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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格的說,我是一名醫(yī)生

第七章 再次進入夢境

  向窗外看,黑夜與大霧交疊,月色更顯黯淡。

  影綽綽的看到幾個村民在無意識的游蕩,在霧中時隱時現(xiàn)。

  阿爾文掩上窗簾,對塞茜莉亞說:“它們?yōu)槭裁粗辉谕砩铣鰶]?”

  “可能是因為它們喜歡這樣?!?p>  “真是無可辯駁的理由?!卑栁牟坏貌徽J同。

  塞茜莉亞把油燈放下,拿起襯衣走到阿爾文的身側(cè),向他示意。

  “等等,塞茜,饒了我吧?!卑栁耐凭苤酱采咸上?,“正確的時間要做正確的事,現(xiàn)在這個時間,還是睡覺為好?!?p>  “我來之前您可不是這么做的?!比缋騺啺阎匦乱路旌?。“隔著兩道門,我都能聽到您活躍的氣息?!?p>  “你是認真的?我弄出的動靜有那么大??!卑栁恼f。

  “只要是您的聲音,總能清楚的傳進我的耳朵里。”塞茜莉亞又在說些意義不明的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

  “其實我在探索一種全新的失眠治療方法?!痹诖穗y眠的時候,阿爾文不介意與塞茜莉亞閑扯幾句。

  “原來您失眠了?!比缋騺喺f著在床上坐下,“需要我?guī)湍鉀Q困擾嗎?”

  “你還懂這個?”阿爾文詫異問道。

  “這是每個獵人必須要掌握的技巧?!比缋騺喛隙ǖ恼f,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阿爾文識趣的把頭枕上去,說:“為什么獵人還需要學(xué)這個?”

  塞茜莉亞伸手按在他的額頭上,意味深長的說:“因為獵人要做的就是讓獵物乖乖安靜下來。”

  阿爾文閉上眼睛,心道果然,塞茜莉亞的惡趣味無處不在。

  然而阿爾文也知道,她的惡趣味也僅停留在口頭上。因此并不擔(dān)心她會把對付獵物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安然的側(cè)臥著,低聲說:“好吧,不管用什么方式,能讓我睡著就行?!?p>  接著他感覺到塞茜莉亞的兩只手分別按在自己兩側(cè)的太陽穴附近。

  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他能敏銳的體驗到她手心皮膚的細膩觸感和微涼。

  隨著她的手稍稍用力按壓,一種異樣的感覺突然出現(xiàn)在阿爾文身上。

  非要形容的話,仿佛意識要從這個世界脫離出去,遁入虛空。

  阿爾文不由想到了一個詞,神游太虛。

  同時,他模糊的聽到塞茜莉亞正緩慢而低沉的念誦著什么,但他卻不能理解其中的意義。

  在念誦聲里,他的意識逐漸向深處墜落,直至對現(xiàn)實世界再無半點感知。

  他再次找回意識的時候,已經(jīng)身處于一片血月的籠罩之下。

  這讓他確定,這個世界并不是他的一次偶然夢境。

  他先是上下察看了自己當(dāng)前的身體,沒有任何缺失。

  可昨夜被怪物圍攻啃噬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此刻卻已完整無恙。

  針對這種情況,阿爾文覺得與其說這里是夢境,倒不如將它看作一個游戲場景。

  他是其中唯一的玩家,即使不慎死亡,在重新登入時,也會生成新的身體。

  不過讓人遺憾的是,游戲場景還太小,內(nèi)容也過于匱乏。

  因為在他能望見的邊界處,事物的建構(gòu)已經(jīng)不如近處精致,顯得十分敷衍潦草。

  上次他看到的半山腰上的莊園如同小兒涂鴉,此時依然。

  如果他所處的村莊是雕琢良久的成品,那么那座莊園連半成品也稱不上。

  雖然如此,但現(xiàn)有的內(nèi)容已經(jīng)能滿足阿爾文的需求。

  他的要求不高,村中的那些怪物足夠他玩上一些時日了。

  至于怪物從何而來,他不關(guān)心。

  簡單活動了身體,阿爾文微微下蹲,一躍而起,穩(wěn)穩(wěn)落在旁邊的屋頂上。

  馳目而望,搜索著那些臃腫可怖怪物的蹤跡。

  有過上一次的經(jīng)歷,他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就從你開始吧?!弊詈?,阿爾文鎖定了獵物,一個身處村莊外圍的怪物。

  而在開始狩獵之前,他需要找一件趁手的武器。

  盡力避開怪物,在這個和現(xiàn)實白松谷一般無二的世界里轉(zhuǎn)了一圈,阿爾文收獲了一只匕首、一副弓箭和一柄斧子。

  途中他還發(fā)現(xiàn)過幾只鐮刀,并不合用,被他丟掉了。

  全副武裝之后,阿爾文正式開始復(fù)仇之旅。

  這次不同于上次。

  初入血月世界時,他先是處處小心觀察,后來在松林里消滅幾只怪物后,又膨脹自大,陷落險境身亡。

  此番二度進入,已算是輕車熟路,他有更多的耐心去和這些怪物周旋,也正好借此磨練自己的戰(zhàn)斗技巧。

  阿爾文首先選定的是個渾身長滿觸手的怪物,它并不真如游戲中的怪物一般,只會漫無目的的游蕩,并在玩家靠近時做出反應(yīng)。

  阿爾文悄悄摸到近處的一個茅草堆,伸頭看時,怪物正揮舞著自己的觸手拔著田里的莊稼,工作效率很高,且極其專注。

  阿爾文盯著它看了一會兒,索性大方的走出來。

  隔著一段距離,把身上的弓箭取下來,彎弓搭箭,瞄準(zhǔn)了這個正辛勤勞作的家伙。

  “咻”的一聲,劣質(zhì)的箭矢應(yīng)聲飛出,卻與目標(biāo)擦身而過,歪斜的插在田地里,被怪物當(dāng)作莊稼拔出放到一邊。

  它甚至沒有因此發(fā)現(xiàn)襲擊者的存在。

  阿爾文再次搭箭射出,還是未中。

  如此三次后,他把弓箭甩到地上,提起了倚靠在草堆旁的斧子。

  左右劈砍了兩下,適應(yīng)了重量,找準(zhǔn)力道后,他一言不發(fā),抬腳沖了出去。

  實際上,當(dāng)阿爾文意識到自己能在這個世界復(fù)活之后,戰(zhàn)斗的結(jié)果就已經(jīng)毫無懸念。

  對他來講,在“游戲”里戰(zhàn)勝怪物,不存在心理負擔(dān),且方法實在太多。

  不出意外,整場戰(zhàn)斗顯得十分輕松。

  阿爾文依有意控制自己的速度,躲避著怪物繚亂的觸手攻擊,同時尋找時機用斧子對怪物進行劈砍。

  用斧頭把觸手全部砍掉后,阿爾文又陪這個失去理智的怪物玩了一會兒,才找機會劈中了它的腦子,結(jié)束戰(zhàn)斗。

  死去怪物的身體不出意外的飛散無形,任何痕跡都沒留下,除了那一堆從田里拔出的莊稼。

  看到這一幕的阿爾文忽然想到什么,提著斧子去了白松林中的那塊墓地。

  前后轉(zhuǎn)悠了許久,也不見有活尸破土鉆出。

  “看來,殺掉怪物后不會刷新?!?p>  返回村落之后,阿爾文依舊貫徹著游戲推圖的思路,先從外圍入手。

  驚動一個怪物之后,立刻戰(zhàn)略性撤退,將它引到遠離村子的空曠地帶,單獨解決。

  許久之后,阿爾文渾身浴血的坐靠著一棵白松,扶著斧柄喘著粗氣。

  “好疼啊?!?p>  此時他身體的大多部位都分布著大小不一的傷口。

  不是所有怪物都容易對付。

  他身上的傷勢,是一個似狼似狗的怪物留下的。

  它長著尖利的牙齒和爪子,速度迅捷異常。

  阿爾文摸不到它,而它每一次沖鋒都會在阿爾文身上留下痕跡。

  阿爾文通過體感計算過,在血月世界中,他的速度和力量大約是現(xiàn)實身體的三到四倍。然而還是不足以和這只怪物抗衡。

  但最終他還是成功干掉了對方。

  意識到空曠處與這只怪物拼斗必定有死無生,阿爾文把它引到了密林里,意圖通過樹干的阻擋,限制它的速度。

  即使如此,他還是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

  感受著越來越沉重的身體,阿爾文望著血月不禁想,不知道塞茜莉亞面對它時會怎么做,一定不會像我這么狼狽吧。

  緩緩閉上眼睛,阿爾文的身體逐漸陷入了沉寂。

  血月懸空,仿佛亙古不變。

  過了半晌,阿爾文忽然又睜開眼睛。

  他疑惑的看著自己身上的致命傷口,不明白自己的意識為什么還在這里。

  “系統(tǒng)?”

  “退出登錄?”

  沒有回應(yīng)。

  “不會吧,難不成在這兒也要失眠?”

  他不甘心,匍匐在地爬了十幾米,撿回了戰(zhàn)斗時丟棄的匕首,用力插在自己的心口。

  “呃!”

  居然是這種感受嗎?阿爾文體會著鉆心的疼痛,期待著自己的死亡。

  但事與愿違,等了一陣后,他的意識仍舊清醒。

  他忍不住吐了一句臟話,想起上次自己是被塞茜莉亞叫醒的。

  難道這次還要等她來喚醒自己?

  在不清楚現(xiàn)實世界和血月世界的時間流速的情況下,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且只能像尸體一樣躺在地上。

  絕望的他連胸口的匕首也不再顧了,干脆的躺平在原地。

  這時他平靜的大腦中突然閃過一道思緒,上次自己是被怪物殺掉并啃噬之后才失去的意識。

  如此說來,是否只有失去作為憑依的身體,意識才會脫離?

  雖然村子里還有剩余的怪物,但要讓阿爾文以殘軀艱辛爬過去,他并不愿意。

  “算了,就這樣吧。塞茜,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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