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封賞這次很快,果不其然,隨著封賞而來的是今年的軍糧和白銀一萬兩,讓參將大人給眾人論功行賞。隨賞而來的還有個任務(wù),凌牧之讓凌曜親自回寧州大營商議。
凌曜跟阮從皓和覃綸交代了一些事項,便帶著兩隊護衛(wèi)走水路回寧州大營。
太陽落山時分,船隊抵達寧州大營碼頭。
冷南楓站在甲板上就遠遠的看見吳慮的身影,立刻用力的揮手。一上岸她連奔帶跳的就朝著吳慮跑了過去。凌曜走過來,行了禮恭敬的叫了聲:“師傅!”
吳慮呵呵笑著打趣,“參將這禮,老夫可不敢受?!北憧聪蚶淠蠗?,“楓兒來,師傅看看,怎么瞅著瘦了啊?!庇谑切背蛄肆桕滓谎?,“是梧州大營伙食不好?”
“是病著,著了風(fēng)寒。”凌曜欠了欠身,“師傅,上個月我攻打嶼山倭寨,沒留意她的病情。都是我的錯,今天帶她回來還請師傅好好給瞧瞧,往后我一定嚴防死守看好她?!?p> 吳慮一聽是病了,眉頭立刻就皺了,但又想到人家參將是去打仗的,又不是給他看徒弟的,于是客氣的說,“不妨事,都是她皮的,回頭我說她。楓兒,咱回家?!?p> 這頭,帥帳里凌牧之和一眾將領(lǐng)也等著凌曜,見他進來都先恭賀一番嶼山大捷,凌曜一一謝過,眾人才開始議事。
凌牧之把永寧帝和謝嚴商討的戶部商船的事跟諸位將領(lǐng)細說了一遍,“具體的情況就這些,圣上把護送商船的任務(wù)交給了咱們寧州水師,咱們也就三座大營,派哪位參將領(lǐng)兵出發(fā)現(xiàn)在就大家議議吧?!绷枘林吅炔柽呌醚酃鈷咧娙?。
這不是簡單的商船護衛(wèi),前路未卜沿途的兇險誰也不敢預(yù)料,雖然最遠只到達東西方商船最多的交匯地滿剌加,但一趟航程下來就是半年以上。
眾將領(lǐng)誰都沒出聲,帥帳里落針可聞。
“總兵!我去吧!”凌曜等了一會兒,見其他兩位參將和一眾副將誰都不吭氣,便站起來對著凌牧之說道。
“你?”凌牧之其實最怕聽見的就是他這么說。
“不是我難不成是您啊?剛打完嶼山倭寨,我全營的士氣正高,乘此機會把隊伍再拉出遠洋練練,以后遠距離作戰(zhàn)也能應(yīng)對?!?p> “嗯……”凌牧之頓了頓,端起的茶杯又放下。
“我和老覃帶隊,從皓留營值守繼續(xù)練兵改造火器。只是我梧州大營的海防最長,還得有勞趙將軍和袁將軍分擔(dān)巡防了?!彼麑χw予忠和泉州參將袁兵抱了抱拳。
“將軍放心,我等責(zé)無旁貸?!壁w予忠和袁兵齊刷刷站起來。
這下凌牧之也無話可說了,既成事實。
“總兵,還有個事兒。”凌曜見他爹已經(jīng)默許了,接著說,“在梧州巡防的時候,我營里的將領(lǐng)們注意到這么個問題,海防線太長,倭賊每次登陸時間都很快,我們很少有機會能夠及時攔截射殺,沿海缺少海防。我們的建議是在一些百姓密集,有河流入海的這些村鎮(zhèn)修筑城墻海防,設(shè)置更多的瞭哨和烽火臺,增加守備軍的據(jù)點、人員和武器裝備,還有,適時的訓(xùn)練村民團練,即使水師不能及時趕到,他們也能先自保,百姓的財物和人員傷亡才會減少?!?p> “嗯!說的是,早幾年我就考慮過,就是經(jīng)費的問題。”建海防凌牧之贊同,可一說起軍費問題他就頭疼。
“現(xiàn)下朝廷是只給政策不給錢,那建海防還得從余杭那些大商賈身上拿錢才行,兵源都是從百姓里招募,商賈就該出錢,大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绷桕渍f道。
“從商賈的口袋里拿錢,你以為好拿?”凌牧之白了他兒子一眼。
“好不好拿,得試試才知道。”
“先合計吧,我明天去一趟余杭,這事兒可以跟巡撫和都司再議?!?p> 諸將退出了大帳,凌牧之把兒子叫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贊許的說:“不錯!嶼山那仗打得好!雖然有點冒險,但爺們兒嘛,多練練總是好事兒?!庇窒肫鹆怂膫罢??傷都好了?”
“早好了!一點皮外傷而已,爹,剛才跟您提的那建議,真的可行。阿楓給我算過好幾遍了,就差著戶部這趟商船的機會,我覺著現(xiàn)在是機會來了?!?p> “阿楓?她還懂這些?”凌牧之疑惑的看著兒子。
“懂!何止這些啊,有機會讓她細說給您聽。爹,您……還有事嗎?”
“沒了啊?!绷枘林悬c兒詫異的看著他。
“那現(xiàn)在我能走了不?”凌曜早就坐不住了。
“還沒用晚膳,嘿你個死崽子,你連跟爹吃頓飯都不樂意?”
“阿楓病了,剛下船師傅就接回家了?!?p> “哦,那孩子看著就體弱,那你趕緊的去瞧瞧。明天點卯準(zhǔn)時,一起去趟余杭跟巡撫和都指揮使見一見?!?p> 凌曜行了禮退出帥帳,“邵平,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