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界第七年冬。
在我這段時間的“悉心”教導(dǎo)下,徐晴川實力長進(jìn)飛快,已經(jīng)從來時的元嬰中期一步步突破至出竅境了。
而我從一大堆玄階靈技中特意為她挑選的與她相性極佳的幾道靈技,她也已經(jīng)修煉得爐火純青。也總算是沒有浪費我的一片“苦心”。
因此,侯天也老是調(diào)侃我,說些“不逼我就不知道我竟然還有這樣的能耐”之類的話。
另外,雖然我知道閣內(nèi)的一些競技之類的活動徐晴川都有參加,但我從未沒關(guān)注過,更不用說去現(xiàn)場觀看她的比賽情況了。
對我來說,讓我教導(dǎo)徐晴川就已經(jīng)是一件麻煩事兒了,還想讓我浪費時間去看這些小比賽?實在是沒有興趣,也沒有精力。
反倒是侯天似乎相當(dāng)注意徐晴川的表現(xiàn)。
每當(dāng)徐晴川在活動中獲得了一個好的名次時,侯天就會迫不及待地傳音告訴我,告訴我這小妮子有多優(yōu)秀,如何抓住對手的弱點,在緊要關(guān)頭反敗為勝……話里話外都是讓我在她回去時好好獎勵她一下。
這話雖然沒毛病,但有沒有人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也是第一次當(dāng)老師啊!我三天兩頭的就往藏經(jīng)館里鉆,看了一堆對我完全沒好處的靈技功法,就只是為了找?guī)椎肋m合徐晴川的靈技功法。
怎么沒人夸我教得好呢?
而我如此頻繁地進(jìn)我以前從來不去的藏經(jīng)館,自然也引起了易殤的好奇。
易殤也幾乎每次都會緊緊地跟在我身后去藏經(jīng)館里,學(xué)著我的樣子?xùn)|翻翻,西看看。
藏經(jīng)館有一個化神境的管理員,不過他平時都在館外的石頭上曬太陽。畢竟一樓沒有限制,誰都可以借閱。而前往二樓的樓梯上有足以攔下化神境巔峰高手的強(qiáng)大禁制,所以也不需要他看守。
因此,他這份如此清閑的職位,倒是讓我眼紅了好久。
藏經(jīng)館一樓沒有任何禁制,任何人都可以進(jìn)入閱讀靈技功法。而所有玄階的靈技和功法都以留影的方式被篆刻在藏經(jīng)館一樓中一排排如同書架的石墻上。
每當(dāng)有人要借閱時只要散出魂力注入所需靈技的那塊石磚里就可以了。
當(dāng)然,由于石磚被砌在石墻里,所以靈技是沒法被取走的,只能用其他方式謄抄下來。
易殤還沒有魂力,所以每次跟我來都只能看到我在對著一塊石磚點頭搖頭,很快就沒了興趣,轉(zhuǎn)眼就瞄準(zhǔn)了那通向二樓的幽暗樓梯。
但我知道去二樓的樓梯上有禁制,易殤就算再好奇,也上不去。所以我根本不擔(dān)心易殤闖什么禍。
直到有一回,剛閱讀完一道靈技的我竟然看到易殤蹦蹦跳跳地從二樓下來。
我才心里咯噔一下,趕緊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好在四周的那些前來借閱功法靈技的弟子都恰好將魂力送入了石磚,正在專心閱讀靈技,這才讓這傳出去必然掀起軒然大波的一幕沒被人發(fā)現(xiàn)。
我一把攬過易殤,易殤竟像邀功似得將手里攥著的一筒卷軸遞給了我。
卷軸外殼上雕文繁瑣高深,甚至引得空氣中的靈氣都微微震動。我僅僅是隨意掃看了一眼,“天階,血罡決”幾個字便落入我的眼中。
好家伙,易殤不僅走上了被布下禁制的二樓,居然還從里面順了一卷天階靈技下來!
這一刻我的的確確是做賊心虛,居然想都沒想就把這道靈技收進(jìn)了空間戒里。
易殤見我直接收起了他拿來的東西,也不夸他,似乎有些生氣,想要耍性子,我就趕緊打斷了他。
“走,今天晚上去云婆婆那里吃一頓好的?!?p> 易殤雖然已經(jīng)有十四歲的個子了,但說到底還是只有七歲的孩子。一聽到要去云婆婆那吃東西,立馬就忘了他拿來的卷軸卻被我收走了這一回事。
那藏經(jīng)館的管理員完全沒有絲毫察覺,依舊在曬太陽。我故作鎮(zhèn)定帶著易殤平安走出了藏經(jīng)館,然后直奔西云閣云婆婆的住處。
除了向易殤兌現(xiàn)去云婆婆那里吃飯的承諾,更重要的,我其實是想借云婆婆的手將這道靈技還回去。
畢竟云婆婆身份特殊,而她對待易殤又像對待親孫子一樣。這點事,我想著,她應(yīng)該會幫忙吧……
所以,我趁易殤跟那群雞玩的時候,就將那道天階靈技取出來遞給云婆婆。
可沒想到,我剛剛?cè)〕瞿蔷磔S,就敏銳地感知到這天地間的靈氣似是一滯,然后就有一股難以言表的寒意涌上了心頭。
正在攪拌雞蛋的云婆婆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碗,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轉(zhuǎn)過身,目光冰冷,如墜冰窟。
游神境的魂力在此刻就顯得極為有用了。
我立即定了定神,將那靈技雙手奉上。
“我也不知道易殤這小子是怎么拿出來的,但是事實就是他拿出來了。云婆婆,幫幫忙,如果是您的話……”
云婆婆冰冷的眼神終于有了些許緩和,目光不斷在我與卷軸之間來回轉(zhuǎn)換,似是在思考辨別我說的是真是假。
也就在此時,易殤抱著一只大母雞興沖沖地跑了進(jìn)來,卻被門檻絆了一下,得到解脫的母雞趕緊撲騰著翅膀飛了出去。
我也顧不上手里的那道靈技,隨便一撇,趕緊抱住差點摔倒的易殤。
“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樣子!”
我輕聲責(zé)備著,確定了易殤沒事,才安心將他放下。
可令我意外的是,那明明被我隨意撇開的靈技竟在幾次反彈后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易殤手里。
易殤疑惑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卷軸,猶豫了一下,又將它遞給了我。
“好啦好啦,殤兒去把小竹椅去搬出來吧!婆婆很快就會把蛋炒飯做好的!”
云婆婆一伸手,那只飛進(jìn)屋里的母雞就趕緊咯咯咯地跑了出去。易殤一聽就快有的吃了,也趕緊出去搬他專屬的那張小竹椅了。
“云婆婆,這?”
我看著易殤遞給我的那道靈技,竟不知如何是好。
云婆婆沒理我,背過身就開始炒起了蛋炒飯。
蛋炒飯是云婆婆的拿手菜。在靈氣的加持下,不待片刻,兩碗熱騰騰的蛋炒飯便被云婆婆端了出來。
她見我還是呆站在原地,沒好氣地?fù)u了搖頭。
“我說你小子是個死腦筋么?既然是殤兒憑本事拿出來的,干嘛還要還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