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心生殺機
姜言大喜,看向一邊,王通卻鎮(zhèn)定的道:“按照腳程,羅剎女快要到周邊地界。
再探,務(wù)必將詳細所在查出來,不使我們白跑一趟?!?p> 手下應(yīng)喏而去,姜言謝過,又道:“聽王兄的意思,似乎要跟我一同前去?”
“那是當然?!蓖跬ǖ溃骸百t弟刺殺楊廣,身受重傷;而此女能夠安然無恙,帶著楊廣頭顱,從禁中逃出,定是不同凡響。事關(guān)賢弟名聲,自不能過于大意?!?p>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武功可以分出高低,也要打過之后才知道。
姜言頓時明白,對方是錯估了傅君婥武功太高,怕自己應(yīng)付不來,忙解釋道:
“獨孤濃與司馬德戡武功也算厲害,可要想傷我,沒那么容易。
我實是被楊廣打傷的,與這兩人無關(guān),難道王兄沒有聽到消息么?”
王通三十年不和人交手,判斷江湖中人武功,也只能依照過往經(jīng)驗、所見及一些個江湖消息分析。
雖他居高視下,大體所知不錯,可具體到個人,難免有些失誤。有些吃驚,道:
“竟有此事?楊廣會武功之事倒不稀奇,但沒想到高到這種程度。
而且,我確實沒有聽到一點消息,莫非所有參與者都在隱瞞?”
幾乎所有人眼里,楊廣都是個文采斐然、精通玩樂之輩,從未聽說武功有這般高明。
姜言將高臺決戰(zhàn)敘述一遍,詳細說了與楊廣爭斗一節(jié),道:
“虧得這人受了重傷,否則以他武功,就算我能逃脫,恐怕也只剩下半條命。
在場那么多人,居然沒讓消息傳出,看來司馬德戡對驍果衛(wèi)的控制很深,宇文閥和獨孤閥想要掌控揚州,可沒那么容易?!?p> “那可不一定?!睏顝V已死,再去深究其武功,此時已經(jīng)沒有多大意義,王通搖搖頭道:
“聽聞驍果衛(wèi)都是關(guān)中人士,思鄉(xiāng)心切,若是其中哪家說動司馬德戡,幫助其北歸,立刻就能壓過另一方?!?p> 姜言想了想,道:“倒也也可能。不過他們要回關(guān)中,這個時節(jié),最好的路線是經(jīng)過洛陽。
瓦崗寨雖然內(nèi)斗厲害,可也不會敢讓這樣一支厲害的軍隊,有機會與王世充聯(lián)手?
揚州城內(nèi)還有得折騰,只要這一年內(nèi)不去找飛馬牧場的麻煩,后面天下亂起來,就無須擔心?!?p> 古代為將、為參謀者,必知天文地理,方能運籌帷幄。
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某個時節(jié)一大隊人馬,能夠走的路徑就那么幾條。
無論攻防,都要依時依勢而動。若行險招,不是大勝,就是大敗。
王通胸中自有丘壑。略略思索,便知司馬德戡并無其他選擇,舉世皆敵,行險就是找死。
他笑道:“飛馬牧場初代場主畢竟知兵,選的位置極佳。
三面都有大城,除非有內(nèi)應(yīng),否則大軍無法輕易過來。零星一點,不足為慮。
唯一漏洞是有兵馬順江而下。不過川中歷來自保有余,進取不足。就算鐵了心要爭天下,他們又沒有騎兵,打一飛馬牧場,毫無用處。
天下必亂,屆時戰(zhàn)馬是重要物質(zhì),只要商家把持住,不隨意表明態(tài)度,至少也能撐到江山一統(tǒng),再賣個好價錢。”
有識之士皆能看出,隨著楊廣的死,隋朝已經(jīng)徹底崩塌。就算東西二都的兩個楊家子孫,再如何英明,也無力回天。
這和漢末可不一樣,那時諸侯興起之初,多少都有匡扶漢室的念頭;隋朝年短,眼下無論哪方勢力,都對其沒有什么眷戀。
王通興致勃勃,和姜言一直討論天下動向,點評勢力,直到時候已經(jīng)不早,才放他休息。
第二天日頭高懸,得到確切消息,傅君婥在蘭陵郊野出現(xiàn)過。
王通猜測她是準備從東萊郡,渡?;貧w高句麗。兩人連忙騎著早準備好的快馬,迅速追去。
沿途都有人報告行蹤,姜言兩人追趕,終于在高密郡的沽水一帶,將之截獲。
與在揚州宮中相比,傅君婥換了一身雪白武士服,緊束腰肢,加之其身量頗高,體態(tài)纖儂合度,更顯得風姿綽約。
她頭頂遮陽竹笠,垂下重紗,掩住了嘴唇以上的俏臉,似乎要特意突出嘴角處點漆般的一顆小痣一樣,讓人沒來由的想起“點絳唇”三字。
此刻她一手提著一個木盒,一手執(zhí)劍,冷冷的看來,說道:
“這幾日一直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蹤,想必是你們兩個的手筆。費這么大周折,找我有什么事?”
姜言嗤笑一聲道:“明知故問。你在臨江宮中潛伏,不是看到了我殺楊廣的經(jīng)過?拿了我的戰(zhàn)利品,應(yīng)該還回來吧?!?p> “是你殺的又如何?”傅君婥立刻明白對方所指略微仰頭,露出白嫩的脖頸,道:
“你留了此物在原地,狼狽而逃。被我搶到,便是我的。”
王通暗道:“果然是禽獸之性,不通教化?!辈贿^今日之事非他主持,閉口不言。
“你要這樣說,倒也不錯?!苯詤s點點頭,道:“所以,我動手后,你們不要叫屈。”
他說著就要上前,傅君婥立刻舉劍直指對方。
只三兩句話,便似要動手。王通不愿姜言輕易招惹到傅采林這等大宗師,開口勸道:
“傅姑娘,眼下楊廣已死,你的目的也達到了,沒有必要帶他頭顱回去吧。”
“昏君父子二人,多次欺凌我國,害死百姓無數(shù),我父母亦在其中。”傅君婥臉上顯出狠意,道:“我要拿他的頭,放到隋軍京觀頂上?!?p> “嗯?”王通本還對她帶點同情,驟聽此言,眼睛一瞇,頓起殺機,緩緩道:“賢弟,莫若此戰(zhàn),交給為兄如何?”
姜言輕笑道:“殺雞焉用牛刀。王兄且去吩咐手下,找一副棺材過來。傅采林畢竟是武林前輩,還是要給他徒弟幾分體面?!?p> “當年你殺顏回風,可是將之留在荒野,不曾給畢玄什么體面。”王通沒好氣的說了句,喚來手下,交待幾句。
“那時候不是沒有撞見王兄,手頭不方便么?”姜言一邊說話,一邊慢慢走向傅君婥,等踏入一丈距離,對方突然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