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你就像個小孩
“不,這個笑話是專門講給笑點低的人聽的。”葉辰笑吟吟的說道。
蘇詩情馬上醒悟過來:“你說我笑點低?”
葉辰笑道:“誰承認就是說誰咯。”
“你!”蘇詩情畢竟剛畢業(yè)一年不到,臉皮太薄,一時不知道怎么回。
葉辰見氣氛也緩和的差不多了:“說正事吧,我講這個笑話的意思是,有時候青年的想法與大師的想法大相徑庭,但不把話說出來,就沒人知道其他人到底是什么意思?!?p> 蘇詩情愣一下,笑容逐漸收斂:“直接說吧,別學大師一樣打機鋒了,魏熙暖讓你來說什么?”
葉辰看著蘇詩情說道:“不,我不是帶話,只是想問你一個事情,關于魏熙暖的?!?p> “關于她的事情你來問我?不過我挺好奇的,你說吧?!?p> “她想知道,如果兩個本來很好的朋友,因為誤會而導致了很壞的事情,比如讓友情決裂之類的,要怎么樣彌補,才能重歸于好。”
蘇詩情臉若冰霜:“怎么?魏熙暖讓你來當說客了么?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彌補有什么用呢?你回去告訴她,我不需要她假惺惺的讓別人來替她拐彎抹角的試探,如果她想和我談,就自己來和我說?!?p> 葉辰點了點頭:“她很抱歉,感覺很對不起你,讓你失去了可能是人生中最好的一次機會……”
蘇詩情打斷他:“別說了,我想你們好像都搞錯了,根本就不是這件事情的問題,當年如果我的實力勝她一籌,也不會節(jié)外生枝,說到最后,還是我自己的問題,和她無關?!?p> 葉辰沒想到蘇詩情居然否認是這件事情的問題,而魏熙暖還一直傻傻的在糾結這件事情,這兩人幾年沒溝通,到底是圖個啥……:“好,如果不是那次選拔的問題,那么魏熙暖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讓你處處針對她呢?”
蘇詩情莞爾一笑:“如果我說,我雖然不恨魏熙暖比我強的事實,但我搬出宿舍之后,她卻再也沒有嘗試找我好好聊聊那天的事情,甚至形同陌路一般,你知道嗎,其實有的時候我針對她,也只是惋惜失去了可能是今生最好的朋友而已?!?p> 葉辰得到了與預想中完全不同的答案。蘇詩情與魏熙暖的羈絆就如一句老話說的,最親近的人往往也傷你最深,兩個倔強的人彼此躲開,孤獨的療傷,最終造成了這樣一個矛盾越來越深的局面。
“好吧,是我想錯了,我想你們確實需要談一談,你介意我告訴魏熙暖,讓她來和你談一談嗎?”
蘇詩情搖搖頭:“魏熙暖也許并不是真的在乎我這個曾經的朋友吧。就像是古風音樂社團和搖滾音樂社團,其實根本就可以互利互補,我吸收他們社團,也不全是因為要針對魏熙暖,只是因為合則兩利,分則雙輸而已,與我們之間的糾紛無關,你也不必讓她來找我,她如果沒有自己想來,那就沒必要來?!?p> 葉辰點點頭,看來今天的事情怕是沒法善了了。
“詩情姐,我……我剛才就在一邊,你說的話,我……我都聽到了,對不起。”
魏熙暖的聲音忽然傳出來,緊接著,她緩緩從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走出來,她帶著七分愧疚三分懊惱的聽完了兩人的對話。
蘇詩情“呀”了一聲:“你都聽到了……?”
魏熙暖快步走到蘇詩情面前,不等對方說完,急促的開口,仿佛積攢了許多年的話一口氣說出來:“詩情姐,對不起,我以為你一直恨我,我……我也很怕,怕見到你,怕在路上遇見你,怕在圖書館遇見你,甚至怕在夢里見到你……因為我怕你斥責我……但我也準備好了,只要你數(shù)落我,我一定誠懇的道歉,可是……可是我一遇見你,不知道為什么,就有點想要埋怨你,就好像你就理所當然的該理我,對我好,跟我一起上課,去食堂,去圖書館,去人工湖旁邊一起練歌,但是……哎喲,我不知道怎么說了,就好像……我媽媽一直對我很好,然后忽然有一天她不要我了,我就和她慪氣,耍脾氣,故意和她不對付,就想讓她理我,即使是罵我也好??墒撬恢倍疾惶崮羌?,我也張不開口,就……就這樣僵住了,其實,我一直抱有希望,那就是……雖然我們看起來不對付,但詩情姐你從來沒有說過我一句壞話,從來沒有!哪怕我們針鋒相對的時候,你也從來只是就事論事,可是每當我想鼓起勇氣找你說說話的時候……我都會很害怕,很害怕……我怕你會說:魏熙暖,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么不早點說呢?”
“日子越久,我就越不敢面對你,更怕你到最后連針對我都懶得針對了,我好怕,對不起,我真的很怕……嗚”。
“詩情姐……”
魏熙暖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話,積蓄許久的話如潰堤般傾瀉而出,說到最后,早已經梨花帶雨,而她的手,也如從前般緊緊握住蘇詩情的手,不愿放松。
蘇詩情表情變換,心中糾結掙扎了許久,終于隨著魏熙暖的話語,本來高冷的神情逐漸有了溫度,她聽著魏熙暖的話,仿佛說的不是她,而是自己。這幾年來,自己為了一絲所謂的尊嚴,所謂的傲氣,在違背著自己心愿的路上一路狂奔,她何嘗不想跟魏熙暖冰釋前嫌?
她何嘗不是害怕魏熙暖是真的想跟她永遠斷絕這段友情呢,所以到了最后,兩個心智都不太成熟的人,用著小男孩喜歡小女孩就回去揪她頭發(fā)的可笑手法,只為引起她的注意。真傻。
蘇詩情也紅了眼眶,她看著這幾年越來越漂亮成熟的魏熙暖,何嘗不是發(fā)自內心的高興呢。
她感受著魏熙暖用力抓住自己的手,她這幾年努力保持的,如冰山一般的心被她緩緩的融化了,魏熙暖是誰啊,她們曾經那么好,猶如一個人一般,縱使當年那個合唱團再好,也抵不過和小熙暖在一起的感覺。她用白紗袖邊輕輕的抹去魏熙暖臉上的淚水,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輕輕的拍著,就像是母親安慰嬰兒一般:
“乖~別哭了,姐也有錯,不過好在今天咱們把話說開了不是嗎,以后我們就像以前一樣,可以嗎?”
魏熙暖把頭往蘇詩情的衣領里伸了伸,哭的更大聲了。
像一個剛被父母原諒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