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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靈王妃

045章 不羨仙

噬靈王妃 蘭風(fēng) 3420 2022-04-20 09:27:26

  “怎么了?”墨連野扶住小姨。

  “寶庫被盜!”謝遙細(xì)聲道。

  墨連野臉色也瞬間難看:“不會木靈丟了吧?”

  謝遙按住額心:“亡旗那女的,也跑了!”

  墨連野一陣缺氧,腦子不清醒地大喝:“你們站?。 ?p>  除了左少邦和白無絕,這里沒人要走,他喊誰,一目了然。

  而他喊完之后,有些后悔,不自然地避開左少邦轉(zhuǎn)身睨過來的眼神。

  “左某耳力不錯,剛剛聽到‘木靈丟了’四個字?!弊笊侔顏砹藗€先發(fā)制人,“大殿不是說謝家沒有木靈嗎?”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說有,剛剛就是欺騙太傅,欺騙所有人,說沒有,這啞巴虧,就得認(rèn)。

  面對一聽“木靈”就投過來的諸多質(zhì)疑目光,墨連野總不能落個品行低劣的污名。

  他只能道:“太傅聽錯了,謝家的的確確沒有木靈?!?p>  天知道,說出這句話,他的心滴了多少血。

  “是嗎?”左少邦望了望來報信的那名謝家護(hù)衛(wèi)。

  墨連野恐他逼問下人,搶先道:“只是謝家寶庫被盜,丟了些值錢玩意兒?!?p>  寶庫被盜?

  什么人這么有種,敢來謝家偷雞摸狗?

  人們面面相覷,將信將疑。

  “哦?!弊笊侔畹?,“那大殿喊我二人站住做什么?難不成懷疑我倆盜了謝家寶庫?”

  “這……”墨連野一時語塞。

  “我耳力也不錯,好像還聽到‘亡旗那女的也跑了’。”白無絕半天不說話,一說話就總能對局面造成點什么影響。

  “啊?祭品跑了?”

  “亡者不安??!”

  “盜寶……來自祭品的報復(fù)?”

  “是那少旗主順手牽羊?”

  不管是否真有木靈,還是只丟了些值錢玩意兒,白無絕插話插的極好,人們思路也跟的極好,一下子就成了亡旗少旗主干的了。

  亡旗少旗主被抓至今,傻子也猜得出,絕不會錦衣玉食地坐等今日獻(xiàn)祭,謝家除了給她留著一口氣,定什么都不給她留了,皮開肉綻、各種折磨大概輪了一遍了,臨走人家也給仇人留點念想,似乎怎么說怎么合理。

  耳聽四下議論聲,謝遙怒指白無絕:“姓白的臭丫頭!就是你……”

  “爪子不想要了?”左少邦收放自如的一身殺氣,再度噴涌出來。

  白無絕自從左少邦來了,越發(fā)冷靜從容,道:“姨字輩,你想栽贓我盜了你家寶庫?自進(jìn)入這個大門,我就沒離開過諸位的眼,難道我有分身術(shù)不成?”

  就是嘛!

  眾人都不瞎,心道王上你氣歸氣,急歸急,不能編排莫須有的罪名啊,就算要編排,也不能當(dāng)著左少邦的面啊。

  墨連野按下他小姨的手,艱難地勉強笑道:“誤會,誤會,一場誤會。”

  “那我可以走了?”白無絕問。

  墨連野恨不得這塊燙手山芋趕緊走:“請便?!?p>  “誒!差點忘了?!卑谉o絕欲走又留。

  “何事?”墨連野頭疼。

  “雖然我不懂喪事規(guī)矩,但也略知常識,孝子摔盆,是要繼承家產(chǎn)的,對不對?”白無絕道。

  欺人太甚!墨連野終于明白這個詞的深意。

  左少邦守了十八年葬骨大漠,好不容易有了親人,感情極度泛濫,自當(dāng)附和道:“左某聽說四殿生前養(yǎng)了一個玩樂場子,叫做不羨仙,依禮,是不是劃到小絕名下了?謝遙王上?大殿?”

  “應(yīng)該,應(yīng)該的?!蹦B野口不對心。

  “小孩子家的玩意兒,本王不管?!敝x遙道。

  “地契、賬目、契印花冊,明晚之前,送到……痕王府,哦對了,太傅府外的幾條狗,左某幫謝家打了,以后未經(jīng)訓(xùn)練的狗崽子就別往外放了,丟人!”左少邦呼啦轉(zhuǎn)身,衣袍作響,宛如戰(zhàn)場上金鼓畫角之聲。

  墨連野躬身:“恭送太傅?!?p>  “恭送太傅!”眾人退讓。

  徐闊一把老骨頭,亦步亦趨,小心地落在丈余開外。

  墨清淮目送白無絕,一言不發(fā),沉靜如水。

  大門外頭,一顆人頭倏地縮了回去。

  墨連野眼尖:“何田田?”

  隱隱約約,人們好似聽到了一聲響指。

  緊接著,喪樂奏起。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風(fēng)絲兒已經(jīng)有了凜冬的氣息,撲在人臉上,有種被小刀銼磨的痛覺。

  才出謝家大門,白無絕額心就黑氣一冒,身體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般,腳下不穩(wěn),向后踉蹌。

  左少邦一把摟住她的腰。

  細(xì)細(xì)感應(yīng)了一番白無絕身上的氣澤,他陡地皺眉:“本命靈源離體?你!”

  不由分說打橫抱起她。

  “你干嘛,放我下來。”白無絕臊了一臉通紅。

  “胡鬧也該有個限度!”左少邦斥道。

  “你才胡鬧,不許這樣抱我!”白無絕著惱。

  左少邦八風(fēng)不動:“我是你哥,怕什么。”

  “師兄……給點面子?!卑谉o絕捂住發(fā)燙的臉。

  “好?!弊笊侔钜彩侵v究人,將她往肩膀上一扛,手臂從她膝后腘窩穿過,讓她可以坐在自己手臂上,用抱三歲小孩的方式抱著她。

  后邊的徐闊,下巴掉在地上。

  白無絕覺得現(xiàn)在面子里子全沒了。

  左少邦邊走邊道:“本命靈源離體,道理上,絕不可能!我不管你怎么做到的,身體元力虛虧總該沒跑,都這樣了,還敢到人家家里去興風(fēng)作浪?”

  “師兄能不能換個詞兒?”白無絕抗議。

  “做都做了,還怕人說???”左少邦抬手想要打她屁股,終究不舍得,“還真搞出個分身!我差點都被你騙了,偷偷摸摸盜人家寶庫干嘛?”

  白無絕把手一攤,掌心里,一顆碧色能量。

  木靈!

  與水靈一般大小。

  “顯擺什么!”左少邦余怒未消,“受了那么多委屈,就為了這么一個東西,你的骨氣呢?尊嚴(yán)呢?要是我再晚來一步,你……”

  “師兄?!卑谉o絕握緊木靈,身體微微發(fā)抖。

  沒人愿意忍受屈辱。

  左少邦心頭宛若受了錘擊。

  “哼!謝家。”他咬了咬牙。

  犧牲尊嚴(yán),又蒙又騙,外帶偷盜,白無絕平生所厭惡之事,這一遭全做了一遍,她的心里建設(shè)幾欲崩塌。

  重視臉面之人,都是自尊心極強的。

  左少邦并非真的要讓白無絕難看,走了沒幾步,就將她放下了,對于她在謝家所經(jīng)歷的事,也不再提。

  他甚至都沒進(jìn)痕王府,也沒再瞧白無絕,到了痕王府,就冷著一張臉?biāo)π渥吡恕?p>  “左太傅很生氣的樣子。”徐闊打開大門道。

  “因為我辱沒的,不止我自己。”白無絕一嘆。

  人,從來不是獨立存在,也不是憑空而生的,上有父母,側(cè)有親友,一舉一動,代表的不僅僅是單獨個體。

  徐闊一把年紀(jì),自是懂得,將白無絕請進(jìn)門,微微猶豫,覺得還是應(yīng)該說一句:“謝謝王妃肯相信我的話。”

  “我只是相信墨千痕身邊唯一的人,不會拿他的性命開玩笑?!卑谉o絕道,“不過,你如何確定謝家有木靈?”

  沒道理左少邦和高官達(dá)貴們不知道的事,一個落魄王府里的老管事卻知道。

  “早年皇后曾向謝家求過這顆木靈,不惜用自己的一雙眼睛去換,也沒換來……”徐闊道。

  皇后?

  墨千痕的母親,她上謝家求的靈藥,就是木靈?

  白無絕腦海里不覺浮出一道瘦削嬌弱的白衣身影,謝家有木靈這事,瞞的風(fēng)雨不透,夏桐當(dāng)年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妃,有個問題,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徐闊又道。

  白無絕大概齊猜到他要問什么,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的,已經(jīng)開口了,便示意他但問無妨。

  “您是如何取得木靈的?您一直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讲抛筇嫡f的本命靈源離體,又是什么?”徐闊道。

  兩問,一個答案。

  白無絕道:“分身?!?p>  分身?

  一個人分成兩個的意思?

  怎么可能!

  怪物嗎?

  徐闊這次下巴真掉地上了,感覺不僅沒得到解惑,還產(chǎn)生了更大的疑惑。

  主仆有別,本就不該問的,白無絕的神色,也不愿深談,徐闊只能將所有疑惑全都咽回肚子里。

  他一提衣擺道:“多虧王妃,殿下有救了,我給您磕頭,謝您大恩?!?p>  “別跪了,救人要緊?!卑谉o絕直往臥房去。

  木靈到手,本該請三位老醫(yī)官再來會診,然而上次,他們是因為左少邦的威嚴(yán)才來的,來了便后悔了,又被白無絕一嚇,對痕王府簡直視為龍?zhí)痘⒀?,這次非得左少邦親令,否則他們打死也不會來了。

  白無絕剛?cè)橇俗笊侔钌鷼猓粫r半會兒哄他不好,叫他幫忙請醫(yī)怕是有點難,來往太傅府也頗費工夫,所以救人的差事,臨危受命,落在了孫曜小醫(yī)官的肩上。

  孫曜只是個侍醫(yī),尚未經(jīng)手過疑難雜癥,但一見木靈,當(dāng)機立斷道:“這得煉化?!?p>  此乃一般常識性問題。

  不過,墨千痕一息奄奄,自主煉化木靈,好像不太可能。

  小醫(yī)官便望向了白無絕,有些懼怕地道:“呃,那個,痕王妃,你、你你,你能幫個忙嗎?”

  都到這種地步了,白無絕自該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有了這顆木靈,她也敢瞧榻上的人了。

  墨千痕罩著面具,渾身一股血腥氣,胸腹起伏的頻率特別急促,好像進(jìn)氣少出氣多的樣子。

  疾浪的血箭造成的傷口極為駭人,血洞漆黑,且不斷外擴,正從心口往外蠶食著他每一寸正常肌膚。

  血箭乃妖血凝結(jié)所化,腐壞之毒不是鬧著玩的。

  別的妖族便罷,蝠妖能以血飼奴,操控其身,除非及時且被允許地繼續(xù)服食妖血,抑或殺了血主挖丹解毒,否則就只有爛成一灘肉泥的下場。

  疾浪這只瘋狂的妖族將軍,左少邦都言“好找”,白無絕更逮他不著,何談放他血挖他丹呢?

  且墨千痕的傷不止妖毒,還臨近心脈,傷及要害,老醫(yī)官們都束手無策,非木靈不可救之。

  “你們出去?!卑谉o絕道。

  “我……”孫曜覺得,自己作為醫(yī)者,理應(yīng)留在當(dāng)場,以備不時之需。

  只是他剛開了個口,就被徐闊拉出去了。

  白無絕這才俯身,摘掉墨千痕的面具。

  他整日遮掩著真容,如遮掩他的實力一般,不許別人窺探半分,他小心翼翼護(hù)著隱私,白無絕自是顧念得到。

  事不宜遲,她捻出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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