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兄弟”情誼
亞特和瓦尼還是有點醉了，這從她們回費爾金斯旅社時的走路姿勢就能看得出來。我倒不是說由于她們走路搖搖晃晃，走不了直線而斷定她們有點醉意——她們兩個走路回旅社的時候竟然勾肩搭背地開始胡言亂語起來。當然，也許在馬太星北陸的一些地方，親密無間的好友之間才能有胡言亂語的資格。露娜倒是沒和她們一起胡言亂語，也許露娜覺得胡言亂語有失她心目中“少女”的完美形象。
我們結(jié)完帳，從十七酒廠的店鋪出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凌晨了，山谷小鎮(zhèn)斯里蘭卡最繁華熱鬧的酒吧街的店鋪也陸陸續(xù)續(xù)關(guān)門了。我和露娜跟著亞特和瓦尼走著。亞特和瓦尼不知道在前面說著什么，突然聽到瓦尼對著亞特大喊了一句：“我*死你啊?！?p> 亞特也對瓦尼喊道：“來啊。*死你。”如此語言出自兩位年輕的女士之口，著實嚇了我一跳，但為了避免尷尬，我假裝沒有聽見，也沒作任何反應(yīng)。誰知她二人說完之后，突然緊緊地摟在了一起，就像一對好兄弟一樣，有點可笑。這大概是我見過的女士喝酒后，微有醉意中有反常反應(yīng)中最豪放的一對了。
我跟在她們身后，回頭看了一眼走在最后的露娜，她正在邊走邊和她7歲的兒子小約翰連全息視頻通話，原來現(xiàn)在是彼得星的周六的早上。小約翰正好在保姆的幫助下，洗漱完，吃完早飯，要出門參加社區(qū)的小學(xué)生閱讀活動。
出乎我意料的是小約翰并不是十分熱衷于和他原在約翰星參加游戲比賽的母親通話，一個身著保姆服的系著紅棕格子圍裙的保姆坐在餐桌椅上抱著小約翰和露娜說著約翰近來的情況。小約翰不情愿地坐在她腿上，渾身上下扭來扭去。
“卡梅倫夫人。約翰的老師昨天和我說約翰最近在課堂上總是喜歡搞一些小動作，不認真聽講。比如拿橡皮筋弄個手紙球彈斜前面女同學(xué)愛莎的后腦勺……還有數(shù)學(xué)課上不喜歡跟著老師帶領(lǐng)大家的時間順序做習(xí)題，卻總是自顧自地按照自己喜歡的順序做題，也不聽老師的講解……基本上什么課都不愛聽老師講課……”講到這里，身穿小西服西裝革履的小約翰突然從保姆的寬大的左側(cè)胳膊底下鉆走了，保姆立刻起身去抓小約翰。保姆起身時還不忘禮貌地和露娜說了一句“卡梅倫夫人、您稍等啊。”說完就轉(zhuǎn)出了全息攝像頭的攝影范圍。
露娜看著她淘氣可愛的小兒子約翰，眼含笑意，目光溫柔，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保姆和兒子就已經(jīng)消失在視線的范圍內(nèi)了。露娜突然看到我在看著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說：“真是讓你見笑了啊?！?p> “別這么說。你兒子真可愛。長得像您，有雙閃亮的大眼睛?！蔽倚Φ?。
“是嗎。他們都說這孩子長得像我呢……只是，真是太淘氣了。我小時候可沒有像他這么淘氣過。”
“小孩子淘氣是機敏聰慧的表現(xiàn)呢?！蔽夜ЬS道。
“是嗎。這孩子的確是很聰明。保姆的擔(dān)心絕對是多余的?！闭f到這里，保姆把小約翰抓了回來，一起坐回鏡頭前，全息影像中除了露娜西比卡梅倫家寬敞的餐廳和一戶建別墅一層開放式的大廚房中，又出現(xiàn)了穿著紅棕格圍裙的微胖喘著氣的保姆和西裝革履的小約翰。
“約翰，來和媽媽說說，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呢？”露娜眼含笑意，語氣溫柔地看著她兒子。霎時間，我覺得我們不是走在斯里蘭卡小鎮(zhèn)凌晨的酒吧街上，而是身處彼得星東陸新約克市東南區(qū)的街區(qū)——神跡星光灑在干凈的街道上，街區(qū)寬闊，一棟棟獨立別墅小院里有被園藝設(shè)計師和工人設(shè)計、修剪得文藝優(yōu)雅的各類園藝景觀……
“也沒什么……就是媽媽，如果他們都和你說我喜歡愛莎，你別信。我拿紙球打她的后腦勺，純粹是因為……因為她總是言語譏誚地揶揄我取樂。”小約翰嘟著嘴，眼睛翻著看著天花板說。
露娜一臉喜悅地看著兒子，對于小約翰這個歲數(shù)的孩子，能夠如此熟練地使用“譏誚”“揶揄”這種高級詞匯，說明兒子的彼得星語水平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露娜還是問道：“親愛的寶寶，告訴媽媽，你上課不跟著同學(xué)們和老師帶領(lǐng)的進度學(xué)習(xí)是為什么呢？”
“因為我早就把那些課本看完了啊。一發(fā)下來，幾天就看完了呢。這都是六月了?！?p> “好的，寶貝，我就知道我的寶貝最棒。但是約翰可不可以和媽媽保證，在媽媽聯(lián)系老師跟他們商量可不可以讓約翰直接進入中高年級的班級上學(xué)前，約翰先給老師點面子，就算是裝裝樣子，也聽老師們都在講些什么，和同學(xué)們一起讀課文和做習(xí)題好嗎？”
“嗯……可是媽媽，有這些時間，我去看點別的書，思考點別的事不是更好嗎？”約翰認真地問道。
對孩子的教育問題沒有討論結(jié)束，我們就已經(jīng)走到了旅社，露娜和我們打了個招呼，繼續(xù)著和他兒子的通話，先上樓去了。只見亞特和瓦尼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我以為我們各自都會回到各自休息的房間，但她們二位顯然在一樓大廳靠近旅社門口的地方站著，暫時沒有上樓休息的意思。
“你們在等什么人嗎？”我問道。但她們兩個人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瓦尼和我說道：“我們也許要和狄更斯他們再去喝幾杯。你先上去休息吧。”
“哦。”我答道。雖說是難得的休息日，但是經(jīng)過這么累的山地徒步訓(xùn)練，兩位女士還能喝酒至如此深夜不休息，體力實在是值得欽佩。我看看亞特，她一臉平靜地透過旅社一樓的復(fù)古窗子看向窗外，銀藍色的霓虹燈打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臉色的蒼白。這時候狄更斯和似乎是其他營隊的玩家們一起走進了旅社大門。
“喲。亞特，還在這里呢。晚上更漂亮了?！逼綍r少言寡語的狄更斯見到亞特，笑著說道。
“你也是啊。晚上更帥了?！眮喬匦χf道。
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如此平靜地去夸贊另一個人。
我轉(zhuǎn)身向著電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