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和麗雅陪著漢特站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所有人都走完了,漢特這才擦了把臉,平靜的對著兩人,道:“回吧!”
紅葉酒吧的門口,停放著輛由兩頭黑色駿馬拉馳的馬車,車身涂著黑色的油漆,明亮考究,車窗是由一整塊的琉璃打磨而成,四個車輪用不知名的魔獸皮革包裹,中間鑲著金箔,上面雕刻著一只翔翔如生的紅龍。
馬車的兩邊總共站著八位仆人,每個人都明顯接受過禮儀方面的培訓(xùn),姿態(tài)典雅,面帶微笑,穿著白色的禮服也極其合身。
夏宇等人一回到紅葉酒吧,這八個仆人立馬從馬車?yán)锇岢隽烁魇礁鳂拥暮廊A餐具,甚至還搬下來了一張由霜杉木所制作而成的餐桌。
一趟不夠,又跑去伯希酒店拉了幾箱名貴的紅酒以及同樣是霜杉木制成的椅子。
對于晚上的夜宴,夏宇原本是想撂挑子不干的,但經(jīng)不住麗雅和漢特的勸。畢竟名義上,他們?nèi)硕际菫榧t龍傭兵團(tuán)服務(wù),而且麗雅還簽署了十年的服務(wù)契約,漢特則屬于席格的私人奴仆。真正撕破臉,難堪的反而會是他們。
初夏的細(xì)雨一直下個不停,天色也黑的比較早。
妮可,席格,塔隆,懷特,雷頓科夫以及傭兵公會的會長肯特,還有幾位葛蘭營地的名人盛裝出席,陸陸續(xù)續(xù)的來到紅葉酒吧。
最后來到夜宴現(xiàn)場的,是如同姐妹花般的珂妮和伊芙。這兩位艷麗的母女,今晚都略施粉黛,身著黑色晚禮服。僅僅露出了白皙透亮的脖頸和無袖的胳臂,都令人呼吸急促。
妮可自不曉說,永遠(yuǎn)都如太陽般耀眼。一身明黃色的長裙,大V領(lǐng)露出了一片雪白細(xì)膩的肌膚。性感而又高貴,冷清而又火熱。
麗雅則隨意的穿了身白色的裙子,氣質(zhì)上有股知性的美感,讓人忍不住就想親近。這幾人往餐桌上一坐,頓時有種爭奇斗艷,蓬蓽生輝的感覺。
夏宇今晚也拿出了渾身解數(shù),菜品以清香淡雅為主。甚至還買了些如藍(lán)紋雪兔,黃斑冰蛇等貴重的一級魔獸做為食材。尤其是那黃斑冰蛇,全身并沒有鱗甲,皮質(zhì)彈牙可口,夏宇是用在大吃貨帝國學(xué)過的蒜燜電鰻的方法燒制而成。
除了這些,當(dāng)然也少不了剁椒魚頭,土豆燒牛肉,香辣河蝦等口味稍重的菜品。可惜這個世界還沒有找到花椒,而且豬肉雖然已經(jīng)開始被圈養(yǎng),但還不懂閹割的技術(shù),沒法上席。
八位奴仆還在擺放餐盤,做好的菜品暫時還不急著上。夏宇洗了洗手,也跟著魚貫而出。
餐桌上,漢特迅速給夏宇讓了個位置。
夏宇巡視一圈,珂妮和伊芙興致不高,麗雅坐于妮可一側(cè),偷偷給他眨了眨眼睛。
席格則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似乎正對著塔隆,肯特等人介紹著這些餐具的豪華。
只見那席格拿著一只酒杯,對著燭光照了照,極富磁性的嗓音緩緩傳來:“這酒杯是用極寒冰熊的腿骨制作而成……”
眾人立馬驚呼一片,塔隆熱切的道:“極寒冰熊可是四級魔獸,而且膽小慎微,極不好獵殺,這一只杯子那得值多少錢???”
“不談錢,總之這套杯子呢,在整個霜星城,除了我老爹有一套外,另一套就在這餐桌上了。你看啊,這杯子的觸感,跟白玉一模一樣,但倒入杯中的美酒,放置一會,就會冷冽冰爽?!?p> 幾位捧哏的又是一陣驚呼
正在此時,席格突然大聲的道:“有酒有菜,沒有歌舞怎么能行。伊芙,起來給大家跳支舞……”
正在偷看漢特的伊芙心里咯噔一下,隨后,露出個比哭還難看面容。
今天是伊芙她老爸約翰的葬禮,原本做為子女,按照自然教會的教義,此后是要素食十天,以敬長輩的。結(jié)果席格不僅強(qiáng)人所難,邀請她參加這樣的夜宴,而且還讓她跳舞助興,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場面一下子就冷了,漢特雙手撐著桌子,對席格怒目而視。
席格旁邊的雷頓科夫,則微微前傾了鐵塔般的身體,眼神冷冷的掃了過來。
這頓夜宴,夏宇并不知道席格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眼看火藥味越來越足,夏宇卻從中午的不岔中冷靜了過來。
隨后,夏宇用叉子,輕輕敲了敲那用極寒冰熊的腿骨所做的杯子。杯子雖是熊骨,卻發(fā)出了玉質(zhì)般的脆響,吸引了人們的注意,這才慢慢的道:“今天剛剛參加了老約翰的葬禮,這歌舞我看不太適宜。不如小弟做一首行酒詩,各位覺得好就喝一杯,覺得不好,小弟我就自罰一杯,如何?”
喝酒之前,做行酒詩在珈藍(lán)大陸的頂級貴族之間也有流傳,但在坐的雖然都能讀能寫,但要談及詩詞就太扯淡了。就算是紅龍家族,也沒有混到個哪怕子爵的頭銜。
這韋恩能做行酒詩?妮可的一雙美目頓時就看了過來
塔隆“噗嗤”一笑,道:“莫非你好好的美食家不做,要當(dāng)那吟游詩人?”
吟游詩人在珈藍(lán)大陸是一個低賤的職業(yè),通常是用低俗的小調(diào)或者打油詩般的對英雄的贊美來取悅?cè)藗儭?p> “住嘴……”冷清的妮可很少說話,一旦說了出來,連席格都不敢造次。塔隆更是嚇的咧了咧嘴,一言不發(fā)。
眾人正襟危坐,神態(tài)各異,卻都看著夏宇,等著他能做出什么樣的行酒詩。
“中堂舞神仙,煙霧散玉質(zhì)。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勸客駝蹄羹,霜橙壓香橘。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p> 讓這是夏宇照抄詩圣的《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選段。其嘲諷席格奢華浮浪,囂張跋扈的意味不言自明。
妮可皺著秀眉,仔細(xì)嚼味了一陣,美目突然一亮,然后又“唉…”的一聲,重重嘆了口氣
席格突然一拍桌子,咋咋呼呼的笑道:“這行酒詩做的好?。窨婉勌愀?,霜橙壓香橘。韋恩你不枉美食家,下次我們吃酒,一定要拉頭駱駝來,讓韋恩你給我們做這駝蹄羹,大家喝酒,喝酒……”
所有人都喝了一杯,恰在此時,整理好餐具的奴仆,將夏宇做好的菜品陸續(xù)端了出來。
做為主菜,席格用叉子吃了口蒜燜黃斑冰蛇,一放入嘴里,鮮香陡然充斥著整個口腔,入口即化,好吃到爆。席格的眼睛頓時一亮,邊嚼邊拿著叉子招呼眾人吃菜。
好長一段時間,只有餐具輕微碰撞的聲音,沒有任何人說話。
直到一眾人,悶頭吃了十來分鐘,麗雅才放下刀叉,問道:“你這行酒詩,其中的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墒悄闱皫滋烊ノ髂掀瑓^(qū)的橋福之家,看到那些生活無著落的傷殘傭兵,有感而發(fā)?”
席格吃不了辣,嘗試了幾塊香辣河蝦之后,一邊倒吸著涼氣,一邊示意旁邊待命的侍者添點(diǎn)檸檬水。
聽到麗雅的話語,他舉起的手指微微一頓,眼中也流露出了一絲精光。雖然動作輕微,雖然一閃而逝,但一直就在留心和猜測這頓席格所邀請的夜宴,葫蘆里究竟賣了什么藥的夏宇,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西南片區(qū),橋福之家?夏宇猛然記起,前些天,自己委托過馬卡,在西南片區(qū)收集關(guān)于黑魔法的情報(b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