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你們住在一起嗎
“沒,”顧南川把手收進兜里,渾身的煩躁、戾氣也不知何時消散個一干二凈,又?jǐn)[出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沒干什么?!?p> 徐頌不疑有他,只當(dāng)他是在欣賞照片,隨即笑道:“飯做好了,過來吃吧。”
只不過……
做好是做好了,能不能吃,就得看顧南川接受能力怎么樣了。
“嗯?!鳖櫮洗c頭,兩人移步餐廳。
幾步路的腳程,他面上看著沉靜,心里卻活絡(luò)得很。
頌頌什么時候?qū)W會的做飯?
暗嘆一口氣,不禁感嘆物是人非,五年前鍋都能燒著的人,現(xiàn)在會廚了。
錯過的這五年,到底還是錯過了,終究是個遺憾。
然而……
當(dāng)他看到餐桌上一盤盤烏漆麻黑,看不出是什么的東西時,嘴角抽搐之余,竟生出幾分詭異的慶幸來。
慶幸什么?
慶幸徐頌變化也沒有那么大,起碼廚藝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要說沒變化,其實也不對。
顧南川眼神掃了眼廚房,除了有些凌亂,鍋沒著火,碗沒摔碎,倒也算是有所長進。
眼看著顧南川陷入沉默,原本心安理得的徐頌因此生出幾分尷尬心理,她蹂躪一番拿在手里的圍裙,試圖為自己正名:“其實能吃的,只是看起來……有點丑?!?p> 這也不能怪她,她除了會煮個方便面,速凍餃子之類的速食外,對烹飪一竅不通。
剛剛急于擺脫門口那堆鞋,一時疏忽,忘記自己在廚藝方面一言難盡了。
但已經(jīng)答應(yīng),不得不趕鴨子上架。
有點丑?
顧南川挑眉,如果這只是有點丑,全天下就沒有不好看的事物了。
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卻是一頓夸:“和之前比,已經(jīng)很有進步了。”起碼不會炸廚房了。
當(dāng)然,后半句話,他是不會說出去的,他還要追媳婦兒呢,當(dāng)然要撿著好聽的說。
徐頌:“……”
真不至于硬夸,她什么水平她心里門清兒。
最后這幾盤子比黑暗料理看起來還要恐怖的飯菜,全被徐頌倒進了垃圾桶。
就算顧南川不怕吃壞肚子,她還怕呢。
萬一食物中毒了怎么辦?
總不能頭一回把人領(lǐng)家來,就送進醫(yī)院里去吧?
可是不吃東西也不行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于是,徐頌厚著臉皮點了外賣。
她做的飯和她買得飯本質(zhì)上都沒差,反正是她搞出來的就行了。
好在外賣給力,沒過十幾分鐘就送上門了,兩人終于吃上了一口熱乎飯。
餐桌上,一人抱著一份盒飯吃得香甜可口。
吃到差不多的時候,顧南川放下筷子,垂著眼猶豫許久,嘴唇囁喏了好幾下,才將心中疑問問了出來:“你……和孫相柳住在一起嗎?”
他快要被這個想法逼瘋了。
有男人靠近徐頌他都受不了,更別提堂而皇之地住進她家里了。
但凡徐頌今天要是點下頭,他保證孫相柳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徐頌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了客廳里角角落落都是孫相柳的痕跡,竟然讓顧南川產(chǎn)生了這樣的錯覺,頓時十分嫌棄孫相柳這憨憨。
這不是耽誤她的追人大業(yè)呢嗎?
為了不讓顧南川瞎想,她趕緊解釋:“沒有的事?!?p> 顧南川抿了抿唇,似乎不大相信:“那——”為什么你家里會處處有他的痕跡?
他后面的話雖然沒說出來,徐頌卻聽明白了,心里將沒事閑的就往自己家跑的孫憨憨問候了一遍。
連忙說清:“他就是愛往我家跑,一來二去的,難免會留下點東西?!?p> 那也是朝夕相處,和住在一起有什么區(qū)別?
一遇到徐頌?zāi)X子就不能正常運轉(zhuǎn)的顧南川鉆了牛角尖,并且不愿意出來,但他并沒有顯露出來,而是點點頭,露出了一副“我信了”的表情,但他人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氣氛被這個話題,以及顧南川的怪異給攪得有些沉悶,一室無言。
沉默半晌,顧南川突然開口:“我今晚可以睡孫相柳的屋子嗎?”
只見他杏眼里波光流轉(zhuǎn),一看就滿肚子壞水兒。
然而,顧南川在徐頌面前不是微微低著頭,就是稍稍垂著眼,她根本看不到顧南川的眼神變化。
腦子里正在思考怎么安置顧南川的她冷不丁聽到他這么說,又是一愣:“你確定?”
如果睡孫相柳的屋子倒也省事,雖然她家有空余客房,但都幾百年沒進過人了,早就落了一層灰,打掃起來很麻煩,反正她是不愿意打掃的。
但,她本以為按照顧南川和孫相柳水火不容的勢頭,怎么也免不了要收拾一間屋子。
可顧南川卻提出睡現(xiàn)成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他是怎么知道她家有孫相柳的屋子的?
突然意識到什么的徐頌:“……”
敢情是沒信她說的話,試探她呢。
這不,就給他探出來了,一探一個準(zhǔn)。
倒不如不探!
顧南川此刻只覺得自己氣血翻涌,胸腔里卡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快要憋出內(nèi)傷了。
徐頌為自己辯解:“我真沒和他住一起?!?p> 那不知為何心虛的模樣,看在顧南川眼里。頗有幾分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
“咳咳咳……”終于,胸腔里卡著的那口氣出來了,好一陣咳嗽,他覺得自己肺都要咳出來了。
不是說受涼吹風(fēng)才會咳嗽嗎?
徐頌皺眉,趕緊上前為顧南川拍背順氣。
魏文嘉這個庸醫(yī)!
莫名躺槍的魏文嘉:“……”
如果他在這里,并且感知到徐頌的內(nèi)心,一定會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喂,清醒一點,他只是個心理醫(yī)生好嗎!
見顧南川咳意漸歇,徐頌倒了一杯水給他,皺起的眉處處可見擔(dān)憂:“你怎么樣?”
他喝了口水,聲音很虛:“我沒事。”就是氣到了而已。
倒也不是不信徐頌說的話,只是一想到孫相柳不僅可以和她朝夕相處,還在她家有屋子住就心煩得很。
握著玻璃杯的力道加大,顧南川杏眼里撲閃著蔫壞蔫壞的光:“我可以睡他的屋子嗎?”
他仿佛對此事很執(zhí)著。
也沒什么可拒絕的,徐頌干脆就答應(yīng)他了。
就睡一晚而已,能怎么樣?
顧南川都不介意那是孫相柳的屋子,她能說什么。
況且,她處于追求顧南川的階段,自然是要有求必應(yīng)的。
就這樣,顧南川如愿以償,住進了孫相柳的屋子。
不比徐頌家整體黑灰白的裝修風(fēng)格,這間屋子則是滿滿的電競風(fēng),妥妥的電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