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一人一身黑衣，蒙著面紗，直直地站著，遍身冰冷地說道，身上散發(fā)的冷氣幾乎讓人窒息。
“我也不相信，可是我找到的證據(jù)證明是這樣?！?p> “你是李弦？”
吳風拿出那把劍“這是李家的紫云劍，我是李弦?！?p> “堡主猜對了，果然，你就是李弦?！绷炙┢届o下來，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是林霜雪?！眳秋L望著林霜雪，慢慢說道。
“你是從什么時候知道的？”
吳風神色愁思，目光悠遠“也許，從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拿著霜雪劍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吧。霜雪?！?p> 林霜雪慢慢取下面紗，露出美麗的容貌，她仍堅定說道“我相信你是李弦，但是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她的眼睛里，是堅決和無悔。
吳風卻不介意她說的話，只說道“霜雪，或許你早就不記得我了。那時你還太小，什么都會忘記，小時候，你一直叫我弦哥哥的，你很喜歡跟在我身后，很喜歡追著我喊弦哥哥的。這么多年過去了，也許，你都忘了?！眳秋L笑著說，卻笑的有些勉強。
林霜雪仍然一身冰冷地站在那里，搖搖頭“是的，小時候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是，從小到大在夢里，一直有個模糊的影子，他好像重復地對我說小心，小心，但是從不知道他到底要我小心什么。”
“劍?！?p> “劍？”
“小時候，因為對劍好奇，你的手被劍刺傷過，流了很多血。所以，我那時候跟你到哪里，都會告訴你，小心?！?p> 林霜雪仍冰冷地站著，一滴冰冷的淚水落下。
吳風有些難過，但是并沒有說什么，只是說道“我們走吧！”
“到哪里去？”
吳風慢慢說道“去揭露真相，給你的家人還有我的家人，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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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劍堡。
靈堂里，氣氛肅穆，白帶飄搖，陰冷的風在庭中穿梭。
門被推開。
兩個人走了進來，都腰佩寶劍。
一人站在供桌前，靜立不動，聽到聲音也并未回頭。
“是誰？”
“堡主！”林霜雪回答道。
雷烈志并沒有回頭。
“堡主，近來可好？”吳風站在堂下，面對那個背影說道。
雷烈志立刻轉過身來，看到吳風，大聲道“吳風，你還敢來見我！”
“我叫李弦，二叔?！眳秋L冷冷地望著雷烈志。
雷烈志看著他，靜立了半響，才深沉說道“是我弄錯了，我以為，月無痕是李弦，你是柳明月的兒子的。原來，是我錯了！”
堂下，林霜雪的淚落了下來“堡主，為什么是這樣？你告訴過我，月無痕是曾經(jīng)明月宮主柳明月的兒子，所以，我才為了報仇殺了他。如果你認為他是李弦，那你為什么讓我殺了他？他是大伯的兒子??！為什么，二叔，為什么？”
雷烈志半響不語。
“那個真相是真的！”吳風看著不語的雷烈志，深沉說道。
“什么真相？終究，你還是查到了嗎？可是所有相關的人都死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是，所有人都死了，慕云圖盟死了，梁方庭死了，梁秋霖死了，楊府的人死了，胡明武也死了，六劍也死了，就連知道當年的事的三劍的師傅都被你殺死了。你以為所有人都死了，再不會有人知道那個秘密。可是最終還是百密一疏，我還是知道了?！?p> “是誰告訴你的？”雷烈志大聲喊道，突然想到什么，雙手垂了下來“是姜銘吧，只能是他了?！?p> 吳風搖搖頭“不是，但卻也是和姜銘有關?！?p> “那是誰？”
吳風道“是一個連你都不知道的人，但是在二十幾前的二劍被滅門的那晚，他也參加了。他和胡明武是忘年之交，那晚，是胡明武帶他去的。但是，以后他一直生活在悔恨中，抑郁而終。他死之前，收集了所有你讓姜銘聯(lián)絡六個劍客的親筆書信，然后放在盒子里交給他的侄女，等待尋找真相的人。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么會知道這些，因為盒子里有一封他自己的親筆信，他在死之前寫的。他說，年輕時只是為了所謂的正義，為了江湖俠義而聽信傳言去殺人，可是那晚的事情讓他夜夜噩夢，再也無法拿起劍。他去找了胡明武，但是沒有找到什么，然后又去找到了姜銘。幾年后，他就病死了。”
雷烈志沒有否認。
“如果你還是不肯承認。現(xiàn)在，我就把二十幾年前滅門慘案的真相說一遍。二十幾年前，三劍合并打敗了不可一世的明月宮宮主柳明月，但是，白頭翁趕到說明了柳明月的苦衷。三劍由于憐憫之心放了柳明月，并讓她發(fā)誓再不讓明月宮的女子出外作惡。然后，江湖上就有了流傳，三劍堡的紫云劍和霜雪劍被柳明月的美色迷惑而和明月宮聯(lián)合危害江湖。于是，在一個深夜，三劍堡的大哥李延平和三弟林鼐兩家被所謂的江湖上的六個正義劍客滅門，而柳明月也再次被三劍堡的雷烈志打敗，廢了武功被趕出中原而不知所蹤。明月宮從此也沒了蹤跡。師傅在那一夜把我從火海中救出，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當初三劍堡有三劍，卻只有李、林兩家被滅，而只有家安然無恙？我問過師傅才知道，原來當初三劍打敗柳明月后，要放走柳明月的只是大哥和三弟，二哥從始至終都是極力反對。而江湖上的流傳也是三劍堡的李、林和明月宮勾結，而雷烈志一直勸阻?？墒牵医K究心有疑慮，所以出山時也沒有向你表明身份?！?p> “果然，是那個老匹夫就走了你！當初要不是他，大哥和三弟就不會答應放走柳明月，后面的事情就不會發(fā)生，我真后悔當時沒有一劍殺了他?！?p> “后悔嗎？你后悔的只是這一件事情嗎，雷堡主，難道你心底對你以前做過的事情就沒有一絲愧疚，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后悔？二十幾年前，若不是你在江湖上散布謠傳，若不是你讓姜銘聯(lián)絡六個劍客，李、林兩家又怎么會被滅門？是你殺了你的兩個結義兄弟，是你暗中策劃了二十幾年前所有的事情。為了權勢，為了名聲，你竟然連你的結義兄弟都殺害，你真是**不如，枉為人！”
“是，一切都是我做的?！崩琢抑静]有任何的辯解，坦然說道。
“原來這么多年，你一直在利用我，你只是把我當做你的刀，你的劍。你告訴我我要報仇，可是，你才是我的殺父仇人，是你殺害了我的父母?！绷炙├淅涞囟⒅琢抑?，淚水一點一點地滴落。最信任的人，一直被看做父母的人，原來才是那個兇手！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雷烈志走上前，扭動蠟燭底座，一扇門在墻后打開。
吳風和林霜雪看到了高放供堂的兩個牌位。李延平之牌位，林鼐之牌位。
“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贖罪嗎？你以為你這樣做，死去的兩個兄弟就能死而瞑目？”吳風走上前去，看著兩個牌位說道，心痛的仿佛在撕扯，他一直在尋找真相，可是從來沒有想過真相會是這樣。他只是想找到真相，想知道‘六俠誅邪’的真相，想讓在九泉之下的父母能夠瞑目?？墒沁@樣的真相，他們能接受嗎？
“哈哈哈哈、、、”雷烈志仰天大笑，直笑的兩眼淚流，直笑的垂足頓胸，才抬起頭望著他們。然后，他平靜地說道“是，我是**不如，我是恩將仇報，我是該死無葬身之地，我是該下地獄！哈哈哈哈，你們說的對，你們罵得對?？墒?，你們，你們誰知道我的痛處，你們誰知道？我們?nèi)嗽谑q時相遇，義結金蘭，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我是二哥，延平是我大哥，鼐弟排末，我們發(fā)誓肝膽想照，同生共死，他們一直敬我愛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我，我也是一樣。你們一定不信，我這一輩子最在乎的三個人，除了鳴兒就是我的兩個好友，我們?nèi)耍黄痖L大，彼此心膽想照，親如兄弟。我殺的不是我的仇人，不是我恨的人，我殺的是我的結義兄弟啊。即使在名在利面前我再不折手段，再喪盡天良，可是我也知道什么是好兄弟之義。你們不知道，你們什么也不知道，我們?nèi)?，你們根本就不能明白?！?p> 吳風望著雷烈志，輕聲說道：是，我們是不能明白?？墒?，有一個人，在我還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告訴我，要學會理解?？墒?，現(xiàn)在我知道真相了，我還是不能理解，我還是理解不了。如果真是那么愛兄弟，肯為兄弟犧牲性命的人，怎么能會自己謀劃滅了兄弟全家？我無法理解。他的聲音很輕，從空氣中劃過就消失了，仿佛沒有過一般，但是字字所帶的痛卻烙在骨骼里，悲在心里。
雷烈志：吳風，你為什么要騙松東峰，你是故意的嗎？你是存心為了明月宮對抗三劍堡想要殺死他嗎？
吳風搖頭。
雷烈志：你也不是。就如我一樣，不是為了殺戮才去殺戮，是為了不得已的原因。
吳風笑了，卻沒有任何的聲音：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原因會讓你做得如此。如果我知道，如果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這么痛苦，失去自己的本性而尋找的是這個真相，我根本不會尋找。即使讓它沉在泥土里，上百年，上萬年，即使我死了，我都不會碰它一下。你真讓我心寒，讓我心冷，大伯。
雷烈志沒有說話，慢慢地解開衣帶。
吳風側眼望過林霜雪，她仍直直地站著，看著雷烈志的動作，臉上如以前的面無表情。
雷烈志把衣帶解開后，并沒有脫下衣服，只是把前胸的衣襟一把扒開。兩人看到他胸前，心臟的周圍，全是猙獰恐怖的傷口，有劍傷，有刀傷，有暗器，也有其他不知名的利器留下的痕跡。
吳風：你給我們看這個又能證明什么？想說明你這一路走來，三劍堡走到如今的坎坷嗎？
雷烈志搖搖頭：不是。你沒看到這些傷疤是什么時候留下的嗎？
吳風這才仔細地看了片刻，臉色有些深黑：幾乎全都是二十幾年前留下的。
雷烈志笑了：你說的很對，這些都是在我們?nèi)值芏荚诘臅r候留下的，反而是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guī)缀蹙蜎]受過傷。很諷刺是吧？他們?yōu)榱私x，為了俠客道義，放走打敗的人，即使是些十惡不赦的人，饒恕所有的對手?？墒?，我漸漸看清，我們的俠義并沒有讓江湖人多么敬仰，反而總是被人利用，被人陷害，遭人暗算，而且打敗我們的人從來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他們太單純了，也太正直了，從沒有看清這江湖的真實。也許，因為我們自小生存的環(huán)境不同，我開始是個旁觀者，所以我能看的更清。我為了不讓他們受傷，我為了避免背后的襲擊和暗算，幾十次都險些喪命。
他們從不知道，江湖如何會如此單純，江湖更沒有對與錯的區(qū)別，從來都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入江湖是為了三人同心建立豐功偉績，萬世流傳，我不在乎我們中誰大誰小，我只在乎我們?nèi)艘黄饦s耀?？墒俏覀兪遣煌?，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我當時是多么恐慌，我很敬仰他們，我知道他們是好人，他們想的是對的，可是我的就是錯的嗎？我們的義氣，男子的義氣，你們這些小輩又如何能夠理解！可是，隨著長大，我發(fā)現(xiàn)我同他們不一樣，我渴望權利名望，我希望高高在上，我們?nèi)值苷乒芴煜?，我希望保護他們一輩子榮華富貴，為此我可以不折手段，萬事不用其極?？墒撬麄兡兀麄冎幌Ｍ鰪娢渌?，扶弱幫窮。他們看不清楚，他們太單純，他們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美好了，把江湖人也想的太善良了?？墒?，世上的人和事，又怎能向他們所希望的那樣。我覺得自己做得對，可是他們不會同意我，因為這和我們以前的所想不一樣。
我有遠大的抱負，終有一天，我會把這天下踩在腳底下，俯視著一切，讓所有的人都仰仗著我。也許他們覺得我野心太大，他們會阻止我。在他們心中，我也和他們一樣，仁義愚善，不知是我隱藏得太好還是我在他們心中太好。他們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心?？墒俏也荒茏屗麄冇幸惶炜辞逦业恼婷婺浚晕颐爸碌鬲z被詛咒的下場我殺了他們，我滅了他們?nèi)?，那是因為讓他們知道我的真面目比殺了他們還讓我身不如死，你們一定不相信，哈哈哈，那是因為你們沒能體會，你們沒能體會。我的手，哈哈哈，我的手，沾上的是我最好最好的兩個好兄弟的血，哈哈哈，哈哈哈，我最愛的兩個好兄弟，我當初心里希望寧愿讓我死也不會讓別人動他們一根汗毛的好兄弟。可是，我不愿意，我多么不愿意那樣。我寧愿，我寧愿即使死了到了地下寧愿打入十八層地獄我也希望不要見到他們，不要他們見到我這個樣子。
吳風和林霜雪一直靜靜地聽著，他們覺得很悲哀，不知是為誰，是為雷烈志，還是為他們的父母？
雷烈志面向林霜雪，繼續(xù)說道：霜雪，這些年，我真的是把你當做我自己的女兒，可是你老是追問我你的父母的死因，所以我不得不騙你，你知道嗎我是真的想把鳴兒和你完婚，這不僅是我對你爹的一種補償，也是我對你的歉疚。我這一生除了這件事沒有什么做錯了，亂世的梟雄，勝者為王敗者寇，仁慈決不能成就大事業(yè)，不成人便成仁，我絕無選擇，人的一生就應當成就一番大事業(yè)。不然，人何以活著，默默無聞地像蟻者一樣活在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后來，殺了兄弟，我又殺慕云圖盟，我又殺了梁方庭，我還想殺吳風殺月痕，一個人只要做錯了一件事，就會做錯兩件事三件事，就會錯一輩子?？墒侨舨皇俏耶敵踝鲥e了那一件事，又哪里有現(xiàn)在的三劍堡，又怎么有現(xiàn)在的豐功偉績，世人怎么會記住我們?nèi)齽?？如果不是我今天的偉業(yè)，即使在二十年前我們?nèi)齽Ρ蝗藴玳T，如何有人會記得，誰人會為我們聲張？如果渺小，就注定被人踩在腳下，注定被時間遠遠地扔在后面，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而至于如何成就的那些豐功偉績，至于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有誰會在意？自古以來，所有權勢者都是如此。只是我看清楚了，而他們，無論我如何說，他們都不會明白的。所以無論怎么樣都得一直走下去錯下去，不？怎么會錯呢，根本就沒有錯，你們說錯就是錯的嗎？我的一生何須你們幾人的評判？”
吳風搖頭無語，一臉的悲哀。
雷烈志“其實，我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和他們兩個不一樣。比如、、、但是，我不敢告訴他們，我只能藏在心里。而且我心里一直很內(nèi)疚，我覺得我是錯的，我是他們中最壞的一個人。我很確定這個，同時我心里很害怕他們知道這個。后來，后來發(fā)生了一件事情，讓我明白了我不是錯的。我們只是不一樣，沒有誰對誰錯，但是我內(nèi)心的想法，他們知道后一定會認為我是個惡人。曾經(jīng)，我下定決心要告訴他們我所想的，想辦法讓他們理解我，可是他竟然那樣說。
“我相信一定不是你做的！”
他們是如此的相信我，我不想讓他們對我失望，即使是死，我也不想讓他們看清我是和他們不一樣的人?？墒俏也荒芩?，我知道我死了我們?nèi)说膲粝刖驮僖矡o法實現(xiàn)了。所以唯一的辦法，只能是讓他們在看清我之前死去。”
“為什么會是這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終于，林霜雪幾乎要奔潰了，捂著耳朵蹲在地上，淚一滴一滴地落下。第一次，那么冷酷的臉上不再是面無表情。冰冷的心，不是毫無感情而封閉，只是，曾經(jīng)受傷過，小時那么悲殘沉痛的記憶，所以再也不敢打開。
雷烈志：霜雪，不要恨鳴兒，我所做的一切和他無關，這點你最清楚，他比誰都善良，這孩子喜歡你。你不要恨他。這樣也好，終于，我可以去見鳴兒，我可以去見大哥和三弟了。我已成就這一番霸業(yè)，至于江湖人如何評判，我根本不在乎?！?p>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一聲暴喝傳來，一人從暗門外面走進來。
雷烈志看到那個身影，滿臉淚水“鳴兒！”
雷鳴望著蹲在地上痛哭的林霜雪，滿臉滿眼都是化之不盡的心疼““雪兒，對不起，我不能恨我爹。不管他做錯了什么，他終究是我爹，他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我?guī)蚰愕狼?，對不起，父債子還，他犯下的罪我一定相還，只求你們不要再恨他?！?p> 他的話音剛落下，所有人都還未發(fā)覺時，雷鳴沖向前抽出林霜雪的霜雪劍，一劍狠狠刺進身體。
“鳴兒！”
“雷鳴！”
“雷鳴！”
三聲呼喊，但一切都已來不及。
林霜雪不敢相信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雷鳴。
雷烈志沖上前去抱住了兒子，痛不欲生“鳴兒啊，鳴兒，我的孩子、、、”
在雷烈志懷中的雷鳴，那張年輕的臉上布滿塵土，但眼睛只望著林霜雪，強忍著痛苦對林霜雪說道“雪兒，我希望你、、、不要恨我爹，我、、、知道，他從來、、、沒有想過害你。他、、、犯下的錯，我替他、、、償還，請你、、、原諒他?！彼哪抗饴D向吳風“李大哥，以后、、、我將、、、雪兒交給你了，請你、、、一定代我好好、、、照顧她，好好照顧、、、她！”血如水一般涌出，他噴出一口鮮血。說完，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林霜雪，那雙眸子里是火也化之不盡的情意，手無力地垂下。
雷烈志粗糙的手抖著闔上那未閉上的眼睛。
林霜雪無力地坐在地上，悲痛大哭。
“鳴兒啊鳴兒，鳴兒——”一聲凄厲滄桑的哭喊。
這一世，我為你而生，我只為你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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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
走出三劍堡。
“跟我一起回白頭山吧，從此我們再也不過問江湖的恩恩怨怨?！?p> 林霜雪悲痛地俯下身，伸出雙手“我殺了那么多人，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我還可以過平平靜靜的生活嗎？”
“只要我們消失了，就會被這江湖遺忘，還會有誰在乎我們是生是死？”
“是我殺了月無痕！”林霜雪的眼里，是無言的痛。
吳風對著吹過的風，臉上冰涼的疼“師弟，他早已原諒你了！在他死之前，他已經(jīng)原諒了你。而剛才，雷鳴已經(jīng)把你托付給了我，我不能食言。”
月無痕過世后，師傅見到了吳風。
“他說‘他說他不怪她，不怪任何人，也許這就是他的命運吧！但是，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能善待她，因為她，是冰兒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朋友?！?p> 從那一日在明月宮時，月無痕就知道了林霜雪的真正的名字，吳風告訴了他。而仙子般的月仙人，似乎只是翩然于塵世的存在，他從不會記恨別人，也不愿記恨別人！他的淡然和洞然是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的了，一個仙人隨云而逝！
林霜雪望著遠處“可是，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那里，還有一個人在等著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