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魯有才所說的真相,丁小水和曹人杰確實深感意外。
在一個企業(yè)里,拖欠工資可是犯法的行為,別說侵吞個人的合理所得財產(chǎn)。
曹人杰對自己手下的領(lǐng)導(dǎo)班子強調(diào)過,也切切實實的嚴加要求過,動什么錢都好,就是不能動這一部分。
一旦被人查到了,整個企業(yè)都會陷入輿論風(fēng)波,到時候就別想做什么生意了。
“你確定沒弄錯?”
曹人杰明顯是不信何成有這樣的行徑,皺著眉頭道:“何成跟了我這么多年,他什么秉性我清楚的很,絕不會在這點小事上犯錯誤的?!?p> 如果這人換成孫大飛,曹人杰倒是可以理解,畢竟風(fēng)評在那,人的某些缺點源自骨子里,就是改不了。
可何成這個濃眉大眼的...
“千真萬確!如果不是我那時親眼看到,又核對了一遍賬單,我都不敢信,那老畜生也真下得去手!”魯有才一臉憤憤的說道,“就那么一個快要入土的老人,連他的棺材本都敢動,不怕有損陰德,遭到報應(yīng)嗎?”
“那個...關(guān)生就不會問問其他人,到底是多少工資?”
曹人杰的表情很復(fù)雜,“就算是沒有人理會他,一點交際圈子都沒有,他沒感覺給的工資數(shù)目不對?總不至于被蒙在鼓里整整一年吧,這也太...”
“你以為我剛才在說什么?”魯有才沒好氣的問了回去。
“如果是這樣...那也確實說得通呢?!?p> 丁小水感覺自己確實看錯了何成,沒想到他隱藏的那么深,帶上了些許的后悔,“就算他不缺這點錢,那么拿到自己手里來,也是極好的,畢竟錢這種東西,誰也不嫌多?!?p> 魯有才哼了一聲,“你們現(xiàn)在明白了,何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恩...明白了。”丁小水承認了,自己確實錯看了何成的人品,還以為他是個本性不壞的男人。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何必呢?!?p> 曹人杰也滿是失望的搖了搖頭,又看向魯有才,好奇的問道:“你如果早就知道這件事,為什么不說?如果被我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嚴肅處理何成的?!?p> “說個屁!”
魯有才沒好氣的回道:“當(dāng)初我才看了幾眼,何成就進來了,立刻銷毀了那張單據(jù),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紙面上的證據(jù)。再說了,他是我領(lǐng)導(dǎo),就算我上報了,你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沒有證據(jù),誰會信我?”
“其實你是更怕就此失業(yè)吧?畢竟一個好不容易爬到個會計的職位,他一倒,你也不會好過。”丁小水適時的插了一句。
“都是混口飯吃,如果沒欺負到我的頭上,誰會就此撕破臉皮?”
魯有才的情緒緩和了下來,也帶上了一絲自我審視的意味,“老關(guān)頭的確很可憐...但,他畢竟不是我爹,和我無親無故,為了生活,我選擇了沉默?!?p> “人之常情。”曹人杰表示認同。
丁小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問道:“那后來呢,關(guān)生辭退了么?”
“應(yīng)該吧,我和他說了這件事的第二天以后,他人就不見了,估計是回了老家,或者另謀出路一類的?!?p> 魯有才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感嘆,“也幸虧他走的早,不然現(xiàn)在這里鬧鬼,一片一片的死人,他也不用買棺材了。老關(guān)頭前半生充滿不幸,后半生又遇到這種事,看來是天意讓他避開這災(zāi)事,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算了,不說這些了。姓曹的,你照片拍好了沒?”丁小水不想再把精力浪費在一個話題上,畢竟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拍是拍好了,不過我怕角度不對,等我多拍幾張再說?!闭f完,曹人杰就又拿出手機,擺了各種姿勢,給那墻里刨出的尸體來了個全方位攝影。
這也是以防外一。
丁小水和魯有才沒再多說什么,靜靜的等待著。
“哎,你們聽,什么聲音?...”忽的,丁小水隱隱約約間聽到了什么雜音,就來自外邊的大廳。
“恩?”
魯有才也是聽到些,走出地下室,朝大廳那走近了幾步,這才聽清,那是人的慘叫。
“快跑,上面出事了!”魯有才急忙叫上地下室的二人。
可三人剛順著繩子,爬到上面,這才發(fā)現(xiàn)大廳根本是熄了燈,一點亮都沒有。
黑暗中,滲人的笑聲,慘叫聲,金屬摩擦地面聲,人與人的說話聲,雜亂異常。
“退回去退回去...我們現(xiàn)在上去就是找死!”曹人杰當(dāng)機立斷,急忙掉轉(zhuǎn)方向,回到了地下室。
丁小水和魯有才也是跟著,畢竟確實如曹人杰所說,上面現(xiàn)在的情況這么亂,還不如蝸到地下室安全。
三人退回到從前那個唯恐避之不及的地點,將大門虛掩,只留一條縫隙。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大廳怎么會黑成這樣?”魯有才的面色驚恐。
“應(yīng)該是斷電了,不然不能一個燈都不亮?!?p> 曹人杰也嚇的夠嗆,胸口起伏著,舌頭不住的舔著發(fā)干的嘴唇,“大廳里至少有四組燈的存在,帶著幾個開關(guān),沒道理會全部熄滅的。”
“可地下室的燈還亮著???如果停電了,這里也肯定黑下來,怎么會有光?!倍⌒∷ь^看了看,那老舊的燈泡發(fā)著光,雖然昏暗,但卻給人一種心理上的安全感。
“不,不太對勁,不只是燈滅了...”
魯有才突然想起什么,臉色極差的說道:“大廳里的那種黑暗不正常,不知道你們當(dāng)時注沒注意到,我在下面還能看清我的手,一伸上去,就連幾根手指頭都看不清?!?p> 確實如魯有才所言。
都是同一片地點,就上方和下方而言,能見度有這么大差別,根本不可能。
結(jié)合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恐怕是鬼干的好事,目的是把所有人都困住,再一網(wǎng)打盡。
“那我們怎么辦?”丁小水的額頭冒起了細密的汗珠,已經(jīng)緊張了起來,“一直呆在著也不是個辦法,誰知道鬼會不會來找我們,到時候根本沒地方躲,死路一條...”
“那也沒辦法!你現(xiàn)在就算上去,也根本是等死,大廳里面現(xiàn)在誰知道幾只鬼,你這小身板都不夠它們分的?!?p> 魯有才回頭看了看地下室的燈光,下定決心似的說道:“這里起碼還有個亮,鬼怕光,我們不如就守在這。也許等天亮了,情況就能有所好轉(zhuǎn)?!?p> 丁小水蹲下身,以一個做舒服的姿勢,靠在了門邊,算是認同了魯有才的話。
現(xiàn)在的確只能留在原地。
大廳內(nèi)那詭異的黑暗肯定不一般,進去了以后就是鬼的狩獵場,還不如等在這里。就算是晚點死,也總比現(xiàn)在死強。
“恩...好像不太對。”
曹人杰倒是好像意識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鬼有能力影響整個大廳的燈光,使之陷入到絕對的黑暗當(dāng)中,那怎么不帶上我們這?”
“你什么意思?”聽到他的話,丁小水和魯有才轉(zhuǎn)頭看向了曹人杰。
“你們想,這地下室,包括那廁所,都是大廳的一部分,最多就是差個幾十平米的空間,鬼有那本事,沒道理會差這一點不蓋進去的,況且這地下室還是當(dāng)初李傾函藏身的地方?!?p> 曹人杰指了指那邊的尸體,“按照常理來說,李傾函和李向暖死前最后所處的地點就是這個地下室,而鬼從廁所里出來,就代表這里是李氏姐妹的終點,也是厲鬼的出生點。這樣的地方,鬼應(yīng)該會重點關(guān)照才對。而整個大廳都陷入了黑暗,這里卻亮著,你們難道沒覺得不對勁嗎?”
“你這么一說...”丁小水似乎有所明悟。
“難道這里是真假光源點其中之一?”魯有才明白了曹人杰的意思:“那撞鬼軟件上不是說了么,什么真假光源點才是絕對安全的地方。是不是就可以了解為,無論發(fā)生什么情況,有兩個地方始終都會亮著燈?”
“沒錯?!?p> 曹人杰踢了踢地上的尸體,“這家伙就死在這,也許是鬼對于生前尸體的懼怕,就像吊死鬼的克星是房梁木一樣,所以反而這里最危險,卻是最安全的地方?!?p> 就在曹人杰踢了兩腳這尸體后,一種毛骨悚然的注視感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上次有這種感覺時,還是監(jiān)控錄像里那只老鬼轉(zhuǎn)頭,看向它的觀眾,可遠沒有現(xiàn)在這樣強烈。
這說明,曹人杰已經(jīng)被鬼盯上了,被死死的鎖定住,一旦有一點機會,他都會成為鬼最優(yōu)先擊殺的目標。
“什...什么?”
那種可怕的注視感源自本能,帶著最深的恐懼,這給曹人杰嚇的冷汗?jié)B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幾乎是同時,地下室深處的墻面一陣扭曲,一個披頭散發(fā),皮膚烏青的女鬼鉆了出來,在地上爬動著。
“啊——”丁小水和魯有才注意到了那厲鬼的出現(xiàn),嚇得身體一抖。
誰知道,這厲鬼只是縮在地下室深處的黑暗中,上上下下的亂爬,似乎根本過不來。
曹人杰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后,原本驚恐至極的表情一下?lián)Q了,變得欣喜若狂。站起身后,曹人杰當(dāng)著那厲鬼的面,又輕輕踢了一腳那墻里的尸體。
“?。。?!”
厲鬼發(fā)出一聲恐怖的尖嘯,血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曹人杰,恨不得將他開膛破肚,撕的粉碎。
可它似乎在畏懼著地下室的光源,只能蜷縮在黑暗里,并沒有付出行動。
地下室上方的燈泡非常老舊,散發(fā)的光亮也很昏暗,可就是這樣的微光,卻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將厲鬼牢牢的阻隔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