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但……這是怎么做到的呢?”丹丹自己也沒有想出來,但又沒法反駁玄湖的假設(shè),只好繼續(xù)追問。
“饕餮生性貪婪,擅長吞噬。我猜它是吞掉了三苗國的一個部分,然后吐到了這里。”玄湖的眼神聚焦在前方的土地上,若有所思地訴說著自己的猜測。
一聽到“吐”,朱虹卿連忙做了幾下擦拭身子的動作,小聲嘟囔著,“咦——真惡心?!?p> 白墨右拳砸向左手掌,對玄湖的答案表示滿意,“可以啊!不愧是大智若愚,這說法很合理?!?p> “一點都不合理!”丹丹和朱虹卿異口同聲地反駁道。
面對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位姑娘的反對,白墨也被迫改口,“啊——對,仔細想想還是不合理的……”兩位姑娘在對視的那一瞬間都捂著嘴笑了出來。
玄湖想和白墨開個玩笑,于是對著白墨說道:“來來來,那你說說哪不合理?”
“它是饕餮,它吞——嗯……”白墨支支吾吾地組織著本就不曾出現(xiàn)過的思路,“唉,你一打岔,我忘了?!?p> “我來說吧?!钡さは蚯耙徊剑x開剛剛倚靠的水榭欄桿,“如果它真的能吞噬,那為什么不把整個三苗國都搬過來?甚至說,它對被放逐懷有遺恨的話,完全可以把它所有的敵人都吞進來啊,這不更是醫(yī)病除根、一勞永逸嗎?”朱虹卿也點點頭,表示同樣的疑惑。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它雖然能吞得掉一部分?jǐn)橙?,但它無法阻止天下人對它的反抗。它雖然貪婪,但又不傻,這個道理還是能懂的吧?”玄湖聳了聳肩,繼續(xù)說道:“至于為什么不把三苗國全都搬來,我想應(yīng)該是有三點原因。第一,它想存續(xù)三苗的血脈,不忍心把所有國民都移過來陪伴自己過著與世隔絕的枯燥生活。第二,魔域最初的空間應(yīng)該是有限的,無法容納所有的國民與國土。第三,我覺得它的能力是有極限的。如果它真的強大到能吞噬一切的話,我們來到這無非就是一頓送上門的點心罷了。”
“好,我認(rèn)同?!钡さふf道:“畢竟我們,甚至是整個四象神族都沒有過進入魔域的經(jīng)歷,至少是沒留下過任何資料典籍的。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真正的前因后果都是什么,”然后將頭扭向玄湖,“你的論斷暫時找不到漏洞,我選擇相信你的說法?!?p> 盡管丹丹倒戈了,朱虹卿還是不太承認(rèn)玄湖的想法。青揚自己沒有什么想法,但他始終是跟著朱虹卿的意愿的。至于白墨,則顯得左右為難了,他連忙摟緊青揚,“老婆婆還說什么,咱們再分析分析?!?p> 聽完白墨的話,朱虹卿“嗤”地一聲猛搖了幾下頭。
青揚怕白墨誤會,連忙解釋,“老婆婆沒說別的了……我們聊兩句就要干一大堆農(nóng)活才能繼續(xù)問,這一上午刨去習(xí)慣他們的語言,就光剩下干活了?!?p> 朱虹卿一臉嫌棄的表情,用略帶氣憤地語氣說道:“這老婆子呀,精得很!”
“我們一開始怕光干活,什么消息也得不到,所以就和老婆婆道別了,至于她之前說的話,我們也云里霧里的,所以才會覺得沒什么頭緒。”青揚一臉失落地說著。
“確實,老婆婆畢竟只說了兩句話:沒見過外人;不知道饕餮族。乍一看這兩句話真的沒有什么信息。但經(jīng)過我們這些知道更多信息的局外人這么一推敲,就不一樣了?!闭f到這里,玄湖笑瞇瞇地看向朱虹卿,“小姑,你們和老婆婆的關(guān)系處得怎么樣?”
朱虹卿一提這個便氣不打一處來,生氣地說道:“好!可好了!誰不喜歡傻干活的苦力???”
眾人捧腹大笑,白墨的笑容里略帶了一絲心疼。
玄湖笑著點點頭,“那好,我們今天就住老婆婆家了。”
“?。俊?p> “???”
“啊?”
“?。俊?p> 其余四人接連驚嘆,一人一個聲調(diào),一人一個表情。
“都不同意嗎?”玄湖望向眾人。
先發(fā)出驚嘆的白墨說道:“不不不,只是決定太突然了,我沒反應(yīng)過來?!?p> “我也是?!钡さそ又f道:“我知道我們是要住下來,但沒明白為什么是這戶人家?!?p> “我也不明白?!鼻鄵P接著說道:“明明我們剛離開她家的?!?p> “我!不!樂!意!”朱虹卿一句廢話也沒說,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情緒。
玄湖理解朱虹卿的心情,心平氣和地勸說著她,“小姑,我明白。但是除了這戶熟悉程度最高的人家,你還有其他選擇嗎?你能保證其他人家會更好地接納以及對待我們嗎?”
看著朱虹卿有些動搖,玄湖繼續(xù)說道:“好歹你們還幫忙做了些農(nóng)活,人家還和你們聊了幾句,相比之下,我們?nèi)齻€才是一無所獲。你看,你們幫人干活,人家陪你聊天,這不正是禮尚往來嘛,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這個老婆婆就是我們最好的選擇?!?p> 朱虹卿懶得跟玄湖胡攪蠻纏,眼睜著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況且她自己也有些認(rèn)同玄湖的決定,只是心里還咽不下白干一上午苦力的這口氣。她沒有好臉色地說道:“去倒是可以,不過話先說在這。任何的農(nóng)活,我都不干了?!?p> 丹丹見朱虹卿同意了,趕緊拉住她的手,“好啦,小冰箱,不干就不干,你的那份讓白墨替你?!?p> 白墨一個勁地點頭,渴望表現(xiàn)一番。
朱虹卿怕白墨以為自己是好吃懶做的女孩子,無奈地說道:“好吧,我干,我干還不行嗎。”
青揚見大家都同意了,便對眾人說道:“等一下。我有個方法能讓你們都聽得懂也說得出他們的語言,不過持續(xù)時間可能沒那么長。”
“快快快,趕緊告訴我,省得老婆子數(shù)落我,我都聽不懂?!敝旌缜浣辜钡卮叽僦?。
青揚笑著對朱虹卿說道:“老婆婆沒數(shù)落過你,反倒是夸你是個漂亮的女娃子呢。”
“你看,我早就說過,老婆婆慈祥和藹,沒想到還有一雙善于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朱虹卿得意地說著,看著大伙嫌棄地眼神,又連忙問道:“那……到底什么方法呀?”
青揚從琴匣中點了一下古箏,彈奏起了《高山流水》,一段時間過后,眾人的耳朵和嘴巴都出現(xiàn)了一條極其纖細的、若隱若現(xiàn)的絲線紛紛連向了青揚的耳朵和嘴巴,隨后線便消失了。和當(dāng)初解開神力鎖的情形極其相似。一曲奏罷,青揚收拾好了古箏,笑著對大家說道:“這樣,你們就能聽我所能聽,言我所能言了。這便是我在《高山流水》中參悟的神技——遇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