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件事后,生活又回歸到了平靜的日子。
唯一變化的是,清月越來越珍惜自己所擁有的生活。相比那名老婦,清月覺得她已經(jīng)是很幸福了。她以前從來沒注意到自己還擁有著健康的體魄,擁有著一筆屬于青春的本錢。
總是要這樣,面對了逆境,才會悟出人生處處存在感恩。
時間不知不覺晃過去三天,每天照常著上課下課。重復(fù)著的日子,清月開始感覺到孤單的味道,這三天打了三通電話催促普夜塵問問了空和尚童童什么時候可以回來。對方都是以不耐煩的語氣結(jié)束。
那種失落感像是童童沒有再回來的懸念,有些令人害怕。
自從失去童童的那天開始,清月的睡眠就變得很淺。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清月潛意識就會變得特別靈光,門外輕微的聲響都會驚的她立馬蘇醒過來。有幾次,清月夢到童童在門外小手按了下宿舍門,久久不見門開,童童低垂眼簾失落的離開消失在走廊盡頭。童童憂傷孤單的背影看得清月幾次從睡夢中驚醒,起床后一陣陣心疼不安。
第四個夜晚,宿舍門啪啪的響,門開啟,原來外頭刮了陣風,吹得宿舍啪啪的響。
第五個夜晚、第六個夜晚……一直延續(xù)到一個月后,這期間,了空和尚不在奉化寺,普夜塵關(guān)機出外接任務(wù)。所有跟童童能聯(lián)系上的訊息似乎在生命的某個點被莫名的中斷。
這個禮拜的周末假期,寒碩說要過來接她。清月淡然的同意了。關(guān)于跟楊琳的床照事情,至今寒碩都未開口提過。
曾經(jīng)那么摯愛的男人,竟然是個連責任都不敢擔當?shù)幕ㄐ哪小?p> 對于這樣的寒碩,清月打從心底里厭惡起來。
果然,時間是無情之物,再情比金堅、再深愛,也抵不過時輪里的情感磨合。
“這段時間過的怎么樣?”寒碩認真的開著車,透過后視鏡稍稍的瞥了眼一臉疏離的清月。問的是他沒來接清月回去的這段空格期間。
前陣子,清月讓寒碩跟住在她家的那個租客講一聲,讓那個租客離開她家。寒碩隔了一小時給清月電話,算是同意了。
“還好吧?!鼻逶聦⑹种械氖謾C游戲暫停。覺得有些話應(yīng)該是時候說清楚了,“寒碩,我聽其他同學說,你在資助我上那所慧海高校。挺費時間的吧,怎么變得這么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錢,是花習慣了吧。”
清月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么刺耳的話。
“你是想知道什么?直說吧。”寒碩沉默了下,一臉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哦,沒什么。”清月撇開頭,看了眼窗外的風景,看的有些倦了,繼續(xù)低頭玩起剛剛的游戲。說太多又怎樣,他寒碩愛跟誰睡,又關(guān)她什么事了?反正之前她也跟寒碩提過分手的事情。現(xiàn)在他們這樣,純粹是寒碩自己一廂情愿而已。
對,現(xiàn)在的糾纏,只是寒碩一廂情愿罷了。
她清月,是已經(jīng)放手了。就在那張**的照片傳來的時候,她那點殘存的不舍也被心底升騰而出的厭惡取代。
“恩,我隨時等你的問題?!焙T沉默,許久才說道。對于跟楊琳的那件事情,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心底更不知道該怎么向清月解釋。在寒碩心底,清月還是他認定的女人。跟他生命時間能扯上關(guān)聯(lián)的女人。
小時候,不太懂事的寒碩跟仙趁曾定過契約。仙趁助他一路高升,擁有所想要的權(quán)利財富。而作為條件,仙趁讓寒碩幫忙他找一個耳垂有黑痣的女人,并且永遠不準和那個女人結(jié)婚生子。昔日,仙趁發(fā)毒誓的誓言仍在寒碩耳邊纏繞。仙趁說,要是寒碩敢這么做,那他仙趁會不惜魂飛魄散的代價來讓清月跟他兩人付出代價,并且永生永世這樣痛苦下去。
那時候仙趁說話時篤定的神情,像是料到了什么結(jié)局一般。一向自信大膽的寒碩,在那刻,竟然無端的心生懺悔起來。在往后的生命里,每當回憶起仙趁的話,寒碩心就一陣陣的難受,像是有把刀在里頭一直一直的攪動。
后來那女人找上門。奇怪的是,第一次看見清月,寒碩打從心底有一種似曾相熟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微妙,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去到她的世界之中??上?仙趁要找的女人是清月。寒碩從小就知道仙趁深愛著這個女人,并且痛恨著這個女人入骨??墒遣恢罏槭裁?明知道這樣,他還是情不自禁的身陷愛上清月的泥潭之中。
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那么順理成章。
仙趁愛清月,卻只能在痛苦折磨中延續(xù)著他的愛意。寒碩愛清月,卻永遠不能給她名分,跟一個女人想要的兒女滿堂。
“謝謝你,回去學校的時候,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清月推開門,回望著寒碩又補上一句,“你記得跟舍煙娟校長說一聲,以后我在校園的費用,我自己掏錢就好了?!?p> 車門被沉沉的關(guān)合上。
望著漸行漸遠的那抹身影,寒碩有那么一瞬間的茫然。許久,寒碩收回視線,放棄追出去的念頭,頹然的倒靠向座椅閉目沉思起來。心中籌劃幾年想要毀掉仙趁的那個念頭越來越肯定。
現(xiàn)在的他,不再需要仙趁的幫助也一樣能爬到頂端。這一點,寒碩無比的肯定。
屋子已經(jīng)被空出兩天,一切的擺設(shè)如舊。不知道是被人精心重整過,還是處于偶然。清月隨手將肩包放到沙發(fā)椅上,懶懶的坐躺倒沙發(fā)上。正準備繼續(xù)玩剛剛的手機游戲,眼角余光一閃瞥見一抹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有些眼熟,清月移開視線朝著看過去,竟然會是上回保護在妙申道人身邊的嘟嘟。清秀的五官,不足一米左右的個子頭,仍舊穿著上回所見時的那套簡爽的衣褲。有點嬰兒肥嘟嘟的身材,襯得休閑衣褲有些變了調(diào),卻不失可愛純真的味道。
嘟嘟手中緊拽著沾著血跡的稻草人,像是找清月有話講,有講不出來。只得生澀的站在原地跟清月四目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