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焱凌來到懷隱房間,見他還在床上昏著,便手下捏了個治療的法術(shù),將其輸送到懷隱體內(nèi),想讓他趕緊醒來。
雖然他并不擅長治療的法術(shù),但是懷隱這點輕傷隨便補充點體力便能好轉(zhuǎn),外頭那些惡鬼只是把他打暈了。
沒過多少時候,懷隱身子便動了動,隱約有轉(zhuǎn)醒的意思。
“師姐……師姐我看見鬼了?!睉央[嘴里嘟囔著,被姜焱凌聽了去。
“啊……頭疼?!睉央[閉著眼睛,去捂自己的后腦勺,全然不知旁邊還有別人。
“誰是你師姐?”姜焱凌幽幽道。
“掌……嗯?”懷隱聽后一愣,急忙睜開眼看了看,見自己不是躺在自己以為的房間里,而是一間客棧,眼前的竟是在御龍關(guān)認識的姜流。
“姜公子?你……我現(xiàn)在是在何處?!”他一個打挺從床上坐起來,急忙問道。
“戊虛國,向陽客棧,你剛才被群鬼圍攻,我們可廢了好大勁才把你搶回來?!苯土杌卮鸬?,選擇性隱去了剛才發(fā)生的一些事。
“那我瑤歆師妹呢?姜公子可看見了?”懷隱急著問道。
“和你一起那個小丫頭啊……她御劍跑了,留你一個人對付一群,我說你們掌門怎么凈把你往這種兇險之地編派?”
聽到師妹安然離去,懷隱松了口氣,道:“是我讓她走的,讓她回去稟報掌門,說戊虛國生變,掌門要找之物恐怕也已下落不明……”他怕自己說的太多,轉(zhuǎn)又問道:“姜公子又是為何來到此處?”
“我需要守陽山中的法寶,為我一位朋友治病?!?p> “如此……我們要找的東西或許是同一件,姜公子對此事可有眉目?還請告知,懷隱定當盡些綿薄之力?!?p> 姜焱凌便把剛才掌柜講述的戊虛國的異變來由對懷隱講了,懷隱面上大驚,未曾想一國之君為了情愛能如此喪心病狂。
“那守陽珠多半在國王手里,至于如何向他討要,我倒是有些想法?!苯土璞еp臂,臉上已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還請告知!”懷隱激動地要跳下床來。
“直接問他要便是,哪有那么多算計,你明天見機保護好隔壁那位唐長老,其他的我自有主張?!?p> “啊這……”懷隱此時頭還暈著,被姜焱凌這么一說,更加迷惑了,但是面前的人一向愛賣關(guān)子,可是懷隱自御龍關(guān)一事之后,便對這位姜流有了一種信任,仿佛這人天生就給人靠譜的感覺似的。
“對了?!苯土柰蝗谎壑杏辛艘唤z戲謔,笑道:“和你同行到此的是你師妹,那你剛才夢中一直喊的師姐,卻是何人?”
懷隱一聽,渾身突然震了一下,呆在原地,臉唰得一下就紅了,他不敢看姜流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我……我在夢里,念叨……念叨師姐什么了?”
“你對她說你見到鬼了,還說了些……”姜焱凌故意賣關(guān)子似的停頓,惹得懷隱臉色更加通紅,看樣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你說的太含糊,我沒聽清?!苯土栊Φ?。
懷隱長出一口氣,道:“沒什么,是一位在門派里與我自小一同長大的師姐。”
“呵。”姜焱凌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便出門去了,懷隱狂跳不止的心,過了好久才慢下去,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埋藏多年的心思說漏了。
姜焱凌走到二樓走廊上,迎面便撞上一塊上樓的子漁,他現(xiàn)在心緒復(fù)雜地糾纏在一起,根本沒有休息的心思。
正好碰上姜焱凌,他就想和這個表面上總是做好事的大惡人好好聊聊。
“你說你要用守陽珠去救人,真的假的???”子漁問道。
“那當然,就上次在御龍關(guān)和我一同喝酒的那個紅衣服的丫頭。”姜焱凌白了子漁一眼,道:“碰上我這么坦蕩的惡人,你就知足吧?!?p> “你打算怎么做?那戊虛王肯定將守陽珠藏在一個防守極為嚴密的地方,找到之后,我們又怎么救這一國百姓呢?”子漁在心中盤算著,與姜焱凌商議。
“我找到了守陽珠便走,怎么救人那是你的事,你答應(yīng)了掌柜,我又沒答應(yīng)?!苯土枰痪湓採g回了子漁。
“你……”子漁被噎了一下,心中有氣,但是姜焱凌隨心所欲的風格,的確不會輕易救人的,何況還是一個國的人。
“你若是想請教我建議的話……那便是一招將戊虛王和他的王國炸個粉碎。”姜焱凌故作思考狀。
“不行!那么多百姓呢,他們沒了妖法影響,便能正常生活,怎么能說殺就殺?!”
姜焱凌笑著搖頭道:“我可和你說好了,戊虛王有守陽珠靈力,只要沒有粉身碎骨便能治愈如初,等我走了,你再想殺他可就殺不了了,到時候別后悔。”
戊虛王不死的話,城中被妖法影響的百姓也無法救治,子漁一下陷入了兩難境地,善良的他既不想殺人,也不想讓一國百姓繼續(xù)這樣受苦。
因為子漁不同意姜焱凌簡單粗暴的手段,他被迫想了一個還算禮貌的法子,那便是直接進王宮向戊虛王討要。
雖然聽起來也是十分離譜,戊虛王肯定是不肯交出來的,但是子漁另有主張,還對姜焱凌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殺戊虛王。
第二日,姜焱凌跟著唐長老師徒幾人朝那王宮而去,他提議以唐長老的名義求見戊虛王,畢竟唐長老是那中原皇帝的御弟,皇親國戚,戊虛王多少都是要給點面子的。
唐長老想快點離開這里,又惦記著他那一進城就走丟的二徒弟,便信了子漁和姜焱凌的法子,冷靜地走上前去和宮門口的士兵交談。
白天的時候,這些人都是正常的,只是穿的比較多,除了臉,身子都遮得嚴嚴實實,連手都不漏出來,子漁知道,那下面多半是已經(jīng)沒了皮肉的森森白骨。
唐長老拿出中原皇帝給他的通關(guān)文牒瞧了瞧,證明了身份,又對士兵說,子漁有通天的本事,能從閻王手上搶人,定能治好王后。
那士兵聽了,急忙去給王上稟告,幾人就在門口等著,周圍時不時過去一隊巡邏士兵,在白天看起來和常人無異,只是不知到了晚上,他們又會是怎樣的瘋狂。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士兵便回來了,說王上要見他們。
戊虛國的王宮還是相當氣派的,寬敞的大道用灰白的石料鋪成,兩側(cè)每過十米就立著一個高大的龍頭石柱,花壇里的植物郁郁蔥蔥,所散發(fā)出來的生氣是皇宮外所沒有的。
一步步邁上幾十米長,鋪著黑色毯子的階梯,四人進到寬敞氣派的王宮,戊虛國的國王早已坐在王座上等候他們。
紅色的大門,金色的簾子,兩側(cè)的石柱以及盤在上面的黑龍,這個大殿從氣勢上幾乎能比擬中原皇帝的皇宮了,只不過坐在王座上的國王和這氣派的宮殿裝飾格格不入——穿著墨綠的袍子,身材瘦削,一頭白發(fā),臉上幾乎沒有血色,灰色的眼珠里時不時冒出幽幽的綠光。
“貧僧乃東土而來,前往西方天竺取經(jīng),攜幾位小徒,在此見過陛下?!碧崎L老看這國王直覺得瘆得慌,但是身后有子漁和姜焱凌兩個高手,還有他兩位徒弟,他便鎮(zhèn)定著對戊虛王行了一禮。
“長老免禮?!蔽焯撏跤蒙硢〉穆曇粽f道:“久聞唐長老去求取真經(jīng),是為了解救萬民,孤十分佩服?!?p> 唐長老微微欠身,戊虛王也不再說些這場面話,他還記著剛才士兵前來稟報的內(nèi)容,便道:“唐長老的這位小徒,可是會治?。俊?p> 子漁上前一步,道:“陛下,我海族長久以來對醫(yī)術(shù)頗有造詣,聽聞王后得了不治之癥,便毛遂自薦,想為王后治上一治?!?p> 海族?戊虛王聽了之后,灰色的眼眸張大了一些,顯然是聽過這一古老種族的,雖然海族長期隱于深海,但是堂堂一國之君,見多識廣也是正常。
“好,那便辛苦小兄弟了?!蔽焯撏跣Φ?,招了士兵帶子漁去王后的寢宮。
就目前來看,戊虛王還算是個平和之人,但是他用了此邪術(shù)之后,再沉穩(wěn)的心性也必定會被鮮血刺激瘋狂,姜焱凌仔細瞧著戊虛王,看他何時露出猙獰的本來面目。
等子漁走后,戊虛王看向唐長老,道:“長老,孤之前聽聞過長老身上的一些傳聞,想要求證一番?!?p> “陛下請講?!?p> “唐長老,可是那西天佛祖座下首徒的轉(zhuǎn)世之人,是也不是?”戊虛王道。
唐長老覺得此言莫名,皺了下眉頭,道:“陛下,這等傳聞,您是從……”
“長老有上仙之體,食長老之肉能夠治愈百病,長生不老,是也不是?!”戊虛王打斷了唐長老的話語,眼睛突然睜大,質(zhì)問道。
唐長老一下懵在原地,神色驚恐,沒想到上一秒還沉穩(wěn)持重的國君,竟一下就變得如此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