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向陽一臉的疑惑：“媽，我是真的不明白你為什么生氣?！?p> 孫媽悲從心來，眼淚掉下來：“兒子，你太不把媽當回事兒了。”
孫向陽拿紙巾，語氣中帶著煩躁：“媽，您有話就好好說，哭什么？”
孫媽哭的更厲害：“你對媽一點兒耐心也沒有。媽和你爸上午出了派出所。你不管媽的傷勢，直接追著你爸安慰他。挨打的明明是媽媽??！你怎么能夠棄媽媽于不顧？”
孫向陽道歉：“對不起，媽，我當時特別擔心我爸。我爸第一次進派出所，被警察訓斥的話也不敢說，我當時第一反應是怕我爸的自尊心受損，再給氣病了?！?p> “你怎么不擔心我給氣?。俊?p> 孫向陽無言以對，給她拿紙巾。
孫媽哭了一陣，擦擦眼淚：“我養(yǎng)你真是白養(yǎng)一場，葉小丹都知道給我買跌打藥，你又為我做什么了？你是不是還擔心你爸打我的手會不會痛？”
“媽，我以后一定會關心您，不讓您受委屈。”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會兒。”孫媽揮手。
孫向陽起身，垂著頭回臥室。
葉小丹正在看書，看到他直接穿著拖鞋倒在床上，皺眉，上前把他的拖鞋拿掉。
孫向陽不耐煩地踢腿，正好踹在她的胳膊上。
她捧著手臂發(fā)怒：“孫向陽，你抽什么瘋？難不成你也想像你爸那樣家暴我？”
孫向陽趕緊坐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葉小丹的火氣消散，看他灰暗的臉色，小心問：“你今天這是怎么了？面試不順利嗎？”
孫向陽又倒下去。
葉小丹看到他的眼淚從眼角滑落，驚訝地不知說什么好。
孫向陽情不自禁落淚，趕緊背過身去，擦擦眼淚：“是很不順利。我今天去面試，才發(fā)現(xiàn)自己落伍了，跟不上這個時代?！?p> “瞎說什么？你還不到40歲?！?p> “不到四十歲又能怎么樣？跟不上形勢。我到哪里投簡歷、面試，都是被淘汰?！?p> 葉小丹拍拍他的背。
孫向陽悶悶地道：“今天，面試我的是一個95后的年輕人，他工作兩年就成了部門經理。我在原來熬了那么多年，也沒當上經理?！?p> “咱們都一樣，我到現(xiàn)在也還是一個小職員??！”
“你是女人，可以沒有那么強的事業(yè)心。我是個男人，到四十歲沒有升上高層管理人員，就是個廢物?！?p> 葉小丹彈他的手背：“不許這么貶低自己??！我的男人全身都是寶，不會做廢柴?！?p> 孫向陽的情緒低沉：“我是認真的。小丹，今天面試我的那個年輕經理說，我的技術概念落后，我這個歲數(shù)精力不濟，無法勝任他們高強度的工作。他說如果認真審視我的資歷之后，就不會讓我白跑一趟去面試。你說，我怎么連個好公司面試的機會都沒有了？”
葉小丹了解這種情況，這也是她受盡上司洪蕾的擠兌也不敢辭職的原因。
孫向陽郁悶：“我就特別不明白了，像我們這個歲數(shù)的人，家庭穩(wěn)定，正是年富力強做事業(yè)的好時機，怎么就成了這些人眼中的廢物？時代為什么要拋棄我們？”
葉小丹也很惆悵：“我有時也弄不明白企業(yè)不錄取咱們這些年齡的人。咱們富有工作經驗，對工作兢兢業(yè)業(yè)，也熱愛學習，雖然反應可能跟不上剛畢業(yè)的大學生，論熬夜，我們可能比不過年輕人，可是，咱們能早起，又努力學習，和他們的能力差距也不大，可是，我們重新應聘成功的幾率是少之又少。”
孫向陽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捏著拳頭道：“以后，我要單干，自己當老板?！?p> “你想干什么？”葉小丹反問。
“開店，再也不要給別人打工。”
葉小丹剛要反駁，看他望自己的目光明顯等待爭吵，轉念一想，點頭贊同：“我支持你，你真有大志向。咱們從小本生意做起，沒準以后能做大，形成有規(guī)模的連鎖店。”
孫向陽興致勃勃：“我也是這么想的，先從小店做起，等成規(guī)模了就做成連鎖模式?！?p> “好。你想好干什么行業(yè)？賣服裝、玩具？還是零食小吃。咱們在前幾個月不求賺錢，先把房租和裝修費給掙回來?！比~小丹規(guī)劃。
孫向陽頓時泄氣：“沒想好干什么，也不現(xiàn)實。現(xiàn)在房租太高了，看店根本不賺錢，都給房東打工了?！?p> “是??！現(xiàn)在實體店太難干，清晨開門就得先把一天的房租和水電費掙出來?！?p> “小丹，我知道依照咱們家的境況，沒法承受創(chuàng)業(yè)失敗的風險，開不了店?！?p> 葉小丹樂觀：“沒事兒，慢慢來，你要真想開店，總會有辦法。我支持你?！?p> “還是算了吧！萬一再賠了，興許房子也保不住。”孫向陽擰緊眉頭，“我還是接受我弟的幫助，去上海工作吧！”
“啊？”她無比震驚，“去上海投奔向泉嗎？”
孫向陽無奈：“不投奔他又能怎么樣？小丹，我總不能送一輩子外賣和快遞吧？或許去上海，能重新開展我的職業(yè)生涯?！?p> 葉小丹輕嘆一口氣：“向陽，你做好準備了嗎？真的決定接受向泉拉關系給你找的工作？”
孫向陽點頭：“嗯，我這個年齡總得有一個正經的工作。經過這些天投遞簡歷和面試，我算是認清楚現(xiàn)實了，以我的年齡和資歷，根本找不到和我以前公司差不多的工作，只能借助我弟的面子，托關系找?！?p> “以前的你最煩通過關系找工作?！?p> “現(xiàn)在，我也反感，可是，不去又有什么辦法？我沒有資金、沒有卓越的才華和技術，干什么高不成低不就?！?p> 葉小丹鼓勵他：“你也不用急，這剛完過年沒有幾天，好多公司沒有開始大規(guī)模招聘，你再等等。”
孫向陽爆粗口：“等有個屁用？你是公司的人事經理會聘用技術落后、年齡一大把的我嗎？我以后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你要是有辦法幫我找到好的工作，我也不去上海。沒有吧？我只能低三下四去上海，接受我弟弟的幫助?！?p> 葉小丹沉默。
孫向陽也知道自己的語氣過重了，靠近她：“小丹，我知道，我到上海之后，家里的重擔都得落在你一個人身上，但是為了賺錢養(yǎng)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會一個月爭取回來一兩趟?！?p> 葉小丹搖頭：“如果你考慮照顧家庭的原因才頻繁來回跑，沒有必要。我能照顧好希希，你愿意去就去吧！”
孫向陽不敢置信：“小丹，你真的同意我去？”
“嗯，畢竟你現(xiàn)在找不到合意的工作，我想讓你干喜歡的工作和忙碌的樣子！”
孫向陽高興了，抱住她：“小丹，謝謝你能理解我，我休假回來，肯定全部承包所有的家務”。
葉小丹靠上他的肩膀：“向陽，我只想讓你記住，你在上海若是干的不開心，就隨時回來，不要考慮面子。家永遠是你的后盾，我和女兒都在等著你?！?p> 孫向陽感動，摸向她的頭發(fā)。
兩人依偎，曖昧的情愫蔓延。
突然，門鈴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