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月黑風高。
弗蘭克城,中央鐘塔頂部。
勁風把肢解的黑袍吹得獵獵作響,他背對燈火通明的城市夜景,沉默凝視頭頂?shù)膱A月。臉上的黑鐵面具,反射著陰森的光。
在狄瑞亞,每隔長短不定的周期,就會迎來月亮最圓的時刻,屆時月亮也會變成血月。
而那個夜晚,也是魔女盛宴的舉辦時間。
此時月亮趨于正圓,說明下次盛宴即將到來……
一群墮魔者來到肢解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彎腰行禮。
“肢解先生,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傳達下去。之后,我們組織在弗蘭克領各處的墮魔者,會積極尋找白薔薇的活動軌跡,如果發(fā)生遭遇戰(zhàn),我們將對白薔薇進行殲滅?!?p> 肢解面色如常,微微頷首。
似乎為了討好邀功,那名墮魔者繼續(xù)道:
“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白薔薇最近已經是過街老鼠,騎警團早就和他們勢同水火,我們圍觀看戲就好,為什么要摻和這件事?”
肢解沉默半晌,悠悠開口:“從我們組織成立開始,我就立下了一個規(guī)矩……”
那個墮魔者感覺脖頸處傳來刺骨的寒意,下一秒,他就已經身首異處。
因為冰刃切割的速度過快,他被切下來的腦袋上,還保持著生命最后時刻的驚恐表情。
“那就是,不該問的事情別問?!?p> 其余墮魔者瑟瑟發(fā)抖,噤若寒蟬。
之后,又有幾個墮魔者,押送著一名墮魔者和魔女出現(xiàn)。
“肢解先生,這是我們今晚剛逮到的肥羊,他身上足足有八百排位積分,現(xiàn)在已經快到本輪的截止時間了,很少能找到這么肥的落單墮魔者?!?p> 越是到排位的截止時間,分數(shù)高的墮魔者越傾向于躲起來,避免為他人做嫁衣。
肢解如鷹眼銳利的視線,從面具小孔內掃過對方,聲音毫無感情:
“你實力只是區(qū)區(qū)學徒,如何能拿到這么多積分?”
跪在地上的青年,早就在墮魔者圈子里聽說過肢解的惡名。
幾乎快讓人窒息的壓迫感,讓他止不住的顫抖,身上的厚重鐵鏈嘩啦作響。
“我、我從來不正面參團作戰(zhàn),只會跟在別人身后補刀。在勢均力敵的墮魔者混戰(zhàn)后,如果獲勝一方只是慘勝,我就會收人頭。
而我的魔女,能力是讓目標的傷勢擴大化,正適合這種戰(zhàn)術。”
肢解贊許地點點頭,確實會玩。
“這、這位先生,請放過我們吧……我愿意加入你們!”
青年的眼中閃過殷切期望,他之所以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正是為了當做加入組織的籌碼。
隱藏在鐘塔陰影中的肢解,用沙啞嗓音笑道:
“想加入組織,需要經過考驗。我給你三秒的時間,如果你能在我的魔女手中活下來,我就同意?!?p> 悲泣魔女從濃郁夜色中走了出來。
她身穿一襲酒紅色的修身高衩長裙,黑絲漁網襪包裹的玉足踏著高跟鞋,優(yōu)雅的玫瑰色面具,蓋住了半張臉,只有如火的紅唇,透露著她的嫵媚。
當她現(xiàn)身時,在場的墮魔者下意識地戰(zhàn)栗幾下。
“一。”肢解開始計數(shù)。
幾乎在同時,青年和魔女同伴開始閃身后撤。
能攢到800分,他們也不是吃素的,撤退經驗異常豐富。
悲泣魔女的豐潤紅唇,張開到180度的夸張弧度。
“啊——”
音波四散迸射,甚至連空氣都產生劇烈波動。
“二?!敝鈵芤獾?。
青年早做好準備,此時他們耳蝸中,已經塞上一種小巧圓潤的樹海障菇。
這種孢子生物可以隔絕外界音波,之前他們也曾對決過使用音波攻擊的魔女,所以信心滿滿。
豈料,當音波接近他們時,二人的身體徹底僵住。
此時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悲泣魔女的念動力戰(zhàn)技,即便隔絕了聽覺,也會直達靈魂深處……
“三……”肢解慵懶開口。
青年感到難以言喻的絕望,因為悲泣魔女已經來到他身后,這三秒時間,對方甚至離他越來越近。
“很可惜,時間到了?!?p> 肢解發(fā)出干澀沙啞的冷笑,在下一秒,他周身爆發(fā)出冰霜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對方的魔女很快就被凍成冰雕。
“請與我一同見證,我拆解收藏品的過程?!?p> 肢解獰笑著掏出泛著冰氣的長刀。
鐺——
刀鋒劃過優(yōu)雅弧線,被凍住魔女的左胳膊瞬間被切下。
因為被冰封,傷口斷面非常平整光滑,幾乎看不到任何血跡。
“啊啊??!”
而那名青年,則捂住自己的左臂,開始慘叫。
肢解揮出一刀,又一刀……
被凍住的魔女,慢慢被肢解,而青年已經倒地,劇痛讓他七竅流血,渾身抽搐,直至死亡……
肢解提起被冰封魔女的腦袋,手起刀落。
其余墮魔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盯著腳尖,大氣不敢出。
悲泣魔女邁著誘惑的貓步,接過魔女的下巴。
下巴曲線優(yōu)美,看起來就像一件藝術品。
肢解用寵溺的語氣對悲泣魔女說道:
“你喜歡這個嗎,我最親愛的姐姐……”
……
飛羽球節(jié)的第二天,白薔薇安然在地下堡壘度過,芳草鎮(zhèn)方向并沒有傳來敵襲的情報。
夏洛特內心思忖。
雙方現(xiàn)在已經明牌,馬爾科的死亡,估計也給對方帶來不小的震撼,讓男爵投鼠忌器。
能夠經略弗蘭克領這么多年,男爵絕不是表面表現(xiàn)出的殘暴這么簡單,他肯定有些手腕。
白薔薇在休整,男爵同樣也在備戰(zhàn)。
夏洛特輕車熟路地進入伊利亞房間,準備找對方商量。
他進門后,白薔薇們紛紛用“你懂的”眼神對視。
“伊利亞小姐,這一輪血月盛宴的倒計時還有多久?”
也許是連日作戰(zhàn)過于勞累,伊利亞剛睡醒,身上還穿著可愛的粉紅睡袍。
她打了個呵欠,揮手打開魔女鐘表,當看到指針位置后,兩個人心頭驟緊,徹底清醒——
倒計時表盤上的指針,距離終點只剩十分之一!
下一輪血月盛宴很快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