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眼見他樓塌了
【這個年輕人真是不講武德,沒有牌品?!?p> 【正常人有這么打牌的嗎?】
【剛剛這副牌,就算放到職業(yè)比賽中,都妥妥是名局了吧?!?p> 多井打了三十多年麻將,也不是沒有過心態(tài)崩塌的時候。但今天這個半莊,實在太過詭異。
在腦海中稍稍復(fù)了一下盤,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讀穿了。
這種赤裸裸的感覺,就像是唐真能夠看破他的手牌,令人渾身直冒冷汗。
牌局再開,現(xiàn)在多井的臉上是真真切切的痛苦。
似乎連老天爺都在和他作對,完全摸不到靠張,甚至連最基本的聽牌都做不到,簡直就像在坐牢。
多井知道不能坐以待斃,臉上少有的出現(xiàn)了糾結(jié)和慌張情緒。
遠(yuǎn)處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賠率的事了。
作為雀莊陪打的最后底牌,如果被眼前少年輕松擊敗,那還如何再在圈子里混下去。
再次輪到多井抓牌,可還沒等摸到牌,他的手腕就被唐真緊緊扣住。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如果在這里出千應(yīng)該怎么算?”
唐真兩眼直視著多井,還在不停地給著心理威懾。
“放手!老夫還需要出千?”
多井語調(diào)突然加大,心虛的神態(tài)表露無遺。
“我就隨便問問,你急什么嘛!”少年輕輕松手,臉上仍舊帶著那令人厭煩的笑容。
或許是手腕被捏得有些疼,多井的手指有些顫抖,下意識放棄了出千的念頭。
多井怎么都不能理解,對方明明很年輕,為何會讓他感受到如山一般的壓力。
那種心悸的感覺,不僅讓他氣勢全無,更快要喘不過氣來。
如此一來便大勢已去,渾渾噩噩看著唐真又連胡兩把,這該死的對局終于結(jié)束了。
“你很厲害,我確實該退休了?!倍嗑坪跛查g蒼老了十歲。
少年緩緩收起籌碼,再次說出了那句口頭禪:“你沒有打錯,只是運氣不好。”
這是唐真專門用來幫人戒賭的名言,百試百靈,屢試不爽。
“那怎么樣才能算運氣好?!倍嗑吡藘刹剑凰佬牡鼗仡^問道。
“天胡的概率是三十萬分之一。換一種角度思考問題,如果你能摸到天胡的牌,那就永遠(yuǎn)都不會輸了。”
“連這點運氣都沒有,那還打什么麻將!”
少年凡爾賽的說著“胡話”,在場眾人紛紛啞口無言,呆立當(dāng)場。
恰在此時,今晚的目標(biāo)終于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
橋本莊司看起來只有40多歲,但已經(jīng)有非常嚴(yán)重的禿頂跡象,挺著個大肚子,一副油膩的中年男子相貌。
根據(jù)帶路黨A的情報,橋本莊司非常喜歡學(xué)生妹,這也是他當(dāng)初放貸給上野一家的原因之一。
而今夜的誘餌顯然用料過于猛了。
橋本莊司此刻的眼睛里只裝得下肖晶晶那修長美腿和優(yōu)雅背影。
再看側(cè)臉,這少女簡直讓他一眼萬年,怎么都挪不開視線。
唐真對橋本莊司的表情相當(dāng)滿意。
要不是新招了這個小助理,那就得過幾天動用齋藤紗佳了。
兩相對比之下,少年還是覺得肖晶晶更對自己的胃口。
既然魚兒已經(jīng)咬鉤,那下一步就需要飆演技了。
“老婆走吧,今晚真是大豐收。我們把這些歡樂豆兌換了,然后好好去樂呵樂呵。”
唐真拿起籌碼盒,故意在肖晶晶眼前晃了晃,似乎在炫耀今天賺了大錢。
聽完這話,縱使肖晶晶一如既往的面色冰冷,也微微露出了驚訝神色。
又見唐真對她眨了眨眼睛,少女還是很快就意識到,這是需要自己配合演戲。
“怎么?今晚牌運那么好,不留下來繼續(xù)贏錢?”橋本莊司聽到“老婆”這個詞,不悲反喜,決定以老套路果斷出手。
老公借了暗金,老婆被逼還債,這樣的劇情橋本莊司已經(jīng)導(dǎo)演過很多次了。
“沒意思啊。這里都沒有高手,完全提不起興趣?!碧普鏀倲偸?,作勢要走。
“哦?想要高手還不簡單,我可以給你特別組個局。不過么,賠率還得再高一些?!睒虮厩f司笑著說道。
“多高?”唐真反問。
“一番20萬歡樂豆。”橋本莊司決定保守一些,先把今天虧出去的賺回來再說。
少年笑了笑,擺擺手:“還是太低了,不刺激?!?p> 橋本莊司稍微楞了一下,馬上問道:“那你說多少?”
唐真再答:“至少一番50萬歡樂豆,而且場地不能定在這里?!?p> 這話說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此刻雙方都覺得自己釣魚成功。那么問題來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魚呢?
“一番50萬?以標(biāo)準(zhǔn)局每人25000點數(shù)計算,那就是1250萬。你有1250萬嗎?小朋友可不能憑空說白話?!毙堑目偣芙K于忍不住了。
“不相信就算咯,那我們后會有期?!碧普嬖俅螖[出告別的手勢。
這下橋本莊司急了,魚兒想要脫鉤怎么行?
他又看了眼肖晶晶,覺得唐真有沒有錢都沒關(guān)系,這個女人絕對值這個價。
“誒,我也喜歡刺激的,這個提議正合我意。對局地點可以由你來定。”橋本莊司心中計定,裝作大度地說道。
【哦?這么爽快,還省去了拉扯的時間。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果然沒錯!】
【不過,這個橋本不怕我耍花樣,應(yīng)該還有底牌?!?p> 唐真故意抬了抬眉毛,裝出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說道:“明天晚上7點,中華街天胡雀莊,不見不散?!?p> 拋下這句話,少年便勾著肖晶晶的細(xì)腰,耀武揚威似的向樓下走去。
“不想死的話,就把你的手拿開!”
還沒出門,肖晶晶就狠狠在唐真腰上扭了一下,控訴著少年的揩油行為。
“哦?是第一次被男生摟著嗎?演戲要演全套,魚兒已經(jīng)上鉤了?!碧普嬖谏倥呡p聲回道。
“你給我正常點!晚間新聞特別報道了上野家的案子,大吹特吹警視廳在24小時內(nèi)就破了案,只字都沒有提到你。”肖晶晶似乎對警視廳的做法極為不滿。
“‘不幸太郎’難得破個案,肯定要自我吹噓一番,不奇怪?!?p> 唐真滿不在乎,調(diào)侃道:“不過你居然會替我打抱不平,果然是位好同志,覺悟又提高了不少?!?p> 肖晶晶傲嬌地扭過臉,不搭理這個把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的臭男人。
直到走出大門,她才又好奇問道:“所以你今晚是在干啥?”
“來見證這棟小樓最后的輝煌。因為它馬上就要塌了?!?p> 唐真紳士得松開手,回頭望向小樓,滿眼的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