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乃見到真時的反應(yīng)和綾理差不多,整個人都變得不自然了起來。
但她臉上很快又露出溫柔的笑容:“真……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她對真的稱呼還和以前一樣。
真說:“不歡迎我來嗎?”
綾乃連忙說道:“怎么會,快請進(jìn)?!?p> 她感受到真對自己的態(tài)度不同了,可能是不屑于再去偽裝了,這樣一個少年一躍成為整個日向一族權(quán)勢地位最高的人,這其間發(fā)生過什么,竟沒有一個人知道。
在那天之前,綾乃還一直認(rèn)為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分家少年,這突然間的身份轉(zhuǎn)換讓她始料未及。
真坐到了沙發(fā)上,綾乃轉(zhuǎn)過身去給他倒茶,房間里靜悄悄地,從門外傳來陣陣夜間的蟲鳴鶯啼。
真目光靜靜注視著綾乃的背影,她身上雖然只穿著居家的長裙,在彎腰時卻能凸顯出豐腴的身體曲線。
和綾理不一樣,綾乃要比她有女人味得多。
綾乃端著茶走過來時,正遇上真那毫不遮掩的眼神,讓她整個人身體不由僵了下。
她略有慌亂地躲開視線,低著頭走過來,將茶放在真面前的桌面上。
真開口道:“我來的時候碰見了春茶?!?p> 綾乃立即緊張起來:“她……和你說了什么嗎?”
真聞言眼神微動,不再言語,而是端起茶杯輕抿了口。
綾乃不由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急切地說道:“真,你不要聽她亂說……”
她似乎想為自己辯解什么,但話至嘴邊又突然止住。
她語氣苦澀地說道:“我知道,我現(xiàn)在的身份不再是宗家了,也不該再和以前一樣,春茶應(yīng)該也是覺得不合規(guī)矩了吧?!?p> 這些天綾乃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原來地位崇高、備受尊敬的未來族長夫人,處境突然變得人人避之若浼。
就連身旁一直伺候的日向春茶態(tài)度也變了,這讓綾乃的心里極為痛恨,找了個由頭狠狠斥責(zé)了她一番。
那賤人早就在想著趕緊離開自己吧,見到真怎么可能不告狀呢?
真聽著綾乃的帶著賣慘意味的話卻是無動于衷,平靜地將茶杯放回了茶幾桌上。
從先前春茶的反應(yīng),再加上現(xiàn)在綾乃的這副樣子,他已經(jīng)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這是對眼下現(xiàn)狀感到怨恨不滿,但又無力改變才將自己的仆人當(dāng)成了發(fā)泄口啊。
真內(nèi)心冷嗤,面上則平淡地開口:“你說的對?!?p> “你已經(jīng)不再是宗家了,也不該再繼續(xù)享受特權(quán),春茶以后便不用再來伺候你了。”
綾乃只是低著頭抿嘴不語,她不敢忤逆真的話,對方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能夠輕易決定她的命運(yùn)。
“而且,這里是未來族長夫人該住的地方吧。”
綾乃聞言深吸了口氣,顫聲道:“我……明天就搬走?!?p> 真淡淡道:“搬去我那里吧,我的日常生活中還缺個仆人?!?p> 綾乃只覺呼吸一窒,她顫聲開口:“真,你讓我……”
讓她去做個下人,伺候真的生活起居,和別的仆人一樣?
綾乃想想都覺得自己要瘋了,以后族里人會怎么看她?
而且族長住處的那些仆人她都熟悉,以往也曾對他們頤氣指使過,自己以后是要與他們?yōu)槲閱幔?p> 自從小時候和日足定下婚約之后,她生活的環(huán)境便十分優(yōu)渥,一族之中受盡尊崇,無論誰見了她都要恭敬地行禮,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么一天。
真瞥來一眼:“怎么,你不愿意?”
綾乃只覺自己心頭發(fā)顫,她嘗試著去想象未來那毫無尊嚴(yán)的日子,覺得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可她若是真的不怕死,先前日向泰圭提出那份名單時,她便會當(dāng)場出言拒絕了。
“真……這種事,綾理知道嗎?”綾乃忽地想到了什么,便開口詢問道。
是了,她還有個妹妹綾理!
綾理和真的關(guān)系這么好,真肯定會顧及這一點(diǎn)的吧!
“關(guān)綾理什么事?!闭鎱s是說道,直接掐斷了她的念想。
綾乃心生絕望,而比這更絕望的是拒絕真之后的下場,她不敢觸碰。
她臉上又掛起笑容,極為勉強(qiáng):“我……我知道了,我……我以前沒做過這種事,怕照顧不好你。”
真淡笑道:“沒關(guān)系,慢慢學(xué)就好,誰天生就會伺候人呢?”
他說罷,緩緩抬起一條腿架在了茶幾桌上,手臂抵在沙發(fā)的扶手上,托腮看著她。
綾乃瞬間僵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真也沒說話,只是在靜靜看著她,似乎是在等她下一步的動作
綾乃低垂著頭,發(fā)絲垂落遮蔽著她大半的面容。
終于過了不知多久,她緩緩從沙發(fā)起身,屈膝跪在了真的面前,伸出微微發(fā)顫的雙手放在了真的腿上,為他輕輕捶起了腿來。
她以前估計是真的沒做過這種伺候人的事,真感受不到自己腿上有任何的力道,想來也是,這位曾經(jīng)的族長夫人,捶腿揉肩這種事應(yīng)該從來只是享受的那一方。
真對此倒是并沒有挑刺,亦或是指責(zé)她,讓這位自詡尊貴的女人如今主動跪倒在自己面前已經(jīng)很不易了。
看著美麗女人陷落是一件極為美妙的事,像是將花瓣揉碎在手心里,分外芬芳。
借著燈光,真細(xì)細(xì)打量著眼前這個秀美的女人,作為雛田和花火的母親,她的容貌絕對稱得上是極佳,若是性格和雛田的一樣的話,真也不會這般對她。
或許是她在孩子面前偽裝的太好了,才讓雛田繼承了她的那份“溫柔”。
真驀地伸手去撩她額前垂落的發(fā)絲,將它們撥至耳后。
肌膚相觸,綾乃身體顫了下,而后繼續(xù)低著頭做著自己的事。
“日足說過你很漂亮嗎?”真驀地問了句。
“……”
靜默了有一會兒,綾乃一聲不吭地起身,走到了客廳正門處。
外面夜色濃郁,庭院清冷無人。
天空的月亮周圍帶著一層朦朧的光暈,看得人目眩神迷。
背后的房間亮著暖黃的燈光,又聽見了真端起茶杯喝水的聲音。
她伸出手,將這扇門關(guā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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