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扛著個大活人,沒有回烏龍鎮(zhèn),而是直接出城,去往了城郊。
唐正是想要先回到聚寶閣,去問問班老爺子有沒有類似于“吐真劑”之類的東西,但不用問班依樓,阿稚一聽就直接否定了他。
唐正索性就放棄了回聚寶閣一趟的打算。
畢竟,如果他們回去了,唐家堡的子弟也免不了要問,兩個人好好地出去吃飯,怎么就吃出了第三個人來了?
而且,上次他遇到刺客的時候,唐子邪還說過,他對隱藍山莊每個一星中階以上的武者,全都清清楚楚,只需要看清楚,就肯定能認出來。
咚。
兩個人也沒走多遠,就在城郊不遠處,他們就把人扔了下來。
“你不準(zhǔn)備跟小糖姐姐他們說?”阿稚低聲問道。
“這是我和隱藍山莊的事?!碧普χ磫?。
“他們?yōu)槭裁匆豢吹侥憔鸵纺??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么?”阿稚又問?p> “你想知道的很多,但我想知道的更多……”唐正踹了踹昏迷不醒的藍延一,“喂,醒醒!”
“……”阿稚一臉看白癡的臉色看著唐正,“這樣怎么可能醒過來?”
唐正一攤手:“你行,你上?”
阿稚撇嘴,不做聲了。
雖然他知道昏迷的人不會那么容易蘇醒,但要問他怎么弄醒,他卻也不知道。
可他不知道,唐正知道就行了——等!
他前世所知道的就只有拿很冷的水刺激,可這大半夜的荒郊野嶺,他上哪兒去找冷水?
所以,細細的夜風(fēng)之下,堂堂影山的下一任影王,就只有跟他一起蹲在老樹根旁,很挫很挫地發(fā)著抖。
“你的預(yù)知能力……”反正是沒事,阿稚想著自己一直記掛的問題,“能不能教給我?”
“……”唐正把那種看白癡的眼神,原封不動地還給了阿稚。
“怎……怎么嘛。不愿意就算了……”阿稚扭頭。
“我只知道你江湖經(jīng)驗淺,但沒想到會淺到這種令人發(fā)指的地步!你居然又信了?”唐正道。
“你的意思是……又是假的?!”阿稚幾乎要炸毛了。
“當(dāng)然是假的!跟你玩石頭剪刀布,只是因為我的眼力練了十年,而你又是石頭剪刀布的初學(xué)者,贏你不是很正常?”
“那……那草垛呢?你怎么知道從那扇窗戶跳下去,肯定會有一堆草垛?”
“觀察??!”唐正拍了拍阿稚的腦袋,“不然,我站在無鋒酒肆門口站半天是干什么吃的?”
“……”阿稚滿心都是“怎么可能”,“就這么簡單”。
只是眼力和對周圍細節(jié)的觀察,就能夠產(chǎn)生這種幾乎類似于預(yù)知的效果。
到底什么地方,才能培養(yǎng)出這樣的人來?
他們影山對繼承人的培養(yǎng),已經(jīng)是他所知的這世上最精英的培養(yǎng)方式了,可是,他自認為十年之后,如果繼續(xù)按照影山的路去走,他無論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還是眼力、耳力,都不可能達到唐正這個水準(zhǔn)!
阿稚下意識地就問出了一聲:“你是從哪里來的?”
“醒了!”唐正幾乎跟他同時開口,目光卻是落在了藍延一身上!
……
阿稚又落了他一步!
對于阿稚來說,藍延一的臉上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但是,唐正卻能清楚地說出,他醒了。
藍延一確實是醒了,就在他想著“對面有個二星武者,我先裝暈聽聽情況再說”的同時,就聽到了唐正宛如判決一般的兩個字,醒了。
昏迷的只有他一個人,唐正所說的醒了,當(dāng)然是指的他。
“既然醒了,那……阿稚,你把他剩下的一只手一只腳也廢了?!碧普哌^去拎起已經(jīng)四肢被廢了一半的藍延一。
“你們……你們敢……”藍延一沒想到對方什么都不問,就先廢掉他的手腳再說,“你們活捉我,不就是為了從我這里問出東西……”
“對啊,但那不妨礙我們先把你廢了?!碧普Σ[瞇地回答。
藍延一一時語塞。
好像這兩件事確實沒有什么邏輯關(guān)系。
阿稚毫不猶豫地就動手了,藍延一明知對方是二星武者,自己又身受重傷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慢慢變成了一個廢人……
他的眼睛已經(jīng)都紅了,血絲迸現(xiàn)出來,恨不得把唐正和阿稚生吞活剝。
“喲喲喲,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唐正笑著擺了擺手。
“我……我什么都不會說的……”藍延一狠狠地看著唐正,大口地喘著氣道。
阿稚有些緊張地看向了唐正。
唐正無所謂地朝藍延一攤開手:“你當(dāng)然什么都不會說,因為,我也什么都沒問啊。”
藍延一氣息一凝。
對啊,他們什么都沒問……
如果他們什么都不想問,什么都不想知道,那他就沒有任何籌碼可以用來保命了。
藍延一身后的冷汗,沿著脊背流了下來。
“本來只是想抓個標(biāo)本,教教這孩子一些戰(zhàn)斗經(jīng)驗,”唐正依然是一臉的無所謂,“不過,聽你的意思,你好像還有什么想要說的?”
“……”藍延一居然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他如果點頭,那他就是直接推翻了自己剛剛表達的“什么都不會說”的狠話。
可他要是搖頭的話,他怕下一秒他就直接失去價值了。
失去了價值,他就沒有任何保命的希望。
唐正又笑了:“好吧,看在你這么想說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問幾個問題吧,免得你死得太失望了……”
一副悲天憫人,為你著想的態(tài)度。
看著他那張“我什么都不想問,是你自己想說哦”的臉,藍延一更加想生吞了這個人!
唐正的第一個問題,果然開口了:“你是男是女?”
阿稚都差點撞到樹上去了!
還真是很勉為其難、毫無營養(yǎng)的問題……
有沒有一點誠意啊?
藍延一本來就剛蘇醒過來,憋著一肚子的秘密等著要挾保命,誰知,對方問出的卻是這么敷衍的東西!
“你到底想干什么?”藍延一昏昏沉沉的腦子,更加暈乎了。
“問你問題啊?!碧普α似饋恚安幌矚g?那換一個,你今年多大啦?”
“……”藍延一真的很想很想弄死他。
“又不喜歡?。克懔?,那我不問了,你想說什么就自己說吧?!碧普[起眼睛,看著他的傷口,“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急啊。只是,你身上的血最多能再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后你就會失血而死……你想死嗎?”
藍延一當(dāng)然不想死,他把自己看的很珍貴!
如果不是看出了這一點,唐正也不會跟他打心理戰(zhàn)了。
“如果你死了會很麻煩的,”唐正嘆了口氣,“我又得再去抓一個人來了……”
“……”藍延一在唐正之前說話的時候,就一句比一句更感覺到,對方對他的無所謂。
而唐正這最后一句,則是一下讓他被又敲又摔得十分暈乎的腦袋,更加的一團亂麻了。
因為他知道了對方無所謂態(tài)度的原因!
沒錯,他不是唯一的。
他既不是唯一知道唐正身份的人,也不是唯一跟在藍少澤身邊的人。
也就是說,他并不是沒有可替代性!
那么,他對于對方的價值,當(dāng)然就大打折扣了。
“我……”藍延一咬牙切齒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你想從哪里……”
“你的時間不多,考慮清楚再說,如果說錯了什么,我估計,你的身體狀況不會給你重說一遍的機會?!碧普谒_口之前,就先笑著提醒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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