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zhǔn)備租哪兒?”樓廣進(jìn)被拒絕了也不在意,又問道。
“找個稍微偏僻點(diǎn)的小院子就行?!?p> “你不是要開個鋪?zhàn)訂幔俊睒菑V進(jìn)疑惑道。
“賣皂角,不用找那么好的鋪?zhàn)??!?p> “皂角?”樓廣進(jìn)驚訝地看了陳浪一眼,“那要不我把院子租給你?有個位置好的鋪?zhàn)右彩掳牍Ρ恫皇??府城原有兩家皂角鋪?zhàn)?,你新開的鋪?zhàn)尤羰堑胤狡?,大多?shù)人應(yīng)該還是會選擇原來的鋪?zhàn)淤I吧?”
“這倒是,不過我的皂角不會像他們賣的那么油膩,放久了也不那么容易發(fā)臭。”
“那你爹娘過幾天來了就讓他們住偏僻院子嗎?要不你租我的院子吧?”
“家里也不過去年才起的青磚房,我讓牙行找個干凈齊整的院子就好?!?p> “那怎么行?伯父伯母好不容易來趟府城......”樓廣進(jìn)滔滔不絕地開始說偏僻小院子的缺點(diǎn),勢必要陳浪改變主意。
陳浪看出來了,樓廣進(jìn)是不讓他改變主意不罷休了,趁他還沒講得上頭之前把他攔?。骸斑@樣,樓兄,小弟就卻之不恭租你的院子可好?租金照市價(jià)付可好?”
“我的院子空著也是空著,不住人就荒了,你讓人去住為兄還得感謝你呢!怎么就要租金了?”
“樓兄,不要租金我就不租了?!标惱丝嘈Φ?。
樓廣進(jìn)這才作罷,擺擺手道:“行吧行吧?!?p> 呵,我只答應(yīng)收租金,可沒答應(yīng)按市價(jià)收!
陳浪沒多想,樓廣進(jìn)答應(yīng)了收租金便舒了口氣。
趁著天色還早,樓廣進(jìn)干脆把陳浪一行帶去了他手頭上的那幾個院子,讓陳浪挑一挑。
陳浪選了一個位置離府學(xué)近一些的,干脆把那十二個人安頓在了這個院子里。
“虎子,空的時(shí)候教教那兩個小孩兒識字。”回去的路上,陳浪對虎子囑咐道。
他將虎子帶到身邊后邊陸陸續(xù)續(xù)教他識了字,眼下已經(jīng)認(rèn)識幾百個字了,讓他教教那兩個孩子還是夠的。
人,還是從小就在自己手上養(yǎng)出來的忠心。
陳浪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想要做些準(zhǔn)備,兩個小孩子是不多,但這是一個開頭。
他想要培養(yǎng)出一隊(duì)只忠心于他的隊(duì)伍,人不需要多,哪怕只是十個人,在拿上現(xiàn)代化武器的情況下,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百都有可能。
而這樣的隊(duì)伍,最重要的是對他的絕對忠心,他們手上掌握的力量,是能傷到陳浪的!
陳浪沒把握將成年人洗腦,但對于還沒怎么記事的小孩子還是有把握的。
對于那些孩子來說,到他手上能夠吃飽穿暖,也比被別人買去或者呆在人牙子手里挨餓受凍好。
這兩個孩子,是陳浪的第一步嘗試。
陳浪對對于他們的要求不高,認(rèn)識常見字就可以,幾百個字,哪怕笨些,多學(xué)個幾年也能全背下來。
清水縣。
陳家村。
陳家前日剛收到陳浪的來信,得知陳浪被賀顯賀大家收入門下,都激動得不行。
家里其他人不知道賀顯是誰,但陳江知道!
被他一科普,得知了賀顯是曾經(jīng)的朝廷二品大官,還是名傳天下的大儒的陳老漢高興得直呼“祖宗保佑”,當(dāng)天晚上喝了兩壇子酒才罷休!
陳老漢本來想著第二天就出發(fā),沒想到因?yàn)榍耙蝗蘸榷嗔司?,頭疼得厲害,只好又推遲了一天。
今日一早,陳家準(zhǔn)備來觀禮的人才出發(fā)。
因?yàn)槭谴笫?,陳老漢大手一揮,準(zhǔn)備把陳二柱夫妻以及陳老太太都帶上。
四丫聽到哥哥拜師的消息,興奮得不行,纏了陳老漢兩天,前一日晚上才松口說把四丫一起帶去。
去一個人就是多一個人的路費(fèi),還要住在府城客棧,四丫要是去了就得多要一間房,這又是一筆花費(fèi)!
還是陳老漢想到陳浪一直都很疼四丫,要是見到了四丫應(yīng)該會高興才松的口。
總共去的就是五個人。
陳家現(xiàn)在日子比幾年前好了不少,趕路也不再坐露天的牛車,而是去縣里租了一輛馬車。
因?yàn)殛惱嗽谛胖袥]說拜師禮的具體日子,只說半月之后,陳老漢怕耽誤時(shí)間,從族里叫了兩名青壯就直接上路了。
也是之前各地起義把周邊大大小小的土匪什么的都清理了個七七八八,要不陳老漢也不敢這般上路。
陳老漢一行大概要第二天傍晚才能到府城。
陳浪對此一無所知——家里根本沒回信過來!
陳老漢想著信要走五六天才能到,還沒自家去的快,干脆就沒讓陳江寫。
陳浪眼下剛處理完院子和仆人的事,剛到學(xué)舍歇下。
第二天下午,陳浪剛上完課,就聽虎子說自家便宜爹娘和爺爺奶奶帶著四丫來了。
“爺爺奶奶,爹娘,還有四丫,你們怎么來了?拜師禮不是九月一日嗎?”
陳浪趕緊出去,到了府學(xué)門口就看到一行人在路邊等著,迎上前疑惑道,說完就反應(yīng)過來,“哦,我忘了日期是前幾日老師剛定下的,我給你們寫信的時(shí)候還沒定日子,怪我!怪我!”
“沒事,早來幾天我也好帶你奶奶逛逛府城,她還沒來過府城呢!”陳老漢本想摸摸又長高了的孫子的腦袋,看到孫子頭上的發(fā)冠,伸出去的手拍到陳浪的肩膀上,笑道,“長高了,長高了。”
余光又看到站在邊上的兩名族人,陳老漢又趕緊將人介紹了一番不提。
寒暄了一陣,聽到家人還沒找住的地方,陳浪笑道:“這巧了不是,孫子剛從同窗手上租了個小院子,想到你們來觀禮也能有地方住,這第二天你們就來了!”
陳浪又將眾人帶到那院子。
兩進(jìn)的院子里住著十多個仆人,略有些擠,陳浪給他們劃了四個屋子,其他房間都空出來給家里人以及兩名族兄住了。
“浪哥兒,你怎么買了這么多人?”陳老太太知道這些人都是陳浪買下的,急得不行。
“有一半要送回去伺候你們,爺爺還有爹爹叔伯他們?nèi)杖障碌匦量?,孫兒勸爺爺把地租出去不肯,就買幾個人回去種地罷了?!标惱瞬辉谝獾鼗氐?,
“至于另一半,孫兒想開個鋪?zhàn)?,賺些平日里的花用而已,這種賣身契在手上的仆人比外面雇傭的好用?!?p> “那一下子買這么多人,這一日日里吃的用的,這......”陳老太太一一算著,越算越急。
陳老漢在一旁沉默地聽著,陳浪出門的時(shí)候家里給了五兩銀子用來平日里花銷,大半年下來,不說用得一干二凈,卻是萬萬買不下仆人的,何況是這么多人!
想到當(dāng)初孫子掏出的豆腐方子以及旁的豆腐干、豆腐皮什么的方子,家里甚至因此開了家豆腐坊,陳老漢隱隱猜到陳浪有些生財(cái)?shù)姆ㄗ印?p> 按理說,大家長在的時(shí)候,小輩賺到的財(cái)物都得上交。但陳浪一來是秀才,二來家里進(jìn)項(xiàng)過半是通過陳浪的方子來的,陳老漢并不想過多干涉陳浪。
——自己畢竟是要跟著大房過的,若是為了一時(shí)之利使得自己最有可能往上考的孫子和自己離了心,陳老漢覺得不值。
銀子么,夠用就可以了,自己不愁吃穿的,管那么多呢?
“沒事,浪哥兒歷來是個有主意的,他想做的,就做便是?!标惱蠞h出聲制止了一直喋喋不休的陳老太太,“他心疼咱們,孝敬咱們,咱們受著便是?!?p> 陳浪驚訝地看了陳老漢一眼,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爺爺說的是,當(dāng)孫子當(dāng)兒子的心疼爺奶爹娘,舍不得你們干活,孝敬你們,你們安安心心地等著孝敬就可以了,哪需要想這想那兒的?!?p> 說著,拍了拍身邊一臉心疼銀子的葉氏。
葉氏因?yàn)閯倓偲牌乓恢痹僬f,插不上嘴,眼下好不容易能插嘴了,陳老漢又把事情定下了,急得不行。
陳二柱從來是不管家里錢財(cái)?shù)氖聝旱?,對于陳浪所為只知道花費(fèi)頗大,但沒有猜到具體數(shù)字,只憨笑著站在一旁。
四丫便更加了,小時(shí)候陳浪經(jīng)常投喂,長大了陳浪又怕女孩子沒錢花,時(shí)不時(shí)塞些銅板給她。
四丫又沒什么地方要花錢的,到手的銅板大半都存了下來,幾年下來都有一兩多了,比她爹的私房錢還多。
沒缺過錢的四丫只站在哥哥邊上看著,眼神蠢蠢欲動。
剛剛在大街上不好和哥哥打鬧,剛到哥哥的院子大人們又聊上了,她還沒和哥哥好好說過話呢!
陳老漢一說,基調(diào)定了下來,陳老太太和葉氏再怎么不贊同也不好說什么了。
陳老太太只好一遍心疼銀子,一遍感動地說:“浪哥兒孝順,浪哥兒孝順!”
葉氏則悶悶坐在一旁不說話了。
那么大一筆銀子!敗家子啊敗家子!這么一筆銀子在這幾年能買上多少地了!
陳浪看在眼里,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悄悄叫虎子去買了兩大兩小四個銀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