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氣客棧。
這間客棧里,王也先后遇見了五個人。
如果不包括院子里,被困在槐樹底下的冤魂。除此之外,其中最像受害者的,就是跛腳掌柜房里那個女人了。
王也順著門縫看去的時(shí)候,那個女人情緒明顯很是激動,掙扎著,露出驚恐又渴望的眼神。
王也知道,那是一種對生的渴望,他在很多人那里都見過這種眼神。
另一邊,王也的一道分身,還在后院。
老槐樹下散發(fā)出一股濃濃的霉味和血腥味。土壤松軟潮濕,踩在上面,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女人積攢怨氣的速度很快,如今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了,在臃腫男人的悉心照料下,她就像一朵即將盛開的紅色罌粟。
如果時(shí)機(jī)成熟的話,王也覺得這朵花一定很美,一種凄慘的美。
“這些道士打了小的,來老的。上次那個沒死多久,這次又來了一個?!?p> “都給你說了說少次了,讓你小心一點(diǎn),不要露出馬腳,你非要動那幾個女人。你殺了越多,我們越不安全?!?p> 腳步聲響起,漆黑的樓道里傳來了兩個男人的聲音。
“管他那么多,既然他來了,那我就在脖子上‘咔嚓’給他來上這么一刀,管他是哪里的道士和尚。”
“兔兒猻,你先別急。那小道士給我一種很不安的感覺,每次看到他,我心臟就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咱今晚還是先把那養(yǎng)尸的地方處理一下吧!”跛腳掌柜一瘸一拐地跟在一個身高不過五尺的老頭后面。
兔兒猻心情很差,在聽到跛腳男人的話后,瞪了跛腳男人一眼:“王德發(fā),別以為現(xiàn)在你鳩占鵲巢,成為了我宗在離淵城的一枚內(nèi)應(yīng),你就敢命令起我來了,你踏馬的就是一坨屎,一個棋子而已?!?p> 王德發(fā)的衣領(lǐng)被兔兒猻扯下,彎著腰與他保持同一水平的高度,兔兒猻惡狠狠的說道。
“今天,我非要嘗嘗那小子的滋味不可?!蓖脙邯s說著貪婪地舔了一口黃牙。
咯吱
王也的房門被打開,一個女人從王也的房間走了出來。
那人正是王也隔壁那個從未謀面的風(fēng)塵女子。玉臂暴露在外,身穿開叉高裙,一副剛剛出浴的樣子。
兔兒猻抽搐著嘴角,與跛腳男人對視了一眼。
另一邊,王也坐在槐樹上面,喝著小酒。在他下面,臃腫男人拼了命地用手刨著泥巴,時(shí)不時(shí)地風(fēng)吹草動,還讓他驚嚇般地左右看了看。
不一會兒,一具女尸就被男人刨了出來。見到女人的瞬間,男人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涌了出來。
那陰氣凝聚不散的冤魂,在借助月亮的幫助下,變成了一道影子,摸著男人的臉頰,似乎是要為他褪去臉上的淚痕。
臃腫男人無聲的痛哭著,他多么想大聲呼喊,發(fā)泄自己的痛苦。
客棧被一群邪魔霸占,自己也被折磨成了傻子。多虧了前一段時(shí)間,一位道長偷偷喂給他一顆定心丸,他才回復(fù)了明智,
他抱著妻子的尸體,心里只有仇恨,可是,就連那位真人都死在了這群禍害手里了,只是凡人的他又能怎么樣呢。
這么多天的裝瘋賣傻,這么多天看著自己的女兒被那個男人糟蹋,他都不能做出任何過激的反應(yīng),他的心早就已經(jīng)死透了。
他隱忍,他要報(bào)仇。為此,他不惜讓自己的妻子成為活尸,葬在這塊陰氣之地,每日凌晨以新鮮血液灌溉。
“嘭”二樓的窗戶應(yīng)聲而破,飛出來了一個女人,狠狠地砸到地上。
兔兒猻直接從樓上一躍而下,想要直取女人性命。
劍拔弩張之際,那躺在地上的女人看著樹上的王也,口吐真言:“道友,若是再不出手,你我定會葬身于此?!?p> 兔兒猻人未至,忽聽平地驚雷。
王也從天而降,威風(fēng)凜凜。手指上紫電神雷縈繞,發(fā)出煌煌雷音。
兔兒猻見此,直接扔出兩豎彎刀,從王也耳邊飛了過去,然后插在了身后的女人的背上。
待那彎刀回到兔兒猻手中的時(shí)候,地上的女人重重地咳出了一灘污血。
“這位道友,咱能別耍帥了嗎?”
兔兒猻見此大笑:“我當(dāng)是哪里的娃娃,原來是那靈道宗的弟子?!?p> “啊對對對,原來我們靈道宗這么有名,那個,你又是哪來的妖怪!”王也連忙點(diǎn)頭,然后大聲問道。
說起妖怪二字,那兔兒猻牙齒緊咬,怒喝出聲:“油嘴滑舌,讓我看看你的命到底有多硬?!?p> 兔兒猻施展血咒,剎那間,天地化作血色,一道道詭異頭顱朝著王也飛了過來。
“去。”
王也手中雷霆隨意一揮,金光大盛,這是太乙庚金神雷,專破陰煞鬼氣。
血色散開,兔兒猻手持招魂幡,捏起道印,一時(shí)間風(fēng)沙起落,眾人紛紛退散。
地上的女子急忙調(diào)息,臃腫男子背著他的妻子躲在馬棚后面,偷偷觀看。
魔氣洶涌,遮天蔽日,在王也眼中,那骷髏化作無數(shù)女子,媚眼如絲,響起靡靡之音。
調(diào)息的女人,見到王也愣在原地,暗中唾了一聲:“都說靈道宗乃名門正派,這樣的幻境都能中招,真是衣冠禽獸?!?p> 但眼下不殺死這頭元嬰級別的兔妖,她也沒有辦法逃走。
短暫休息之后,女人身后升起一輪大日月輪,日月交替,漸漸合而為一。
王也斜看一眼,那女人居然是寂燼海的人。
寂燼海乃魔道十二宗門之一。寂燼道祖深感萬物之化皆有日月之功,以日月霞光為道,陰陽糾纏,生生不息。
那女子坐在月輪之上,催動日輪。于陽神之中,打出一道金光,朝著兔兒猻斜切了過去。
兔兒猻眼見女人起法,于是揮舞招魂幡,施展法相,一尊魔頭從身后顯現(xiàn),雙掌合十,接住疾馳而來的日月天輪。
雙方彼此對峙,女人咬牙堅(jiān)持。王也手中青雷滾動,絲毫不懼身邊紅粉骷髏,朝著兔兒猻大步走去:“今我有一雷法,請君試之?!?p> “紫霄正雷之法—日月之行!”
話語落聲,神通顯現(xiàn)。剎那間,紫霄正雷從王也泥丸宮噴涌而出,身后日月霞光照射,周身魂魄骷髏,于雷霆中泯滅,化歸虛天中去。
“啊!”
兔兒猻慘遭反噬,頓時(shí)露出破綻。女人乘勝追擊,兔兒猻連連后退。
兔兒猻再次召回招魂幡,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這兩個年紀(jì)不大的年輕人,居然真的能夠傷到自己。
王也腳下夔牛昂首,女人也是大驚。
這是三絕地的雷法?他不是靈道宗的嗎?
兔兒猻化作妖魔真身,怒目而叱:弟子兔兒猻,有請苦海血魔大圣上身。”
“一起上,殺了他!”女人說著飛至王也身邊。
“好!”
王也應(yīng)下,雷法催動手中數(shù)十張符篆,朝著兔兒猻齊齊飛去。
雷光四溢,一道道魂魄妖魔被雷光劈中,剎那間化作灰燼消散!
兔兒猻更是被五雷轟頂,他慘叫一聲差點(diǎn)跌落九幽,同時(shí)心中驚駭欲死,這哪家弟子,手中高級符篆不要錢的一樣扔了出來。
王也輕輕一笑,這白嫖而來的符篆當(dāng)真是裝逼必備之物。傷害到不說有多驚艷,但在王也的催動下,倒也是虎虎生威。
正此時(shí),兔兒猻身上魔氣陡升,忽見一尊黑袍魔影顯化,他先是一愣,在看清眼前王也時(shí),頓時(shí)心震,然后瞬間遁去……
這一幕,就連被上身的兔兒猻也沒反應(yīng)過來。
“不是,老祖,人在這邊,你怎么又跑到苦海去了?”
兔兒猻頓時(shí)胸前一疼,正是女人,在他愣神之際,直接一劍刺來。
兔兒猻肉身強(qiáng)橫,那女人手中靈器頓時(shí)被兔兒猻牙齒一咬,碎成幾截。
女人眼見不對,松開武器,倒退而去。
就在這時(shí),王也又是數(shù)十張靈篆飛去,硬生生表演了一把什么叫做神壕。
這小子太過邪門,手中護(hù)道保命的東西太多,眼看不敵,兔兒猻心中已有退意。
兔兒猻將招魂幡中最后幾個大妖的魂魄催動出來,然后想要借助遁符離去。
忽的,天地乾坤倒轉(zhuǎn),陰陽二氣陡沉,一道火龍金罩困住了兔兒猻。
只見天穹之上,霓為衣兮風(fēng)為馬,云之君兮紛紛而來下?;⒐纳恹[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王也一道道身外化身紛紛顯現(xiàn),身著兩儀玄袍,手持古樸銅鏡。
數(shù)千銅鏡照在兔兒猻的身上,周身魔氣開始躁動,一步步吞噬起他的血肉。
王德發(fā)眼見兔兒猻大敗,立刻動了想要逃跑的心思。又見那靈道宗弟子親自來臨,一時(shí)心有所感,悄悄朝屋內(nèi)走去!
屋外颶風(fēng)旋天,那風(fēng)眼之中,彌漫雷霆,兔兒猻此時(shí)早已化作血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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