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此生無聲無名-落居
任肖醒得很早,甚至說天蒙蒙亮,但是山間的空氣都透著濕冷,一陣哆嗦就醒了,一身衣服不御山間的寒風(fēng)。
任肖不想在這個山里打轉(zhuǎn),打開長久不用的手機(jī)下載了地圖,翻轉(zhuǎn)了半天地圖,準(zhǔn)備向著西北方向走,那里有一條路通往省道,目的地去哪里還沒確定。
昨天的一句“任總”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危機(jī),一是弟弟父母,一是妻子或者說前妻。在任肖意識里她還是那個糾纏不清的女人,大學(xué)延續(xù)到40多歲的愛情讓兩人都厭倦不已,看著親密甜蜜,但是杜嘉嘉對性的索求甚至讓任肖一度陽痿,對那事充滿畏懼。
但是遇到許陽陽前,任肖在婚姻中從未出軌,青春期成長中的歷歷在目讓他對出軌充滿厭惡!如果需要出軌那就離婚后再做出軌的事!
但是,生活總是充滿詼諧喜劇,離婚就是因?yàn)槌鲕墸疫€是自己青春期的暗戀對象。
或者說性的不和諧是導(dǎo)火索,和許陽陽的見面是一時(shí)的沖動,但是深陷虛妄的不論感情卻導(dǎo)致任肖和杜嘉嘉不顧一切的走到離婚,并互相咬牙切齒地恨對方。
既然離婚,既然許陽陽自殺了,那么任肖成了徹底放飛自我的一只鳥,鳥兒出籠,任肖像是少年一樣,出走了。
一開始只想窮游,消磨痛苦,哪怕做乞丐也不錯。
或者,內(nèi)心深處任肖是有想法的,出境。
這段時(shí)間任肖逐漸冷靜下來,內(nèi)心開始隱隱躁動,思念起那個女人,想起杜嘉嘉,想女兒,想兒子,想看看父母。
正是這種思念,讓任肖坦然接受“任總”的稱呼,卻不能接受熟人相遇后的可能后續(xù)—即任肖可能被迫面對時(shí)候認(rèn)識的人,所有的親人。
他逃離了,為了被克扣的工資和老板大吵一架!晚上在這山邊小溪的橋洞里,看著許陽陽的日記,哭的亂七八糟。
冷靜下來也好,心不那么痛了。
任肖大概找對方向,開始沿著山路往前走,路上不時(shí)有汽車、三輪、摩托經(jīng)過。
桃花源不曾有,人間真實(shí)是碌碌。
走到一片林子,太陽已經(jīng)在大頭頂。
任肖看著林子里的養(yǎng)蜂人,走了過去,
“大哥,大哥!”
任肖喊了幾聲,
“大哥?!?p> 那人看了他一眼,以為要買蜂蜜。
“大哥,有沒有水。借口水?!?p> “喔。”男人放下蜂箱,
打量了任肖一眼,“喝熱水是吧?!?p> “大哥,就借一口水?!?p> 任肖躲了躲落在身上的蜜蜂,大哥扭頭往前面的帳篷走過去,任肖跟了過去。
男人拿出一個深綠色的大水壺,里面泡的有茶葉,漲大的粗茶鋪滿了大水壺的下半截,暗綠色的大水壺里泛著顏色更暗的茶銹。
男人在帳篷下的框里拿出一個瓷碗,咕嘟咕嘟往碗里倒水,任肖站在一邊,清風(fēng)徐來,感覺這風(fēng)這景讓人忘憂也忘自己。
男人遞過碗,任肖接過來,一口氣喝完,沒有再要,男人沖他招手,碗還給男人,男人又給他倒了一碗,任肖又喝完。
“謝謝大哥。”
任肖恭恭敬敬還了碗,往回走了幾步,又折回來,
“大哥,你這有沒有飯。”
.......
“以后你跟著我干吧?!?p> 吃完飯,
男人看著任肖,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
“一天200,收完蜜走人。”
“好,好啊,我也不會干啥?!?p> “很簡單,不怕蜂就行,我教你?!?p> “好,我跟著你干。”
“你叫啥名?”
“向強(qiáng)?!比涡ひ廊粵]有說自己的真實(shí)名字。
“你沒有犯啥事吧,犯了啥事你走,俺不說,也不能留你。”
“大哥,不瞞你說,我沒干啥壞事。我離婚了,出軌了離婚了,前妻恨我,和我出軌的女人死在了我床上。我心里難受,不知道要怎么著辦,只有在這山里一直走?!?p> “兄弟,別壓著自己,心思能壓死人,這大山里最不藏心思,在這里做吧,做一做就忘了,就好了?!?p> “大哥,你是個好人?!?p> 男人憨憨地笑著,
“我也想出軌來著,家里婆娘兇,不敢?!?p>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