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難醫(yī)(下)
第14節(jié)
只見女子從門內(nèi)沖出,從丹丹背后由右側(cè)繞到左側(cè),右腳點(diǎn)地,順勢轉(zhuǎn)身,右臂一抱,扶穩(wěn)了丹丹。然后重心左移,左腿微蹲,半身一轉(zhuǎn),右腿一掃,狠狠地將玄湖擊倒在地。還沒等丹丹出手阻攔,女子便一計(jì)神法直擊玄湖胸口,玄湖舊傷才愈又增新創(chuàng),還未來得及看清女子衣著樣貌,便已是昏迷不醒。
玄湖一覺醒來便已是次日清晨。睜開雙眼,他發(fā)現(xiàn)自己如同剛來的時(shí)候,躺在丹丹的床上;而床邊,則坐著丹丹和一名女子,想必她就是小綾子了。
只見她劍眉筆挺,杏目圓睜,鼻梁高挑,厚唇朱紅。盡管是一副男子長相,但仍不失一絲俊美,況且她皮膚白皙中透著紅潤,長發(fā)烏黑中帶著溫柔。雖不比丹丹這般傾國傾城的美貌,但也是比平凡人家的姑娘要?jiǎng)偕先帧?p> 女子見玄湖醒了,起身行禮,“在下白綾,此前救人心切,一番沖動(dòng),多有得罪,還望原諒?!毙姷綄Ψ秸\懇的眼神,便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了。白綾收起雙手、直起了身子,透著朝霞平添了幾分英氣。玄湖觀其身形,高挑同白墨一般,一襲緊身黑衣顯得十分干練。告辭之后,便走出丹丹的寢宮。
看到丹丹與小綾子能夠再次共處一室,玄湖發(fā)自肺腑地笑了出來,誰料隨之而來的便是自己的幾聲咳嗽了。
丹丹急忙讓玄湖躺平,“你呀你,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好了!本來傷剛好,又給自己找麻煩。雖然這下沒有爹爹那么狠,但你一沒神法防備,二沒我們幫助,再加上你這身子本來就剛剛康復(fù),還很虛弱,就小綾子這么一招又得讓你歇半年了?!?p> “半年?”玄湖有點(diǎn)不敢相信會是這種結(jié)果。畢竟他外出的時(shí)限總共就是人間的二十五年,這在白虎神域就已經(jīng)交待了五年,再加上此前的半年。那種旅途剛剛開始的輕松感頓時(shí)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此前他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若是這姐妹二人能和好如初,他也不算是白挨一頓揍了。
“你們?我是說小綾子和你,一直在這守著?”玄湖試探著確認(rèn)自己的付出是否值得。
“嗯,是。我們在這坐了一整宿了?!钡さぶ噶酥缸筮吥菑埧罩摹拙c之前坐過的椅子。
“真的?。∧翘?、咳、咳……”玄湖聽到這個(gè)消息之后,之前的傷心變得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只有高興了。
“你慢點(diǎn),別太激動(dòng)?!钡さび檬峙两o玄湖擦了嘴角。
玄湖注意到丹丹拿的不是那塊貼身常用的、印有少女的蠟纈手帕,“你那塊手帕,終于送出去了?”
丹丹表情突然變得很嚴(yán)肅,正襟危坐,雙手壓住膝蓋,俯下身子鞠了一躬,“謝謝。”隨后便直起身子,滿眼感激地望著玄湖,“你為了我,呵,我們,付出了太多。能夠結(jié)識你這樣的朋友是我的幸運(yùn)?!?p> 玄湖反倒有些受寵若驚,在他的印象中,丹丹從來沒有過這般的鄭重?!皼]事沒事,不就是挨頓揍嘛?!毙淖旖菢O力向兩邊拉扯著,他試圖用笑來掩飾身上的病痛。“你們這一整宿都聊什么了?”
“聊你有多傻……”丹丹捂住了嘴,一雙眼睛如同彎月一般。
“?。课夷睦锷??”玄湖猜到丹丹是編了個(gè)答案敷衍自己,一邊撇著嘴一邊反駁著。
“哎呀騙你的,其實(shí)是聊我有多傻?!钡さび糜沂种噶酥缸约旱念^??粗幌嘈诺难凵?,丹丹解釋說,“就是和她說了我在人間的事情,然后又說了你來之后的事情。不過她確實(shí)說你傻來著……”丹丹咳嗽了兩聲,開始模仿白綾說話:“明明是我們兩個(gè)之間的事情,他卻沒頭沒腦地?cái)v和進(jìn)來。幸虧我神法荒廢了許久,否則他真是要小命不保了。你怎么有這么傻的朋友……不過,你有這么傻的朋友,我也放心了。”
玄湖聽完笑了,“這哪是說我傻,這是夸我!夸我大智若愚。”
兩人正相談甚歡,白墨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玄湖看見在丹丹背后正走進(jìn)來的白墨,對丹丹悄悄地說,“看,救星來了?!?p> “救星什么救星?我告訴你啊,這次,說什么我也不去了?!卑啄p手扶著丹丹的兩邊肩膀,目光中充滿可憐地看著玄湖。
“這你都聽得見啊……”玄湖小聲嘟囔著。
“哈哈,你不知道,他從小聽覺和嗅覺就很靈敏?!钡さぷ笫种噶酥缸约罕澈蟮陌啄?。
玄湖眼中帶著哀求與挑逗,“別呀,你不忍心?!?p> “忍心,怎么不忍心呢,你是不知道那滿崖壁的毒蟻和那一窩雪鷹,八成現(xiàn)在還記得我呢!說什么我也不會再去了?!卑啄劬Χ⒅u了搖頭,拒絕中還帶有留給玄湖的一絲希望。
“哎呀,行啦,別裝了。快給他吧?!钡さけ锊蛔⌒α顺鰜?。
白墨用身后拿出藥,取了兩粒送到玄湖嘴邊?!叭ァ沂菦]去,不過嘛,這藥肯定少不了你的?!?p> 玄湖眼睛瞪得很大,目光中充滿了疑惑,他心想即使是白墨也不能夠這么快地跑一個(gè)來回,除非他使用了什么能瞬間到那里、然后再瞬間回來的神法,“你用了什么神法嗎?能瞬間到那里又瞬間回來的那種?”隨后,玄湖立馬打消了這個(gè)念頭,這已經(jīng)超出他的認(rèn)知范疇了?!安粚Σ粚?,哪有這種神法,那還了得?”玄湖的頭搖得像一個(gè)乒乓作響的撥浪鼓。
丹丹扭頭和身后的白墨對視了一下,異口同聲地說出,“有。還真有。”丹丹繼續(xù)說道:“就像我當(dāng)初聽說‘圣土化神’一樣,我也不信它存在,不過它確實(shí)存在;而你剛說的這種神法,也真的有。它叫‘流風(fēng)引徑’,只要你去過的地方,能夠使用這個(gè)神法瞬間去到。不過……”
“不過是只有歷屆神王才能修習(xí)的秘法。對吧?”玄湖得意洋洋地回答。
丹丹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玄湖更是抑制不住得意,用右手指著自己的頭,“看,大智若愚?!?p> 白墨接過話來,“大智,你等會再說吧大智。那你覺得我可能用這個(gè)法子嗎?”
玄湖一臉笑容突然變成呲牙,倒吸一口氣,“嘖嘖嘖,那——唉,我想不出了。”
丹丹用右手拍了拍左肩上白墨的左手,帶著比玄湖還得意的笑容說道:“看來你也聰明了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