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星空的流亡之棋（1）

　　“要上嗎，綾子。”莫桑神父的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有一道出乎意料的光柱是他們沒想到的。

　　夢野綾子站起身來：“莫桑，你在這邊待命，我去調(diào)查那第三道光柱。”

　　轟隆!

　　夢野綾子才剛說完，還沒有動身，眼前就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奇怪的劈帕聲響起。

　　不同于與震動耳膜的空氣震動聲。

　　是更本質(zhì)的──在這個次元不可能發(fā)生的異形摩擦。彷佛由我們的靈魂直接聽到的刮擦聲。

　　森林如同書本被翻卷一樣，原本位于森林掩蓋下的教會一行人剎那間暴露在親王的眼皮子底下。

　　什么？！

　　包括夢野綾子在內(nèi)的一行人都沒聽反應(yīng)過來，明明設(shè)置了結(jié)界，這種情況，這種情況。就好像我們被自己的結(jié)界排斥出來，如同垃圾一樣被排泄出來。

　　“真有幾只老鼠一直躲在暗處啊?！庇H王的眼中充滿了不屑，即便是教會也不能阻止。

　　“哦，原來是你啊。夢野綾子小姐，說實話你的到來一開始我是比較擔(dān)心的，但好像你也沒有要阻止我的樣子?！?p>　　劈啪！星像圖如玻璃一樣破碎，宛如雕像素材般剝離──在其內(nèi)側(cè)裂開的痕跡構(gòu)成了某種「門」。

　　漆黑的黑暗。

　　別說是盡頭，甚至連距離都沒有的無底地獄。

　　「根據(jù)圣殿教會?對異常事態(tài)禁書目錄?第一條，允許自由行動！」夢野綾子嚴肅地朝身后的教徒發(fā)出命令，語氣中沒有之前的任何情感。

　　我早該知道的，可惡，這個親王就是個瘋子，隱藏最深的瘋子。他把自己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突然出來給你一刀子。傳承的事情先放在一邊，這個人反正也不是真正的親王，那么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處理這一攤子爛事。

　　「收到！」身后的教徒異口同聲地回道，隨即紛紛從自己的教袍下拿出了真正自己擅長的武器。

　　不再是圣經(jīng)，而是真正的冷兵器。親王冷哼了一聲，似乎不以為意。

　　「吾等為何！」冷冽如冰的聲音在空中發(fā)問。夢野綾子的聲音透過嘴巴，直接傳輸?shù)椒瓷涞皆趫鏊腥说哪X中！

　　整齊劃一的聲音在空中響起，連空氣也在微微震撼。

　　「我們是神的代理人，我們是神罰的執(zhí)行者。」

　　「吾等為何物！」

　　「我們是背叛者，我們是背信者，我們是背契者！我們是叛教者！」

　　「異端們，汝等右手所持何物！」

　　「短刀與毒藥」

　　「異端們，汝等左手所持何物！」

　　「銀幣與接骨木」

　　「異端們，汝等為何物！」

　　夢野綾子與四位教徒一起吟誦。

　　「吾等既為使徒亦非使徒，吾等既為信徒亦非信徒，吾等既為教徒亦非教徒，吾等既為叛徒亦非叛徒。吾等仰奉唯一，俯身獲恩賜，伏身受刑罰，揮舞短刀于黑暗，投放毒藥于晚宴。吾等為叛教者，加略人猶太！」

　　夢野綾子熟練地和眾人一齊說完這段話，這段話她已經(jīng)很久沒說了，因為她加入這個部門實際時長根本不到三個月就被現(xiàn)在的小姐拉到了另外一個部門。

　　加略人猶大，是教會設(shè)立的一個獨斷獨行的部門，專門處理...這類，異常事態(tài)。

　　「方便過了嗎？向上帝祈禱過了嗎？準備好我來取你命了嗎？親王啊

　　伏下身來，接受地之審判者的教示，誠惶誠恐的侍奉你們的主！」

　　親王勃然大怒。

　　“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了是吧！老鼠就該有個老鼠的樣子?！?p>　　光束驟然縮回到親王的身后形成兩具透明的棺槨，里面沉睡著多比奧和另外一位白發(fā)女子。

　　親王行動了。

　　他一跳縮短了和教徒之間的距離，在任何人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親王從自己的裹尸布中掏出來那副小巧的盾牌。

　　“小心，美杜莎！”莫桑大吼提醒眾人，同時他戴上自己的武器「指虎」，硬碰硬般地沖了上去，不過在這之前他閉上了眼睛。

　　他在拳頭上灌注了所有力氣。

　　轟！拳頭硬生生轟在了盾牌上面，沒想到的是，莫桑的拳頭被硬生生地擋了下來，不僅如此，親王的力量甚至要比莫桑還要大。

　　“擋住了眼睛可擋不住其他的?！庇H王的聲音誘惑著。

　　而在這時，另外兩名教徒同時抄著自己手中的武器沖了上來，不過很顯然他們的實力明顯要弱于莫桑神父，親王連看都沒有看，直接兩腳把他們踹暈過去。

　　五個人一下子剩下三個，親王眼中的嘲諷愈加濃郁，那樣子就好像再說，教會也不怎么樣！

　　“我說過了，就算是教會，也無法對我怎么樣！你們難道真的以為我會傻傻的讓你們過來？我的目的是為了回歸無色，你們呢？你們只是為了教會的私欲。”親王向后一跳，回到臺子上。

　　親王用手慢慢撫摸著兩塊透明的棺材，里面的是祭品。

　　“魔女的愿望實現(xiàn)是要犧牲的?！彼f出了一句無理無頭的話，轉(zhuǎn)過身盯著夢野綾子。

　　“我知道你們想要的是「藥劑」，而且是多比奧寫信讓你們過來的。他想消滅我，你們也一樣?！?p>　　“你很——”夢野綾子話還沒有說完，親王伸出了食指來回晃動。

　　夢野綾子看到親王之后把食指抵在嘴唇上，這是在示意我不要說話嗎...

　　“和我來一場游戲吧?！庇H王突然開口道，就好像前一秒還是生與死的交火，下一秒直接心平氣和地坐上了談判桌。

　　親王的性格反復(fù)無常這一點也是教會里面有記載的。接著他把視線移回后面的多比奧，一把推開了透明的棺蓋，從里面抄起多比奧，就像是扔一塊破布一樣，把多比奧扔向夢野綾子等人的方向。

　　莫桑神父上前接住了多比奧，后者似乎還處于某種沉睡的狀態(tài)。

　　眾人不解其意，疑惑地看著親王的動作。

　　“不要誤會，既然是玩游戲我當(dāng)然會給你們準備好一切?！庇H王戴上了一面具，隱藏在面具下，完全感覺不出感情的臉上，伴隨著奇妙的壓迫感。

　　“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最適合用來證明實力的游戲一決勝負，西洋棋。你們可以動用一切的手段來贏過我，你方不限人數(shù)，我方僅我一人。你們看到了，腳下的庭院正好是西洋棋盤，棋子的話你們不用擔(dān)心?！?p>　　“開什么玩笑，你以為我們會——”羅賓大聲打斷。

　　“你們當(dāng)然會的?！敝灰娪H王在桌子上暗下了什么按鈕，眾人所戰(zhàn)的地面突然發(fā)出怒吼。

　　地面下陷，這種宛如造物主構(gòu)建世界的能力，眾人這下子才看清楚之后的構(gòu)造，那真的是一副西洋棋盤，西洋棋的棋子一個個周圍走向棋盤，對是棋子自己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停住。

　　棋子身上纏著一層層黑霧，明顯能讓人感受到不祥的氣息。

　　“那些棋子...”夢野綾子全神貫注地盯著那些棋子，“魂靈之類嗎...”

　　聽到夢野綾子的話，莫桑神父不禁大喝：“你這家伙！”

　　“說得對，這個——并不是普通的西洋棋。這些只是束縛在這片土地上的掙扎，它們擁有自我意識?！?p>　　“規(guī)則很簡單。”親王的聲音從對面幽幽地傳來，“棋子會自己移動，只需一聲命令，棋子就會依照命令行動。不過為了你們能夠參加游戲，看那邊?！?p>　　眾人隨著親王的聲音望去，那里是一座囚籠，里面困著之前參與晚會的玩家。

　　“一個棋子一個人如何，總共也才32個人。你們教會其實也不在乎這32個人吧，每次處理這類事件根本就不把人當(dāng)成人看吧?！?p>　　“你這家伙別隨便污蔑抹黑！”羅賓大叫道，這種態(tài)度仿佛再說你說我可以絕不能侮辱教會。

　　“我看得到哦...”親王隱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睛宛如貫穿眾人靈魂一般，洞悉著一切。

　　“我看得到你們的顏色。啊，綾子小姐，你和維妮婭一樣呢，純凈的圣母之色，你這樣我真的好不忍心，但是好想把你進行染色，啊啊。明明我之前也是無色的，果然還是人類的問題?！庇H王的態(tài)度一波三折，反復(fù)無常。

　　“還有你，”他指了指莫桑，“你的顏色，那是什么？哈哈哈哈紅色嘛！那是想把我殺掉的顏色嗎！”

　　莫桑的鼻頭不斷抽動，說真的如果不是夢野綾子一直攔著，他可能真的會直接把這個出言不遜的親王揍成爛泥。

　　紅色。

　　這種顏色大體上是暗示了『熱情』『勝利』『優(yōu)勢』『祝?！弧簮矍椤弧簾嵫弧钪匾氖恰簭姶蟆?。

　　紅色。

　　那是在眾多顏色中最醒目的一種。就如斗牛士在斗牛場舞動的紅布，那不僅是為了斗牛，更是為了使在場觀眾們沸騰起來。又比如，信號色都以紅色為警戒色，像這類例子舉不勝舉。

　　“你是白癡的顏色呢？真是可悲啊，教徒?！庇H王毫不在乎地說出了所有人的顏色。

　　那是一種看穿人心的顏色，是他與生俱來的本領(lǐng)。

　　“綾子，怎么辦?！蹦＝辜背隹冢瑢Ψ侥弥?2個人來作為參加游戲的威脅，如果按照以往那是孜然可以不用去管這些，但是讓生命一條一條從自己手里不斷逝去，自己恐怕都不能作為神的信徒了吧。

　　原本以為有四位教徒人員還多，結(jié)果這次反而是他們受到了限制。不過教會也遇到過很多種類似的情況，情況并不算十分緊急。

　　“給你們5秒鐘?！庇H王淡然開口，“五秒鐘后沒有回復(fù)的話默認自動放棄，這三十二個人全部會死！”

　　親王顯然并不打算給眾人更多的考慮時間，實際上從剛才開始就浪費了太多時間。他看了看透明如水晶的棺中少女，他第一次產(chǎn)生了人類的情感：嫉妒。

　　“五！”

　　怎么辦？要不要賭？

　　“四！”

　　“三！”

　　可惡，腦子根本安靜不下來！

　　“二！”

　　小姐!我該怎么辦！

　　“一！”

　　“很遺憾——”親王的話還只說了一半。

　　“我們賭！”一到聲音出現(xiàn)在夢野綾子的身后，一只手輕輕拍在她的肩膀上。

　　“你們...”夢野綾子看見了熟悉的面容，隨即露出微笑，“真是一群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