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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當權

第九十一章:三司會審(求收藏,推薦?。?/h1>
錦衣當權 長風 3565 2014-08-27 15:38:01

    “先生,把案子對大伙兒說說!”朱祁鎮(zhèn)坐直了,吩咐王振一聲道。

  “老奴遵旨!”王振微微一欠身。

  “諸位,就在今天,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發(fā)生一起駭人聽聞的案子,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王振才把“張苞案”的發(fā)生、經(jīng)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先到的已經(jīng)知道一些,后到的此時此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錦衣衛(wèi)橫行不法,多行不義,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兒,但是一向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有御史參奏,那奏折能到皇帝的案頭,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

  多數(shù)情況,最紅還不是發(fā)給錦衣衛(wèi)自己處理?

  當然,如今錦衣衛(wèi)的權勢還不如永朝,但畢竟是天子倚重的皇家保衛(wèi)力量,特權十分強大,沒有那個輕易敢得罪。

  錦衣衛(wèi)自己也自我約束,什么人能動,什么人不能動,他們還是有分寸的。

  所以說文官集團跟錦衣衛(wèi)保持著一種對抗和摩擦,但斗而不破的局面。

  但是這一次不同,是錦衣衛(wèi)自己內訌,自己人搞自己人,還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來!

  所以,聽到這個情況,不少被叫過來大臣都抱著一個看戲的態(tài)度,這一回,看王振這個閹人和狗腿子馬順怎么收場!

  “這事兒怎么處置,大家議一議?”朱祁鎮(zhèn)發(fā)話了,他不發(fā)話,也沒有人敢說話呀!

  “圣上,錦衣衛(wèi)蓄意制造冤假錯案,指揮使馬順應該首擔其責!”楊溥病重,陳循以此輔的身份代理內閣,處理相關閣務,他第一個站出來說話,那是責無旁貸的。

  馬順正要開口申辯,刑部尚書王質也開口道:“圣上,眼下最要緊的是平息百姓憤怒,嚴懲當事人是最快最有效的途徑!”

  一個是內閣次輔,一個則是管大明刑律的尚書,兩個人的話分量已經(jīng)不輕了。

  “英國公,你有什么看法?”朱祁鎮(zhèn)微微一抬頭,詢問英國公張輔道。

  “老臣覺得陳、王兩位大人說的都很有道理,百姓情緒容易激化,如果再被有心人攛掇的話,恐釀成巨變!”張輔微微一欠身,緩慢說道。

  郭怒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這個張輔到底站在誰的一邊,他這么說不是讓皇帝懷疑自己背后操控這一切嗎?

  “主子,張公爺說的對,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平息百姓的憤怒,至于是否嚴懲當事人,咱們可以慢慢商量!”王振緊隨其后說道,“這件案子爆發(fā)的太過突然,必須迅速處置,以平息民怒?!?p>  “先生,你說,如何平息百姓憤怒?”朱祁鎮(zhèn)問道。

  “事因什么人起,就讓誰去平息,主子,何不給馬指揮使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王振建議道。

  “圣上,微臣愿意戴罪立功,平息百姓之怒!”馬順立馬跪下磕頭道。

  “不知,馬大人如何平息百姓憤怒?”禮部尚書胡濙出列發(fā)問道。

  “這些刁民罔顧朝廷天恩,聚眾鬧事,目無王法,自然是派兵予以彈壓了!”馬順一副當然不讓的姿態(tài)道。

  此話一出,包括皇帝在內,所有人臉色都微微一變!

  馬順這貨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就算你想這么干,也不能當著皇帝和眾大臣的面兒這么說呀!

  朱祁鎮(zhèn)十分不滿的瞪了王振一眼!

  那意思是說,瞧你推薦的這錦衣衛(wèi)指揮使人選,就這種人能執(zhí)掌朕的親軍衛(wèi)率嗎?

  王振恨不得給馬順一個大耳刮子,對上皇帝嚴厲的眼神,他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老百姓正在火頭上,馬大人若是強行驅趕,怕是不妥吧,據(jù)我所知,百姓只是在北鎮(zhèn)撫司衙門口靜坐,抗議,并沒有過激的行為,一旦派兵驅逐,鬧出人命來,誰來負這個責任?”胡濙怒恒一聲,質問道。

  “這,這……”馬順雖然有些犯二,可他不是笨蛋,他知道剛才的話是犯了眾怒了。

  “馬大人是答不上來了吧?”胡濙道,“圣上,老臣贊同陳循和王質兩位大人的意見,平息眾怒的辦法只有一個,嚴懲制造這起冤案的元兇!”

  “郭愛卿,這件案子是你第一個向朕稟告的,你有什么意見?”朱祁鎮(zhèn)問郭怒道。

  “微臣主管錦衣衛(wèi)軍紀,出了這樣的冤案,微臣難辭其咎,請圣上依法降罪!”郭怒下跪請罪道,這個時候,他不能針對馬順,否則會給皇帝一個爭權的印象,請罪反倒會讓皇帝對他的印象增加三分。

  維護錦衣衛(wèi)內部團結,至少在表面上他不能落井下石。

  “郭愛卿請起,這件案子與你關系不大……”

  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本來就是錦衣衛(wèi)內相對獨立的機構,郭怒雖說兼管錦衣衛(wèi)軍紀,但實際上可管可不管,而真正的責任人應該是北衙的鎮(zhèn)撫使盧忠,以及直接主管錦衣衛(wèi)北衙的指揮使馬順!

  如果處罰了郭怒,那馬順等人一個個都跑不掉,否則人心就不服了。

  “郭大人,那擅闖錦衣衛(wèi)大堂的試百戶可是你的屬下?”王振一咬牙,他必須保馬順,一旦馬順被拿下,他就失去了錦衣衛(wèi)的掌控,這對他的權勢是一個極大的削弱!

  “是,他也是這件冤案中苦主的結義兄弟!”郭怒沒有猶豫,直接就回答道。

  “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是什么地方,一個小小的試百戶不但擅闖北衙,還打傷多人,按照大明律該如何處置呢?”王振逼問道。

  “依律當杖責八十,流放三千里!”

  “這么說,郭大人也同意這么懲罰嗎?”王振冷冷的一笑道。

  “本官并不認同!”郭怒大聲道,“大明律雖然有這樣的規(guī)定,但也分情況,當時,若非孟試百戶當機立斷,沖入北衙大堂,張苞的懷孕妻子就可能因此而喪命酷刑之下!”

  “圣上,與一條人命相比,擅闖錦衣衛(wèi)大堂有何足道哉?”郭怒擲地有聲道。

  “那他打傷北衙多人,這又怎么算?”馬順不服氣的質問道。

  “若非他們蓄意阻攔,孟試百戶何須傷人,而且,他和我衙下一名副千戶一同前去,北衙的人百般阻攔,就是不讓他們進入大堂!”郭怒針鋒相對道。

  “郭大人還沒給我一個解釋,那張苞怎么就成了你們南衙的人了?”

  “錦衣衛(wèi)征召良民入衛(wèi),以彌補本衛(wèi)不足,這是朝廷慣例,本官為什么不能征召張苞入衛(wèi)呢?”郭怒反駁道。

  “理由呢?”

  “本官數(shù)日前整頓衙署,開除了一些混入錦衣衛(wèi)中素位素餐之輩,人員多有空缺,自然需要征召一些人手補充,因為缺額不大,所以就讓下屬推薦,以補空位!”

  “郭大人這么做,莫不是以權謀私?”

  “陳大人說的不錯,本官確實以權謀私了,一來所需人數(shù)并不多,公開征召,勢必勞民傷財,即便是下面推薦人選上來,本官也會一一派人審查,將來若是犯了事,舉薦之人也是要負連帶責任的,所以,本官并非放任下屬胡亂的將人帶入錦衣衛(wèi)中來!”郭怒解釋道。

  “原來如此,錯怪郭大人了!”陳循微微一拱手道。

  “就算郭大人說的有道理,可怎么就在張苞犯事之后,他的身份才被確認了呢?”馬順還不死心,揪著張苞的身份不放。

  “錦衣衛(wèi)入職也是有程序的,馬大人要不要去我南衙查一下張苞辦理入職的手續(xù)?”郭怒道。

  “不必了!”馬順哼哼一聲!

  朱祁鎮(zhèn)冷眼看著手下這些臣子們的爭吵,他知道,臣子們爭吵的越厲害,他這個皇帝的越重。

  這要是臣子們一個個和和氣氣的,什么問題都和平解決,他這個皇帝就成了擺設了!

  其實他應該高興,但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模樣!

  一件小小的冤案還動搖不了大明的社稷,處理的好,未嘗壞事不會變成好事兒!

  “好了,都別吵了,朕問你們怎么辦,不是來聽你們吵架的!”朱祁鎮(zhèn)輕喝一聲,“陳循,內閣現(xiàn)在你當家,你說,這件案子該如何解決?”

  “啟稟圣上,微臣還是那個意見,首先平息老百姓的怨氣,在徹查此案,給蒙冤者一個公道,嚴懲制造冤案者,以正朝綱!”陳循大聲說道。

  “你們呢?”

  “老臣也覺得陳大人說的有道理,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大門口的百姓一日不散去,朝廷所受的非議越大,昔唐皇說過,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這百姓是水,朝廷就是舟……”

  “天子腳下,首善之區(qū),出現(xiàn)此等駭人聽聞的冤案,罪行簡直令人發(fā)指,圣上,若不嚴懲為惡之人,豈能安天下民心?”

  “請圣上嚴懲為惡之錦衣衛(wèi)上下人等,還冤屈百姓一個公道,以安京城百姓之心!”殿中,凡是文官都跪了下來!

  馬順臉色唰的一下子白了下來,額頭上汗珠不停的往外滲透,王振眼神閃爍,似乎在考慮是不是舍棄馬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臣附議!”托孤五大臣之一的英國公張輔也微微彎腰,大勢以成。

  “先生,你怎么看?”

  “老奴一切聽從主子圣裁!”王振微微一嘆,這個情況,他也不能出言反對。

  “好,那朕就決斷了……”

  “圣上,都察院御史李鐸等三十八名御史有本上奏!”陳鎰突然高舉一份奏折站了起來!

  “陳愛卿,請講?”

  “臣連同都察院李鐸等三十八名御史參劾錦衣衛(wèi)指揮馬順、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盧忠、錦衣衛(wèi)千戶錢同、百戶齊虎等二十七名官員貪贓枉法,目無法紀,魚肉百姓……”

  咕咚!

  馬順居然嚇倒栽倒在地上,臉色慘白,嘴唇哆嗦,兩只眼睛渙散無光……

  “傳朕旨意,革去馬順錦衣衛(wèi)指揮使一職,錦衣衛(wèi)指揮使由指揮同知郭怒暫代,張苞案由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三司會審!”朱祁鎮(zhèn)大聲宣布道。

  “陳鎰上前聽旨!”

  “臣在!”

  “朕命你為張苞案的主審,刑部右侍郎金濂和大理寺卿蕭惟楨為副審,錦衣衛(wèi)指揮同知郭怒為監(jiān)審,往你們四人同心協(xié)力將此案審出一個水落石出,給朕和滿朝文武百官以及天下的百姓一個交代!”

  “微臣領旨,圣上英明!”

  “啟奏圣上,楊府傳來消息,閣老病情加重,溫太醫(yī)已經(jīng)趕過去了……”太監(jiān)金英從外面跑進來,小聲在朱祁鎮(zhèn)耳邊道。

  “什么?”朱祁鎮(zhèn)霍然從龍椅上站起來,面露驚容,這可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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