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斯人最后還是“得償所愿”,成了楚清的戰(zhàn)俘。
楚元帶著水四毛、水五毛回來了,還有七百多名“采玉隊”的小子。
戰(zhàn)俘們被自己的腰帶反綁了雙手,并用鐵絲網(wǎng)圈起來,就像圈羊那樣,周邊是楚家軍嚴密的監(jiān)視——但凡發(fā)現(xiàn)異動,就往里面扔手雷。
楚清也終于能和好久未見的甘來她們坐下來好好吃頓飯。
楚元帶回了大量的奶制品、肉干、小米、大麥,甚至還有核桃。
要不是看在這么多沃斯的糧食份上,楚清也會坑殺戰(zhàn)俘。
“怎么回事?”楚清問道。
現(xiàn)在終于可以提問了,小寶在回來的路上就告訴楚元如今自己的處境:“別說漏嘴,我是你們營救回來的……”
現(xiàn)在楚清發(fā)問,是要楚元說給許念平聽的。
于是,許念平深深被楚家人的情義所感動——
為了把楚大人的孩子營救回來,這些人歷盡千難萬阻,深山中迷路、與野獸搏斗、意外找到維拉特和臨洋縣之間的通道……
之后與維拉特部落的人火拼,火拼中甘來喬裝,扮成四王子蒙騙沃斯人,說要帶走小寶做人質(zhì),用來換回使團和左賢王,小寶這才得以重回臨洋縣……
還說甘來還騙維拉特部落籌集糧草,支援沃斯王的軍隊,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籌集了。
“你剛才說沃斯王宮被你們燒了一堵墻?”許念平抓住這個信息,感覺很驚奇,問起來。
水四毛對許念平有所警惕,這人跟在小寶娘親身邊,聽說是皇帝派來監(jiān)視嬸子的,那得說些好聽的。
于是水四毛說道:“我們在東家的‘白宮’幫廚,發(fā)現(xiàn)對街大宣公使館被沃斯兵圍住了,不許進出;
他們在我們酒樓給的訂餐銀子足夠用完整個正月,我們東家以前說過,公使館代表大宣朝廷,我們就想怎么也得讓朝廷的人吃飽吃好;
但是沃斯蠻子不許他們出來,也不讓我們送餐,我們后來一合計,這可不行呀,就在‘宣人街’貼了告示,讓大宣人都知道咱們挨欺負了;
后來咱們大宣人也把公使館給包圍了,沃斯兵被我們圍在里面,讓他們也出不來、進不去;
再后來聽說沃斯王跑去邊境逼婚我們東家的娘親,東家不在,我們又不知道東家和楚大人怎樣了,想來想去,我們就跑去王宮放火了?!?p> 其實不是放火,是埋了炸藥包。
幾個毛毛冒充沃斯貴族整日在王城各處轉(zhuǎn)悠,沃斯王跑去邊境后,王城內(nèi)的盤查有所放松,他們找機會在宮墻下埋了炸藥包。
四毛不知道能不能當(dāng)著許念平說炸藥包的事情,便只說是放火,讓沃斯王城慌亂起來。
這也讓公使館稍微得回些體面——我們的百姓保護我們的朝廷,不至于讓公使館丟臉丟得太大。
那百十號沒吃過苦的官老爺被人家控制幾天,斷水?dāng)嗉Z,還挨打受氣,差點兒就跪地求饒、喪失國格了。
只是,盡管公使館現(xiàn)在被允許往里面輸送日常所需,但還沒有解禁,被限制在里面不許外出。
今年大宣朝廷給公使館的經(jīng)費和官員俸銀都還沒運去,邊境就被封鎖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月份,你們‘白宮’在一直維持公使館的吃用?”許念平問道。
水四毛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答道:“是呀,我們東家以前說過,再窮不能窮尊嚴,再苦不能苦公使?!?p> 小寶:“……”
許念平深深給小寶作了個揖:“此等愛國情懷,實在令人感佩!”轉(zhuǎn)而又給楚清作了個揖:“楚大人教子有方!”
楚清:“……”
小寶:“……”
要是教子有方,我能到你們這世界來?把我兒子都牽累了!
楚清尷尬不能自已,便轉(zhuǎn)移話題:“小許啊,這段日子都沒好好吃飯吧?來,多吃點!
我跟你說啊,這個,是沃斯國的特產(chǎn),叫‘包爾薩克’,油炸的,里面是酥油和牛乳;
酥油知道吧?就是傳說中的醍醐,牛乳里提煉出來的,嘗嘗,好吃不?”
對于吃貨,最能讓他集中精力的事情,莫過于吃。
提到吃,許念平不但忘記對楚清母子的感佩之情,甚至忘記困乏、忘記給皇帝的圖紙還沒畫完。
許念平認真品嘗了一塊“包爾薩克”,然后琢磨半天,楚清以為他不喜歡奶香味,豈料許念平問:“醍醐是酥油?牛奶里出的?
那……都說人糊涂叫‘豬油蒙了心’,我這不是被牛油蒙了心?”
楚清:“……”
哇哦,人才?。?p> 楚清半晌都回不過神來,別人醍醐灌頂,他是牛油蒙心,這種清奇的腦回路,活久也未必得見!
楚清:“呵……有道理哈,好吃不?再來一塊!”
許念平卻拒絕了,轉(zhuǎn)而跟楚元要了一塊他在路上當(dāng)干糧的烤豆餅,在上面抹了一勺芥末醬送進嘴里,嚼得嘎巴嘎巴響。
楚清看著芥末醬都覺得上頭,給許念平倒了杯酒,說道:“小許,連日奔波,現(xiàn)下總算告一段落,累壞了吧?
今兒高興,咱都喝點小酒,一會兒你回去補補覺,好好解解乏?!?p> 楚清想哄著許念平吃飽喝足趕緊離開,還有好多事情沒處理呢。
這時老于從外面進屋,臉色卻不甚好:“老大,我回來了!”。
“怎么了?老于,那幫蠻子又鬧上了?”楚元問道。
老于的臉色大家都看到了,便都停下吃喝看向他,卓耀甚至站起身準(zhǔn)備出去給沃斯人些教訓(xùn)。
“不是,”老于說道:“我們出去在山里找了好大一圈,就趕回來三百來匹沃斯馬,這邊山區(qū)太大太廣,不知道都散在哪里了;
太遠我們也不敢去找,還有不少蠻子逃進山里,咱們?nèi)松伲荒芴稚?,我們就只好回來了。?p> 這確實是問題。
目前被圈起來的戰(zhàn)俘也就兩千多人,也是因為不想讓自己人跟他們殊死搏斗喪命,才暫時俘虜回來的,更多的沃斯人都逃進山藏起來了。
雖然楚元把維拉特通向這里的通道給炸了,也只能被炸掉的山石堵住一段路,還有沒有其他地方能通過去不好說。
沒有軍隊大規(guī)模搜山,以楚清目前這七千人,又要看守戰(zhàn)俘、又要照顧馬匹,再去搜山,確實力有不逮,更何況楚清不想讓自己人再有傷亡。
許念平端著酒杯,看著里面清亮的酒水,卻沒有往嘴里送,問道:“楚大人,您怎么還能這么高興?薛將軍到現(xiàn)在都沒出兵,您不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