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神經(jīng)病
紀青山萬萬沒想到他親爹要撮合他和朱紅。
朱紅是小麗的閨蜜,和他差著輩分呢。如今讓他選擇和朱紅談戀愛,或是管她叫小姨。紀青山寧肯選擇后者。
他覺得自己的親爹明顯不了解圈里的現(xiàn)狀。人家朱紅已經(jīng)攀上了金主,正如膠似漆呢,怎么會瞧得上自己。
他為難的摸摸心口直截了當(dāng)說:“爸,我和朱紅認識這么久,過去沒產(chǎn)生感覺,現(xiàn)在也沒戲。”
老紀立刻警覺的問:“你是有人了?”
紀青山眼珠轉(zhuǎn)了一下,猶豫著說:“也算不上有人……就是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可是還沒表白?!?p> 老爹不屑一顧說:“都多大歲數(shù)了,還來中學(xué)生那套。那女孩什么條件?”
紀青山為難。他并不想和父親說的太多。之所以透露一二,只是為了讓朱紅斷了念頭。
“就是……普通女孩。本地人,比我小五歲?!?p> 父親不置可否點頭:“歲數(shù)還算合適。不知出身和脾氣秉性怎么樣。”
“嗨,現(xiàn)在八字還沒一撇。我想先做了手術(shù)再說?!?p> “嗯……”父親專注審視紀青山,教育道:“其實你的身體不是什么大問題。不一定是器質(zhì)上的病。你就是生活習(xí)慣太壞,不知道怎么控制情緒。依我看不用著急開刀,多鍛煉,健康飲食,生活規(guī)律,沒準就好了?!?p> “啊?您是覺得我是精神問題?”紀青山指著自己喜歡腦袋問。
爸爸煞有介事說:“多半是自己嚇唬自己。你小時候恢復(fù)挺好的。要不長這么高呢。好多人覺得自己心臟有問題,其實是焦慮癥?!?p> 紀青山這下徹底懷疑自己了。上午明明大夫讓他立刻住院做手術(shù)。到了他親爹這成了自己嚇唬自己了。
面對父親的輕描淡寫,紀青山?jīng)]有一點解釋的興趣。他苦笑一下說:“也沒準。我自己多注意吧。”
父親翹起二郎腿說:“早點回去吧。我們下午還要帶你弟弟去打預(yù)防針?!?p> “哦!”紀青山如釋負重起身告辭。
“你想好了要不要挨一刀。真做手術(shù)的話告訴我一聲?!备赣H在門口囑咐。
紀青山連連搖頭說:“沒多大事。我自己休息休息就好了?!?p> 回到小院時,天色已經(jīng)擦黑,花瓜正教強子包餃子。
他看見紀青山如影子一般飄過院子,開門喊了一聲:“吃了嗎?”
紀青山擺擺手,徑直往自己屋子走。
花瓜知道他不喜歡在他爸家吃飯,加快速度把剩下的餃子包完了。
等到餃子出鍋時,花瓜又去紀青山屋里喊人。一推門,里面都黑燈了。
“怎么都睡了?“花瓜探頭進去問。
床上的人影支起身子,啞著嗓子答應(yīng):“嗯。你們吃吧?!?p> 花瓜不依不饒說:“費半天勁包的。趕緊起來!得按點吃飯?!?p> 紀青山不勝其煩,怎么一個個都說他生活習(xí)慣不好。
“有點吃不下。要不就來幾個吧。”他也不忍心讓花瓜白忙活。
花瓜這才滿意,回身說:“我給你端去?!?p> 他臨出門時,紀青山又叫住他,很認真的問:“哎,你說……我會不會壓根沒病,其實是神經(jīng)問題。自己嚇唬自己?”
花瓜“切”了一聲,極不耐煩的說:“神經(jīng)?。 ?p> 兩天后,節(jié)目組部分歸隊。舒眠開始籌備衛(wèi)生巾冠名廣告的播出。
紀青山因為工作任務(wù)太重,也提前回了演播廳。他在空蕩蕩的演播廳里遇到了舒眠。
兩人也不用打招呼,隔著樂池一抬手,各自向著彼此的方向走來。
“在等人?”
紀青山看到舒眠一個人在門口躊躇,指著大門問。
舒眠點頭:“我在等蜘蛛……還有朱紅。”
紀青山一愣:“他們這么快就成雙成對了?”
舒眠拿胳膊肘懟他笑:“想什么呢?人家來拍廣告。”
“哦,我還以為來示威呢。”
“也差不多?!笔婷哒f。
紀青山歪著頭問:“我是不是該避一避?”
舒眠白了他一眼:“你心虛什么?你怕朱紅還是怕蜘蛛?”
紀青山認真想想,確實沒想明白自己怕什么。他認命點頭說:“行,該干嘛干嘛?”
這下舒眠滿意了。如果紀青山怕朱紅,她就尷尬了。
紀青山還是不太踏實。他對這種逢場作戲的事真的不在行。他追著舒眠問:“朱紅和琪哥的事是不是不再提了?就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她要是還找琪哥麻煩呢?”
舒眠吸口氣說:“這事其實也怪我。寵琪哥寵的太明顯了。從現(xiàn)在開始要對朱紅捧殺。讓她喪失斗志。然后對琪哥暗中保護起來?!?p> “太復(fù)雜了?!奔o青山感嘆:“在這圈子里還有可以信任的人嗎?”
他又認真看著舒眠問:“當(dāng)一個人對你好的時候。你怎么判斷她是真心的?”
舒眠覺得這是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是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問題。
她直視紀青山的眼睛說:“其實這并不是一個問題。真正對你好的人,你是可以用心感受到的。比如你……”
她吸口氣說:“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一再說要趕快結(jié)賬走人,可是我知道你幫我不是為了錢。那次在山上出外景,看著在大風(fēng)里彈琴的你,我就知道你是一個金子都換不來的人?!?p> 紀青山面對這么高的評價始料未及。他們剛才明明在說朱紅的事,怎么扯到自己頭上了?
他不禁后退半步說:“多出點金子……也是可以換來的?!?p> 舒眠繃不住笑了,上前半步追著問:“我呢?我是真心還是假意?”
紀青山有點發(fā)抖:“你都這么問了??隙ㄊ钦嫘难?。真心……雇我,給我發(fā)工資……”
“紀青山……”舒眠咬著牙喊他名字說:“還有嗎!我比一般老板好在哪?”
“好在……好在不給錢,還能讓我死心塌地干活?!?p> 舒眠抓著自己的頭發(fā),想把自己提起來。
她難道在那人心里就永遠是奸商形象?
不過那人自己承認死心塌地,是不是也算表露心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