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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骨師

第二十章 來飲軒

夢骨師 玄訴 3193 2019-02-16 12:03:14

  雖然蒙著面,但仍能分明地看到鐵姓少年那因為驚詫而微微揚(yáng)起的嘴角。他方才雖未使出全力,不過按說面前這個只有五階原力修為的少年,絕無能這么輕易地就接下來的道理。方才綠衣少女從馬上飛墜下來,他在后面?zhèn)}促間沒能看清,只道是馬兒受驚,如今看來怕是與這個自己打小反感的少年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

  再看看周圍人望向諸玉時那贊嘆的目光,只怕多半便如自己所想,不過他還是無法相信,棗紅馬的腳力他最是清楚不過,便是十階骨師突然間硬挨上那么一撞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何況是這個瘦弱的少年!

  諸玉輕輕地出拳擋下了鐵姓少年那凌厲的一掌,而后便沒有了后手,只有眼中的白氣時有時無,飄忽如云。

  似是還不愿罷休,肩膀輕晃,鐵姓少年的掌上又加了三分力,諸玉的手臂似乎抵抗不住緩緩地往后收,忽然一聲完全不似諸玉本人聲音的輕哼聲傳出,而后他拳頭微震,倏忽間竟化拳為指,點在了鐵姓少年的掌心,二人便又僵持在當(dāng)?shù)亍?p>  此時面前的鐵姓少年心中的驚訝如同天翻地覆一般,拳頭攔下自己便罷了,如今竟一根手指就擋住了自己那幾乎全力的一擊。不待他細(xì)想,只見那根手指尖處似是藍(lán)光一閃,而后他便發(fā)覺自己手中的力道瞬間全消,不僅如此,在那一剎那間只感到自己全身的原力都在順著自己的掌心匯聚,似是要被吸扯過去!

  一瞬間,鐵姓少年只覺得在自己面前站立著的哪里是什么瘦弱的少年,而是一只擁有滔天之力的黑色巨獸,自己的手掌似是伸進(jìn)了那巨獸有如幽冥一般的血口之中,那一根手指便是它最鋒利的牙齒!

  忽然間諸玉眼中的白氣盡消,他的身子也跟著顫了一顫。鐵姓少年渾身急速匯聚的原力一頓,他咬了咬牙,用盡力氣,單手一震,忙撤回了手臂。那只手掌垂在腰間,依然在輕微地震顫。鐵姓少年不知何時,只覺得自己心中蔓延著一股冷意,那黑色巨獸的影子就如同夢魘般籠罩在他心頭,在它的面前自己就像是匍匐著的一棵小草一樣柔弱??粗矍爸挥形咫A修為的少年,他一時間竟是呆住了。

  鳴鳳全然不知方才發(fā)生了什么,她拍了拍衣裙后面的灰土,可無論怎樣拍打還是難免留下一些土黃色的痕跡,想到自己將要以這幅狼狽的模樣去見那人,心中對諸玉的恨意又盛了幾分??戳丝刺焐烂讼聲r間,她卻沒有再與諸玉糾纏的打算,人拉過棗紅馬,用力一揮馬鞭,又瞪了一眼諸玉,棗紅馬長嘶一聲,人便飛也似地去了。

  “鐵奴,你還愣著干什么!”遠(yuǎn)處駿馬飛馳間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一聲嬌喝,鐵姓少年身子一震,才想起了綠衣少女已經(jīng)離去,輕輕地攥了攥已經(jīng)冰涼的右手,緩走幾步,跳上了黑色駿馬,身形隱隱有不穩(wěn)的跡象,他用左手握住馬韁,再看了一眼似仍在失神的諸玉,冷哼一聲,疾馳而去。

  馬販王二此時方回過了神,不過仍在看著那遠(yuǎn)去的塵土發(fā)呆,自言自語地嘆道:“好馬啊,好馬......藍(lán)三,我王二有朝一日也要在柳城賣遍此馬,還要在每匹馬的尾巴上都刻上個王字才行......”見身旁沒有反應(yīng),不緊扭頭看去。

  藍(lán)衫男子兀自站在原地,只見他伸出右掌,在身前一抓,一按,而后向上一推,模仿著諸玉方才攔馬的動作,他甚至把原力調(diào)整到看上去和諸玉一樣的五階,不過他只覺得這一式平平無奇,按他的推測自己若是方才如諸玉一般的動作,只會有一個結(jié)果,那便是連同身后的小女孩,一起被飛奔的駿馬撞飛......

  他不禁又模仿了幾次,最后只是凝望著掌心,搖頭不語。猛然間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頭要找諸玉一問,然而四下行人涌動,哪里還有諸玉的影子。

  藍(lán)衫男子忙到梨二的攤前詢問一番,而后人便焦急地去了,身影迅疾,眨眼無影。

  集市里又恢復(fù)了往常的人來人往,方才的熱鬧似是很快便被那奔騰不息著的人流沖淡了。在這些普通人的心里只是知道有位少年不久前仗義勇為,攔住奔馬救下了一個柔弱的小女孩,盡管若是看在強(qiáng)者眼里,那就不是什么仗義勇為能說得過去的事了......

  梨二已然打算收攤,今日心梨也算賣出了不少,達(dá)到了自己的預(yù)期,雖然老實說讓諸玉偷吃了不少。望著地上諸玉方才扔下的心形梨核,再看了看方才諸玉塞給自己的一個新的寒柳框,他搖了搖頭,便打算要走,忽然一個黑瘦的影子壓在了身前。

  抬頭一看,只見正是方才那個扎辮女孩的哥哥,一張瘦臉此時越發(fā)地黑了幾分,尚自喘著氣,顯然是方才奔跑了許久,在他的手中揣著一個布袋,只不知道里面裝著何物。

  “他呢,那位公子呢?”黑臉少年焦急地問道。

  “唉,小玉子呢?怎么不見人影了,大媽還要感謝他來著呢......”不待梨二回答少年的詢問,只見場中不知何時又傳來一聲極媚的婦人聲音,尾隨著這聲音,方才那急急而去的王姓婦人,不知何時,竟又回來了,就好像有意在避開誰一樣。

  梨二原本正要起身,此時忙壓低了頭,心里道一聲苦矣,他只道諸玉這一走,王姓婦人定是不會輕易地放過他自己了。然而令他吃驚的是,王姓婦人只輕輕地掃了他一眼,等他再抬頭時,竟已不見蹤影。

  抹了抹頭上的汗,望著眼前那一臉堅毅還在等著自己回話的黑臉少年,梨二搖了搖頭,淡道:“你是說諸玉啊,那小子,不等我收拾他找他賠錢,人早跑了個沒影......”似是見到了少年面上的失望,又補(bǔ)道:“不過以這小子的習(xí)性,怕是這會兒已經(jīng)到柳城飲軒了......”

  黑臉少年問明了飲軒所在之處,輕道一聲多謝,人便又風(fēng)一樣地跑了出去,只看得梨二心中無比地納悶,竟有這么多人先后地要找諸玉,而且方才那位飛奔而去的藍(lán)衫男子,看那身手,恐非常人,就不知尋諸玉要做什么。這小子今天也實在是有點不大對勁,竟是把柳城那兩個女人都招惹上了......

  “阿嚏......”諸玉摸了摸腦袋,只覺得這個噴嚏來的有些古怪。他心神沉降間,只見那個黑色空間中一切如常,那個玄衣人影又和之前一樣成了一道背影,見是這個姿態(tài),諸玉便打消了詢問之前所見異象的想法,他從早上起一直對自己的變化沒個底,而且那玄衣人影也好像能控制他的舉止,這著實令他心里有些發(fā)毛。不過自己現(xiàn)在卻是有些感激他,畢竟方才若不是這位玄衣人出手,只怕自己不僅救不下那個扎辮女孩,還會把自己也給搭進(jìn)去。

  見那道身影沒有轉(zhuǎn)身的意思,他便回過神,在城中繼續(xù)地漫步著。青原大陸還處在寒季,他忽然感到身體有些泛冷,不禁地加緊了步子,不一會便來到了一處古色的樓宇之前。諸玉站定了身子,只見那是個酒樓,其上頂處靠下一些的地方懸著一塊淡藍(lán)色的木匾,在正中間上飛舞著三個燙金大字---來飲軒。

  從名字上便能品味到這家酒樓的不凡之處,那來飲二字端地是無比的霸氣,其一旨在招攬四方豪客,其二意在聲明要喝盡管來,此間酒多,由得人喝,更不怕你喝。

  憑著這等佳名,還有那名不虛傳的美酒,來飲軒漸漸地成為了柳城中最著名的一家酒樓,據(jù)說柳城初建時便有了它,誠可謂歷史悠久。來飲軒不大,只有兩層來高,僅從外觀上便能感受到一股古舊典雅之氣。

  今日不知為何,樓外竟是也有不少的人聚攏著,似是在饒有興致地談?wù)撝裁?。諸玉皺了皺眉,他素來喜歡安靜,而這家來飲軒最大的特點便是清靜,是以他十分地喜歡,算是此間的???。不想今日竟是這般地喧鬧,而且在二層之上隱隱地有擦拳弄掌的聲音,實在令人生疑。

  心中那股冷意一時半會難以消除,看來只有借酒驅(qū)寒來得快些了。反正今日已被人打擾盡了,也不怕再添些吵鬧了,輕輕地?fù)u了搖頭,諸玉擠開了人群,抬足便進(jìn)了來飲軒。

  別看門口人聚攏地多,一樓里坐著的客人倒是不怎么多。不過去往二樓的樓梯上卻是又?jǐn)D滿了人,都在踮著腳你擠我我推你地往樓上看去,仿佛那里是有什么盛會似的。

  諸玉對那些熱鬧沒有什么好奇心,他只邁著步子便要往靠窗的那一處他常坐的僻靜角落走過去。

  來飲軒中雕梁畫棟,桌椅俱是淡淡的黃色,其中夾雜著些許的白色紋路,如絲般蔓延著,杯盞都是純白色,一塵不染,在桌上擺地整整齊齊地。

  一樓正中央一位頗有幾分姿色的藝女在彈琴,所有的酒樓都會有這么一位姑娘撥弄琴弦,大多是為了以美色引人留戀,不過在來飲軒中,這卻是那古色古香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位藝女長發(fā)披肩,輕輕地?fù)芘媲暗墓徘?。諸玉路過時情不自禁地望了她一眼,只覺地她是那樣地惹人憐憫,原本諸玉從不會注意這些藝女,今日卻不禁地微微失神,就仿佛是一種冥冥中的預(yù)感一樣,他覺得自己還會在某個地方,某個酒樓,遇見這么一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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