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珠寶
回到家,黎蒼已經(jīng)放學了。
黎媽做好了飯,笑吟吟的催兩個孩子洗手吃飯,對于凌眠家里的事,她一向不會問。
她能感覺到每當提起家這個字眼時,這個女孩周圍縈繞的淡淡的悲傷。
她閉口不談,但她到底低估了凌眠與家里的隔閡。
“姐,聽說你今天回家了,怎么樣了。”黎蒼是地道的直男,對于他姐家里這些事,他一向好奇的很,奈何他媽從來不讓提。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黎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黎蒼委屈的撇撇嘴,乖乖吃起了飯,他的觀念就是有什么說出來就好了,他姐這樣子憋著,心里也一定很不舒服。
陸霜凝每次在他面前傾訴完,都會說心里好受多了。
“掰了?!?p> 凌眠淡淡的兩個字,卻讓旁邊的兩個人一怔。
甚至黎蒼的筷子還塞在嘴里,就那樣傻傻看著凌眠。
“看我干嘛?從今往后,我的家人只有你們。”凌眠接著吃飯,可飯菜入嘴,卻是一絲味道都沒有。
“你爸你媽怎么能這么對你!”黎蒼少年感的面龐上浮現(xiàn)出因為激動而漲出的淡紅。
“我爸,在我十六歲之后突然對我很奇怪。”
頓了頓,凌眠終于說起了那個她從來沒有提過的人。
“我媽……我從來沒有見過,但我知道她還在。”
凌眠想起了存在銀行那套價格不菲的首飾,翡色的哥倫比亞祖母綠在光下宛若一潭靜止的綠水,梨型的巨大祖母綠周圍用水滴型鉆石點綴,黑色的絨布上,項鏈、耳環(huán)、戒指,一整套首飾絕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這是在她最糟糕的十八的歲生日禮物,卻也是拯救她的信念。
如果說是什么讓凌眠當時徹底放棄了輕生的念頭,一是黎媽,二是這套首飾,當委托人帶著文件走到她的病床前,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絕望感終于被沖散了。
她不是一個人,在這世界上,有個與她血脈相連的人還在掛念她。
凌眠抱著那個文件,哭了很久。
之后,她見到了那套首飾。
委托人在介紹它是如何名貴、現(xiàn)在的收藏價值有多高時,凌眠唯一想到的,是她的親身母親戴上后,該有多美麗。
她的母親贈予了她一筆財富,卻沒有現(xiàn)身看她一眼。
凌眠不是沒有想過為什么,或許她有苦衷呢?
這兩個字,是凌眠幾年來對母親十幾年的缺席最好的解釋。
有一天,她會找到她的,哪怕代價是付出所有。
“現(xiàn)在在家的,是我爸新娶的老婆,他們有一個女兒,凌柔,是我妹妹?!绷杳哂盅a充道。
不過三句話,解釋清楚了她這么多年在外的原因。
黎媽一個女人,聽的動情,眼眶也漸漸紅了,她沒想到凌眠能過的那么苦。
黎蒼憤怒了,但畢竟是個少年,只是捏緊了桌下的拳頭。
以后,他一定要保護她姐。
這一晚上,黎家的三個人各懷心事。
第二天工作時,聽說凌柔恢復(fù)的還不錯,凌眠又要考慮接下來去干什么。
雖然這當替身給的報酬不少,但她還是想要一個長遠的、安定的工作。
這事很快就有了著落,是宋安介紹的,他是個熱心腸人,對周圍人很好。
還是明星助理,只不過咖位沒那么高,就是給一個選秀出道的小生做點打雜的工作。
凌眠爽快的答應(yīng)了。
拍攝工作到尾聲時,凌柔突然出現(xiàn)在了片場。
彼時凌眠拍完一場落水的遠景戲,渾身凍的哆嗦,頭發(fā)也粘在臉上,總之很狼狽的樣子。
凌柔不是一個人來的,陸嶼州陪著她。
陸總作為這部片子最大的投資方,周圍人哪里敢怠慢,甚至程導(dǎo)都恭敬的讓開位置,一邊調(diào)回之前的片段。
“怎么樣,拍的還不錯吧?!彼麊栔枞?,實際在觀察陸總的反應(yīng)。
陸嶼州那張淡漠而好看的臉向來沒什么表情,見凌柔認真專注的神情,他默認了拍的還行。
“程導(dǎo),我能見見這個人嗎,如果能談妥,我希望以后如果出現(xiàn)類似的情況繼續(xù)與她合作。”凌柔突然問道。
“瞎說什么呢,不許再出現(xiàn)這種事?!标憥Z州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程導(dǎo)對凌眠映像不錯,痛快的答應(yīng)了。
“凌眠!你過來一下。”程導(dǎo)對著準備去換衣服的凌眠喊道。
聽到那兩個字,凌柔好看的眼睛里頓時寫滿了驚詫。
是凌眠?給她當替身的竟是凌眠?
察覺到凌柔情緒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
陸嶼州臉色陰鷙的看了一眼正在趕來的凌眠。
上次在凌家,他就察覺到了這個人突然出現(xiàn)時柔柔的慌張。
今天還是這樣?她為什么讓柔柔如此反應(yīng)。
甚至多了慌張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