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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落棧橋

第九章 查抄

楓落棧橋 杠上暗花 2837 2022-03-11 08:09:31

  鶴林堂正好在臨安城的主街,一早,洪奚就派人把半條街都封了道??礋狒[的人不少,恨不得爬到屋頂去觀望,這也算是南郡百年一遇的大事兒了。

  陰沉的天這會兒開始淅淅瀝瀝的飄起了小雨,凌曜走進鶴林堂,洪奚正窩在后院正屋的榻上,見凌曜進來,稍微直起了點兒身,搓搓手:“哎呀!媽的,這天兒咋這么冷?”

  凌曜一落座,小廝就端上了茶?!昂榇笕?,清查的可還算順利?”凌曜問。

  洪奚接過小廝遞來的手爐握在手里,“嗯,這才剛查呢。白大人清查鑄幣局去了,我正尋思著,這冷府大宅的善后還是交給凌大人吧,只是這大宅也得查,你看……”

  凌曜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洪大人放心,這趟差,本來我南城兵馬司就只是協(xié)理,清查賬目的事,跟我無關(guān),我這人最怕的就是跟賬目打交道。”

  洪奚見他竟然還是個明白人,放心了不少。凌曜站起身,“那現(xiàn)下我也就不在這兒杵著了,一早南郡府衙的尹大人也安排了人手過去大宅候著了,我過去看看?!?p>  洪奚榻都沒下,朝著凌曜的背影說了句,“有勞凌大人了!”

  冷氏大宅這邊,府衙的人拉來了棺木,逐一按照冷氏的家譜核查著身份收殮了尸身。凌曜站在冷槐亭和善兒的尸首邊,默默的閉上了眼。過了一會兒,差人拿著白布過來準(zhǔn)備抬人,凌曜擺了擺手,“我來!”

  這冷槐亭的身型可不小,李衛(wèi)連忙走過去:“主子,我?guī)湍?。?p>  凌曜應(yīng)了一聲,主仆二人把冷槐亭和善兒分別輕輕的放進了棺木……

  清理完現(xiàn)場,府衙的書記把記錄和冷氏族譜呈了過來,凌曜細細的翻看著:冷槐山的小女兒和夫人;冷槐銘的兩個小兒和夫人;冷槐亭和夫人……凌曜又翻看了一下族譜,讓他奇怪的是,族譜里不見名字里帶楓字的女孩兒。他又詢問了一遍書記員可曾記錄詳實,書記員怎敢出紕漏,再核實一遍再報,無誤。凌曜便讓人把記錄和族譜都送遞過去鶴林堂交給洪奚,又吩咐李衛(wèi)收隊,讓隊伍自行先回府衙,他自己出了門往冷南楓家的院子走去。

  整個院子共三進,凌曜把每間屋子都查看了一遍。冷南楓的屋里,書桌上有她日??吹臅凸P墨,弓架上架著一張弓,屋子里沒有一絲脂粉氣,卻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凌曜忽然想起,這味道就是冷南楓身上那小荷包的味道。置物架上放置著一把小匕首,小巧精致,長度僅有凌曜的手掌長,象牙的手柄細膩光滑,楠木的刀鞘上一面嵌著一塊琥珀,另一面上刻著兩個字“南楓”,凌曜把匕首放進了懷里。

  在冷槐亭的書房里,凌曜仔細的查看了一遍整個房間,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蛛絲馬跡,正要出門,抬頭只見書架旁掛著一幅肖像畫,細細一看,正是冷南楓她娘。凌曜走過去,把畫取了下來細致的卷起,握在手里走出了書房。

  在院子里等著他的李衛(wèi)一見主子出來,便走過來低聲稟報,府衙的差人已經(jīng)把所有棺木運走,運往冷家的墓地安葬。凌曜嘆了口氣,讓李衛(wèi)去牽馬,兩人上了馬慢慢的往府衙方向走去。

  下了一早上的小雨這會兒稍微停了,只是這風(fēng)不消停,冷風(fēng)把寒意不停的往人們的袍子里面灌,路上的行人都縮回屋里避風(fēng)去了。凌曜忽然瞧見街面上有家成衣鋪,便下馬走了進去。李衛(wèi)把馬栓好,奇怪主子怎么這會兒有心思逛街呢?連忙跟了進去。掌柜的見來了位官爺,連忙親自迎了過來,“官爺,請問您是要……”掌柜的話還沒說完,凌曜就抬手比了個高度,“嗯,這么高的小公子,嗯……天兒冷了,選個厚實點兒的衣裳?!边@可還是他頭一遭給人挑衣裳,連要求都提不完全,李衛(wèi)也聽懵了。

  還好,掌柜的見多識廣,打量了一眼凌曜比試的高度,轉(zhuǎn)身從柜上取了好幾身厚實的袍子,廣袖箭袖的都有,凌曜挑了三套箭袖的,一套月白色,一套湖藍色,一套銀灰色。掌柜的不愧是老生意人,也不再詢問,立刻把里衣等配件一溜全都配好包好,齊整的遞給了李衛(wèi)。凌曜掏出荷包遞給李衛(wèi),李衛(wèi)正要付賬,凌曜又指著架子上掛著的一件月白緞面帶祥云刺繡的斗篷,“還有這個?!?p>  兩人回到府衙,已過了晌午。

  凌曜提著包袱先進了阮從皓的屋,屋里沒人,便退出來到了自己屋外,正要敲門,門就開了,“主子,”邵平側(cè)身把凌曜讓了進去,“我正要出去尋您呢?!绷桕追畔掳枺骸霸趺戳??”

  “公子病了,正發(fā)熱呢?!?p>  阮從皓在這屋里,坐在床頭瞧著冷南楓。見凌曜回來了,便起身過來。

  “她這一整天遭遇那么大的變故,今兒一早又天氣驟變,不病才怪呢?!比顝酿┳叩阶狼?,鋪開紙張,提筆寫著藥方。

  凌曜走到床前,見冷南楓迷迷糊糊的閉著眼,似是睡著了,便伸手在她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好燙。

  “從皓,我昨晚瞧見她有一會兒呼吸困難,這是咋回事?”凌曜一直記著這事兒。

  “嗯,我早上問她了,是哮喘,她隨身帶著的那小荷包里的藥材,還是當(dāng)年我太爺爺教給我爹和她大伯的疏解喘疾的方子呢,沒想到用她身上了?!比顝酿╅_完方子遞給邵平,“先按這個拿藥,待會兒你親自去熬藥,就說是凌大人偶感風(fēng)寒?!?p>  “怎么是我不是你呢?”凌曜問。

  “我才不咒自己生病呢?!?p>  邵平出去了,阮從皓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對凌曜招招手,“來!凌大人,這邊坐?!?p>  “你也病了?”凌曜白了他一眼。

  “沒病你就不能陪我坐坐?”阮從皓一臉的壞笑,把腳翹到椅子上。

  “我看你是找抽!”凌曜走過去,一提袍子坐下,“說吧,啥事兒?”

  “阿楓之后怎么辦?你怎么考慮的?”

  “帶她走?!绷桕缀啙嵜髁说幕卮稹?p>  “京都?”

  “不然還能是哪兒?”

  “我今兒尋思了大半天,”阮從皓把腳從椅子上放了下來,“京都不是最穩(wěn)妥的地方。”

  “哦?那敢問阮諸葛大人,哪里最穩(wěn)妥?”凌曜故意把身子湊近他。

  “哎,你滾開!”阮從皓嫌棄的推開他,“難怪阿楓只會對你說滾開。我說正經(jīng)的啊,這趟回去,京都等著咱們的,估計是場血雨腥風(fēng)。事兒都跟阿楓繞不開,你覺得她能承受得了嗎?咱們不會把她公之于眾,但她大伯,大哥,二哥只怕是兇多吉少,到時候她如何接受?!比顝酿┮娏桕讻]吭氣,繼續(xù)說,“有個地方,我認(rèn)為更適合阿楓?!?p>  “哪兒?”

  “余杭!”

  “余杭?你知不知道從京都到余杭有多遠?她有個啥事兒怎么辦?我會飛還是你會飛?”凌曜聽著就來氣。

  “都不會飛!你別急啊,我還沒說完。余杭,我姑姑,姑父一家在那兒。我表姐嫁在余杭,姑姑姑父在寧州水渡鎮(zhèn),還有……”

  “你等會兒!”凌曜一聽到寧州,人一下就精神了。

  “想到了是吧?總兵大人!”阮從皓揶揄的看著凌曜,“還有,我姑父任寧州大營的軍醫(yī)官二十年了,你想,阿楓在寧州是不是才最安全?”

  “嗯!”凌曜拉長了聲音應(yīng)了一聲,可心里卻驟然有點空空的,他轉(zhuǎn)頭看向冷南楓,一時竟有點舍不得移開眼。

  冷南楓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這幾個時辰里做了無數(shù)個夢,恍惚間,她瞧見她爹和娘同乘一騎的朝她奔來,她心花怒放的伸出雙手等著她爹拉起她,可他們倆卻擦著她的身而過,她大叫一聲“爹,娘!”,冷槐亭便一拉韁繩停住了馬,可一轉(zhuǎn)身,不知何處一只冷箭射來,冷槐亭和善兒便從馬上應(yīng)聲而落……

  凌曜聽見冷南楓大叫了聲“爹,娘”,便咻的起身,一步縱到了床邊。

  冷南楓并沒有清醒,手胡亂的往空中抓,被他一把握住。凌曜嘆了口氣,輕輕的叫了聲,“南楓?!?p>  “南楓?阿楓的名字叫冷南楓?”阮從皓好奇的問。

  “嗯?!?p>  “嘿,凌大人查案果然厲害!”

  正說著,邵平把煎好的藥端來了。凌曜接過碗,嘗了一口,不燙,便示意阮從皓把人扶起來,一勺一勺的把藥給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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