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愛勒貝拉和他身后的組織而言，一個無知的人明顯是更好控制的。愛勒貝拉沒有告訴她這些的動機。
但是林棠不想深究，既然愛勒貝拉愿意告訴她，她不妨多套一會兒話，“怪不得我的素質一覺醒就是A級?！?p> “有基礎的總比沒有基礎的覺醒的更好，不過這種情況一般只會發(fā)生在獸化的時候?！?p> “獸化？”林棠問道。
這下，愛勒貝拉卻不再回答，反而說起其他事，“你種出來的東西留一半，組織那邊要查驗。凱爾和鄭源都已經被植入了精神暗示和坐標，以后暫時不用管他們，不合理的地方會被他們自動忽略。”
林棠笑了一下，故意刺激道：“查驗？看來反抗軍也并不信任你?！?p> 這次愛勒貝拉沒有避開，他故作傷心地嘆了口氣：“畢竟是臥底?！?p> “唉，”他苦笑一聲：“臥底總是不被信任。如果哪一天，我的上線死沒了，我就成了反抗軍的敵人了……”
“……可我又有什么辦法呢……”
林棠有點麻，靜靜地看著他的表演，她有點后悔故意刺激他了，她上輩子做錯了什么，要看著一個大男人矯揉造作地裝可憐。
“打住?！?p> 聽他暗自神傷了一陣子，林棠的耐心耗盡了。這樣浪費時間根本沒有意義。有這個時間，她說不定就研究出符文了。
對了，說不定可以從愛勒貝拉這里知道什么。
她安慰地拍愛勒貝拉的手，“現在我也是臥底了，兩個人，不孤單?！?p> “哈哈哈哈哈哈哈！”
愛勒貝拉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笑點，大笑不止。
過了一會兒，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你可真是有趣?！?p> 太陽過于刺眼，空氣都灼熱得扭曲。
林棠說道：“我們進去吧，我有事想要請教你?！?p> 他的眼尾還殘存著笑意，“非常樂意。”
兩人并肩而行。
林棠問道：“你知道符文如何刻畫嗎？”
“這是貴族才能知道的，不過我恰好知道一點點。你問這個做什么？”他抬手，比出了一個“一瞇瞇”的手勢。
林棠打開別墅的門，“只是想了解一下。這一個月以來，我經常跟符文打交道。”
“符文啊～”
愛勒貝拉坐在椅子上，單手托腮，做出來一個回憶的動作。
“是一個一本萬利的買賣。據說只要知道了一個符文，并且成功構造出它的核心，就可以毫不費力的量產那個符文?！?p> 愛勒貝拉聳了聳肩：“當然，毫不費力只是相對而言。跟它帶來的利益相比，那點付出確實可以忽略不計。”
“每一個符文師，都是由無數條命堆砌起來的。只不過不是貴族的命罷了?！?p> 林棠若有所思：“你知道該如何構造？”
“我自然是知道的，這不是秘密。只要在腦海中想象出符文，并嘗試用意識刻在物體上就可以了。不過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p> 他沒有說的是，在符文構造過程中，會遇到“關卡”，如果通過不了，輕則腦殘癱瘓，重則爆體而亡。不過沒有說的必要。每一個符文，都是貴族老爺們的金山，絕對不可能流傳出去。哪怕是貴族，也不是都有接觸的機會的。
而且這本來也不是他一個城主應該知道的，說出來有害無利。
林棠不知道構造符文核心的利害之處，送走愛勒貝拉之后就興致勃勃地嘗試去了。
林棠在腦海中勾勒出“堅固”符文，聚精會神地嘗試在脆弱的紙張上繪制出來。
突然，她的精神像是被什么拖拽過去，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解二元一次方程的數學題？
她不能確定，她的腦海里并沒有出現具體的題目，似乎是什么規(guī)則。而當她嘗試去理解這個規(guī)則的時候，規(guī)則就被理解變成了一道題目。
林棠本來就是專業(yè)學數學的，一道簡單的小學數學題對她而言不是難事，她很輕松地解出來了。
解出題目后，她的意識迅速上浮，眼前的紙張上還是空白一片。但是她能感覺到，符文已經繪制在上面了。
原來符文的核心就是數學？林棠怔住了，怪不得非貴族不能學習符文。在教育壟斷之下，普通的百姓連參數是什么都不知道，哪里搞得定符文核心的題目。
又或者說，這里的當權者就是為了不讓百姓可以掌握符文的力量才壟斷教育。
林棠嘗試撕扯紙張的一角，紙張確實十分脆弱。
她念出開啟的咒文，紙張上閃過一些紋路。林棠再去撕扯紙張時，就發(fā)現紙張變的非常堅韌，她用盡全力也難以損壞。
不過奇怪的是，如果符文核心就是數學的話。按理來講，生存在人類遺址上的異種又怎么會只掌握了極少數的符文？
能夠造出高樓的人類文明，再怎么也是能夠達到大學數學的水準吧。
林棠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樊百家之言，以愚黔首。
她想差了，符文應該是新興的。一開始，可能是為了使百姓愚昧而銷毀書籍。后來知道符文之后，卻已經沒有書可以學習了。
不對，如果是為了壟斷教育，使百姓愚昧。掌權者的手上應該保有書籍才對。
現代人類儲存知識的方式是書籍和電腦。什么情況，才會使得這兩個同時消失……
林棠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能知道異種是如何取代人類的……或許就能知道了。
腹中的饑餓感打斷了林棠，媽餓飯又在叫媽餓飯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齊鑫還在睡。他的身體看起來沒有什么異常，愛勒貝拉說齊鑫只是在升級……
可這時間未免也……
林棠再出去時，凱爾和鄭源已經在房間門口候著了。
林棠不信任愛勒貝拉。她頓了頓，問道：“你們今天上午怎么不在？”
凱爾卻答非所問：“大人，今天的食物也是C級異種?！?p> 史萊姆咕嚕咕嚕地滑到廚房，把死不瞑目的異獸尸體吐到了水槽里。
他們的記憶沒有出問題，鄭源還記得自己昨天要求他把尸體放在水槽里。只是會自動將有問題的東西合理化。
她問的那一句是不合理的，因為在他們的記憶中，他們上午一直都在。所以把她問的那句不合理話自動理解成了合理的“今天吃什么”。
林棠不禁頭皮發(fā)麻，好可怕的素質。無聲無息之間就左右了一個人的認知、記憶和意識。
這樣的素質肯定是不多見的。反抗軍的體量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很多。而配與反抗軍為敵的東方長夜……
看來她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了。
林棠有點可惜，唉，以后不能找東方長夜薅羊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