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天雄見眼前之人身影有些熟悉,抬頭一看,正是紅菱,只見她睜大亮眼愣愣地看起自己。不由心里暗念著,最后不要是她。
望著她手心草桿,長嘆口氣,尚好與其他人無二。
皇甫天雄轉(zhuǎn)身又是去那邊上人的草桿。
那是最后遲來的丫鬟,只見她全身抖索著?;矢μ煨坌睦锇迪?,看來她有懷疑可能,說不定動了那根草桿。
見她的手微顫地伸將出來時,皇甫天雄的心差不多要跳出來,終于看清了她手中那根草根,差點吐出血來,忍不住斥責(zé)道:“沒做那壞事,為何手卻是抖的如此厲害?”
“小子,那是你心急吧?可別往他們身上撒氣啊?!鄙砗蟮穆槿迳详庩柟智坏卣f道。
馬上人群一陣附和起。
皇甫天雄大喊道:“各位且別出聲,尚未至最后時刻,誰不定那偷金釵的人就要顯出原形?!?p> 又是到了邊上一人,讓其伸手,失望地搖搖頭。
一連又是查看了幾人,皇甫天雄面上仍是裝得十分自信和沉穩(wěn)。再看剩下不過兩人了,心徒地沉重起來。
抬頭看那兩人,其中一人正是王嬸女兒,她呆呆地緊張望著自己,卻未有了往日那份高傲。
暗想莫非是她拿的那金釵,皇甫天雄忽地矛盾起來,希望是她,如此可以懲戒以前對自己的羞辱,但畢竟她也不過是普通人家,來此做些雜活貼補家用,再者那麻家可是心狠手辣,又不知如何嚴(yán)厲處置偷金釵之人。
皇甫天雄先是看了另一人的草桿,仍是先前的長短。
慢悠悠地來到那王嬸女兒前,見她竟是瑟瑟發(fā)抖,雙手緊握,皇甫天雄預(yù)感不妙。
讓她攤開手來,她卻是無動于衷。麻全看了,呵斥著,上前用力掰開她的手來。
她手捏的甚是緊,麻全瘦小的身子用著全力。
眾人頓時嘩然。
麻全終于費力地掰開了她的手,皇甫天雄一看,果然,她手中的草桿有些顯眼。
忙是拿著與身邊幾人的草桿一比較,真的明顯短了幾分。
王嬸女兒雙眼帶著幾分哀怨看著自己,嘴角抖動,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不知她是要哀求自己,還是哭訴著拿金釵原由。
麻全一把抓住那手:“好?。」荒銓@草桿做了手腳,定是你拿的金釵,你可要如實交待,否則將受到嚴(yán)懲?!?p> 看來王嬸的女兒因心虛,偷偷地將那草桿給折斷了小截。
王嬸女兒忽然朝著麻全跪下身來,嗚嗚地哭泣起來。邊上的人也是悄悄地議論起來。
皇甫天雄頓時心生憐意,暗暗地怨她甚是糊涂,嘆口氣說道:“你快起來吧!只要你拿出那金釵便是沒事了!”
麻全沒有理會,王嬸女兒似乎看到希望。
皇甫天雄扶她起來:“你不要再哭了。人都會犯錯,只要糾正便是沒事了!”接著示意她回去將那只金釵拿過來。
她哭泣著站起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跑去。
不會兒,手拿一只長長的金黃頭釵跑到眼前。
細看那金釵,上端做成一對鳥雀的翅翼,其中鑲著玉片,四周滿飾梅菊,由金絲編織的串飾分組下垂,甚是精美。
“真漂亮!”皇甫天雄暗暗地嘆道,不僅此裝飾、還有純度要遠要好于現(xiàn)代社會的金飾品。
麻全一把接過金衩,細眼瞪起,朝那王嬸女兒狠道:“想不到還真的弄出個賊來,是不是從四奶奶哪里拿的吧?”
王嬸女兒抖索起支吾著:“我也是——無意——拿的——只是——四奶奶——掉了——我撿到——也準(zhǔn)備還她?!?p> “強詞奪理,來人,給我拿下!”兩打手頓時兇神惡煞地沖了過來。皇甫天雄忙是上前攔?。骸安豢?!她既然已是交出金釵,何必再為難她!”
兩打手一下推開皇甫天雄:“滾一邊去,你算什么東西?。俊?p> 麻全上前咬牙拍臉:“不要以為替麻老爺找了金釵,便自認為了不起了,你給我記住了,你現(xiàn)下還只是個在麻府做事的下人。”
想必他把之前的羞辱都發(fā)泄出來。
這下皇甫天雄也火了,一把推開麻全,沖到那王嬸女兒面前,拉開那兩打手,對著王嬸女兒喊道:“快跑!”
麻全一個冷笑,手又是一揮。
兩打手朝著王嬸女兒追去,皇甫天雄也想追上去。
“你以為老爺會放過她,沒有老爺?shù)拿钗邑M敢如此做?”
此下皇甫天雄僵住了。
那兩打手已是抓住那王嬸女兒,將她推到在地,用著粗壯的手腳拳打腳踢起來。一陣陣撕心裂肺叫喊聲不時的傳來。
人群一陣騷動,有人默默地在哭泣著?;矢μ煨坌睦镫y受極了,不管以前她如何地對自己,畢竟她也是受害者?。?p> 如果真是那樣的結(jié)局,自己寧可承擔(dān)著罪名,也不將她給找出來的。“將她沉后塘,再通知她家人來領(lǐng)尸!”麻全不屑一顧說道。
兩個打手一邊一個挾著王嬸女兒的胳膊,拖著朝那后塘走去。
皇甫天雄再也忍不住聲嘶力竭喊道:“你們不能這樣?她可是無辜的?!?p> 那兩個打手沒有理他,依舊帶著朝前面走去?;矢μ煨劭匆娔峭鯆鹋畠喊г沟难凵?,頓時心如刀割。
此刻為何她卻是沒有了往日對自己的威風(fēng)呢!為何不與他們來此死拼呢!忽然覺得她甚是可悲!相想她不過是位普通人家的女子??!
“我要找麻老爺?”皇甫天雄對著麻全幾乎是嘶喊著。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說著麻全撒手跟著朝前面走去。
皇甫天雄想起了以前那房間麻小夫人的事來,想必今日又將多上一個冤魂,可這次是和自己有關(guān)。
“你做的缺德事???”“又是害了一條命??!”“自己也是下人,何必和我們過不去呢!”
面對那些下人紛紛的斥責(zé),皇甫天雄一聲沒吭,任由他們唾罵著,直到那些人散去。
“你也莫要難過了,此非你之過錯?!?p> 皇甫天雄一驚,此刻竟還有幫著自己說話的人。
轉(zhuǎn)身一看,原是紅菱,正睜著黑亮美眼看著自己,眼神里透著幾分關(guān)愛。
“我是無事,只是如此害了人家一條性命實是不該?!?p> 想不到紅菱嘆道:“在此麻府,斷不定哪日不小心得罪了老爺和幾位奶奶、公子,便是可能成為一個冤鬼,晚去還不如早去?興許也是種解脫?!闭f完施了個禮,拖著婀娜身姿往回走去。
“傻愣著在想些什么啊?”皇甫天雄回身看去,是麻仁人,帶著他那個大管家。
麻仁人走到面前上下看著皇甫天雄,透露著仿佛非常欣賞的眼光:“小子,有幾分能耐??!老爺我是應(yīng)該高看你一等?!?p> 皇甫天雄不知他說的何意,故作謙虛道:“小的只是按照老爺吩咐去做?!?p> “神算子!外界傳說的果是不假?!闭f完睜大眼:“不管你如何厲害,在我這麻府可不要打心眼,要知道,我麻府能在這柳河西縣富甲一方、呼風(fēng)喚雨的,自有其厲害之處。
你若是讓我看到什么不良居心,那拿金釵之人就是你的下場!”
此是麻仁人發(fā)出最厲害的警告?;矢μ煨郯档?,前幾次就差點被你弄死,自己以為還會怕你麻府。
不過他對自己是多了幾分忌憚,如此也好,就讓他對自己有著一些顧忌,也是不敢輕易碰自己。
此時,麻全和那兩打手也走了過來,見了麻仁人鞠了個躬,“老爺,事情已辦妥。”
麻仁人點了下頭,朝著麻全嘆道:“非同常人,不可小覷?!?p> 麻全沒有說話,睜著細瞇眼朝著麻仁人看著,想他正猜測著主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