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瞎了你們的狗眼!
什么將‘一’改成‘十’啊,將‘二’改成‘三’啊……
藥材的使用劑量都是有嚴格要求的,因為有的藥毒性大,必須少用。
一旦超量,就會從治病救人的藥,變成害人害命的毒。
蒲祖仙自是清楚這一點。
而且,不難想象,若是繁冰兒當(dāng)真將那位江大人給‘醫(yī)死了’,會受到多少人的責(zé)難和辱罵。
而一想到那個‘野種’會倒霉,她就覺得分外開心。
將所有的劑量全都修改成最大,蒲祖仙這才停了筆,將筆墨紙硯全都放回原位。
然后,吹了吹上頭未干的墨跡,稍等了一會兒后,才佯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
“夫人!不好啦!不好啦!”
草薰的驚叫聲由遠及近,很快,便出現(xiàn)在了繁冰兒的面前。
看著氣喘吁吁的草薰,繁冰兒放下手中的醫(yī)書,不解的問道:
“怎的了?如此慌急?”
“夫人,不好啦!咱們的小藥園……被人全都給毀啦!”
“什么?”
見繁冰兒仍是一臉疑惑,草薰干脆一把抓起她,便急急忙忙的朝外跑去。
趕到自己精心培育的那片小藥園時,繁冰兒才總算明白了草薰的話是什么意思。
就見原本打理的干干凈凈、規(guī)規(guī)整整的小藥園,此時入目的,卻是一片狼藉。
已經(jīng)長出的草藥,全都被人毫不客氣的拔起,隨手扔在地上。
用來遮擋日光的小棚子,也被人給拆的七零八落。
更別提那些剛剛出土的嫩芽了,一個又一個碩大的腳印,將它們踐踏的與爛泥混在一起,不分你我。
繁冰兒臉色微變,冷聲喝道:
“你們在做什么?!”
里頭正在忙活的幾個大男人,一看穿著就知道,并不是府里的下人。
那幾人聽到有人說話,便齊齊起身,回頭看來,臉上具是迷惑。
有那聰明的,一見繁冰兒打扮,就知道絕不是什么下人,便忙上前幾步,點頭哈腰道:
“這位夫人,有人雇傭了我們過來除草種花,若是擾了夫人,我便代替他們,向夫人賠個不是了?!?p> 說完,還沖著繁冰兒討好一笑。
一旁的草薰簡直氣得七竅生煙!
她一手指向那片凌亂的藥園,怒聲道:
“什么草!那是藥草!瞎了你們的狗眼!
還有,誰準你們在這里種花的?!不知道這里是夫人的藥園嗎?
種花?這府里這么大,哪里不能種,偏偏選在這里種花!我看就是故意找茬!”
那人撓撓頭,很有些為難的道:
“可是……那位雇傭我們的主子,的確是讓我們在這里種的啊……”
其實他們也看出,這里絕不是一片荒地,而是被人精心打理過的。
不過人家既然給了錢,就要拿錢辦事不是?
草薰氣的簡直就要跳腳,正欲沖上去和對方干架,卻被一只手給輕輕的拉住了:
“別為難他們了,他們也只不過是聽命辦事而已?!?p> 又柔又醇的聲音宛若圣音,一下子便安撫了草薰此時暴躁無比的心緒。
草薰回頭看她,很是不平道:
“可是,那是夫人的心血??!”
這片小藥園可是她和夫人一起開墾、栽培、養(yǎng)護的。
究竟花費了夫人多少心思,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也因此,當(dāng)聽到藥園被人毀壞的消息時,已經(jīng)跟著繁冰兒修煉的很淡定的草薰,才會如此失態(tài)。
繁冰兒輕嘆了口氣,道: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p> 隨后,又看向一旁的男人,問道:
“是誰讓你們這么做的?”
其實答案已經(jīng)在心里了。
問出口,不過是為了確認而已。
那人張了張嘴,正要回答。
卻在這時,只聽一串歡快的媚笑,自身后由遠及近的飄了過來。
“喲~這不是姐姐嗎?真巧呢。”
繁冰兒緩緩轉(zhuǎn)身。
果不其然,她的好妹妹蒲祖仙,正身姿搖曳的朝著她走了過來。
她的下頜微抬,目光傲視,笑容刺眼,明顯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
待在繁冰兒身前站定時,她又瞬間恢復(fù)了從前那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好似方才的神態(tài),全都是旁人的幻覺而已。
“姐姐好?!?p> 裊裊婷婷的對著繁冰兒行了一個禮,蒲祖仙裝模作樣的朝著旁邊,已經(jīng)被踩踏的一塌糊涂的小藥園看了一眼。
然后捂著嘴,一臉驚訝的失聲叫道:
“呀!你們怎么……?!”
隨即,又一臉歉意的看向繁冰兒,有些抱怨,又有些嗔怪道:
“我只是隨口提了一嘴喜歡百合花,沒成想,姐夫就真的放在心上了呢!
當(dāng)時,姐夫還說要將姐姐的小藥園給我當(dāng)花園,說這兒的地好,無論種什么都會長得很好。
我還以為姐夫是在說笑呢,沒想到,他竟是當(dāng)真找了人來,在這里建花房呢!
姐姐,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到,我的一句戲言,會讓姐夫給當(dāng)了真的。
要不,我讓他們把那些草藥再種回去吧,好不好?”
這番話聽下來,一旁的草薰簡直要惡心的吐了。
這話可真是殺人誅心啊。
不僅說明了顧銀青根本不在乎這個夫人,也不在乎她的心血,更是突出了顧銀青對于蒲祖仙這個小姨子的看重。
不然的話,一句戲言而已,對方怎么可能會當(dāng)真呢?
為了給她建花房而不惜毀壞繁冰兒的藥園,也充分說明了一點——
那就是,在顧銀青的心中,陪了他三年的明媒正娶的夫人,還比不上一個妹妹。
草薰知道自家夫人一向是個忍氣吞聲的性子,而且,對于自己的妹妹,也一向?qū)櫩v疼愛有加。
她就怕,夫人還會像以前那樣,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愿傷害到身邊的人。
草薰生怕繁冰兒之前的變化只是一時的。
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自家夫人那容易心軟的性子,怕是不那么容易全都改變。
草薰有些擔(dān)憂,自家夫人會像從前那樣,任由這個妹妹胡作非為。
不過,繁冰兒的下一句話,就瞬間安撫了她那一顆充滿了憂慮的心。
繁冰兒笑著道:
“那好啊,既然妹妹這么說了,那就讓他們都種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