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九日)
今天去了醫(yī)院。
醫(yī)生說我康復的狀況非常好,活動能力和語言能力都已經回到了正常水平,之后不用再回診了。
……
(四月十九日)
媽最喜歡的那一株玫瑰花開了。
……
?。ㄎ逶率蝗眨?p> 又把你的稿件從頭到尾讀了一遍。
它們很棒,沒有一個字是狗屁。
感謝小幫手保存了你的一切,讓我能再次認識許多曾經認識的人,也參與那些我已經來不及參與的事。
我又去了那片草地。
就跟小時候你帶我來的那天一模一樣,仿佛時間從來不曾離去。
藍天清朗如畫布稿紙,白云恣意地書寫著文字,你在暖陽底下陪著我嬉戲。
好想回到那天,親口對你說一聲“謝謝”。
勇者和公主會一直活在你的文字里,在詩人的帶領下完成一篇又一篇動人的故事。
如果你在某個我不能抵達的時空里讀到了這些故事,請不要埋怨我將某一個版本的尾聲弄得過于圓滿。
我喜歡這個故事,希望你也喜歡這個《文字游戲》。
……
官方游戲媒體的總編辦公室。
王景堯默默看完這篇生成在桌面上的txt文檔,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他沒想到,在通關并退出了游戲之后,這游戲還能給自己補上一刀。
雖然他年紀大了,心態(tài)也放寬了,早就過了動不動就掉眼淚的階段,但是在看了這樣的文字、這樣的劇情之后,他心里依然會有些觸動。
他也是有女兒的人,非常能理解“作者”的迷茫與掙扎,對里面的一些生活小細節(jié)也十分地感同身受。
真的很難想象,這居然是兩名高中生做出來的游戲!
‘要不是這個世界沒有冷凍休眠倉,我可能還真會懷疑,這個隱藏結局是不是取材自現(xiàn)實的某個故事……’
王景堯在心里默默思索,隨后取下vr眼鏡,準備出門去問問采訪稿的準備情況。
剛站起身,他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取出手機一看,上面顯示了周開遠三個字。
他連忙接通,把手機貼到耳邊。
“喂,老大?!?p> “有空嗎?”
“有空,從現(xiàn)在到傍晚的這段時間,我都沒什么事?!?p> 王景堯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是有事要我?guī)兔???p> 他可不會告訴對方,自己其實已經摸了大半天的魚。
既然大半天都摸過去了,那剩下的兩、三個小時,也就更加無所謂了吧?
“在網(wǎng)上宣傳《文字游戲》這件事,是不是你們做的?”周開遠不答反問。
“啊……我就是配合著杜榮山那貨,一起給新類型游戲造造勢,也談不上是宣傳?!?p> 王景堯沒有承認。
他還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跟杜榮山的這番宣傳,其實是有幫對方增加一點,改革游戲教育體系的有利條件的意思在里面。
“現(xiàn)在網(wǎng)上已經鬧出事了?!敝荛_遠的聲音十分嚴肅。
“出事了?”
王景堯怔了怔,即刻伸手喚醒了辦公桌上的電腦,“等我去網(wǎng)上看看?!?p> 兩分鐘后,他從微博的熱門話題榜上,看出了大致的端倪。
“這是一些大型游戲工作室的人坐不住了啊……”
“他們是打算用這種方式,來消解《文字游戲》本身的熱度?”
周開遠這些年一直在教育界耕耘著,對網(wǎng)絡上的門門道道不甚了解。
不過,他依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的關鍵。
“差不多就是這樣?!蓖蹙皥驊?。
“那你有什么解決辦法?”周開遠問。
“解決辦法?”王景堯有些愣神。
“幫兩位小朋友解決一下麻煩。”
“呃,這應該算不上是麻煩吧?”
“再這樣繼續(xù)發(fā)展下去,這件事就很有可能會演變成網(wǎng)絡暴力事件?!?p> “可我們是官方游戲媒體……”
“意思是幫不了嗎?”周開遠語氣嚴肅地打斷道。
“幫,肯定幫!”王景堯堅定道。
這可是對方近些年來第一次請他幫忙辦事,他怎么可能拒絕。
只不過,他也確實沒想到,那兩名高中生在對方心里的分量,居然會這么重。
他之前還聽杜榮山提起過,那兩名高中生好像拒絕了對方的特招邀請……
這樣看來,對方確實是不存在什么私心,完全就是在為大局考慮。
“你這邊有什么具體的辦法可以實施?”周開遠繼續(xù)追問。
“你也不用關心到這種程度吧?”王景堯有些無奈。
“連問一下都不行嗎?”周開遠平淡道。
“行行行,你說什么都行?!?p> 王景堯重新站起身,邁步走向門邊,“其實這件事也不用我們操心,那兩名學生自己就可以解決麻煩?!?p> “怎么說?”
“你先等等,我傳份稿子給你?!?p> 王景堯說完,就開門走出了辦公室。
片刻之后,他又回到辦公室,把剛剛從下屬那邊收到的電子稿件,以郵件的形式,傳到了周開遠那邊。
周開遠在他的提醒下,打開郵件,快速看完了稿件內容。
“沉默的往往是大多數(shù)……為了玩到好游戲才決定做新類型游戲……確定這些都是何促的原話?”
“這是原始稿件,基本就是那兩名學生的原話,就算有差異,也是一兩個字的差異?!?p> 王景堯解釋完,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看到何促的回答,你有沒有失望?”
畢竟以前的對方,可是最討厭這些,只注重游戲的“玩法”、一心只想著“玩”游戲的貪玩學生。
在對方眼里,游戲可不僅僅是游戲,更是教育。
“這個回答不是很好嗎,我為什么要失望?”
周開遠反問道,“不管做什么事,心思純粹,才能達到某種極致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懂,我懂?!蓖蹙皥驊?。
反正不管何促說什么都對,是吧?
“采訪稿什么時候能發(fā)出去?”周開遠問。
“后、明……等會兒就可以發(fā)出去!”王景堯咬牙道。
“你確定?”
周開遠聽到這個回答,反倒遲疑了,“這樣會不會太急了點,你們那邊來得及嗎?”
“沒問題?!?p> 王景堯回道,“到時候我會盡可能多調動一些資源,把這篇采訪稿盡快擴散出去?!?p> “行。”
周開遠應了一聲,“在網(wǎng)上塑造這樣兩個學生榜樣,不管是對你們,還是對我們,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前提是他們能守住本心。”王景堯補充道。
要是被資本給腐蝕了,那么那兩名學生就毫無疑問,會變成下一代的流量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