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流涌動
里面的人比凌眠想象中要多。
她以為,黎蒼只是不小心得罪了有頭有臉的人,那人最多也只可能小小刁鉆一下這個涉世未深的高中生。
畢竟黎蒼能做出來什么壞事呢,她相信自己的弟弟,她們剛見面時,黎蒼連不小心碰到她的手都會臉紅上半天。
電話里說的,她一句也不信。
可她到底還是低估了權勢的力量。
包廂內部很奢華,有點像KTV的那種包間,但陳設明顯高端了許多。
中間的奶白色歐式沙發(fā)上,坐著一個男人,黑色西裝,筆直的腿交疊。
他隨意的靠在沙發(fā)上,雙臂搭在兩旁,那樣漫不經(jīng)心,卻依舊好看的像一副畫。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動作,卻因為做動作的這個人,陡然生出了一種不羈的灑脫感,那人周身散發(fā)的氣質,甚至比他可以用美形容的臉更加吸引人。
他旁邊的沙發(fā)上,躺著一個女孩,頭發(fā)很長,被毯子蓋著,除此之外,這屋內的所有人都是站著的。
一步一步,凌眠走過去,在男人面前的茶幾前站定。
她的兩旁站著黑衣人,每一個都超過一米八,而凌眠只有一米六五。
對方的氣勢是壓倒性的,凌眠也不害怕。
“我弟弟呢?”將臉抬得更高,她直直盯著沙發(fā)上那人的眼睛,毫不客氣的說道。
凌眠徹底的看清了他臉,剔羽般的長睫,緊抿的菱唇,灼灼的眼。只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眼熟,她總覺得,像是有一種絕望的情緒在心底不可抑制的蔓延開來。
可明明,明明他們才是第一次見面。
那雙好看的眸子同樣也在盯著她。
兩雙動人的明眸,相撞在一起卻滋生出了一種火藥的囂張氣息。
男人沒說話。
陸嶼州眼力很好,這個狼狽的女人進來的一瞬間,他便認出了這是下午打擾他和蘇迢的人。
她下午似乎不怎么順心,身上臟兮兮的,沾滿灰,黑發(fā)粘在臉頰上,走起路來也不太靈活,那張無害的臉裝出一副無畏的樣子……
陸嶼州譏諷的笑了一下,都這種處境了也配和他裝骨氣。
凌眠讀出了男人的嘲諷意味,心中也是惱火,但以卵擊石是不明智的,她又壓低姿態(tài),耐心問了一遍。
“黎蘇,我弟弟呢?”
對方直接忽視了她的問句。
陸嶼州揚了揚頭,用下巴示意凌眠看沙發(fā)上昏迷的女孩。
“看見這個人了嗎?我趕過來時她就倒在那,你弟弟對她上下其手?!?p> 陸嶼州也沒等凌眠反駁,那雙深不見底的眸直直盯上她。
“是不是我再來遲一步,他就強奸得逞了?”說到最后一句時,陸嶼州的語氣忽而狠厲起來。
他的眼中燒了火,某些陳舊的事是干柴。
凌眠沒想到他當面還能毫不避諱的將強奸二字說的露骨而直白,是她高估了這男人的男人的紳士程度。
“她還在昏迷,萬一我弟弟只是想幫她什么呢?如果你和這個孩子有些關系,那放任她一個人在這醉倒,你是不是也有些不負責?!?p> “不管怎么樣,你沒有證據(jù)。”
“而我,也不相信你?!?p> “我要見我弟弟?!?p> 凌眠據(jù)理力爭,她的應變能力是這么多年在社會上鍛煉出來的。
人心險惡,這句話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她不明白,不明白這些人揪著一件子虛烏有的事大肆抹黑一個高中生是為了什么。
陸嶼州最討厭那些明明傷害了別人卻還要一副高高在上、事不關己的樣子,這種厭惡來自他的骨子。
他瘋狂憎惡著這些人。
白天的事,還有晚上的事,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耐心了,竟然還能坐在這和這個女人說話。
誰知道她這樣的不識好歹。
好,好的很。
“下午是你吧!”男人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話。
凌眠一愣,隨即搞清楚他在說些什么。
怪不得有些熟悉,原來蘇迢的金主,是這個人。
賤女渣男,果然絕配。
“如果你還在為下午的事生氣,那我向你道歉,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里面有人。”
“但這和我弟弟無關,希望你放過他。”凌眠誠懇道。
男人似乎不打算就這么算了,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么。
他指了指桌前那堆酒,凌眠順著看了過去。
“喝完它,就當為下午的事道歉?!标憥Z州滿眼戲謔,笑吟吟的看向她。
一旁的手下卻知道,陸總平常生氣了便是這副模樣,雖然表面在笑,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陰惻惻的,也不知道這女孩怎么得罪了他。
凌眠毫不猶豫的端起酒瓶,一飲而下。
見鬼了,真的有人會喝這種東西嗎。
橙紅色的液體順著喉管滑下,灼辣的痛。
凌眠喝之前看過酒瓶,是馬爹利xo干邑白蘭地,她之前看蘇迢和人吃飯的時候喝過,所以有些映像。
這酒還算比較烈,要是喝多了,肯定出事。
為這種人賠上一條小命,不值得。
能屈能伸也是她的一種性格特點,木強則折,她曾經(jīng)干過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傻事,現(xiàn)在才不會呢。
一瓶快見底,凌眠放下了酒瓶。
酒勁多少發(fā)揮了些作用,她覺得自己的頭暈暈乎乎的。
繞是如此,凌眠依舊保持鎮(zhèn)定。
陸嶼州看見她放下酒瓶的模樣,眉毛一挑,饒有興致。
“接著喝啊,黎小姐不是很有個性嗎?”
可能是越來越上頭的緣故,凌眠有點無法很好的控制面部表情。
她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眼睛潤潤的,亮亮的。
陸嶼州一呆,這女人怕是喝傻了吧。
“我的極限到這了,也算是給陸總賠罪。要是再喝下去,出了人命,陸先生就算權勢再大,多少也會有些麻煩吧?!?p> 胃里似像點了把火,凌眠的秀眉輕輕皺著,實在是難受。
這女人不算太蠢,這倒是超出了陸嶼州的意料。
他還以為,這種只剩骨氣的人會和他對抗到底呢。
他拍了拍手,示意手下把人帶上來。