴巴的看著無顏,一張臉委屈不解,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困惑的問道:
“師姐,你是不是嫌棄我?”
“師姐,我知道我很普通,但是我會努力修煉的?!?p> “師姐,你教教我,我也想像你們那樣行俠仗義?!?p> 看著那么一張純真而執(zhí)著的臉,無顏忍不住想起了最初的自己,最后無奈接受了周域,并且忍不住思考自己能為他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