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我真傻

　　洪慧欣喃喃自語，雙手已經(jīng)垂了下來，輕輕顫抖著，眼神中帶著些落寞。

　　聚靈散第一次煉制，失敗。

　　洪慧欣發(fā)了一小會兒呆，突然雙掌拍了拍面頰，故作輕松道：“沒事沒事，還有一次機會，我們繼續(xù)?！?p>　　“來，擦擦汗，先休息一下吧，重整狀態(tài)?！痹S壞人拍了拍洪慧欣的肩膀，將一條浸潤過的白色毛巾遞了過來，柔聲說道。

　　洪慧欣接過毛巾低下了頭，俏臉微紅，輕聲道：“是我捉急了，謝謝你?！?p>　　許壞人也不再說話，他圍繞著丹爐走了一圈，又看了看那爐內(nèi)黑灰色的粉末，搖了搖頭。

　　許壞人倒了兩杯茶水，他自顧自喝下一杯，又將另一杯推給洪慧欣，他咂咂嘴，吸掉最后一滴茶水，說道：“洪小姐，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洪慧欣道：“許哥，有什么你就說吧?！?p>　　許壞人點點頭，摸了摸下巴，略微思忖，開口道：“我覺得洪小姐你的煉丹之術(shù)還是在水準(zhǔn)之上的，應(yīng)該是你的自身實力不足，對火力的把控略有不穩(wěn)，剛才最后即將成功之時，火力雖然下降，但依舊過猛，導(dǎo)致化為齏粉?！?p>　　洪慧欣悉心傾聽著，秀眉微蹙。

　　“許哥你好像很懂的樣子?！焙榛坌滥馈?p>　　許壞人打著哈哈：“我不懂，只是我剛才留心觀察丹爐里的狀態(tài)，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異樣罷了，洪岡管事沒有教你煉制這聚靈丹嗎？”

　　聽聞許壞人說起此事，洪慧欣面色愁苦道：“我雖然從小跟隨師傅煉丹，師傅也悉心教導(dǎo)，但是每每遇到細節(jié)之處，他總是跟我講要我獨自去摸索，說材料管夠，不怕我失敗。這聚靈散是師傅給我的考題，煉制成功他就為我更換煉丹師等階?！?p>　　許壞人點點頭，心道洪岡也確實是個不錯的老師，但是過于古板，有時候還是應(yīng)該柔式教育的。

　　洪慧欣呼了口氣，接著道：“我也知道師傅是為了我以后能達到更高的煉丹水平，但總是失敗還是給了我不小的打擊?！?p>　　“不過沒關(guān)系，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的?！焙榛坌罁]了一下拳頭，眼神中滿是希冀。

　　許壞人笑道：“對啊，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嘛，加油，繼續(xù)吧?！?p>　　洪慧欣向許壞人投去感激之色，然后閉上眼睛，重新沉淀心神。

　　許壞人悄然后退，在桌案上拿取了一物，然后按照之前洪慧欣編排好的順序重新擺好了一份煉制聚靈散的材料。

　　一刻鐘后，洪慧欣張開雙眼，臉色肅穆之色重新浮現(xiàn)，她看了眼已經(jīng)排好的材料，點了點頭。

　　“開始！”

　　洪慧欣和許壞人再度忙碌起來，進度緩緩前進著，只不過，這次煉丹比上一次氣氛更加凝重。

　　洪慧欣額上的汗水此上次更加密集，但那雙白皙的雙手這次卻十分沉穩(wěn)，沒有顫抖，她目中的鄭重?zé)o不顯示著她心頭的壓力。

　　許壞人臉上輕松之色也已不見，他牢牢地盯著爐內(nèi)翻騰的藥團。

　　“庚二！”洪慧欣的聲音帶著些顫抖。

　　許壞人將最后一味靈草投入，爐蓋再次關(guān)閉。

　　洪慧欣額頭汗水更甚，死死咬著牙支撐著雙臂。

　　不一會兒，那藥團漸漸成型，緩緩壓縮著，聚靈散即將煉制成功！

　　這次洪慧欣沒有露出絲毫喜意，反而表情愈發(fā)凝重。

　　突然，洪慧欣手臂一顫，她頂不住了，那即將成功的藥團重重一抖。

　　洪慧欣臉色蒼白，她知道，又失敗了，她頹敗的就要撤下雙掌，只聽得耳邊如晴空炸雷。

　　“收斂心神！還沒完！”

　　許壞人一聲爆喝，伸手將爐蓋打開，將一物投入了進去，然后再度蓋上。

　　“使出你最大的力量，將火力提升致最大！”許壞人喝道。

　　洪慧欣腦中嗡嗡作響，一片空白，聽到許壞人的呼喝，心中恢復(fù)清明，經(jīng)過極為短暫的愣神，她緊咬嘴唇，一股強大的氣流自她體內(nèi)充斥到雙掌上。

　　爐內(nèi)火光大作。

　　許壞人看到洪慧欣嘴唇因為用力而滴下的鮮血，眼中閃過不忍之色，他仍然出聲道：“堅持住，成與不成，就在此舉！”

　　那被許壞人投下的無色透明晶體極速融化，就在其最后一點邊角完全融化，將藥團包裹起來后，許壞人大聲喊道：“撤掌！”

　　洪慧欣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蒲團之上，大口的吐息著，沾染了鮮血的胸脯劇烈起伏。

　　許壞人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小罐拿出，將罐口對準(zhǔn)爐頂。

　　“砰”

　　一聲炸裂聲自爐內(nèi)傳來，把許壞人嚇了一跳。

　　癱倒著的洪慧欣聽到這個聲音，臉上浮起歡愉之色，仿佛這是最動人的仙音一般，她轉(zhuǎn)眼看著許壞人，只見他手持小罐對著丹爐，張著嘴巴，一副傻呆呆的樣子，覺得好笑。

　　“許哥，還愣著干嗎？開爐取藥啊?！焙榛坌佬Φ馈?p>　　“這是你第一次成功煉制聚靈散，還是你自己來吧?！痹S壞人用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下巴，說道。

　　洪慧欣聞言想要起身，但身體不聽使喚，根本無力起來。

　　許壞人見狀無奈走了過去，牽起洪慧欣的手，將小罐遞給她，又用另一只手掌扶住她的背部。

　　洪慧欣俏臉如同火燒般發(fā)燙，垂下了腦袋，不敢去看許壞人。

　　而后她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許壞人，他白凈的臉帶著和善的微笑，眼中清明，似沒有參雜其他心思。

　　洪慧欣輕輕松了口氣，便把精力關(guān)注在了丹爐之上。她手動掀開爐蓋，將罐口對準(zhǔn)，只見一團晶瑩閃爍的細粉兀自吸入小罐內(nèi)。

　　洪慧欣握住小罐，眸中泛著點點淚光。

　　“謝謝”洪慧欣柔聲道。

　　“你是如何做到的？能跟我說說嗎?！焙榛坌澜又?。

　　“那是冰晶石，具有很強的寒冰之力，融化后附著在其他物品上能極速降溫，可以讓這聚靈散速成，雖然藥效會比正品聚靈散差些，但始終是成功了，比失敗好?！痹S壞人如實說道。

　　洪慧欣低聲道：“可是師傅教導(dǎo)我，煉丹應(yīng)該要靠自己的實力造就，方能水到渠成，這取巧之法，恐怕…”

　　“此言差矣，人，生來借勢。你剛出生，靠的是父”許壞人話未說完，瞧見洪慧欣目光一暗，心道自己愚蠢，連忙改口，

　　“靠的是如你父親般的洪岡管事，長大后，靠的是同會的兄弟姐妹，你煉丹，靠的是優(yōu)質(zhì)的丹爐，稀有的神火。為了成功，借力取巧根本不算什么，為了成功，就是應(yīng)該不擇手段。你成功之后，就有了成功的感受，這個感受，是推動你進步的動力?！?p>　　洪慧欣沉默的看著許壞人，許壞人輕聲一嘆，說道：“你以后會慢慢明白的?！?p>　　洪慧欣看著自己手中的小罐發(fā)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許壞人也不再開口，任由著洪慧欣思考。

　　忽然，洪慧欣輕聲問道：“許哥，其實煉丹之術(shù)你都懂對不對？”

　　未等許壞人回話，洪慧欣自顧自繼續(xù)道“其實你都懂，我還傻傻的在你面前傳授基礎(chǔ)，我早該明白的，一個大族的少爺怎會這些基本知識都不知呢，是我太傻了?！?p>　　洪慧欣自許壞人的手中抽出手掌，強撐著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洪慧欣回頭，展顏一笑，眼中帶淚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說罷，洪慧欣離去了。

　　留下許壞人獨自一人風(fēng)中凌亂，這什么跟什么，女人也太善變了。

　　門外的兩個童子向丹房內(nèi)望來，臉上滿是古怪之色。

　　許壞人也走了出來，對兩個童子問道：“你們的洪慧欣煉丹師一直這樣嗎？”

　　兩個童子對視一眼，嬉笑道：“這梨花帶雨的模樣，咱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許公子真厲害?！?p>　　許壞人微微一下，沒有反感兩人的打趣，疑惑道：“你們認(rèn)識我？”

　　兩個童子笑道：“聽說丹會中新加入了一位英才，第一天就把洪大管事的面子給揚了，小子佩服?！?p>　　許壞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續(xù)問道：“你們聽誰說的？”

　　“當(dāng)然是梨花帶雨的那位咯，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