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張:銀行卡
他怔怔看向凌志恒,哪怕之前他突然對她態(tài)度大改變,她也只以為這是一個過渡,林敏茹母女倆來了,凌父對她的態(tài)度肯定不比當年。
可沒想到今天因為一件子虛烏有的事,凌志恒第一次打了她。
苦惱不是凌眠的風格,她沉默了兩三秒,默默消化掉心里的難過與委屈。
凌眠慢慢抬起頭,清麗的小臉上除了指痕就是淡漠。
凌志恒也怔住了,這是他第一次打眠眠,哪怕他知道自從林敏茹母女倆來家里后他對這個大女兒冷淡太多了。
可他跨不過心里那道堪,幾個月前知道凌眠生母的消息后,他幾乎是瘋了。
委屈、憤怒在一個大男人身上罕見的展示出來,他甚至跑去喝的酩酊大醉,這么多年的等待像是為了證明他有多傻一般,他甚至開始懷疑凌眠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思緒拉回現(xiàn)實,凌眠知道沒有確鑿證據情況下自己這樣有些過了,但他只是僵硬的別過臉,然后一語不發(fā)的上了樓。
鬧劇忽然就這樣平息下來,林敏茹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凌柔仍是那副無害的模樣。
凌眠沉默的上了樓,今天她難得早睡,臥室拉著窗簾,燈也關了,黑暗中一個人的感官總是容易被無限放大。
鼻子酸酸的,凌眠告訴自己不許哭,可臉上還是滑過串串溫熱,到最后成了小小的嗚咽。
凌眠退讓了,她又對自己說,只準今天晚上。
好久,女孩的睡意才漸漸涌上,她依稀記得入睡前對自己說的最后一句話。
媽媽,好想你。
之后幾天,這事一直沒有人再提。
說來也奇怪,有些事來時那樣猛烈,架勢仿佛摧毀一切,平息又那樣悄然,安靜的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凌眠依然過著重復的生活,不同的是,有時在學校里的操場上、花園里、教學樓里,背后會突然多出來一個人,然后仗著個子高輕拍她的左肩,等凌眠回頭時再靈巧的繞到她的右邊。
依舊沒什么表情,依舊高冷在上,但江嶼就是在發(fā)生著微小的改變。
說不出哪里變了,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和凌眠的關系也在逐漸變好。
凌眠依舊上著藝考班,她不打算放棄自己的規(guī)劃,她要足夠自信優(yōu)秀的真正融入那個男孩的世界。
那時候,江嶼應該考到了很好的學校,有自己的事業(yè),她也會有進步吧。
以后。
凌眠覺得這是自己的曙光,隨著時間的推進,她感覺自己逐漸剝離了這個家庭,有什么東西在悄然破碎,是她與凌志恒逐漸有了嫌隙的父女情,有什么在悄然重構,是林敏茹三個人的小家,凌柔是捧在掌心的寶。
但都與她無關了,凌眠在計劃著離開。
馬上進入高三了,這期間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要說什么事能在凌眠的心里有一份重量,那就是有關江嶼的事。
追債的事過了不到兩周,江嶼又將錢還回來了。
在補習班,凌眠上課時突然收到了男生的微信,簡單下課等我四個字,不容拒絕。
凌眠守在江嶼帶的初中班門口,有幾個人有不懂的題,一下課就將江嶼圍了個嚴實。
男孩在這是少有的耐心,他提著筆,在草稿紙上認真的寫寫劃劃,不時抬眼看一下學生的表情,看他們能否跟上進度。
江嶼講了多久,凌眠便耐心的等了多久,期間男孩注意到門外的她,投來了歉意的目光,凌眠笑著擺擺手,示意沒事。
她心底忽的就有了疑惑,江嶼這么拼,是為了什么。
男孩出來時,便見凌眠一副呆呆的模樣,抱著書包,倚著門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窗外的路燈淡黃淡黃的,投在女孩臉上,給她的臉上鍍了層絨絨的金邊。
像個笨兔子,江嶼這樣想,壓下去想摸一把的沖動,他在女孩面前打了個響指。
脆生生的一下,凌眠被拉回了現(xiàn)實。
她這才注意到面前的男生,方才思緒跑的太遠,都沒怎么關注周圍。
“好了嗎?”凌眠隨意的問道。
“好了?!苯瓗Z從兜里掏出張卡,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其實之前追債的那個人,就算凌眠不出現(xiàn)他也有辦法擺平,并且是在自己不吃虧的前提下。
錢,他會還,可這不是陸秦的老婆拿來對付他們母子的手段。
前幾天找了兄弟堵到胖子家,江嶼直接從學校那抓來了胖子的小胖兒子,男人頓時就慫了,被江嶼教訓一頓后,自覺還來了五萬塊錢,連利息都變正常了。
江嶼把錢給凌眠,畢竟他一個大老爺們,雖然不懂憐香惜玉,但拿女生的錢畢竟不彩。
凌眠看著被塞到手里的卡,帶呆呆問了句。
“那你……”
“沒事了?!苯瓗Z沒再解釋更多,不知道為什么,隨著和這個女孩關系越來越熟,他越來越不愿意讓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一些陰暗面。
劫人兒子逼人還錢,幾個弟兄知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