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護(hù)送戶部的商船繼續(xù)北上回京的任務(wù)就轉(zhuǎn)到了趙予忠和袁兵兩位參將的手上,梧州大營的艦隊則就地修整等待返回梧州。余杭的商人就近在寧州卸貨,順河道將貨物運(yùn)回余杭。
這次南洋執(zhí)行任務(wù),冷南楓順帶借曲紹長的手為梧州大營盈的利也頗為豐厚,再加之余杭的商行提成,整個寧州水師都能兵強(qiáng)馬壯了。當(dāng)冷南楓從蘭無里購回來的千支鳥銃和全部彈藥呈現(xiàn)在凌牧之的面前時,凌牧之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們兩人,“曜兒,這全是楓兒的手筆?”
“正是!”凌曜的聲音自豪極了,“爹,阿楓這一趟可是功不可沒,如果不是她那膽量和氣魄,咱買不回這些火器。所以這些鳥銃,我營里留五百條,剩下的就由您分發(fā)給另外兩個大營。只是,那幾艘西洋戰(zhàn)艦和他們的火炮,我得帶回營,那是老覃用命換回來的?!?p> “嗯,這個自然。還有,你回頭親自去一趟覃將軍府上,除了營里的撫恤,再把咱們父子撥的撫恤送上,還有……你問問覃夫人,如果她愿意,就把兒子中的一個送到我?guī)は聛?。?p> 凌牧之嘆了口氣,抬頭問凌曜,“那你們啥時候回營?”
凌曜看看冷南楓,“我歇兩天就回,阿楓先留家里休息一陣兒,師傅師娘也想她了?!?p>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绷枘林c(diǎn)頭贊同。
覃綸是余杭人,家眷也在余杭,凌曜和冷南楓從營里出來就準(zhǔn)備前往老覃的府上。
“咱們坐船還是騎馬?”冷南楓問。
“都不是,”凌曜瞧著她,“這幾天天氣陰晴不定,怕你被雨淋咱們坐車去。”轉(zhuǎn)頭吩咐邵平去套車,等邵平套了車帶著兩隊侍衛(wèi)過來后,他便扶著冷南楓上了馬車。
到了覃綸府上,門房進(jìn)去通報營里來人了,覃夫人還以為是來告知老覃的歸家日期,歡喜的迎了出來。邵平上去稟明了凌曜的身份,覃夫人便隱隱的不安起來。
凌曜嘆口氣,雙手捧起老覃的佩刀送到覃夫人面前,“覃夫人,這是將軍的佩刀,覃將軍在雷州同西洋艦隊交戰(zhàn)時……陣亡。”
覃夫人只覺當(dāng)頭一棒,人幾乎要站不住,冷南楓迅速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夫人,您請節(jié)哀?!彼吐曊f了句。
“嗯,”覃夫人穩(wěn)了穩(wěn)身形,強(qiáng)忍著悲痛道:“多謝參將親自來告知,我先失陪片刻?!被仡^吩咐家仆先帶眾人到偏廳用茶,她握著老覃的佩刀慢慢的轉(zhuǎn)身回屋。
凌曜站了一會兒,吩咐邵平帶著侍衛(wèi)在府里幫襯著辦事,便帶著冷南楓離開了。
兩人上了馬車便往曲紹長府上去,冷南楓想著覃夫人剛才的神情,那種痛失至親的感受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一瞬間淚水便決了堤。
到了曲紹長府上,元寶老遠(yuǎn)就奔了過來,邊跑邊叫著“小姨?!迸芙司捅涣桕滓话呀刈”Я似饋?,“小姨父?!痹獙毑坏忍嵝炎约壕拖冉猩狭?。吳霜眼尖,見冷南楓神色比較低落,剛要問,凌曜便先說了,“霜姐,我們剛從覃將軍府上來?!?p> “哦!我聽你姐夫說了,明天我讓你姐夫去一趟。”吳霜拉了冷南楓的手轉(zhuǎn)身就進(jìn)院了,“過來,姐看看你的傷?!?p> 曲紹長引著凌曜進(jìn)了書房,凌曜從懷里拿出之前各商號的合約書遞給他,“姐夫,這最后剩下的收銀子的事兒還得麻煩你,這幾天讓邵平帶著侍衛(wèi)陪你收尾,銀子不用運(yùn)到營里,就近放在匯豐銀莊就行?!?p> “沒問題,這趟你和阿楓讓余杭的這些商號賺了不少,大家絕無二話。之后海路這條線要是開了,那就太好了?!?p> “我琢磨著肯定行,先等等?!?p> “還有,將軍,這次按之前在吉蘭丹跟阿楓商量的,營里的銀子我又進(jìn)了兩百萬左右的貨,等這些貨銷出去,這一趟下來,您營里的進(jìn)賬加上進(jìn)貨余下的那些就能到六百萬兩?!鼻B長認(rèn)真的給凌曜算了一筆。
“嚯!那么多?”凌曜有些不敢相信。
“可不是!”曲紹長頓了頓,接著說道,“有阿楓在,你盡管放心。她回程的時候還跟我商議過今后在濠境設(shè)立分號的事呢?;仡^讓她跟你慢慢說!”
翌日,凌曜和冷南楓午飯后便回寧州了?;爻痰穆飞?,凌曜想起曲紹長昨天說的事,便問道:“姐夫說,你倆商量過在濠境設(shè)立分號的事?”
“嗯,他先跟你說啦?”冷南楓笑意盎然的瞧著凌曜,“我還想著等真的要做了再跟你說?!?p> “哦!看來我嫁入余杭豪門這事兒指日可待了?。 绷桕讟纷套痰那浦?。
“厚臉皮!這都還是沒影的事兒呢,再說了,不知是誰說的,整個大營的帳都?xì)w我管,所以,等時日到了再跟你說?!崩淠蠗餮鲋∧樀靡獾恼f道。
“是!你說了算!”凌曜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不過姐夫說的這事兒,我看可行,你跟他合計吧,就你倆兩個東家就行,人多眼雜?!?p> “正合我意。那咱們可就真的準(zhǔn)備商議了哈?”冷南楓挽起凌曜的胳膊瞅著他說道。
“嗯,你想做啥都可以,這幾天先歇歇。”
話音剛落呢,凌曜一想到明天回營后就得分開些時日,就又有點(diǎn)后悔了,“不行,晚上我找?guī)煾嫡f,最多讓你待家里五天,五天后讓邵平和江笠陪你回營?!?p> “那昨天是誰擲地有聲的跟總兵說讓我歇一陣兒的?怎么能那么快就出爾反爾呢?!崩淠蠗餍粗?。
“不行,你不在跟前兒我睡不著?!?p> “你這是耍賴啊,將軍。”
“只要能把人搶回去,隨你怎么說?!泵菜七@人不肯讓步。
“那就再多五天,十天好不好?你跟師傅說營里事兒多,再說了咱們還真的得馬上修筑海防線上的工事,賺錢可以先放一放,可這個不能耽擱呢?!崩淠蠗髦懒桕坠虉?zhí)起來不好勸,便想著迂回一點(diǎn),可沒曾想這到給他提了醒了。
“可不是!工事要緊啊,大總管不在誰來算工事。正好,明天一塊兒走,不能耽擱。”他把人箍在懷里,“再說個不字就現(xiàn)下立刻走?!?p> “什么人那!我真覺得我是落海盜手里了?!崩淠蠗骺扌Σ坏?。
晚間,凌曜真的跟吳慮說營里海防工事要立刻動工,明天就得帶冷南楓一起回營。吳慮盯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將軍,楓兒不是鐵打的,我得給我閨女扎針,還得教她太極怎么也得十來天,不然她這肩傷陰雨天就犯,你不心疼?”
“行!那五天,正好邵平在余杭收銀子呢,等他辦完事帶著阿楓一起回營,行不?師傅,求您了?!绷桕子鴧菓]的眼睛絲毫不閃躲。
“哼哼,”吳慮反倒是被他逗笑了,“臉皮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