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山川之靈
晚春將夏,天朗氣清。
時節(jié)正值乍暖還寒時候,午后陽光傾入山林,令人愜意之中覺得溫度正好。
綿延幽篁里,一道步伐輕快的身影走在青石鋪就的石階小路,斗笠掛著的輕紗揚起,恰如其人心情一般。
那艷絕朱唇微勾,在輕紗中若隱若現(xiàn),哼著不知名的曲調(diào),整個人有目的的向著竹海深處走去。
幽篁深處,是一處小山谷。
內(nèi)中有一汪冰泉,冰凝水氣如霧在空中聚集,使得旁人難以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而此時,卻是平地生風。
絲絲縷縷的風匯聚一處,撕扯著風林枝頭沙沙作響,一個漩渦逐漸成型并伴隨著光芒四射。
即使是大白天,也難以不被發(fā)現(xiàn),更何況不遠之外專門往山谷來的人。
耀目光芒帶來的是極強的高溫,冰泉由此褪去冰冷,從存在開始第一次沸騰。
咕嚕咕嚕。
像是隨著接近的腳步而貼合了某種旋律一般,人越是靠近,動靜越是劇烈。
靠近的人似是聽到了動靜,加快了腳步。
忽然間,一抹火焰沖天而起又轉(zhuǎn)瞬而逝,所觸碰之草木皆焦黃枯竭,化為零星火灰。
一切歸于平靜,唯有水霧淹沒谷口范圍,以及……逐步靠近的一道人影。
“什么鬼?發(fā)生什么事了?”人影站在原地,看著遮掩了周圍的水霧一陣咋舌。
她聽到那種奇怪的動靜而加快回家的腳步,才剛出竹林的范圍,就被霧氣遮蔽了視線。
面前唯有一米內(nèi)可視物,倒也不至于會撞上什么,循著之前聽到的動靜方位而前進。
她倒是要看看誰在自家門口搞事情!
仿佛知曉了她的心聲一般,一陣大風吹拂而過,霧氣在人呼吸間散了個一干二凈。
一道坐在地上的天青色身影越入眼簾。
這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人,滿頭黑發(fā)披散,額前鬢角皆有幾縷青灰,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手掌。
霧氣散盡,少年也意識到有人就在面前而抬頭,目光中盡是懵懂與好奇。
面前少年無疑是好看的,而人們一向?qū)每吹娜擞衅珢?,當下即使是有幾分火氣也被澆滅了?p> 下意識的,她不自覺放輕了聲音問道:“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
少年沒有接上話,只懵懂看著面前因帶著幕離看不清面目的人,眼中閃過迷茫。
“要不,你先跟我回家?”她伸出了邀請之手。
少年感覺得到善意,毫無防備的牽住了放在面前的手掌。
這是彼此之間的第一次見面,也為未來而結(jié)緣。
聆風螢口中的家,其實就是花費了她一些時間建起來的簡陋茅草屋,畫風略有些潦草的住所。
多數(shù)人會覺得是危房,反倒是聆風螢與少年這兩個住在這里的人沒什么感覺。
少年這一住,就住了很久。
久到聆風螢了解了少年本身的異常與來歷——應(yīng)該是因緣際會化形的山川之靈,原型就是谷口冰泉里種著的蘭花。
順帶一提,冰泉已經(jīng)干涸了。
聆風螢自從知道少年的來歷之后,也就明白了初見時沒有得到回應(yīng)的原因。
最開始化形的少年,看著已經(jīng)是少年人模樣,實際上宛如一張不曾被涂抹的白紙。
聆風螢也開始了漫而長遠的教導之路。
……
時光乍分為二。
曾經(jīng)熱鬧的山谷漸漸無聲,只有時常在樹下練劍的人。
還有,今天突然出現(xiàn)的人。
“云仔,這么久不見有沒有想本姑娘??!”
云非墨正收了劍往回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天而降,驚得他差點出手。
心中縱然開心于人回來,仍有裝作有部分不高興:“難為你還記得山谷里還住了一個人。”
“忘記誰也不能忘了好友,平時不也沒斷了飛書?!瘪鲲L螢打著哈哈,笑瞇瞇轉(zhuǎn)移話題。
接著,就是熟練異常的順毛過程,一套下來心情不好也變好了,更何況沒生氣的人。
見氣氛正好,聆風螢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好友一直不怎么想出去,這回要不要和我一起入世?”
“遇到什么困難了嗎?”云非墨輕聲的問道。
這個話題,兩人過去一直有默契的不曾提起過,聆風螢更是默認他不入世好。
不到要緊關(guān)頭,更不會沒事找上門,畢竟——這數(shù)十年時間里,她一直忙碌于風波中。
“知我者,莫過好友也?!瘪鲲L螢搖頭晃腦著。
“被發(fā)現(xiàn)了還不從實招來?”云非墨道。
聆風螢輕咳一聲,一臉正色的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要從三天前,聆風螢與某一位學兄去西武林做任務(wù)回來途中說起。
那一天,兩人見到天降隕星,隨后一場大火開始蔓延,西武林的災(zāi)難也由此拉開序幕。
有一個異人的生物在火焰中開始了殺戮,自名邪天御武,聲稱交出那些尚在襁褓的孩子就能活命,但天下多是愛孩子的父母,多數(shù)人寧死不屈,一時間,西武林血流成河。
后來消息走漏至今,卻沒有多少人挺身而出,去平定災(zāi)禍,苦境武林八方觀望。
聆風螢選定的山谷,就在西武林,她之所以來,是為了勸云非墨找地方躲躲。
云非墨搖了搖頭,語出驚人道:“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幫忙?!?p> 這是他第一次明確表達出想要外出的意思,卻讓面前人不由愣住了。
“你與這件事又沒有天命,沒必要?!?p> “沒有天命,就不能去幫忙了嗎?”
“沒有天命……”
說著說著,聆風螢反倒是熄了聲,看著面前一如初時的少年,突然醒覺——不知從何時開始,天命一說固定在了自己思維深處。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這樣不曾被拘束的性格,只是自從擔下那份責任后,就漸漸消失了。
“可以。”聆風螢輕聲應(yīng)道:“只要有心天下,沒必要以天命唯論?!?p> 恍惚間,又回到了最初的自己。
“要和我一起去斬龍嗎?”她發(fā)出邀請,一如初見時,縱有輕紗遮掩,依然清楚感知到不染陰霾,一腔熱血。
自家事不能依靠別人,再說西武林又不是無人可用,眼下還是聚集有生力量要緊。
既然歷史上武君可以對付邪天御武,沒理由再加上他們還有意外出現(xiàn)。
聆風螢對此戰(zhàn)信心滿滿。
云非墨亦似如初見,笑著應(yīng)下這番邀約。
……
小劇場。
云非墨:就很后悔,如果不答應(yīng)下來,以后就不用被坑。
聆風螢:不,你是自愿的。
云非墨:啊這。
三山月
來吧,做好被處刑的準備了,本咕咕什么時候怕過。 ps:白竹你個坑貨,本咕咕又沒和你py直接扒了我馬甲,屬實是被你坑完了,來這么多人看文我好怕,我明明只是個撲街,被人期待那么高是高開低走的感覺,恍如隔壁棚戰(zhàn)血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