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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憶錄

第二章 命運的抉擇

尋憶錄 風(fēng)滿舊時憶 3070 2022-03-12 16:41:34

  海浪嘩嘩的拍在沙灘上,連帶著將趴在沙灘上人的衣物重新浸濕,海鳥在那人的身邊蹦蹦跳跳,時不時啄上一口,試探一番。

  地上那人眼皮跳動,忽然揮手將煩人的海鳥扇走,虛弱的跪了起來,雙手拄著地面,開始止不住的咳嗽,直到把嘴里的泥沙吐干凈才開始環(huán)顧起四周,目光中帶著迷茫。

  看了一圈,并沒有什么收獲,他翻身坐在了沙灘上,突然開始雙手抱頭慘叫,過了好一會,原本平和的環(huán)境才恢復(fù)了最初的樣子。

  “我叫丁旭?!蹦侨肃?,看了看天邊的夕陽,“該回家了?!?p>  說罷,那人起身,踉踉蹌蹌地向著記憶中家的方向走,落日的余暉將他的影子拉的修長。

  ··········

  天已經(jīng)要黑了,丁旭拿著飯盒向荀逸家走去,依然不斷地思考著白天在村長家發(fā)生的一幕一幕,心中不斷的掙扎。

  恍惚中,他便已經(jīng)走到了荀逸家的門口,敲了敲門,喊了句我來了,才推門進(jìn)屋。

  不大的屋子在窗外的月光和桌上微弱的燈火中便足以讓人得窺全貌,荀逸此時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對著床邊桌上的燈火看著今天通過商隊換到的新書,當(dāng)然是村長爺爺送過來的。

  “別看了,吃飯吧?!倍⌒駥埡蟹旁谧雷由希瑢④饕菘粗臅榱诉^來,一屁股坐在了荀逸的腳邊,看了看書的封面《洛塔洛詩集精選》,嘖嘖了兩聲,翻開了第一頁。

  ‘阿芙羅狄特之歌

  曾經(jīng)失落憂傷,

  沒有可依靠的肩膀;

  也曾困惑迷惘,

  看不到前進(jìn)的方向;

  或許無助彷徨,

  身處黑暗沒有光明;

  偶爾孤獨絕望,

  找不到幸福的地方。

  就在此時,

  阿富羅狄特張開了翅膀,

  將愛與浪漫塞進(jìn)了人們的心房,

  用自由之歌將人們引入光明,

  祂幸福的祝福給予人們以力量。

  祂是自由的精靈,愛與浪漫的象征,

  幸福的源泉,世間美好的化身。

  ??!阿芙羅狄特?!?p>  “這是什么鬼詩啊,這是傳教洗腦的吧?!倍⌒衿擦似沧?。

  荀逸正吃著飯,并沒有回應(yīng)丁旭的話,只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直到咽下口中的飯才開口:“丁旭,怎么感覺你今天有點不一樣啊。要知道以前你可是一看書就腦袋疼的,今天怎么還能讀下去一首詩?”

  荀逸和丁旭雖然生長在農(nóng)村,但是在他們小的時候,荀逸的父親是村子里最厲害的漁夫,每次的收獲都是別人的幾倍還多,自然有余錢請城里的先生來教課識字,而丁旭家則是從其他地方搬來的,在最苦難的時候是荀逸家?guī)土艘话?,自此兩家也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

  但可惜在荀逸五歲那年,村子被海妖入侵了,荀逸的父親為保護(hù)村子犧牲了,母親在之后為了養(yǎng)活家庭獨自進(jìn)城務(wù)工,將荀逸托付給了丁旭一家,荀逸也因為這場事故,雙腿留下了終身殘疾,害了一場大病的同時留下了終生的病根,為此荀逸之前一直都住在丁家,直到前幾年才搬回了自己家僅剩的破屋。

  “有嗎?可能是今天事太多,有點迷糊了。”丁旭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

  “你之前讀書的時候可是說過,‘我丁旭就是從這跳下去,就是喂了海妖,也不會讀你們這一本書’。”荀逸一臉玩味地看著丁旭。

  “那可能是真香吧?!?p>  “真香?什么...”

  “沒事,飯菜香,飯菜香?!倍⌒襁B忙將荀逸打斷,“對了,今天村長找我過去見到了沃倫家族的李管事,他說可以給我一個藥劑,能讓我變成靈者的藥劑,但是會有暴斃的風(fēng)險,你說我要不要同意?!?p>  荀逸也不拿著話頭不放,轉(zhuǎn)而幫丁旭思考起藥劑的利弊,繼而認(rèn)真的對丁旭說道:“我聽說能讓人成為靈者的方法有很多種,藥劑、儀式、修煉,其中藥劑是最不穩(wěn)定的方法,但也確實是一個能讓普通人一步登天的方法,相比起來儀式昂貴,修煉靠天賦,離普通人都太過遙遠(yuǎn)?!?p>  “我能給你講的也只有這些,我了解到的也只有這些?!避饕莸哪抗忾_始變得灼熱:“但是我可以幫你試試藥,你可以看我出沒出事再做決定。你去幫我問問村長,求你了?!?p>  “為什么?”丁旭避開了荀逸灼熱的目光:“你沒必要為了我去做這種事?!?p>  “村長爺爺也找過城里的醫(yī)師看過我的病,得到的結(jié)論是只能在這個破舊的房屋里等死,外界的一切精彩都與我無緣,我所能看到的只有窗邊的枝頭?!避饕蓍]起了眼睛,靠在了床頭,“你知道我最快樂的那段日子嗎,當(dāng)年有一對鳥兒在那個枝頭筑起了巢,我見證了雌鳥下蛋,雛鳥破殼,雙親喂養(yǎng),到最后結(jié)伴飛走?!?p>  “那是我生命中少有的色彩,但也讓我感到自己還不如一只鳥兒自由?!避饕荼犻_了眼睛,看著丁旭,“這個藥劑可能是我最后的機會,所以求求你?!?p>  丁旭沉默的起身,收拾好了飯盒,打開了房門,夜間的微風(fēng)肆意的揉捏著火苗的形狀。

  “我盡量?!倍⌒竦穆曇粲行┑统粒骸暗俏蚁敫嬖V你一句話,你以為自己會看到美好,但你將看到的其實是痛苦。”

  荀逸看著丁旭關(guān)門的背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默念著:“你變了,但,求求你了...”

  ··········

  第二天早晨,丁旭帶著村長敲開了荀逸家的門,看著已經(jīng)坐上搖椅的荀逸,村長恨鐵不成鋼的開罵:“你個小崽子,丁旭這孩子犯傻也就算了,畢竟他本來就不聰明,但你怎么也跟著胡鬧,你要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你媽交代,走了之后怎么和你爹交代?!?p>  村長沒理因被誤傷而撓嘴角的丁旭,使勁拍著屋里唯二的家具,荀逸合上手里的《風(fēng)沨國全書》,笑著看向村長:“雖然我不知道丁旭是怎么把您找來的,但您應(yīng)該了解我的決定了,我的情況您知道,我不想在這破屋子里度過這一生?!?p>  “破屋子?明天我就帶人幫你把房子修成皇宮,你滿意了吧?!贝彘L氣呼呼的看著荀逸,但是看著荀逸堅定的眼神,語氣也不由得有些放緩,“行吧,我去幫你問問,但人家要不要你這個廢秧子可不好說?!?p>  荀逸看著沒好氣的村長,轉(zhuǎn)頭對丁旭說:“你去幫我把我存的錢拿給爺爺,就在那個鳥窩里?!?p>  “鳥窩?你這身子骨是怎么放上去的。”村長還沒開口,丁旭搶先問出了口。

  “因為是你幫我放的啊?!避饕菀荒樞θ莸目粗⌒瘢瑢⒍⌒窨吹纳踔粮械奖成舷裼嗅樤谠粯?。

  “是嗎,時間太長,我都忘了,我們先走了。”渾身不自在的丁旭連忙拉著村長走出了房間。

  留下荀逸一個人自言自語:“那可就是去年的事啊?!?p>  ··········

  下午,村長帶著李管事和丁旭來到了荀逸家,李管事并沒有因為屋破門窄而面露不耐,反而第一個彎腰進(jìn)了門,看著搖椅上的荀逸,玩味地說:“失敗的后果咱們就不聊了,如果你成功了,那你就會為我們沃倫家族辦事,我們簽下雇傭合約,五十年之后還你自由身。”

  “我同意。”荀逸雖然震驚于換回自由身要五十年,但是為了能離開這個屋子,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一切條件都是可以接受的。

  李管事見荀逸同意,將剛進(jìn)屋的村長和剛探個頭的丁旭趕出了門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袋子,從其中拿出了唯一一瓶玻璃瓶的藥劑。

  目光死死盯著瓶中銀灰色液體藥劑的荀逸,并沒有注意已經(jīng)癟下去的袋子,他咽了口口水。

  “就是這個藥劑嗎?”

  看著目光火熱的荀逸,李管事將手里的藥劑遞給了荀逸。

  “就是這個。喝了它吧,成功了,將一步登天。”

  荀逸已經(jīng)聽不進(jìn)李管事再說什么了,拿過藥劑一口悶了進(jìn)去,只覺渾身發(fā)熱,卻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藥劑作用。

  他清晰的感覺到冰涼的藥劑順著食道下流,到胃中之后化為六道細(xì)流,五道分別奔向大腦、雙臂和雙腿,剩下一道在軀干中盤旋,其中流向大腦的那一道極為粗壯,他覺得其至少占了總量的九成。

  與四肢、軀干的冰涼舒適不同,他只覺得自己的大腦要爆開了,涓涓細(xì)流不斷流進(jìn)他的大腦,但是他的大腦根本就容不下這些細(xì)流。

  他開始抱著腦袋大叫,想要緩解一些疼痛,但是根本就于事無補。

  李管事看著荀逸痛苦地摸樣,也不由開始有些緊張,心中想著:不會又失敗了吧。

  屋外的村長和丁旭聽著屋中的慘叫聲,擔(dān)憂的心情溢于言表,村長不斷地用當(dāng)?shù)氐馁嫡Z罵著自己老糊涂了,至于丁旭則是一言不發(fā),只是定定的看著枝頭的鳥巢。

  屋中荀逸滿腦子的想法只有一個痛字,因為別的空間都已經(jīng)被溪流填滿了,但還是有一些沒有進(jìn)來,像極了高峰時期的地鐵,擠一擠總是有地方的嘛。

  就在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jīng)要大腦爆炸而亡的時候,卻不想轉(zhuǎn)機出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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